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芮槐宁又是睡到下午才去的公司，结果刚出电梯就发现大家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她把小萌抓到办公室一盘问才知道，原来跨年夜李铭祁当街发疯的事情已经在公司里小范围传开了。
芮槐宁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算了，老规矩，咱们自己内部讲讲就得了，出了公司都把嘴给我闭紧，网上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好的boss！”小萌麻溜儿地去给大家伙打预防针了。
在娱乐公司上班难免吃到一嘴瓜，芮槐宁一向秉持着“堵不如疏”的原则，与其让员工们憋得没处发泄去网上到处偷摸放瓜，还不如让他们在公司里聊个痛快算了。
但这消息究竟是怎么走漏的呢？
正好冉凌天也在公司，她顺手打了个电话把他招进了办公室：“李铭祁的事情是你说出去的？”
冉凌天也是刚刚才知道这瓜传得这么快：“我发誓我只跟晴姐说了。”
芮槐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林晴知道了那不就等于全公司都知道了么？
“我真不是有意的。”冉凌天还想辩解一二，
“林晴姐问我跨年夜是不是跟你出去了，我架不住她一天十个电话地追着问就说了‘是’，结果她又问我们出去发生了什么，我想着反正说都说了就干脆全说完算了，不然她又要各种问了。”
芮槐宁眼珠子骨碌了两圈，很快从他的一长串话里提取出了有效信息：
他虽然没招架住林晴的拷问手段交代了个十成十，但林晴这姐们儿还算知轻重，目前大家的重点都在“李铭祁发疯”上，并没有人纠结为什么她跟冉凌天半夜还在一辆车里。
芮槐宁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李铭祁这两天安静如鸡搞得她很不放心，还是得跟林晴商量一下应急预案。
被赶出办公室的冉凌天下到了25楼，又在茶水间里看到了陆虞渊，这家伙只要在公司身边永远围着一群小姐姐，这次也一样。
“小冉来了？”陆虞渊朝他挥了挥手，又跟周围一圈人说了句，“回头再聊啊。”
然后陆虞渊就在一群女生的“拜拜”声中揽过了冉凌天的肩膀：“好久不见，哥请你喝咖啡吧。”
并不是那么想喝咖啡的冉凌天就这么被带到了会议室里，陆虞渊转身出去又回来，手里端了两杯奶咖，速溶的。
“跨年夜芮槐宁在公司加班，是你送她回去的？”陆虞渊随便拉开张椅子坐下来。
冉凌天双手捧着咖啡杯“嗯”了一声。不知道林晴究竟是怎么传的，反正他一进公司听到的说法就已经是这样了。
虽然冉凌天并不清楚林晴为什么没说实话，但是他相信林晴不会害芮槐宁的。
陆虞渊状似不经意地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她加班加到半夜你也没请顿夜宵什么的？”
冉凌天摇了摇头，林氏传闻里并没有这个环节，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陆虞渊笑了一下：“弟弟啊，你知道你一撒谎话就特别少吗？”
冉凌天猛地一抬头：“有吗？”
陆虞渊简直要哭笑不得了：“算了算了，谅你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就你这样的……不被某人卖了就不错了。”
冉凌天完全不明白他这番话的前后逻辑，不过陆虞渊已经自顾自地转换了话题：
“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李铭祁都疯成这样了，居然刀子对的还是自己而不是你们。”
冉凌天“嗯”了一声：“当时没想那么多，不过你这么一说，确实。”
“我猜这大概就是他在之前的公司能受捧的原因吧。”陆虞渊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毕竟公司都喜欢长得帅又听话的艺人。”
“所以在他开始反抗原公司的安排以后，他就被原公司打压了？”冉凌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陆虞渊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行了不跟你说了，哥还有点事，回见。”
“啊？这就走了？”冉凌天还没反应过来呢，陆虞渊就已经消失在会议室门口了。
五分钟后，26层的总裁办公室里，芮槐宁听到了敲门声：“进。”
“气色不错啊。”陆虞渊坐到了对面的办公椅上，“听说你跨年夜跟冉凌天共进晚餐了？”
芮槐宁谨慎地没有接话，她在想林晴传播出去的信息里面好像没有这一段吧？
但是就在她思索的工夫陆虞渊却笑了一下：“没有立刻反驳那就证明我说对了，人面对简单的是否题不应该需要那么长的思考时间。”
他凑得更近了一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眸中一点锐利的光：“你该不会是在想要怎么撒这个谎吧？”
这种被拿捏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芮槐宁无语地张了张口，最后“啧”了一声：“你想干嘛？”
“问问而已。”陆虞渊重新坐直了身子，“顺便，春节假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也跟我出去吃顿饭，吃到半夜？”
芮槐宁“呵呵”一声：“不了，春节我有事。”
众所周知芮槐宁是个工作狂魔，加起班来一向是无视所有周末和公共假期的，但春节却是例外。
基本上每年春节期间她都会消失几天，公司里的员工们也早就习惯了这个时候找不到她人。
陆虞渊却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样，长长地“哦”了一声：“行吧，那算了。”
出办公室之前他又回头补了一句：“祝你春节期间和家人玩得愉快。”
这句祝福好像很正常的样子，但个中弯弯绕只有芮槐宁最清楚。她看着陆虞渊的背影眯起了眼睛，心想难道这家伙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
几天以后，一张朋友圈截图在圈子里小范围传播开来，内容是某明星在抱怨：
“李铭祁你睡了吗？我睡不着，我又在练声了，现在所有卖票演出的现场都不让对口型了，连垫音都不行。李铭祁你是真该死啊，你怎么睡得着的！”
圈里人一边看乐子一边悄悄扒这人到底是谁，截图上虽然码掉了昵称和头像，但是近期马上要开演唱会以及参加音乐节的各位是不是都有嫌疑呢？
这瓜吃着吃着就从圈里传到了圈外，微博上偷偷多了个#李铭祁你睡了吗#的词条。
虽然根本无人花钱推广，但是它居然硬生生靠着广大群众的吃瓜热情摸到了文娱热搜的边边，最后更是一举冲上了主榜热搜，吸引了无数乐子人围观品评。
最慌的当然是那群近期有现场表演的歌手，偏偏这件事还不好直接跳出来解释，搞得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但是这群人又不甘心无端被狙，于是乎纷纷下了点水军带节奏，基调普遍是：
“没影的事情有什么好讨论的？散了散了”
“这种微信截图我十分钟能生成五个，用这种东西当证据也太不讲究了吧？”
……
但广大群众关心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热搜实时里很多微博都在说：
“李铭祁这个雷一爆终于有人肯管管假唱了，ps：内部消息，这事儿还没完”
“芮姐威武啊，打响了内娱烂泥潭反假唱的第一枪”
“所以那个pyq临时抱佛脚的到底是谁？真的很好奇”
“本乐子人会狠狠期待最近的live现场的，希望各位208w都好好表现，不要被我们抓到哦~”
……
但是也有带着粉籍的吃瓜群众和掺和其中的不知道什么人把讨论方向越带越偏：
“路过，反正我担演唱会从不假唱，某些人你们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杨雨衫二月份有音乐节的，她就没真唱过吧？我看那个截图就是她发的”
“江新河演唱会也在二月，讲道理看他表演对嘴还不如来看我担的演唱会，吃点好的吧某些粉丝”
“江新河去年11月份的音乐节对口型石锤视频奉上，有本事你团队别删哦”
“我的天啊到底是谁还在买江新河的演唱会门票啊？他假唱已经锤得不能再锤了吧？”
“有些人能不能不要对别人的钱包这么有占有欲啊？我就算不买江江的票也不会去看你家giegie的”
“杨雨衫是个唱跳偶像，垫音是正常的望周知，我本来就是去看她跳舞的有的人别管得太宽了”
“愿意看江新河的演唱会怎么了？他这张脸就算对口型我也乐意买单，某些鞋拔子脸的粉丝别太破防了，你家蒸煮只配唱不用出镜的OST哦”
“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个内娱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溺爱的粉丝才越来越烂的”
……
这场骂战逐渐演变成了“到底应不应该管别人怎么花钱”以及“有人就愿意看假唱是不是应该尊重祝福”的辩论大赛，实时里面打得热火朝天，一刷新就冒出来几百条新的微博。
小萌一边刷一边愤怒地拍桌，连接起芮槐宁的电话时都还没消气。
“……你怎么了？”听到她语气不对，芮槐宁交待完正事又多问了一句。
“你看热搜了吗姐？我真是受不了有些粉丝了，能不能别那么令人无语啊？广大追星女的形象都让她们败坏完了！”
小萌自己也追星，而且一直很希望大家别总把粉圈当脑残聚集地。
“我看到了。”芮槐宁的声音带着沉稳的、令人安心的气息，“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直到电话挂断小萌还是没反应过来，芮姐说的“她会处理”是什么意思？这个热搜里起码提到了乐坛一半的歌手诶，她要把他们都“处理”了吗？
她正疑惑的时候却看到连恒急急忙忙地出了电梯往这边走：“槐宁在办公室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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