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一皱眉后退一步，表情中写满了提防。
“我是顾渊啊，你把我忘了吗？”
顾渊没察觉到秦一的反感，只以为是对方一时间没想起来，反而更热络地抓住秦一的手臂。
“我们小时候还是一起长大的呢，只不过我八岁离开村子去镇子里学厨，你不记得我了？”
连雨观察着面前的两人。
顾渊，这个世界的主角攻。
幼时与主角受青梅竹马，却因意外分离。十年后，主角受是被烂人师尊炼做炉鼎的内门弟子，主角攻是对修习一窍不通的厨房学徒，两人在宗门重逢。
后面的故事便是老生常谈，虐渣、打脸、升级、救天下。
只不过，都和连雨本人没什么关系了。
意识到连雨正看着自己，秦一瞳孔缩了缩，猛地挣开顾渊的手。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二，我叫秦一。”
说完，秦一一把躲过顾渊手中的食盒。
顾渊一愣，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只得用眼神向连雨求助。
秦一像是护食的小犬，在连雨看不见的地方里冲顾渊龇龇牙齿。
“师尊。”
秦一一手抱着食盒，拉起连雨的手就要回房。
“饿死我了，我可得好好尝尝师尊的手艺。”
“秦一。”
连雨没动。
意识到什么，秦一猛地回过头，看向连雨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你怕黑吗？”
连雨笑笑：
“有了同龄人相伴，你应该就不会那么怕了。”
“什么意思？”
秦一身体一个踉跄：
“你要让我，和他睡在一起？是这个意思吗？”
连雨不说话。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一眉头皱得死紧，一双蓄着泪的眼睛死死盯着连雨，像是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是你的徒弟，还是一个轻浮的贱人？”
连雨愣了愣。
他没想过秦一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他只是想好好撮合主角攻受，毕竟故事里的吉祥物工具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沉默被认作答案。
一颗滚圆的泪珠顺着他脸颊滑下，落在他唇畔。
秦一抿唇苦笑，将苦水咽下。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秦一！”
等人早已跑走的时候，连雨才猛然回神。
他想追出去，却又在迈出第一步后生生停住了脚步。
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了。
他看向一旁的顾渊。
“你去追。”
——
秦一重重踢了脚路边的草丛。
“混蛋师尊，也不来追我。”
口里骂着，秦一嘴角一撇，又想哭。
“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现在好了，一点退路都没有。”
没办法，比离家出走更难做到的是主动回去。
凭着一口怒气跑了几十里，怒火渐渐淡去，涌上来的只剩腰酸背痛。
秦一脱力地蹲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路边的狗尾草。
“笨蛋师尊，倒是快来找我啊。”
话音刚落，身后忽而响起一阵脚步声。
秦一猛地站起身。
“师尊！”
下一秒，他笑容僵在脸上。
眼睛猛地瞪大。
——
“找、找不到。”
顾渊撑着膝盖喘息，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
“哪里都找不到。”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连雨心头。
他飞快掐了个寻人诀。
冰蓝色流光于半空中织成张铺天盖地的网，构成了整个宗门的全貌，一点金光在网上游弋，搜寻着秦一的位置。
那金光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定在某处。
密林。
宗门中不成文的禁地。
地形复杂，林中虫豸繁杂、野兽凶猛，就算是连雨这种级别的修士进去都有可能被扒掉一层皮，更何况是秦一？
连雨听到自己耳边猛烈的心跳声。
——
黝黑的密林里，月光渗不进枝叶的缝隙。
一切都融化在黑暗里，包括地上那个昏睡的少年。
两道人影在他身旁停下，打量。
“十八年，终于要觉醒了。”
“只差最后一步了。”
“幸好我没有白等。”
两人根本没有控制音量，惹得地上的少年睫毛一颤，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人影慢慢蹲下来。
浓黑的一团，爬过少年喉头颈侧，消失在菲薄的皮肤下面。
少年睁开眼。
“知道该怎么做吗？”
少年直着一双眼，木木地点头。
“那你说，倘若有人和你抢他怎么办？”
少年眨眨眼：
“杀了他。”
“做的好。”
那纤白的手掌摸摸少年的脸。
“你们一定要早些结合，早些融为一体，明白吗？”
少年迟钝地点点头。
层层密林外忽而响起道急促的脚步声。
“秦一！”
似乎是连雨的声音。
两道人影对视一眼，而后无声地消失于黑夜。
“秦一！”
看到地上昏睡的少年时，连雨浑身的血流都像是冻住了一般。
他飞扑上去，抱起秦一。
少年的身体很冷，像是已默然溺毙于月色。
连雨手忙脚乱地托起秦一的脸。
“秦一、秦一，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的手在抖。
忽然，怀中的人动了动。
少年睁开眼。
“师尊……”秦一的声音有些虚弱。
连雨忙不迭回答：“我在这，师尊在这呢。”
秦一喉头嘶哑：“我……好渴。”
“好”，连雨将秦一打横抱起，“师尊现在就带你回家。”
“师尊！”
一进仙居，顾渊便匆忙迎上来。
“找到人了？小二……秦一师兄没事吧？”
“没事。”
连雨摇摇头。
“辛苦你，去帮你师兄取杯水来过来。”
交代完顾渊，连雨放下怀中的秦一，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下。
秦一望着顾渊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发直。
连雨心下不忍，他半蹲下身，于秦一对上视线。
他安抚地摸着秦一的发顶。
“跑到这种地方，吓坏了吧？”
“为什么？”
秦一眼神不动，如若一捧燃烧殆尽的灰烬。
“为什么师尊不愿收我为徒，却可以那么轻易地认他做徒弟？”
“我……”连雨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因为我不如他吗？不如他有天赋，还是说……”
秦一乌黑的眸子像是个黑洞，盯得连雨几乎要出冷汗了：
“师尊和他，也发生过什么？”
“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他更会讨师尊欢心？更和师尊的口味？”
“住口！”
连雨没控制住音量。
他想不明白剧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胸口飞快起伏，呼吸急促。
蛊虫好似又要发作了。
血液滚烫，烙铁般灼烧着他的心口。
秦一就在他身前。
一旦尝过那种滋味，每一次蛊毒发作都变成了催情剂。
袖口下，连雨将指甲掐进肉里。
只要这样才能保持清醒。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
他拂袖转身，声音冷得像冰：
“你逾矩了。”
“师尊！”
少年猛地撞上来，从后面抱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解药近在咫尺，他嗅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清凉气息。
连雨猛地捏紧拳。
“师尊，你回头看看我。”
少年将额头抵在连雨背后，小动物似地慢慢磨蹭。
“我这里，好疼。”
听出秦一声音颤抖的尾音，连雨几乎本能转过身。
“你受伤了！？”
“嗯。”
秦一闷闷地嗯了一声，牵着连雨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心口。
“这里，好疼。”
连雨眉头心疼地皱起。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体里作怪的蛊虫了。
“进屋去，我帮你查看伤口。”
少年在月光下袒露身体。
雪白的肩头，像是冬天里覆着细雪的梅枝。
秦一就这么望着他，月光落在他眼睛里，引起一场盛大的潮汐。
连雨俯身上前，想要替秦一查看伤口。
少年猛地抓住他的手。
连雨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间天地颠倒。
待局势再次稳定下来时，形式已然扭转。
秦一跨坐在连雨腰上。
连雨双手并拢高过头顶，由一道冰蓝色灵力捏做的藤蔓缠住，挣脱不得。
秦一真聪明，不过是他随口几句点拨，便已经可以将灵力控制到这种程度。
秦一也是真的没说错，也许他晚生几年，就该唤秦一师尊了。
“放开我！”
“师尊，别挣扎。”
指尖慢慢滑过他胸口，而后探入衣袍。
冰凉的体温，激得连雨打了个哆嗦。
“你需要我。”秦一语气笃定。
“滚开！”
连雨猛然挣开手腕上的束缚。
啪！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落在秦一脸上。
秦一脸一歪。
连雨怔怔地呼吸。
月光下，秦一慢慢转过头，脸颊上一片刺目的鲜红。
“我明白了，师尊是厌倦了。”
秦一用舌尖顶顶刺痛的脸颊，扬起下颌，眼里是让连雨胆寒的疯狂。
“我懂，师尊只要新人不要旧人，怎么，要我把那个人叫进来吗？”
“滚出去。”
连雨只是重复。
可下一秒，他后脑便猛地被人扣住。
呼吸被掠夺。
强撑了大半个晚上，唇齿相贴的瞬间，连雨脑中已是一片浆糊。
身体的□□催着他将错就错。
一个吻即将抽离的时候，他狠狠压住秦一后颈。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
“师尊？我把水拿来了，师兄没事吧？”
连雨忽而猛地清醒过来。
他想要推开腰上的人，却没推动。
秦一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满满的、狡黠的笑意。
他手掌如游蛇般游入连雨身下。
“师尊，师弟在关心我们呢，你不回答他吗？”
嘿嘿嘿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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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已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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