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课给曲仰上得老脸通红。
直到看见卷毛走来，曲仰才重新冷了神色，“干嘛？”
卷毛搓了搓头发，小声说：“曲哥，你都忘了吗？”
“有话直说，我记性不好。”
“就是……”卷毛又用鞋底来来回回蹭着地面，“曲哥之前说，如果表白成功，会送我一部新款手机来着……”
曲仰：“……我说过这种蠢话？”
卷毛表情一僵，听曲仰这意思，是不打算兑现诺言了？
曲仰有点恶心，“我说了我记性不好。”
卷毛掏出自己的手机，放了一条录音。
录音之中，曲仰说话没什么感**彩，漠然道：
-事情成功了，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卷毛讨好笑道：
-曲哥，我想换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手机
曲仰说：
-可以
录音播放结束，卷毛抬眼看着曲仰，目光比之前多了点底气，眼睑不自觉抽搐了两下。
曲仰面无表情地听完，心里更恶心了。
原身是哪里来的蠢猪？
“虽然我说过这种话，但这是赠与行为，”曲仰勾了勾唇，“懂什么叫作赠与么？就算我们都说好了，我也可以随时撤销。”
卷毛也笑了笑，低头说道：“我知道这个录音没什么法律效力……可是曲哥，如果我把它上传到网上去呢？如果……如果它被盛修竹知道了，或者被曲哥真正喜欢的人知道了呢？”
曲仰眯了眯眼，静默几秒，他沉声说：“你在要挟我么？”
卷毛有点发怵，刚才也是莫名其妙心急了，现在稍微冷静下来，想起曲仰的家世背景，他赶忙说道：“曲哥，我哪儿敢要挟你啊？就是……我知道在曲哥眼里我屁都不是……”
曲仰冷冷地盯着卷毛。
“曲哥……”卷毛还要再说。
曲仰掏出手机，给他转了一笔钱。
“能滚了么？”
看见钱包里多出来的数字，卷毛的自尊忽然变得很轻。
他低下头，磨了磨牙。就在这一刻，他发现他的自尊不甘廉价。
原来曲仰真的在乎盛修竹……
卷毛握紧手机，笑了笑。
“谢谢曲哥，我这就走，这就走。”
多亏曲仰不愿与他多纠缠，也就没有点开他手机里其他的录音。
曲仰最终还是给了这笔钱。
他希望这笔钱能够从此断了卷毛与他的牵连。
.
中午和盛修竹一起吃饭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曲仰刚接通，电话那头便急切说道：“宝贝呀，几天不给家里打电话啦？”
曲仰拿开手机一看，原身亲爹。
“……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吗？”曲仰不自然地说道。
“宝贝！”曲定远一愣，“你跟爸爸说话怎么这么生疏了？”
曲仰说：“没有，就是……就是心情不太好。”
对桌的盛修竹抬眸看向他。
“为什么心情不好？”曲定远问。
曲仰说：“也没什么事。”
原身他爹怎么这么腻歪？曲仰应付不过来这样的场景，只想快点把电话挂了。
“宝贝，我看见你表白的视频了，”曲定远长长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要用心的呀，想当年爸爸喜欢妈妈的时候，我用尽了浑身解数追求她，她看见了我的真心，才答应和我在一起。那个时候我都看不上摆蜡烛，宝贝怎么会摆蜡烛表白呢？”
曲仰皱了皱眉，一口一个宝贝，叫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嗯，是我审美太差了。”他含糊道。
不过他转而又感到意外，亲儿子给男人表白，父母居然一点也不反对？还叫他在盛修竹头上多用点儿心？
原身的父母这么开明的吗？
奇怪了，这么有爱的家庭，怎么会培养出原身这种蠢猪？
曲定远听出他不愿意多聊，又说：“你喜欢人家么？”
“嗯。”
“爸爸妈妈有没有荣幸见到宝贝喜欢的人呢？”曲定远问。
曲仰斩钉截铁：“没有。”
“唉……”
“我在吃午饭呢，先挂了啊。”曲仰匆匆说完，挂了电话。
一通电话把他的汗都激出来了。
挂了电话，盛修竹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曲仰说：“老师扣我平时分了。”
盛修竹说：“你很在意这件事？”
他觉得曲仰绝对不会是在意这种事的人。
曲仰说：“有点，你帮帮我吧，小盛老师。”
盛修竹抬了抬眼镜。每次曲仰叫他小盛老师的时候，他总莫名感到羞赧。
.
下午曲仰没再跑去盛修竹教室听课，他去了校图书馆，将明天要做汇报的内容仔细熟悉，再把近些天的阅读材料粗粗过了一遍。
硬着头皮学的话，曲仰也能学进去不少，就是容易反胃。
白天过得尤其短暂。
也许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儿，所以白天一晃而过。
曲仰的理论知识已经非常丰富了，如果不涉及实操，他甚至可以去给新手上课，各种各样的理论信手拈来。
然而今晚他这个理论师傅就要实操了。
很焦灼，蠢蠢欲动。
盛修竹今夜的话很少，晚饭也几乎没吃。曲仰原本想叫他多吃一点，后来看见盛修竹略带深意的脸，又把话吞了回去。
一些沉默，一些尴尬。
最后都变成了蓄势待发。
.
这天晚上，曲仰先去洗澡了。
他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理论知识说，自己得先疏导，之后才能出色。
曲仰的脖根都红透了，没啥引子，他做不到。
早知道就把手机带进来了。
可是如果发出点儿声音被盛修竹听见，他肯定会尴尬得想死。
“曲仰？”浴室外头响起盛修竹的声音。
曲仰吓得一个怔愣，忙放大水流，让水声掩盖掉他的难为情。
“怎么了？”曲仰欲盖弥彰地喊道。
“没怎么，你洗太久了，我有点担心。”盛修竹说。
曲仰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说：“我马上就好了！”
盛修竹仍然站在磨砂玻璃门外，没有离开。
曲仰呼吸一滞。
他转过身，背靠着湿漉漉的墙，紧紧盯着盛修竹那模糊的身影。
“你怎么不走？”曲仰一手向下，一边沉声问道。
盛修竹在门边脱了上衣。
“马上该我洗澡了。”
曲仰呼吸渐深，背部紧紧贴着墙面。
盛修竹褪去长裤。
笔直修长的双腿透过磨砂玻璃，模糊白皙。
曲仰咬住唇。
盛修竹用指节轻轻叩了叩玻璃门。
“……再等一等。”曲仰闭上眼。
盛修竹笑了一下，又低又轻，笑声仿佛带了绒毛，让曲仰难忍心痒。
曲仰还是不行。
他睁开了眼，说：“盛修竹……你说些什么吧。”
盛修竹不说话。
曲仰央求道：“随便说什么，说什么都可以……”
盛修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再慢慢向下滑去。
曲仰一眨不眨地盯着。
盛修竹的指节勾住了布料的边缘。
白色的。
曲仰屏住呼吸。
……
曲仰走出浴室门的时候，都不敢斜眼看盛修竹。
盛修竹笑了一下，从他身侧走进了浴室。
曲仰刚要松口气，就听盛修竹说道：“看来没少学习理论。”
“……”曲仰裹着浴袍笔直地倒在了床上。
下一秒，他又鲤鱼打挺下了床，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检查里头的卫生用品是否一应俱全。
来回检查了好几遍，曲仰稍稍放心。
说实话，这对于曲仰来说还是太快了，但是有了昨晚的提心吊胆和铺垫，又有了对盛修竹复杂的心态，曲仰一点都不愿意盛修竹误以为自己是嫌弃他。
盛修竹出来了，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
曲仰红了耳朵根。
他怎么这么容易红这儿红那儿的？！
不对，盛修竹刚洗完澡，用的也是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为什么他身上还有那种香味？
越闻，曲仰的心就跳得越快。
【曲仰：系统大人，你千万别告诉我原身心脏不好啊！】
如果上床的时候一个激动给嘎过去了，曲仰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涂赢：放心放心，没有这种设定。】
【曲仰：可是我的心跳现在快得很不正常。】
【涂赢：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就是——你发\情了？】
【曲仰：……】
也忒难听了。
.
曲仰主动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在这种看什么都很模糊朦胧的光线之下，发\情简直轻而易举。
呸，曲仰晃了晃脑袋，都怪涂赢。
曲仰揽过盛修竹精瘦的腰身，一手按着盛修竹的后脑勺，两个人接了一个听上去就你侬我侬的吻，湿哒哒的，涂赢赶忙开了屏蔽模式。
后来的步骤，曲仰完全参照本能，所谓的理论知识在实战面前相当逊色。
情意正浓的时候，理论就是一抔凉水，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彰显存在感的东西。
幸好，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该用上的，曲仰也都用上了。
幸好。
曲仰亲了亲盛修竹的额头。
盛修竹的额上沁出了些细汗，双眼半阖，嘴唇微张。
曲仰分神心想，性\爱这个词真好。
.
盛修竹的眼尾泛着红，曲仰很难抵抗他现在的模样，忍不住就在盛修竹的眼尾印下了几个吻。
盛修竹全神贯注地看着曲仰。
“曲仰……”
“嗯。”
“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你喜欢谁？”
【涂赢：快快快！这个地方很适合虐一下！宿主快说啊！】
曲仰狠狠皱起眉，动作顿了一瞬。
……这个时候适合虐么！
【涂赢：快说呀！！】
曲仰低下头，模糊不清地说了一个音节。
“江……”
盛修竹一滞。
曲仰在盛修竹肩上亲了亲，“我喜欢你。”
盛修竹不问了。
【涂赢：你得把话说完呀。】
【曲仰：说不完，根本开不了口。】
“江……？”盛修竹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地颤抖。
也许是今晚曲仰对他的态度，让他产生了不该产生的错觉。
他以为可以从曲仰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曲仰吸了吸鼻子，水汽弥漫的浴室里，他仍然能够清楚地嗅到盛修竹专属的香味。
“江景很好看。”曲仰胡乱说道，“我们找个时候去看看江景吧。”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涂赢：笑了，我真的笑了。】
盛修竹微微回过头，愣愣地看着曲仰。
曲仰没见过他这样发愣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掐住盛修竹的脸颊，用力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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