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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陨星(五)

他叫她,公主殿下?

应朝星心跳漏了一拍,身体僵住,这熟悉的声音……凛王怎会知晓她的身份?

“你调查我?”她语气冰冷,眼神里充满敌意。

江翌狭长幽深的眼眸瞥了她一眼,随后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别动。”

应朝星思绪回笼,只觉右臂猝然间被覆着向前,长刀刺进了那凶犯的胸腔,发出了一阵痛苦的惨叫。鲜血喷涌,几滴溅到她白皙的脸颊上,像烟火一样绽开。

江翌满意地放下遮住应朝星双眼的手掌,往后退了两步,似是在看她的反应。

死了……

应朝星看到,那一夜杀害阿灵的男人心口处插着她刺穿的长刀,乌黑的鲜血浸透了布囚衣,低垂的头颅像断了一般折下。

她杀了人,她第一次杀人。

但一种抑制不住的解脱感蔓延她的全身——阿灵的仇,她报了。

江翌站在黑暗里,挑眉看向她,语调端得散漫:“不好看吗?”

“什么?”应朝星回眸,还未从情绪中走出来。

“血,不好看吗?”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应朝星一怔,觉得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是在装神弄鬼, “我不怕你。”

“看样子,公主不知道。”

“什么?”

江翌指了指她的左耳,逗猫一般逼近她:“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应朝星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耳垂……确有些烫:“你!休要胡说!”她背脊挺直、气势傲然,仿佛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清河公主。

看到了她的气急败坏,江翌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线,那笑痕看似优雅,实则如同利刃的边缘,寒光微闪:“果然是公主啊。”

他从架子上那人的胸腔里拔出银剑,看着血滴顺着剑边沿滑落地面。

他喜欢血,像怒放的扶桑花,一点、一点渗透,将地面染成殷红。

十岁那年,江翌第一次见那么多的血。哪怕知道身边躺着一具具尸体,他却控制不住兴奋,去欣赏、触碰那一朵朵美丽的扶桑花。

疯子……

这是应朝星对他的第二印象。

-

凛王府。

平叔正在院子里清点圣上差熹公公送来的赏赐:“百年天山雪莲一株、天王补心丹两枚、黄金两万两……”

嘭——凛王府的大门被狠狠踢开。

“江翌!你小子回来了瞒着我是吧?”沈敬竹迈着大步子风风火火走进来,他身形颀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

“沈小侯爷,我家殿下在书房。”齐逍跟上来,想拦住他。

“小爷我逮他去!”

江翌坐在书案前,手里的绸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一把银剑。

“江翌!”沈敬竹吼道,径直走进去,“你不要命啦了?回来不告诉本少爷!路上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江翌打湿绸布,继续擦剑的另一面。

沈敬竹猛踢一下桌角:“喂——跟你说话呢!”

江翌面色平静,把银剑插回剑鞘,抬眸:“剑脏了,擦擦。”

“行了,别擦你那破剑了。”沈敬竹直接坐上书案,“去云秦待了两年,回来翅膀硬了?”

江翌语气逗弄:“怎么,锦绣阁阁主很闲?”

“呸——叫你作死!又敷药了吧?屋子里一股药草味。”沈敬竹往他胸口一锤,“江越已经开始私自练兵了,你知道的吧?”

“嗯,然后呢?”

“他在云秦也有暗桩,你这一路回来埋伏不少吧?若是提前写信告诉我,就不会出事。”

“不多,死不了。”

齐逍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儿。对对对!不多!也就两处死士、三处弓弩毒箭,还有一次突袭埋伏而已。

是死不了!也就是故意在心口中了一箭,在陛下跟前装了个可怜,顺便又得了个虎符而已。

老天爷怎么不给他个机会客死他乡呢?天底下,不会再有人像他家殿下一样——

这、么、装!

-

江翌拔完剑后便离开了,应朝星没过一柱香的功夫就被放了出来。不知是否是江翌来过的原因,离开时那些狱卒竟都没找她来算账。

在黑暗里待久了,再出来便觉得外面的天格外刺眼。

她在北夏没有依靠,只能暂时去客栈住一段日子,她欲摸出腰间的仅剩的银两,没成想腰间的手一空,应朝星面色一怔,垂眸察看。

锦囊……不见了?!

她攥紧拳头,又恨又气,对于这锦囊的去处,她隐约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还好她早已将锦囊内的另一个小木盒秘密埋在了城外。

可这随身的锦囊里,是那封绝笔信——杨茹留给她的唯一东西。她强压怒火,咬牙冷哼:“江翌,你可真是好手段。”

“让一让!都让一让!”应朝星无故被推了一把,踉跄退了几步,一声有力的马嘶声将人们的目光引去。

那是两匹身材高大的上等踏雪乌骓,车架全部采用千年金丝楠乌木制作,牟钉均用黄金包裹。

车帘掀被白净的芊芊细手缓慢掀开,傅夕纤眉朱唇,眼尾上挑,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睥睨他人得尊贵气势。车队前后各有一队精兵护卫,将街两旁的人纷纷遣开。

“这么大阵仗,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长乐郡主一惯娇蛮。”

“太后宠着呢!谁敢惹她?”

应朝星若有若无地听着,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看这位郡主的架势,定是要进宫,跟上去便会有所获。她很快溜到离马车不远的位置,一路随行。

车队走到承德门前,随从拿出了立牌,侍卫便打开宫门放行。

应朝星躲在不远处看着,皱了皱眉,当了这么多年的公主,她第一次意识到通行令牌的重要性,以前在大凉……她进出都很自由。

如此严密的把守,乔装进入定然不可取,只身闯入更是无稽之谈。她无措地往回走,脑海里忽然闪过秋儿的话。

“你去,去勾引他!”

“如果攀上了凛王江翌,不仅可以进宫……”

她如今的目的,是入宫面圣,拨开云雾,还大凉满国将士一个公道,告慰父皇母后在天之灵。

至于那幕后真凶,她会亲手了解,要他九族偿命。

为了复仇大业,她必须依附于一方强大势力,才有机会悄无声息潜入宫中,探清北夏各派底细。

哪怕……居于人下,为奴为婢。

-

清晨,周府。

周清妤在祠堂跪了一夜,周二夫人火急火燎赶来,满眼心疼:“妤妤啊!快起来,疼不疼?”

“习惯了,有什么好疼的。”

周清妤笑笑,发白的嘴唇看的周母心里一抽。

“你啊,多听你爹的话,钻研些琴棋书法,少捣鼓那些玩意儿。”周二夫人把她搀起来,“你爹的性子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都是为了你好。”

周清妤点点头,不说话。她天生反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周德的话从来都是耳旁风,没有人能拦得了。

“爹不是说让我跪上个两天两夜吗?这就让我起来了?”

“皇后今日办赏花宴,发了请帖,你爹让我带你进宫去。”

周清妤轻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有什么好事落到我头上了呢。”

原来是上赶着想把她往宫里送,好给周家添一份皇权罢了。

-

赏花宴设在兰芳园,来的都是各大世家贵族的夫人小姐。

园子里的布置风景都是极好的,堆砌而成的假山,被围绕建成池塘,其还可见金鱼摇摆的尾巴。池边中的最多的便是桃花,在碧绿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绕院而成的游廊,可遮风挡雨,帘前与游廊下站着一排婢女,皆是垂头不语。

周意绵挽着周大夫人的手,看见周清妤姗姗来迟,忙上前道:“叔母,二妹,你们可算来了。”

“这丫头磨磨蹭蹭的,就来迟了些。”周二夫人数落周清妤,后者低头不语。

周大夫人注意到其他夫人投来的视线,摆手招呼她们过来:“来了便好,快些落座吧。”

温丽调笑道:“周二小姐如今出落的是越发标志了,也不知日后要便宜了哪家公子!”

“小女不才,长公主谬赞了。”周二夫人拱手,笑脸迎上温丽的目光,脚轻轻踢了踢坐在身侧的人。

周清妤不得已回头,微微颔首朝长公主回了个礼。

“长了张好脸又如何?瞧瞧几年前夏家那嫡女,长的倒是倾国倾城,可惜是个贱种,半夜与夫兄私会,闹得满城风雨,夏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崔夫人与蒋家各房主母纷纷低声议论,闲言碎语时不时传到周清妤耳朵里,她依然无动于衷,凝眸不语,自顾自的吃起红豆饼。

不到半柱香,宴席上各种尔虞我诈就戛然而止了。荣德皇后自前门走来,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威严的脸上挂着不苟的微笑。

众人行过礼后,目送荣德皇后落座主位,少顷又笑语喧哗起来。

在场的官家小姐行完礼后都三五成群闲逛去了,留在溢香亭的都是朝廷上各大家族的主母和掌家夫人。

虽说是赏花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凉已亡,与太子有婚约的清河公主生死未卜,不知所踪,这一纸本就虚无缥缈的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皇后此举,赏花是假,选妃是真。

“各位夫人今日赏脸赴宴,想必定是明白吾之意图。”荣德皇后将泡好的茶倒入酒盏中,“太子妃不仅仅要贤惠温顺,更要明白太子的心思,这心思点到为止就是极好的,太聪慧了就要招致祸患猜忌。”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园子里各家小姐身上驻足,细细打量。

“皇后娘娘点拨的是。”虞夫人语气谄媚,“我家歆儿温柔体贴,知书达理,自小便倾慕太子殿下,若是……”

这不是上赶着吃热豆腐吗?崔夫人向她投去耻笑的目光,其余夫人也纷纷抿嘴憋笑。

温丽莞尔:“今日来的都是各大家嫡女,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兰芳园内,各家小姐的欢声笑语不停,飞上枝头的机会就在今日,她们的仪容举止都比平时更显端庄。

傅夕自来时便兴致不高,若不是温丽好言相劝,她是万万不会来的。

无人不晓,长公主温丽不是薛太后的亲生女儿,而是过世的太上皇征战时从路边捡来的,念及他们夫妻二人膝下无女,便带回皇宫当作亲生女儿抚养。

因此,温丽之女傅夕与诸位皇子自然也就没有真正的表亲关系,在及笄之后,温丽一直都把她当皇子妃培养,荣德皇后对她也颇为器重。

“郡主,您的裙子湿了。”婢女碧玉温声提醒。

傅夕面上带了些愠怒,把脚一跺:“湿了就湿了!反正今日也去不成凛王府,见不了翌哥哥。”

话音未落,她瞥见溢香亭里的那道视线。今日,许是荣德皇后对她的最后一次考验,可她不想嫁给江越,更不想当什么太子妃。她傅夕若是要嫁,必然要嫁自己心爱之人。

傅夕抬眸,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周家两姐妹,心里萌生出私念。

纵然平日里傅夕的恣意妄为荣德皇后都看在眼里,但她终归还算端庄有礼,郡主的身份也为她镀了一层金,所以便一直被视作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傅夕攥着的手紧了紧衣袖,若此次她欺凌弱小、出手伤人,正好被皇后娘娘“撞见”,定然对她的印象大有改观,太子妃的位置……自然就轮不到她来坐了。

“啊——!”噗通一声,伴随着落水之人的尖叫,池塘里溅出水花。

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将溢香亭里的皇后与夫人们都引了过来。

荣德皇后脸色微变,在庭中之时她隐约看到傅夕与周家姐妹发生了口角,不过心中猜测未得到验证之前,她还是强压疑虑,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发生了何事?”

“呀!那不是周家大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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