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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惊魂

尽苍寨。

半山腰的一处小院忙得热火朝天。

来来往往的伤者被东行西穿地抬过,在苦味弥漫的厅堂里,望眼欲穿地等待煎好的中药。

遭遇袭击一事实在突然,烧火的瓦罐子也只有十数个。

更别提需要拿来止血的草药更是紧俏,一份的量更用作三人用。

这样下去,可要丢命啊。

而且,因为懂医术的仅有周处临一个,实在是腾不开工夫去关照所有人。甚至还有不少人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翻出渗血的口子来。

分身乏术之际,门口响起清冷的女声:“五弟,我来帮你吧。”

他抬头一看,一月白衣衫的女子推开落灰的木门,神情平淡地走了进来。

原是二嫂。

周处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听对方先一步开口:“家父早年做过郎中,因而我也略懂医术,五弟不必担心我是个一窍不通的外行人。”

便拱手施礼:“那就有劳二嫂了。”“还有我。”

曾起也淡笑着进来:“医术不懂,煎药却是拿手。”

刚刚还方寸大乱,手脚凌乱的少年人,一下子得了帮手,便觉身上轻快不少,但又忧心忡忡:“只是这药材也缺得多,不知该从哪里补来。”

复低头,长吁短叹。

“五哥看看这些可是你要得的药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于是,众人都向门口处望去。

残缺半扇的旧漆板门旁,果不其然显出一道衣袂翩跹的倩影。

少女清丽的面容随着轻快的脚步愈走愈近,不一会儿就映入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也等近了瞧,才发觉她身后背了一个大竹篓,那想必就是受伤巡卫所需要的药材了。

周处临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背过身去安心施药,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狐疑地停下手中拿着的干净白布:“六妹不是对医术一窍不通吗?怎么能够这样快就找到了?”

“因为有我帮阿蕴姑姑呀。”

听着稚嫩的童音,众人的视线均缓慢下移,才惊觉一个不足桌子高的孩子也跟在荀霜后面。

忙活救治伤者的布衫女子见状,立即出言解释:“是我叫皎若去山上找可以用的药材的,她常常跟我学习医术,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曾起笑了笑,面上露出些许自得之色,也道:“皎若确实在医道之术上颇具天分,说不定再过几年,连近悱也会落她下乘。”

却被自家夫人轻轻拍了一下:“好好说着其他事呢,怎么还把我牵扯进去调侃。”

明明是不痛不痒的力道,摆弄药罐的男人反呼痛:“是是是,夫人当是天下第一等的医术高超,否则我也不会因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呐。”

听得众人都笑。

一旁的荀霜放下半满的竹篓,略有憾色:“只可惜前些日子大雨,淹得后山就剩下这么点了。”

周处临摇摇头,劝慰道:“无事,也够今日用的了。”

面容凝重的少女方稍有缓色:“五哥还缺哪几种草药?我让金九安马上到最近的相平县去买回来。”

话音刚落,周处临便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这上面的都是,能买到多少就全带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荀霜点头,接过后收入衣袖,正急着要离开,又忽地转过头问他:“七弟的伤势如何了?之前被几个守卫扶回来的时候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如今可清醒了?”

却先听面前的少年一声叹息,心也被骇得吊了起来。

“服了好几剂药仍是不得好转,用人参提着一口气呢,伤得太重,暂时看不到存活的生机啊。”

荀霜默然。

周处临的一席话倒并未让她气馁,但救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及时,要快。

否则,即使是华佗再世,也会对平日里生的小病小灾回天乏术。

所以,一刻也耽搁不了。

“皎若,你现在听姑姑的话去找九安叔,把这张纸交给他。”

说着,便冲出了充斥着苦涩药味的小院,一步快上停立一侧的红马,直向怀盟厅后的院子奔去。

一到院前,荀霜立即翻身而下,一脚踢开了半开半闭的榆木门,却一时紧绷地有些不辨方向,口中自言自语地说着:“逊仙散,逊仙散,逊仙散呢!”

直至循声而出的魏珵书叫住她:“六妹怎么回来了?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一席话好似当头一棒,拉住了荀霜飘忽杂乱的思绪。

她摁住心口,极力抑制住带来马背冲突的不适之感,稍缓了片刻,终于将来龙去脉一口气和盘托出:“大哥可还记得,上次寨子从山下路过的药商处夺来的逊仙散,现在何处?”

闻言,魏珵书思索一番,随即便转身打开了院子东侧的一间宽敞屋子,埋头搜寻去了。

荀霜知道他心中有数,便没有跟上去添乱。

更兼这一大早的,她又是满山采药,又是山腰山顶来回奔走的,早已疲惫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得半倚在柱子旁撑一会儿。

还未来得及贪心地坐下,就见魏珵书捧着个木盒出来,瞬间双眼发光。

找到了!

那温昉元必定能活命!

荀霜立马直起身子要接过去,魏珵书却摆摆手,说道:“我来送过去好了,六妹好生歇息吧。”

大汗淋漓的少女见状,自然不做坚持,随时捡了根粗壮的树枝,搀着回了山腰处的三层小楼。

但也没有立刻倒在榻上,反而先是搜寻了一圈屋子,见金九安确实已经走了,才算是万事都妥当了。

她又上了二楼,想找找看宁宛云是不是在那儿。

砰砰砰敲了几声门,未得回应。

咦?

方才温昉元倒下的时候,四姐还在她身旁站着呢,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周处临的小院里没有,那回去哪儿?

突然,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哦,四姐是安排新的守卫去补那几个受伤的了吧,毕竟寨子里一切排兵布阵都是四姐在管。

正想着,背后忽听一声:“阿蕴!”

转身一看,正是宁宛云在唤她,却是一脸担忧:“刚刚远远看到你拄着拐一瘸一瘸,就过来瞧瞧,可是哪里伤着了?”

荀霜摇了摇头:“四姐,我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体力有些不支罢了。”

想是为了应证她所言非虚,少女一把丢开了拄着的粗树枝,笑语景晏晏地看向宁宛云:“如今寨子里受伤的兵卫颇多,我想去最近的相平县抢个能干的大夫来,所以想提前跟四姐说一声,省得四姐找不到我,要担心的。”

宁宛云见罢颔首,示意她明白了,也收了几分脸上的担忧之色,沉声说道:“如今寨内的事务我暂且脱不开身,其他人也都在周处临的院子里帮忙救治,我派几个会武的练家子跟着你一同前去。”

荀霜闻言,心中自然感激,但思虑再三,还是推脱了宁宛云的好意:“人多了反而惹人注目,办事也不方便,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用麻烦四姐再多派了人手跟着我。”

“可是...”

荀霜便道:“不过就是用迷药晕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馆郎中,区区小事,我一个人当然不在话下。”

听得宁宛云颇有些无语:“但阿蕴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还大言不惭呢。”

羞红脸的少女窘然,连忙勾着面前人的衣袖扯了扯,心有不甘地反驳道:“哪有四姐说的这么差了,我明明会用剑啊。”

宁宛云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但仍旧坚持:“但最少也要有一个人陪着你,否则我是绝对不能安心的。”

说罢,便叫来了个身手敏捷的男人:“此人叫做华漂,拳脚工夫一流,一人能抵数十人,让他跟你同往相平县定无后顾之忧。”

荀霜听她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也知道自己孤身而往属实有些自不量力,便应承下来,唤华漂架了辆轻便的马车,随即驶住相平县了。

此时已至正午,掀帘望去,相平县尽是一片热闹繁华的街景。

酒楼肆立,店商相接。

却迟迟不见医馆的踪迹找得荀霜心下着急,直至马头一转,便见德胜堂的牌匾映入眼帘,顿时做喜万分。

“你是相平县人?”

荀霜趁着停马车的空时候,掀起门帘问华漂。

便见男人憨厚一笑,回她:“六当家慧眼如炬,我确实是相平县长大的。”

待马停稳当了,就立即跳下车架,吩咐道:“你将车停去医馆后门,在那儿接应我。”

华漂应声称是,又递给荀霜遮住面目的幕篱,待亲眼看见她进了德胜堂后,才放心离开。

荀霜都没有料到他如此当心,差点一头脑地踏进了寂寥无人的医馆大门,于是笑着戴上薄纱遮面的幕篱,向一个冲上来赔笑的学徒模样的人问道:“你们这儿的郎中在哪儿?”

粗衫黑脸的少年一听,面容讪讪地回道:“师父现下还在午憩呢,尚未起来。”

听得荀霜有了怒气,颇有些气极地笑着看向语出惊人的学徒:“人命关天,你家师父倒是心大,若不是县里只开这一家医馆,谁稀罕来呢!”

“姑娘好大的口气,”忽地不知何时,从推着草药木格的堂后,缓步走出个白衣的少年,竟然与她方才撞见的那名学徒年纪看上去相差无几,“我这儿并非善堂,虽然行治病救人之术,却也是要收诊金的,可不是什么分文不取的仁义之地。”

荀霜听罢,笑了笑,丝毫没有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赧然:“大夫这说话的意思,是要将问诊一事看作是一门生意?”

少年也不恼,反回道:“姑娘以为不是?”

“既然是生意,便要讲客买商卖之道,我愿出白银百两,换大夫为我诊治。”

荀霜边不疾不徐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鸳鸳花样的钱袋子,边甩手掷给一旁看热闹的小学徒,坦荡地看向脸色不佳的少年。

“这位大夫不是轻视救治伤者的仁义之举,以金银钱财为重吗?怎么不接下我这个病人,,这会儿视钱如粪土上了?”

四月的天微风拂面,不费力地吹开了少女遮挡容颜的白纱大半,依稀可见娇俏的模样。

但是言语讥讽,得理不饶人,也将这花容黯淡了不少。

气煞人也。

真是个蛮横的女子,一时不慎,着了她的道。

可他方才的话己出口,好若此时再拒绝这女子的提议,自己那才是前言不搭后语,下不来台啊。

于是,少年虽恨得牙痒痒,却也万般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姑娘既然说要我治伤,那敢问伤在何处?”

荀霜费了老半天的口舌,用了一出巧言令色才说动那年轻的郎中,自是心喜,但又因装病,所以压住雀跃的调子,回道:“是幼时便患的心疾,辗转多地都无从医治,今日来相平县碰碰运气,说不准就治好了呢。”

想是见惯了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少年脸上没了刚刚气急败坏的样子,默然不语,很是沉重:“堂前人多喧闹,姑娘随我到里间来吧。”

荀霜颔首,静静地跟他到空无一人的屋内坐下,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甚至还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看得少年皱眉:“姑娘放心,我虽年纪轻,家中却是累世行医,底蕴非常,定能将姑娘这心疾医好。”

又顿了顿,多解释几句:“前日事忙,连夜无休,今日才得空睡了会儿,又听姑娘出言不逊,方才气性上来,阴阳怪气了几句,并非我心中真实所想。”

荀霜摆了摆手,算作回应,又听他道:“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姑娘这幕篱还是摘下来的好。”

案前的少女便一手慢慢解开了系在颈上的带子,一手又掏出袖间藏的迷药,猛地砸向正等着她动作的年轻郎中。

却没有听到倒地的声音。

难不成这药对医者无用?

荀霜心中暗道不好,摘下幕篱,果见他疾步跑到门口,还要大声嚷嚷,忙从背后来了一记手刀,打晕了少年。

但还是让堂前的学徒听见了动静,只得再用剩下的迷药砸向他。所幸此人学艺不精,一下子就倒了。

荀霜松了一口气,正要打开后门,好让华漂进来将二人搬进车里。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你在干什么!”

瞬时心头一震,转头看去,黑着脸的中年男人朝她怒视,眉眼之间倒是万分熟悉。

不消片刻,荀霜终于想起。

是二哥的父亲,曾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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