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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章 率部入苗寨 歃血五溪盟

展昭伤势严重,段岳臻又催得急,颜卿只好领着一队人快马先行,将展昭留给了宋子渊照看,缓行在后。

“宋夏接连争端,皆以赵宋惨败收场,宋帝正在气头上,如今侬智高公然反叛,竟又逃至我国境内,哎呀,这……这不是让宋帝误以为我大理有从中挑拨之嫌?眼下赵宋逼着要人,为父思来想去,由你出面调息最好。一来,你是皇城少主,你亲自遣送侬智高,足以彰显我朝诚意;二来,你与赵宋不少官员都有些交情,想必他们也不会难为与你。”

颜卿点点头,问道:“侬智高现在何处?”

段岳臻忙答道:“两日以前,高煜已率部于石城郡将其缉拿归案,只待我儿还朝。”

颜卿听罢转身来到舆图前,细看舆图时又听段岳臻道:“邕州战事未平,若将侬智高直接遣送回此处,恐有不妥,送至开封,又大可不必,为父想来,当是送往成都最妙。”又默默看了一阵,颜卿才缓缓道:“父皇所言甚是,只不过,自石城郡往成都,需涉乌蒙部,过五溪,五溪地属苗疆,虽是宋地,却不习王化,带兵前往,恐怕借道不易啊。”

“这……”听了颜卿的分析,段岳臻一时哑然,颜卿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又实在经不起赵宋的威逼,只恐惹火上身,巴不得早点将侬智高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回去。眼看段岳臻面露难色,颜卿已是心下了然,她抿抿唇,又将舆图看了一遍后,对着段岳臻拱手道:“父皇无须忧心,儿臣定不辱命。”说罢,她便绕回御案前研起了墨,“尚需父皇修书一封致以宋帝,至于成都,儿臣自当遣使先行,便于接应。”

拿了盖有大理国玉印的文书,颜卿火速东进石城郡与高煜人马汇合,交代一番后便带着押送侬智高的队伍北上成都。结果也确如颜卿所料,在刚刚踏入五溪地界就遇到了麻烦。

先是向导意外失踪,接着便是险峻的山路上布满了天然的陷阱,被巧妙砍断半截的朽木悬于头顶,看似稳固的石阶下暗藏深坑,密林中更是不时射来涂抹了麻痹药汁的吹箭,虽不致命,却足以让队伍寸步难行,疲于应付。更有苗人青壮隐于林间,以晦涩难懂的苗语高声呼喝,充满了敌意与警告。

颜卿勒住马缰,秀眉紧蹙。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却杀机暗藏的密林,听着远处传来的、充满敌意的呼哨声,心知硬闯绝非良策。时间紧迫,侬智高残部需尽快移交宋境,且在此地动武,后果不堪设想。可又实在是寸步难行,只得就地扎营。

颜卿坐在一棵树下,托着腮看着不远处的小溪,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展昭的情况好些没有,要是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千里之外的阳斜城,问起根源,自己该怎么和他说呢?实言相告么?他伤成那样,还遭人诬陷,若是据实言之,他……

“殿下?”高煜拿着水袋走过来,却见颜卿一手杵着脑袋,一手捏着随手捡来的树枝在地上胡乱地戳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颜卿回过神,下意识顺着高煜的目光低下头,看见面前被自己戳的乱七八糟的土堆,颇有几分赧然,她咬了咬下唇,暗骂自己一声,而后丢开手中树枝,站起身来,“什么事?”

这一连串的动作被高煜尽收眼底,他竟一时情不自禁,浅笑出声,随后跟上那人步伐,这才说道:“殿下先前派去探路的三个小兄弟回来了。”高煜说着竟又是止不住的发笑,颜卿一时狐疑,怎么乐成这样?可她也没多想,反而问道:“他们人呢?”

听闻此言,高煜笑得更欢了,连带着肩膀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颜卿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回过头正待发问,就见高煜勉力止住笑意,压着嗓子道:“他们还没进官寨就被乡民拦了下来,凭他们如何解释,乡民都不愿相信,殿下又有令在先,不准刀兵相向,他们呀,就被抢了物什,剥光了衣服,羞愧难当,在前面密林里躲着呢。”

“啊?这……”颜卿听完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连忙让人送去衣物,看着不远处的官寨摇头叹道:“我们想过五溪,还真要费些功夫了。”又朝前踱了几步,颜卿眼瞳倏地一亮,像是暗河里突然漫了月光,原本低垂的睫毛睫毛随着抬头的动作扬起,只见她勾起唇角凑到高煜耳边细语了几句,高煜便连连摇头,直呼不妥,颜卿撇撇嘴,道:“有什么不妥的,一直耗着也不是办法。”

高煜还是摇头,“不行不行,殿下千金之躯,如何能像个毛贼一般潜入他人内宅,有失尊贵啊,我看,还是绕道吧。”颜卿白了他一眼,寻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上去,心道:什么尊贵不尊贵的,翻墙入室这种事情,自己在宋国可没少做过,再说了,宋国催的那么急,绕道得绕到什么时候去。

“要不,你去!”

“我?”高煜一脸幽怨还想说些什么,颜卿可不理他,自顾自说道:“擒贼先擒王。可有了这些乡民的阻拦,我们如今连王都没见着。能当上部族首领,必然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只要潜入官寨找到首领,言明厉害,告诉他我们并非为征战而来,实乃借道返宋,押解叛逆。若首领肯行方便,段氏必有重谢。”

高煜想想颜卿说的也不无道理,便带着颜卿那块墨色蟠龙玉摸进了官寨。

不知过了多久,高煜的身影才再次出现,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却又夹杂着凝重。

“如何?”颜卿睁开眼。

高煜应道:“信物已呈于仡濮龙面前,他认得此物,亦知少主身份。只是……”高煜顿了顿,模仿着那位苗人首领粗犷而充满审视意味的语气,“他言道:‘大理少主?哼!口说无凭!她若真有胆量,真有诚意,可敢只身入我官寨?不带一兵一卒,不佩一刀一剑!若能安然走到我面前,我仡濮龙,便信她三分!’”

话音刚落,就有亲卫私语。

“这人真是放肆,胆敢叫我们少主屈尊降贵!”

“保不齐,这还是个陷阱!”

“是啊少主,去不得!”

颜卿听着军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这仡濮龙,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桀骜不驯,只信实力与胆魄。

“好!”颜卿站起身,干脆利落地解下腰间的佩剑,又卸下臂弩、匕首。高煜意识到颜卿想干什么,连忙出声阻拦,“少主!苗寨机关重重,那仡濮龙更是出了名的凶悍……”

颜卿抬手止住他的话,眼神平静无波:“他既提出此约,便不会在途中暗害,否则岂非自打脸面?我今日,便闯一闯他摆下的阵。你在这儿守着,不许轻动。”说完,不等众人再劝,便已迈开步子,独自一人,向着那幽深莫测,仿佛巨兽之口的苗寨官寨方向,昂然而去。

通往官寨的路,果然步步惊心。看似寻常的吊桥,行至中央便剧烈摇晃,下方是湍急的溪涧;看似平整的山路,踩上去却是滚石陷阱;密林间更有涂了剧毒的荆棘藤蔓悄然卷来……这不仅是考验胆量,更是考验智慧、身法和对丛林危险的直觉!

颜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身形灵动如林间灵鹿,时而疾行,时而骤停,时而如猿猴般攀援,巧妙地避开或化解了一个又一个致命的机关与伏击。当她终于踏上官寨前那片铺着青石板的广场时,夕阳的余晖正将最后的光芒涂抹在寨中那尊古老威严的盘瓠神像上。广场四周,站满了手持弯刀、长矛、劲弩的剽悍苗人武士,他们眼神冰冷,充满审视与敌意。

广场中央,伫立着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壮硕身影。他身披斑斓虎皮,**的上身肌肉虬结如岩石,布满神秘的图腾刺青,脸上涂着油彩,眼神如同翱翔于雪山之巅的鹰隼,锐利、狂野,充满了压迫感,正是五溪七十二峒共主,“九黎战神”仡濮龙,而他手中,正把玩着颜卿那枚墨色蟠龙玉。

仡濮龙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从她空无一物的双手,到她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再到她那双清澈却蕴藏着不屈意志的眼眸。半晌,他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带着狂野笑意的弧度,声音如同闷雷在广场上滚过:“好!好胆色!好身手!段家阿妹,你配得上走进我仡濮龙的官寨!” 他大手一挥,指向身后巨大的篝火堆和摆满酒坛的长案,“请!”

那一夜,官寨中篝火冲天,鼓声震地。颜卿与仡濮龙相对而坐。没有繁文缛节,只有最直接的交流。他们从大理段氏一阳指的刚猛,谈到苗疆巫蛊的诡谲;从大理的郡县之制,谈到苗寨的峒主自治;从守护一方安宁,谈到族群繁衍生息……酒是烈性的包谷烧,一碗接一碗。言语间,时有争锋,火花四溅,却又在碰撞中生出奇异的共鸣。

仡濮龙的狂放不羁、重诺重义,颜卿的聪慧果决、胸怀坦荡,让这两位来自截然不同世界的领袖,在烈酒与篝火的催化下,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酒至酣处,仡濮龙猛地站起身,走到那尊古老威严的盘瓠神像前。他抽出腰间锋利的银刀,毫不犹豫地在掌心一划,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阿妹!”仡濮龙声如洪钟,目光灼灼地盯着颜卿,“我仡濮龙,一生极少服人,今日,我服你了!你可愿与我,在这盘瓠大神面前,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妹?从此,你的事,便是我仡濮龙的事!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颜卿心中激荡,豪气顿生,随即亦起身,走到神像前,接过仡濮龙递来的银刀,同样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下。

“阿哥!”她举起流血的手掌,声音清越而坚定,“苍天在上,盘瓠大神为证!我段瑞卿,今日与仡濮龙结为兄妹!生死相托,患难与共!他日,若五溪有难,大理白爨必倾力相助!” 仡濮龙闻言朗笑道:“大理有危,五溪亦万死不辞!”

两只流血的手掌,在篝火的映照下,在无数苗人武士的注视下,在古老神像的见证下,紧紧握在了一起。滚烫的鲜血交融,滴落在神像前的土地上。

“歃血为盟,天地共鉴——!”

仡濮龙浑厚的声音与颜卿清越的声音合在一起,响彻云霄。苗人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敲响了雄浑的铜鼓。烈酒再次满上,这一次,是混合了两人鲜血的“血酒”!颜卿与仡濮龙仰头痛饮,火辣的酒液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滚入喉中,化作一股灼热的誓言,烙印在彼此的灵魂深处。

那一夜,盘瓠神像前,大理的金翅鸟与苗疆的雄鹰,以血为誓,结下了超越族群、超越身份的生死金兰。

颜卿回转瑞玥宫的时候,听说展昭情况好了很多,宋子渊也每日都在为他度真气梳理脉络,中途人是醒来过,可眼神空洞迷离,不像是能看见的样子,再加上每天被药熏得晕晕乎乎,意识也不怎么清醒。

“少主,你这是……”刚刚给展昭换了套干净中衣的宋子渊,一回头就见一身苗装的颜卿笑吟吟看着自己。眼前的少主不同于在宋国时青衣长衫的儒雅,亦没有回朝后锦衣玉服的华贵,身着蓝靛苗装的她,明眸皓齿,钟灵毓秀,发间盘绕的银冠如山巅积雪凝成的月轮,十二道雀尾银片随颈项转动簌簌低吟,垂落的流苏仿若串起了满天星辰。

宋子渊痴痴一笑,“怎么这副打扮?”

颜卿还未答话,宋子墨就抢先道:“我们过五溪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为了借道,少主与那仡濮龙歃血为盟。”

“五溪苗人虽不习王化,可极讲义气,或许这个金兰还结的恰到好处。”宋子墨撇撇嘴偏过头去,颜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拿起脉案询问展昭近况。

迷迷糊糊中,展昭好像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他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让眼睑微微打开一条缝隙,可视线却依旧模糊不清,眼前雾腾腾的,他努力睁大眼睛,寻着声音望去,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影,是她?真的是吗?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打扮,数层银片叠成冠塔,额间坠有柳叶状的银帘,蓝靛色的绣花银衣百褶裙,点缀着镂空银铃,浑身银饰随着她的走动在风中叮当作响,西下的暮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她眸间如水,言笑晏晏,绚烂的叫人挪不开眼。记忆中,她温文儒雅、空谷幽兰,而此刻,却是他没见过的灵动活泼。

展昭微微扯动嘴角,缓缓闭上眼暗自嘲讽,怎么可能是她呢?她远在大理,不可能来到渭州,她是白爨,怎么会穿苗服?看来自己真的是大限将至了,竟无端端发起了癔症,不过……也好,临死前,还能再见她一面,这样的她,好美……

终是精神不济,展昭闭上眼后再没力气睁开,就这么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颜卿这边也没留到展昭方才睁开了眼,只当他一直昏睡着,见情况稳定也没多做停留,便换上朝服找段岳臻交旨去了,这一去,却得知了一个惊天喜讯,也给自己揽下了一趟南下滇中的活。

原来独锦蛮一族尚有余脉留存,当年发生叛乱之时,颜卿的舅舅逃走勐泐得以活命,二十多年来,他四处筹集银钱,招兵买马,终于又杀回滇中,段岳臻得到消息,忙派颜卿率军前往,相助夺权。

“真是奇哉怪也,好好一个少主子,成日里东奔西走,却不在皇城辅佐朝政,真不知道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宋子渊扯了扯正在说话的宋子墨,宋子墨抬眸,只见哥哥扬起下巴指了指行在队伍最前方的颜卿,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当初,尕摩的死确实引起了段岳臻的怀疑,可自从本主节祭祀仪式上段瑞兴的血能与颜卿相融以后,段岳臻就有意无意将重心偏向了段瑞兴,也不准颜卿在私下查证。这些年来,待在段岳臻身边的,大多都是段瑞兴,而颜卿则被各种事由相缠,常年在外公干。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段岳臻打的什么主意,可颜卿自被立为储君以来,勤政爱民,心忧黎庶,其能力也是有目共睹,若是段岳臻强行废储另立,是断然不能服众的,所以,当颜卿推行的新政有些成效以后,他便用这样的方式,让颜卿这个少主渐渐远离朝堂。

本来歃血为盟一笔带过了,后来又一想,这个场面好像很能从侧面烘托颜颜,然后又杀了个回马枪细化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这章冲到了4000 [笑哭]

Anyway,请记住这个仡濮龙,他后面要立大功的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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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章 率部入苗寨 歃血五溪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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