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柔软的床上能让脑袋适当的放空。
所以我躺了个大字型。
我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今天又看见了我送给张严的东西。
是一个飞机模型。
那应该是十六岁,在我快搬家之前送给他的。
为什么送他飞机模型呢,我想想。
脑子里翻涌着记忆。
十六岁的夏天,很炎热,又心比天高。
我跟张严不是一个班的。
因为他马上要过生日了,所以我就跑到他们班门口找他,想问问他什么礼物会比较喜欢。
结果刚走近他们班,我就看见有个女孩害羞的递给了他一封情书。
为什么是情书而不是其他东西?因为封面上写着呢!
给、张、严、的、情、书。
当时围观群众还挺多的,我也在里面津津乐道的看戏。
迫于压力,张严收下了那封情书,周围人一顿起哄。
女生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张严便让她先回去,然后疏散人群,就发现了落单的我。
我揽着他的肩说:“你还挺受欢迎的。”
张严淡淡的说:“你嫉妒了?”
我嗤一声:“谁稀罕。”
聊了一会儿之后我也没有忘记目的。
问他:“你喜欢什么职业。”
他想了想说:“飞行员。”然后问我怎么了?
我肯定不能告诉他啊!不然礼物不就露馅了!
于是我假模假样的说:“啊?没事啊,就是问问,我们班最近都在讨论这个。”
张严又问我:“那你喜欢什么职业。”
我随口胡诌了个:“歌手吧。我还挺喜欢听歌的。”
我记得,那个飞机模型还是我亲手制作的。
当时零件布满我整个房间,书桌上、床上、地板上,到处都是。
李段江进我房间看见这一景象还讽刺我:“能做成功吗?”
我没理他,接着做自己的。
那时候李段江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很冷淡,但有时候还会满足我的一些心愿,在我不高兴的时候冷着脸把我抱起来。
虽然看起来很不情愿。
那李段江现在多大了呢。
好像快三十岁了。
十八岁的哥哥到如今已经快三十岁了。
意气风发站在领奖台的哥哥都要变得这么老了呀。
沉默寡言的哥哥已经变成油嘴滑舌的哥哥。
提到哥哥我就想起了妈妈。
我现在有时候还会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李四!哭什么哭!你都二十五岁了!
可是我忍不住。
心底另一个声音在说。
我想妈妈了,我想爸爸了,我想哥哥了。
眨眼间,情景转换。
我站在医院的病房里,看见妈妈躺在那张白色的床上,她带着呼吸器,朝我伸出手,声音是那么轻。
她说:“橙橙,春天很暖和。”
“妈妈好想……”她有些喘不上来气,我连忙给她顺气,她缓过来又继续说,“好想看春天的蝴蝶啊。抓到了……给你做成标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妈妈死的那天,我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已然变成了张严的脸。
他抱着我,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
我躺在他怀里,不想让他担心我,所以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去说。
“张严,我想去找我的家人。”
张严没说话,我又继续自言自语。
“我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
“我好想成为不普通的普通人啊。”
“这样就能让我的家人都回来吗?”
张严说:“嗯,可以的。”
我听见他并不熟练的安慰我,笑笑说:“你还是不擅长安慰人啊,张三。”
张严抱着我的手又骤然锁紧:“抱歉。”
我此刻已经浑身放松:“道歉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无言片刻,我想起来他是个歌手。
于是我问他:“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他说:“想听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就唱你的第一首歌吧,我还没听过。”
“那首歌我发表的时候还不怎么成熟。可能不是很好听。”
听他这么说,我就有些好奇了。
“你几岁发表的那首歌啊?”
张严安静了几秒才回答我的问题:“十七岁。”
十七岁啊,那不就是我走后的第一年。
等等、十七岁!?
我眼睛都瞪大了,语无伦次道:“十、十七岁!?你这么有才华啊。怎么可能啊。”
张严笑了下,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我也没想到啊。”
我闷闷不乐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让他唱这首歌。
他说这首歌的名字叫——《蕴雨》。
张严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哼着调子唱歌。
“雨沥沥,滴入你的心里。”
“风轻轻,吹着我的眼睛。”
“为你撑一把伞。”
“让雨水浸透我。”
很抒情的一首歌,听着听着我便有些瞌睡,进入睡梦前我听到了张严模模糊糊的字眼。
他说:“睡吧。”
那晚安,张三。
一夜无梦,我睡的很是香甜。
旁边那个抱枕也特别舒服。
我睁开眼,正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太阳时,顺手又摸了把旁边的抱枕。
等等,这手感不对啊。
我往旁边看去,进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一大片,我顺着视线往下看去。
有腹肌,挺劲瘦。
我想再次顺着视线看下去的时候一只手适时的捂住了我的眼睛。
张严开口,嗓音有些沙哑:“看什么?”
我转过去背对他,他的手空了,又放到我的肩膀上。
见我不说话又想去掰我的身子,我干脆躲到被子里,他又去被子里捞我。
我边躲他的手边开玩笑的说:“其实我都看到了!”
张严此时已经把我的身子掰回来了,他从上往下欺压着我,手捏着我的下巴。
哇这个人,怎么这么有压迫感捏。
我作为一个成年男性,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被压在身下!
于是我反手想把张严压到身下。
第一次,失败了,很正常,我刚睡醒没力气。
第二次,又失败了,因为我没吃饭。
第三次,还是失败了,因为张严在身上绑了大石头。
第四次……哪还有第四次!
试三次还不够吗!
张严把我压在身下面对面盯着我,他的瞳孔很黑,半晌,他问:“不试了?”
我谄媚的笑笑:“不试了不试了。”
见我真的不在挣扎,他从我身上起来。
我的天,一下子我呼吸都变得通畅了啊!
感觉身上那座重的要死的山终于移走了。
我也跟着坐起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