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沉入大海，我又看着手机上李段江的头像和名字，脑子有些疼。
他不是道士吗，怎么头像和名字都是佛教，看守的又是月老殿。
李段江到底在干什么啊。
就差脖子里挂个十字架了。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下，无语的想，说不定还真有呢。
“出去吗？”张严喊我。
我躺在沙发上朝他张开手，要他把我拉起来。“张三，我起不来了。”
张三盯着我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又喊了他一声才把我拽起来。
我站起来活动身体，舒展了下胳膊，顺带扭了扭脚踝，却听见张严说：“说话就说话，别哼唧。”
我：？
我怎么就说话哼唧了。
我不服气的叉着腰抬头瞪他：“你在开玩笑吗？”
张三低下眉眼看我：“我很闲？”
我笑了。
随后亮起我的一口老白牙笑眯眯怼他：“你不闲你还专门出去买菜做饭？”
张三转过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
他倒是反应不大：“做饭只能证明我会做饭，并且做的比外面好吃，不然我做饭干什么。”
我摸了摸下巴略一思索的回答他：“可能是为了给我显摆你会做饭。”
张三把我拉到身前，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顶，想给我戴上口罩和帽子被我拒绝了。
我有理有据的说：“我又不是明星，只要把你自己藏好了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随后我又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如果将来有人在营销号上讨论我，那绝对是你暴露了然后连累我的。”
张严眼睛珠子深深地看着我，一时无言。
我被盯着逐渐有些底气不足，低下头喃喃小声纠正：“也、也可以是我的一点点小过错，大概是我长的太帅惹人注意。”
忽然我听见头顶噗嗤一声笑。
我猛然抬头，眼睛里布满张严那张嘴角轻微上扬着的脸。
好奇怪，心脏砰砰跳动，要跳出来一样。
我皱了皱眉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慌有些不解，于是逃一样的溜出门，把张严落在身后。
超市里，他推着购物车站着我旁边挑选着合适的蔬菜。
然后问我：“想吃什么？”
我不会做饭，只是跟着他，听到张三的话便随意扫了眼说：“都行，荤素搭配吧。”
张三又沉默下来，我见他拿着那颗白菜没反应便拿胳膊肘往他身上轻轻击了几下。
他这才有所动作，把那颗白菜放回去，又拿起了一颗新的、更大的白菜。
对我说：“爱吃菜了。”
我此刻眼神正望眼欲穿不远处卖水果的地方，那个苹果看起来很好吃。
因为心思不在这，闻言只是嗯嗯两声。
等他挑选好了菜我又马上拉着他往零食区域走。
期间还偶遇了好几个朋友。
张严当时拿了一袋辣条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紧接着便从身边冒出来几个熟悉的人影。
是我上大学的朋友。
刘瑜笑嘻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听说你辞职了？要不要来我这儿干？给你留的位置呢！”
王大南也对我说：“是啊，你要是真找不到工作就来找我们。我们还能接济你。”
王大南说罢又冲我挤眉弄眼的低声说：“而且喜欢你的学妹还在等你回心转意呢。”
刘瑜听见王大南的话也说：“还有上次咱们去酒吧，还记得齐晓领过来的那个学弟不？人家当时还来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他们实在是热情，一过来就把张严挤出去了。
我只好笑笑对他们说：“咱们有事下次聊，我这儿还有人等我呢。”
好不容易把他们俩弄走了之后我又听见张严轻声的说：“也不喜欢吃辣了。”
我听他这样说只好解释：“因为之前吃辣把胃给折腾出毛病了就没怎么吃过辣。”
不怪我解释的详细，实在是张严现在像个被我抛弃的小寡妇一样，可怜巴巴的。
虽然他的语气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能我就是唯心主义吧。
张严把辣条了放回去，半晌突兀的笑了声。像被扎破的气球，氢气一股脑的全泄出来。
我听见他说：“还是这么受欢迎啊。”
什么意思。
不等我多探究他就急匆匆拉着我去结账了。
……
“啊，吃饱了。”
吃饱喝足的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喟叹的吐出一口气。
“橙橙。”
沙发陷下去，感受到周围的热意。张三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他叫了声我的小名，我没抬头，闭着眼睛嗯了声。
半晌没有回应。
我问他：“怎么了？”
张三：“没事，叫叫你。”
我撇撇嘴，刚想说“闲的”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双手搭在我的身上，然后我感觉自己躺在了一块新的地方。
有点柔软又有点硬。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距离我很近的那张脸。
冷漠、面无表情却总是带点似有似无的嘲讽笑容的脸。
我又闭上眼睛。
张三笑起来没有一次像真诚的。
偏偏他还总是不以为然。
过了几分钟，我听见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下个星期你穿玩偶服跟我一起在舞台上表演，能接受吗？”
我没快速回答他，于是他又伸出罪恶的手掐了一下我的脸。
我把他的手打掉，双手捂着脸闭上眼睛也不去看他。
声音闷闷的：“能。你可要记得给我钱。”
张三：“嗯，小财迷。”
说罢又没有动静了，我躺在他腿上正感受着岁月静好，结果他又来一句。
“玩偶服很重，会有点累。”
我：“……”
我突然感到很烦，不是很想听他讲话，索性睁开眼睛直起身子。
我坐在一旁说：“我穿过玩偶服，当时干兼职穿过。”又怕他嫌弃我矫情，我又说：“没事，我不会累。”
见张三还要开口我直接站起来拔腿就要往房间里冲。
然后我就听到了身后追着我的张三隐隐约约的声音。
“是人都会累的。”
我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呈大字状，望着天花板发呆。
人都会累的。
不过我好像没有想过会不会累。
累又能怎么办呢。
命运总是像给我开玩笑一样，在推着他逼迫他前进。
今天还是骄傲的少爷李四，明天就能是勤工俭学的李四。
我想起了当时穿玩偶服发传单的日子。
虽然日子不太好受，夏天闷热，玩偶服又沉重，总是要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跑到一个地方脱下玩偶服的头套，给自己用力扇风来解暑气。
可是生活总要继续。
人也要活着。
不活着，难道去死吗？
我回想起今天见到的好友，想起他们傻愣愣的样子没忍住失笑。
又想起张三抚摸我的头发哄我入睡的模样，更觉心里暖和了点。
死亡有什么好的。
他李四不仅要活，还要活的精彩、活的高兴、活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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