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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回】背母命云风嘱阿闪,惊回神天意施新兆

逢生崖上山洞极浅,好似仙人随手一抠,于天堑上留一缝隙供自身休憩。若十来个人躺在其中,则已几乎没了翻身空当。

此时洞中却有铮铮回音。弩箭一根根射向崖壁,镶进石中,带着石壁都微微发颤。细看时,弩箭末尾镀上层薄雾,是云风手中汗意。

她回手一摸,没了箭,这才不得不上前,咬着牙将十余根弩箭拔出来,转头回身再射,再拔。

无崖子斜眯着眼看她半天,最后还是云风忍不住,拔下全部弩箭后扭头道:“师父好歹想想办法,那倔人已经好多日不练功,连饮食都要绝了!”

“你是她师父,我是她师父?”

啪,又射进一根。

无崖子所幸在绝命丝上翻身,眼不见心静。

“也不怪她,徒儿想想,我若是她,也得这样难受。如今她恨我拦她见师父最后一面,徒儿不敢怪师父,但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

那日师父只吩咐她别让张闪出门,如今天人两隔,云风甚至想是否不该拦那么紧。

弩箭一根根深嵌入崖壁。这边师父说不动,那厢徒弟又不会劝,云风自觉没立足之地了。

无崖子一觉睡醒,抬眼就见恍惚在崖顶上探着脑袋,旁边还有一大团蒲草。恍惚动动耳朵,蒲草旁就又冒出一颗脑袋,同他对视。

他长叹道:“是真不怕将贫道吓跌下去?”

“听人说,高人用草根都能算卦。无崖高人能否替我师父算一卦,他究竟是死是活,又为何遭劫难?”

这倔人看来已经自劝过。结果就是举着一垛草托他算命。

“没听说我徒儿死了。”无崖子故作疑惑。

张闪一愣道:“是我第一位师父,您师弟。”

无崖在袖中摸索半日,抓出个东西随手扔到崖底。声响极远,深不可测。

“算不了,不会。”无崖摆手。“吾师弟洒脱,并不收一悲二苦三自扰之徒,也从不为自身算。你这副模样,不像其徒。”

脑袋往回缩缩,半日又伸出来道:“不算也可,可否教我怎样算?”

“教不了。谁会你找谁去。”

恍惚又动动耳朵,张闪便完全地缩回头,不再求了。此后几日张闪愈发话少,饭菜照做照吃,吃完就在山坡上一趟,偶尔用树杈在地上划拉,云风悄悄看过,只是乱七八糟,如云堆月。

云风一直没断了劝她的心,但俩人都不爱说话,凑在一起,倒显尴尬。

师父说过,此处虽看来是冬暖夏凉一片良地,可山中寒意湿意并不是闹着玩的,人念头若崩塌,待山气入体,就将长眠于此。因此虽然尴尬,云风还是坚持着待她身边。

是夜,张闪独自出门,云风立刻醒来跟上。只见闪紧闭双眼,甫一出门瘫倒在地,双手似执剑般乱挥一通,说些什么“天意”,“不服”的话,后又安静半晌,喘着粗气醒来。

云风吓出一身冷汗。这许就是师父所说,念头崩塌,以至夜不能寐,梦中心惊。

“那龙,我认得,天派来责怪我的。师父被害死,娘被害死,都是因我!”

话说得凄惨。云风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拽起她就走,力大无比,紧箍着手腕。

张闪疑此时仍在梦中,狠咬一口前面人手臂。云风痛得倒吸冷气,鼻子都红了,却半分松手意思都没,抓着她往崤山更高处走。

料峭山风,越往高处刮得越狠,再也不是逢生崖上风光。张闪体力已比刚上山时好太多,不觉累,只觉荒唐,死命往回一拽道:“你不松手,我就跳下去。”

云风知她不跳,但也不废话,左手回点她腰,阿闪顿觉凉意直窜脑门,两腿酥麻动弹不得。云风将她背起,又行了半天,直到东方既白,朝阳整个环抱住崤山,才将她小心放下。张闪按着地缓缓起身,腿仍是不舒服,用眼神剜她。

那人不理会,埋头挖草。一堆堆杂草掀起,飞灰漫天,待阿闪咳嗽鼻涕终于止住,尘灰落定,那人又扒土。

土也挖开,底下赫然躺着一具绛红色棺椁。清晨风冽,枯草挣动,土屑簌簌下落,寒意往人心里渗。

棺材必定很沉,连云风都抬得吃力。抬出后,云风顺势抄大铲清了坑中杂草,固了固坑侧土地,才半跪在地上打开棺椁。张闪被架着,被迫凑到跟前——

棺盖开启时蹿出浓烈药香;其内乃是一栩栩如生黑发女子,貌若带笑,鞋袜齐整;惟双眼紧闭,与常人不同。

“这是我娘。”云风垂眼,伸手触碰棺内人的脸。

说来可笑,张闪见这人第一眼,也想到自己在梦中都不能看真切的娘。

“我全家为歹人所害,掉下山崖,只我娘挂在树上,被师父救下。”

云风的眼神从像过去中望回来。“师父说了,他封住我娘血脉,留她一线生机,若有救命药材,还能活。因此我日里练功,夜晚找药,是为救活我娘。”

“棺材是师父给的,坑是我挖的,是为提醒自己,若我有一朝懈怠,唯一亲人也将永离我而去。”

“那时我受伤也重,打记事起,晚上疼得睡不着,练武功需调动经脉,身上就更疼,但想到我娘,痛也就能忍——不仅为救她,我想她也要我活,我得好好活。”

沉湎于过往的时刻转瞬即逝,云风恢复清明。

她抄起棺盖,边盖边道:“我不是没想过师父骗我——或许母亲已救不活,但我又想,有母亲和师父这样希望我活着的人,我就撑着——便挺到如今。”

“所以我真不懂,这多人替你想着,念着,哪怕临死都惦记着你,你怎么会这般自暴自弃?口口声声要问天要答案的人,现在真像滩泥,若天真有意害你,怕是要笑醒。”

说话对云风而言是很累的。她盖上棺盖,在旁皱着眉休息。她说不解,便是真不解。张闪的命数她不解,张闪无穷无尽的愁闷她也不解。但她不愿阿闪自弃下去,因此即使累,话也得说,山也得爬。

“算了,我事都与你说了,师父本让我守中来着。”云风回过神时又有些懊恼,从怀里摸出一把弓弩,递与张闪道:“你若想就留下,实在待不住就下山去,虽然回不了家,好歹有功夫傍身,大概不至于饿死。”

云风想哪说哪,弓弩早就做好,一直揣着,也是临时起意要送。说了好半日话,她此时才看对面眼神——绿意淡然,一汪清泉。

闪接了,一如当初接下拜师的弓弩。

冬风渐起,张闪重练武功,非但没再绝食又绝言,反而给自己加了床被子。得闲时候,她总去浊浪河中寻王八,告诉小师父后,云风没问缘由,也帮她一起找,直找到最冷时候,河水泛起薄冰,还是没王八影子。

云风送她一块黑色眼纱作补偿。早就做好了,戴上时真正遮得严严实实,清泉水一点不外泄,又和头的尺寸相符。

阿闪开解自身,好在就算烧裂了龟壳她也不会看,公孙先生送的那个不也只是揣着呢吗?因此有没有王八也不是最最要紧的事。

最要紧在无崖看来深不可测,却并不打算教她阴阳之术。

又苦过许多时日,张闪始终惦记着,总求也求不到无崖松口。

早知道,该缠着公孙先生学的。先生看起来就很会。

谁知真梦到学中景象。学舍依旧简陋,被众多孩童打扫得还算干净,她捧着公孙先生的竹简,正看得认真,贾承却冷笑走来,盯着她道:“怯懦小妇,怎不敢回来?平时猖狂,此刻兄姊的命都不顾了?”

她刚要反驳,忽然又有村人从后面赶上道:“不肖女儿,祸患归家人,她却独得安宁!”

种种议论,叫阿闪不安更甚从前。她看一看所记月份,上山竟已有六年十一个月。

她忽然心有所感,恐怕下山之期不远。

欲知究竟怎样,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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