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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清晨,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薄薄的一层云覆盖天际,今日应该有个好天气。

天刚蒙蒙亮,沈念樵便起身。明明昨夜睡得很早,今天起来却总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

天色还早,沈念樵将昨日炮制好的草药研磨成药膏,又捡了几支安神香放入包里,打算去找秦双。

临行前她去看了眼萧璟和,同昨日相比,男人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他还在睡,但伤口已经不再发炎,烧也已经退了。

沈念樵敛起心思,不再深想,径直朝秦双家的方向去了。

几乎是沈念樵刚出门,里屋的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无声推开。

萧璟和目光清明,全然不似刚睡醒的人。他来到窗边,看着门外高大的樟木林。

他指尖在窗边极有节奏的轻叩数下,发出几声类似鸟鸣的脆响。

不过片刻,一道黑影绕过樟木林,无声的出现在萧璟和面前。

“大人,属下来迟。”

黑影双手抱拳,跪地请罪。

“自去领罚。”萧璟和目光平静,低声问道:“消息如何?”

“按您吩咐,水师内部已经收到您遇伏身亡的密信。右翼总兵刘大人下令严查,反应甚是激烈。”黑衣人禀告,措辞谨慎,“此外...靖王世子派人散布流言,说您并未身亡,而是...携图逃跑,居心叵测。”

“嗤。”萧璟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转而吩咐,“转令下去,计划不变。我这身亡之人倒要好好看看,这潭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是!”黑衣人接着禀报,“刘大人欲派人搜山,那此间......”

萧璟和视线回落,扫过桌上零零散散摆着的药材,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丝清苦的草药香气。

“我在此处之事,列为绝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去查两件事。”

“其一,去查海商沈氏,其族人与南洋往来脉络,我要全部卷宗。”

“其二,派人去跟靖王世子,找个由头,探探他的底。重点看他近月的起居用度,特别是那些...不该出现在中原的南洋之物。”

“属下明白!”

黑衣人领命,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了林间。

另一边,沈念樵取了药膏厚厚的敷在秦单腿上,点了艾草条在他腿上的穴位来回的熏,不多时,秦单的头上便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樵姐姐,好热!”

他年纪还小,说出的话也一派稚气,“我好像要熟了!”

这话惹得沈念樵和秦双一起笑起来,秦双闲聊道:“我阿爹阿娘去世的早,那时候家里就一间草房,两张铺盖.

“我每日靠帮村里人干点杂活,补贴家用。这山里雨水多,房子破,四处漏水。小单每天把干的被子给我盖,自己睡湿的。”秦双摸了摸秦单的头,眼里满是心疼,”等我发现的时候,他的腿已经不好了。”

说着说着,她眼底一片晶莹,“小单的腿能治好,却是了了我心里一桩大事了。”

“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不说这些了。”秦双抹了抹眼睛,“樵姐姐,还是多谢你!”

沈念樵温柔的揉了揉秦双的头,细声安慰她,“不碍什么事,你安心,往后秦单的腿定和之前一模一样。”

秦双点点头,转了话题,“不过樵姐姐,我听说昨晚有官船靠岸,来了好多官爷,在打听一个受伤的外乡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吗?”沈念樵面上不显,暗暗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这药膏要一直坚持敷,熏香每日沐浴后、睡前熏两回。”

“来,你看。”沈念樵点了秦单腿上几处穴位示意秦双看,“这是足三里,这是阳陵泉,这几处穴位你要牢牢记住。”

不多时,一炷香点完,沈念樵收拾好东西,起身回家。

若真有官爷要来,她需得尽快回去做些准备。

沈念樵推开门时,萧璟和正坐在桌边,指尖摩挲着那枚香薰球。

听见门响,他抬眸看来,目光沉沉。

“你醒了。”

沈念樵率先开口,“你既已经醒了,余下的那五百两银子何时结?”

“你不是为了钱。”萧璟和开口,嗓音微哑,却冷沉不容置疑。

方才他仔细看过,这屋子外观虽平平无奇,但内里却处处透着奢华。屋内所用器皿皆非俗物,柜子里不乏有名贵的香料。

她不缺钱,因此不可能图钱。

萧璟和把玩手里的香薰球:“萧某有一事不解,姑娘所用药香,手法精妙…不似民间野路。从前我只听闻海商沈家善使香料,不知姑娘师从何人?”

沈念樵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倒是巧了,我也姓沈。说不准两家祖上是否有什么渊源。我所使香方乃是母亲遗留的,至于大人说的海商沈家,我却是不知。”

“是么。”萧璟和语气平静,目光扫视沈念樵,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萧大人,不如也解答一下民女的疑惑。”沈念樵浅浅抿了一口水:“堂堂水师提督,不在海上督练水师,为何会身中奇毒,出现在这荒山之中。”

萧璟和眼底的平静彻底被打破,指尖骤然收紧,目光如炬,直视沈念樵。

她竟知晓他的身份。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二人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沈念樵将他的审视尽收眼底,不等他再次发问,率先开口打破平静:“我方才听闻已有官船靠岸,官兵正在搜寻一个受伤外乡人。

“他们寻得,可是你?”

话音刚落,竟听到屋外远处隐隐传来的嘈杂声,由远及近!

萧璟和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本能的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剑。

沈念樵拦住他握剑的手,低斥一声:“不想死就别动。”

她疾步上前,将桌上几味味道浓烈的草药扔进药罐,屋内骤然升起一阵烟雾,间杂着辛烈的草药香,掩盖了原本屋内的血腥气。

她推着萧璟和向后退,步步紧逼,直至将他推倒在床上。

“砰!砰!砰!”

门外的嘈杂声由远及近,粗暴的敲门声一阵阵响起。

“开门!官府搜查逃犯!”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秦双的劝和声:“官爷!官爷!轻些敲啊,屋里头住的是樵姐姐和她夫君,是好人家的!”

沈念樵对上萧璟和的目光,耳尖微微发红,却朝他点点头,示意照她说的做。

女人的身体贴的紧,萧璟和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和身上散发的淡淡草药香,一时有些走神。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的,将沈念樵猛地揽入怀中!

沈念樵本能想挣扎,却被男人抱得更紧,“别动…娘子。”

最后两个字他刻意说的大声,清晰地传向门外。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扇本就不甚牢固的木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踢了一脚,猛地打开了!

日光透进屋内,草药香袅袅升起。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屋内,聚集在那张…小小的床上。

四五民带刀官差鱼贯而入,眼神犀利,扫视了这屋子一圈。

“是官爷!”沈念樵惊呼一声,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往萧璟和怀里缩了缩。

“这…这是怎么了?”

她抬起脸,颤抖着声音问。

为首那民官差皱了皱鼻子,有些不耐屋子里浓郁的草药味。

“我等奉命搜查逃犯!”那官差开口,语气凶恶,“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

“回官兵大人。”沈念樵缩在萧璟和怀中,只露出小半张侧脸,她姿态柔弱,略带泣音,一派楚楚可怜。

“民女…民女沈念樵,是住在这山中的医女。这是民女的夫君。”说到这,她耳根处染上一阵红,语气羞涩,“我们已经住在此处月余,前些日子寒凉,他不慎感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起,险些连命都没了。”

她说着,语带哽咽,用袖口轻轻擦了一下眼角。

萧璟和适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气息微弱的朝那官差说:“抱…抱歉,恕草民无法起身见礼。”

那官差审视萧璟和,见他面色苍白,病弱模样不似作伪,他目光扫过屋内烧药的瓦罐,桌上堆放着的采药,语气稍稍和缓:“他这病,多久了?”

“已有一周了。”沈念樵回答,语气带着后怕:“这些日子阴雨连绵,夫君身子本就不好,身子骨都被雨淋弱了。”

其余三名官差在屋内背着手来回踱步,其中一人朝外走去,看动作像要翻看柜子里的香料罐子。

沈念樵暗道一声不好,用眼神朝萧璟和示意。萧璟和猛地爆发出一阵咳嗽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沈念樵见状,立刻扑倒在他身前,借宽大袖口的眼神,银针悄悄扎上萧璟和虎口穴道,萧璟和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沈念樵紧紧抱着男人,声音带着哭腔:“官爷,我求求你们,我夫君要静养,受不得惊吓啊!”

那官差见状,眉头紧皱,挥了挥手叫属下停止搜查的动作,一个病的快死的痨鬼,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怕是没有这个胆子窝藏逃犯。

“好了!”官差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最近山里不太平,你们记得锁好门户,若有看到形迹可疑的外乡人,立刻报官!”

“是,是。”沈念樵喏喏应到,一副心有余辜的模样。

官差们又扫了一眼这间简陋的屋子,转身离去。

沈念樵深深松了一口气,正欲从萧璟和怀里起身,却发现男人的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肩膀,没有丝毫要松开她的意思。

沈念樵被笼在萧璟和怀里,鼻腔间满是血腥味与辛辣的草药味。可奇异的是,还有一丝极淡的,清冽如雪松的气息夹杂在其中,那是属于萧璟和本身的味道。

她被迫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身体紧贴着她,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只一会儿,沈念樵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无故发起烫来。

萧璟和脸上哪还有半分虚弱,只剩下审视和几分未掩饰的探究,他唇边还粘着方才咳出的暗红色药汁,无端端的,沈念樵想抬手替他抹去。

这么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合该干干净净的,不让任何一丝污垢覆盖在这上面。

她为自己有这个想法感到羞耻,慌忙地垂下眼睛,走起神来,萧璟和似是有些不满,揽着她的手加大几分力。

“现在…”萧璟和声音低沉,不容置疑:“戏也演完了。”

“娘子,是否该解释一下。”他目光锐利,逼得沈念樵不敢直视:“你冒险折返,究竟是为了救我,还是……

“另有所图。”

沈念樵心下一沉,却仍强装镇定,那双灵气的猫儿眼一转,便轻声回复他:“我阿母还在世时曾同我说,我阿父是她千挑万选选出的夫婿,可他最后还是跑了,不知所终。”

“阿母说她挑男人的眼光不好,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沈念樵见萧璟和仍然没有松开自己的意图,索性故意贴他贴的更紧,“萧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容貌英俊,仪表堂堂。不知萧大人可曾婚配?若是没有......民女如何?”

沈念樵是南洋人,样貌与中原女子略有不同。她容貌昳丽,顾盼间风情摇曳,一双猫儿眼生的极灵动轻巧。

她故意亲近萧璟和,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步步紧逼,直到鼻尖将要触及萧璟和,终是逼得萧璟和后退一步,卸了制住她的力,将她推开了。

按那民间话本所言,南洋女子容貌极盛,如同山野精怪,擅蛊心惑人。萧璟和从前不以为然,如今倒是有几分认同。

萧璟和稳住呼吸,将眼底的波澜强行压下。他后退一步,与沈念樵拉开距离,声音低沉:“官兵或许去而复返。”

萧璟和此话一出,屋内残留的旖旎氛围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现实的紧迫。

沈念樵立刻领悟她的意思,无论是萧璟和的仇家,还是刚刚搜查的官兵,都极有可能去而复返。

这间小屋,已不再是安身之地。而从她选择救下萧璟和的那一刻起,两个人已牢牢捆绑,密不可分。

“大人所言极是。”沈念樵端正神色,方才的娇憨之态收敛的干干净净,“此处确实不能再留。”

她动作迅速,将桌上残余的草药全扔进药罐里烧毁,而后快步走向屋子角落,从一个厚重的樟木箱子里翻出一个包袱。

“出了樟木林,往东南方向去,有一条下山的小路直通邻县的渡口。”沈念樵语气坚定,显然是早有准备:“那里往来皆是商船,审查不严,我们可寻机混上去。”

“只是大人,我需得给你做点伪装。”

萧璟和微微颔首,掩下眼神里的几分探究。面前这个女人,远比他所想象的周全谨慎,以及…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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