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不合群,因此拒绝得格外熟练。
回到公寓后,他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边擦头发边去倒水喝时,看见一路从门口延申到另一间卧室的衣物。
他视若无睹移开眼神,拿着水杯回了房间。
刚坐下来,资料还没看两眼,章临清打来了电话。
“秦哥,星越杯主办方邀请我们去做评委,你要不要去?”
SL两年前夺得总冠军,成为电竞圈的神话,主办方今年为了噱头和话题度,设立了一个多余的评委席,并且邀请SL前去坐镇。
秦迦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在他开口之前,章临清率先夺口:“先别急着拒绝,你都两年没回国了,怎么真就打算在异国他乡安家了?趁着这次机会回来看一看呗,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话说到这份上,秦迦再推拒就显得不近人情,于是模糊地说:“再说吧。”
章临清还想再劝劝他,忽然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道暧昧不清的女人的呻吟,顿时愣住了。
秦迦明显也听到了,快速断掉了电话。
他皱眉看着隔壁房间的墙壁,抬手扶了扶额头,第一次觉得隔音不好会带来这么大困扰。
另一头,章临清怔怔地盯着前方,好半天才倒抽一口冷气,他快速打开微信,可最近由于加了太多星月杯官方群,新消息眼花缭乱。
翻了半晌才找到邹行凯的头像,手忙脚乱发信息过去【我c,秦哥好像在国外交女朋友了……当着我面玩的真够开的。】
希缅牧区,下课铃响起,周曳拿起课本走出教室,路上碰到五年级的英语教师,两人打过招呼后开始结伴同行。
“怎么样,还适应的过来吗?”
周曳惦记着家里没织完的样品,闻言反映了一下,才笑说:“还好,学生们都挺听话的。”
郑小玫点点头:“其实这份工作挺不错的,就是环境苦了点,有时候大雪封锁,想出去都出不去。”
谈话间已经到达校门口,她停下脚步,转头对周曳说:“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周曳笑着应好。
牧区的学生和外面的不太一样,因为时常发生雪灾,隔三岔五就要放几天假,学校只能挑寒假来补课,今年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
两人分道扬镳后,周曳往停车位走,忽然兜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天气很冷,她不太想掏出来看,可想到初来乍到,也许校长有急事要告诉她,只能脱了手套去拿手机。
刚刚按亮屏幕,显示是来自章临清的微信消息。
周曳看着这个名字,手指顿住。章临清……和那个人有关系的人,她们都有多久没联系了?
迟疑地解开密码锁,等到看见那则消息的具体内容后,手指的僵硬一下子传递到全身。
双眼盯着那一行字,嘴唇在冷空气中微微动了两下,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不知过了几分钟,对面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发来道歉【抱歉,我发错消息了,你和邹行凯的头像实在太像了……哭泣.jpg]
周曳猜测他现在一定在疯狂尝试撤回消息,可时间过的太久,已经来不及。
周曳发过去【没事。】
如果是别的内容,章临清还不至于这么尴尬,可偏偏是和秦迦有关系的,讲他有了新欢……这是什么处刑现场?
他绞尽脑汁,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周曳,于是打字【周曳姐,最近过的还好吗?】
发完他才意识到这实在是一句废话。
周曳回复【还好。】
章临清抓耳挠腮想下一句该说什么,周曳又发了一句【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不聊了,在外面。】
她主动结束尴尬,章临清赶快说好。
周曳按灭手机屏幕,黑暗倒映出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只看了两秒,她就移开了视线。
想把手机塞回去,此时才发现手指已经冻得发僵,加快步子走到车旁,刚打开车门还没跨上去,身后传来引擎熄灭的声音。
周曳回头看去,只见价值不菲的法拉利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她看见一张眼熟的脸。“周小姐,好久不见啊。”
两年多的流放生活并没有将乌尼尔摧残得沧桑,他看起来依旧和从前一样养尊处优。
周曳懒得搭理他,坐上车,启动离开。
乌尼尔并不打算放过她,法拉利在他的授意之下,一路尾随着周曳的悍马,周曳并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处,于是挑了个人多的地方,把车停在路边。
她没下车,乌尼尔走下来,敲敲她的车窗。
“跟着我做什么?”周曳拉开一道缝隙,神情冷漠地问。
乌尼尔透过那条缝瞥见周曳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你还是长得那么漂亮。”
语气沉下来:“要知道,我以前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周曳嘴唇绷得笔直,忍着被凝视的不舒服,她要关上车窗:“别再跟着我,要不然我会报警。”
“唉,慢着。”乌尼尔手疾眼快把雪茄塞到缝隙里面,阻止窗户继续关闭:“别成天报警报警的,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他看着周曳敌意的眼神,松开雪茄,摊开双手:“如果说以前我没有办法,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骤然拉近距离,整张脸几乎贴在玻璃上:“周曳,你现在到了我的地盘上了,你懂不懂?”
周曳盯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呼吸停滞一瞬,然后快速将雪茄按出去,关闭窗户。
“你跑不了的!”乌尼尔哈哈大笑着,像是一个疯子。
周曳握着方向盘,警惕地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人影,牙齿咬的酸麻。
章临清和周曳结束聊天以后,怎么想怎么觉得亏欠了她,于是他又给秦迦打了过去。
秦迦被隔壁的噪音打扰的烦躁地不行,章临清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来电话,自然得不到他的好言好语:“你最好真的有事,要不然你给我等着。”
章临清听着话筒里面高昂的呻吟声,眉毛一竖,心想你小子不学好玩女人,还敢这么和兄弟讲话,你完了,秦迦!
于是气势顿时壮了起来:“我等着你怎么样?你要来打我吗?”
秦迦一听,真是反了天了:“你再给我讲一遍……”
正在这时,隔壁似乎进入激烈战况阶段,女人尖细的声音直直插进两人的耳朵:“哦,凯撒宝贝,你太棒了。”
章临清再也忍不了了,大喊大叫:“你到底有多饥渴,和我打电话都不停吗?还什么凯撒宝贝,你什么时候起的花名,呕,恶心死我了……”
他呕吐完,秦迦冷的能冻死个把人的声音响起:“章临清,你给我带上脑子再说话,老子清清白白,那特么是我隔壁室友在□□!”
话音落下,隔壁再次传来声音:“哦,宝贝,你室友好像对我们不太满意……”
“不用管他,我们继续。”真正的男主人公发话了,章临清终于意识到自己对秦迦的误会简直像太平洋那么大。
“……你这房子,隔音也太差了吧,我差点以为你睡在他两床底下……”
“再说一句,我回去毙了你。”秦迦两年修炼出来的好涵养,今天被章临清毁于一旦。
章临清根本顾不上秦迦的威胁,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办了错事,天大的错事,于是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问:“秦哥,你还记得周曳姐吗?”
身在异国他乡,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秦迦也从未主动和谁提及过,这还是两年间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周曳的名字。
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像是听到了召唤,隐隐有发抖的趋势。
在变得剧烈以前,秦迦用力攥住,阻止了颤抖的蔓延。
章临清没听见他的回答,只得自己进行下去,他提心吊胆地坦白:“我早上和你打电话,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以为你在和她那个啥,我就想着,和邹行凯分享一下。”
他说到这里是实在没胆子继续下去,于是停了下来。
“然后呢?”秦迦看着自己加剧颤抖的右手,那似乎预示着一种不详。
“然后……”章临清艰难咽了口口水:“我就把消息误发给周曳姐了。”
听着对面的死寂,他小心翼翼地问:“秦哥,你还想和周曳姐和好吗?如果想,我马上就和她去解释,绝对把你摘得干干净净,树立起你的良好形象!”
在章临清心里,还是希望借这次机会撮合周曳和秦迦和好的,他们两个人在当年分开的太可惜,颇有一种遗憾的美感,章临清作为旁观者,想看见破镜重圆的美好结局。
从秦迦刚才骤然沉默的反应,他猜出秦迦一定对周曳余情未了,此时只等他给出肯定的答案。
可过了一会,那边只传来秦迦淡淡的声音:“不用了。”
挂断电话后,秦迦放下手机,继续看文献。
此时隔壁已经恢复安静,室内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以往他只需要五分钟就能进入专注状态,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终于,在第数不清多少次尝试无果后,他一把将文件夹推到桌子里面,颓废地靠进椅背里。
抬手将眼镜摘下来,一秒的视线模糊中,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失控感,时隔很久的没由来的心慌。
抬手按住眉心,嘴唇抿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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