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乌云重重叠叠,空中还飘起了微雨,实在不是一个出门的好天气。
但是,天未大亮,柳氏已经在江疏月的院子里吵得震天响:“乖女儿,快起床,别误了时辰。”
睡眼朦胧的江疏月迷迷糊糊的被从床/上拉起来,梳洗打扮,待饮下第一杯浓茶之后,她整个人才精神起来。
柳氏笑意盈盈地把装满进香必备之物的篮子塞到她手里:“记住,多磕几个头,让菩萨保佑你跟阿水姻缘美满。”
江疏月莫名其妙:“阿水?阿水不是早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吗?”
柳氏轻轻打了她一下:“那不算,就弄了个契书去州府备了案,摆酒宴请不是都没做吗?这可不行,现在阿水都是我们州里茶农们心中的大英雄了,这婚宴,得隆重的办,办得越隆重越好。”
江疏月道:“阿娘,不用这么麻烦,反正都入赘我们这了......”
柳氏不同意:“这哪成,这不是太为难人家了吗?以前那是情不得已。现在娘也想清楚了,阿水这孩子也是个明事理的。我们替他补办一场婚礼,让他风风光光的娶你,找补回面子,聘礼什么的我们自己出就好了。”
江疏月捉狭地看着柳氏:“阿娘,你什么时候对阿水这么好了?”
柳氏瞪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对阿水不好了?”
江疏月故意摇头:“难说。上段日子不是因人家病重,把人家扔山里喂野狼么?”
“作死啊。”柳氏赶忙去捂她的嘴,生怕被别人听见,“那是阿娘一时糊涂,做不得数的。阿娘以后会好好补偿他的。”
江疏月拍拍柳氏的手背:“阿娘,不用这样。阿水心宽,不会跟你计较的。况且也是我们先救的他,入赘我们家也是他主动提的。所以,阿娘,不必如此。”
柳氏还是坚持:“不行,这婚礼得重办。我家这么好的女儿,要嫁人了,没有隆重的婚礼哪成啊。以后下去见了你爹,肯定会怪我的。”
江疏月被她唠叨得不行,只好投降:“好好好,都依你,你喜欢出钱补办,我当然不会反对的。”
娘俩正说着话,外头,丁香进来说:“夫人,小姐,叶小姐到了。”
叶芸芸是约好了,跟江疏月一起进香的。
江疏月高高兴兴拉着叶芸芸一起出门,江家马车停在外头,上了车便直奔十几里外的隐灵寺而去。
进香礼佛要讲究诚心,进香,还愿,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没有两个时辰弄不完。所以她们商量好了,结伴而行,不带丫环。
隐灵寺虽远在十几里的平州郊外,但是由于传闻那里进香最灵,因而也算是香火鼎盛的一个寺院。
隐灵寺的晨钟撞破平州霜天,观音殿前早就香雾缭绕。
刚进完香,叶芸芸由于内急,由寺里小沙弥引领着去了净室。
江疏月一个人正等得无聊,转身无意间一瞥,看到一个人,手执鎏金香炉,一身华服朝她走来。
是平阳郡主。
她心中恍然明白了。
前几日的马车失控,真的与平阳君主有关,她还真的来平州了。
平阳郡主笑意吟吟:“好久不见了,妹妹近来可好?”
江疏月见她虽说满面笑容,一副十分好相处的样子,但笑意未达眼底,而那股笑意里,分明透着狠辣。
江疏月淡淡道:“承蒙郡主记挂,我好得很,只怕让郡主失望了。”
平阳郡主眉头一紧。
虽然大家打的都是暗话,但双方都听得懂对方的意思。
平阳郡主很快就恢复常态,走近前来:“妹妹是平州人,听说这隐灵寺的偏殿,有一株当年先帝亲手种植的菩提树,叶脉能映前世姻缘,妹妹可否前头引路,带姐姐去瞧一瞧呢?”
江疏月刚要拒绝,但平阳郡主不由分说便挽上了她的手臂,拉着她朝偏殿走去。
偏殿前,果然有一株约莫有几十年树龄的菩提树,至于是否为先帝所植,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做为平州人,就连江疏月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
她绕着菩提树看了看,正要跟平阳郡主细说。后者却突然发力,一把把她推进了偏殿内。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殿门轰然闭上!
偏殿不似前面的观音殿,重新修缮过,因而显得有些老旧。加之殿门闭合,偌大的殿内只点了几根蜡烛,显得特别的昏暗。
江疏月使劲拍门,质问道:“郡主这是何意,要知道,无故幽禁他人,也可问罪。”
外头,传入平阳郡主的声音:“妹妹说笑了,姐姐怎会做幽禁的事情呢?姐姐只是觉得妹妹诚心不够,所以单独开了一个殿宇,让妹妹独自反省,不受外人打扰。”
江疏月明白了,自己是掉进平阳郡主的陷阱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又绝对不风吹草动的声音,从佛像背后那片浓重的阴影里传来。
江疏月瞬间睁大眼睛,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那是一种压抑着的、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金融摩擦地面的微弱刮擦声。
“谁?”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恐惧而尖利,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阴影中,几个如册鬼魅般的身影缓缓地,带着狞笑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劈至嘴角,像条丑陋的蜈蚣趴在脸上。
他敞着油腻的胸膛,露出浓密的胸毛,肩上扛着一柄沉重的鬼头大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寒光。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汉子,个个手持利刃,有朴刀,有柴斧,甚至正常有自制的狼牙棒。
他们的眼神如同饿狼,贪婪、残忍、,毫无人性,肆无忌惮地在江疏月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在她因惊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纤细的腰/肢上流连,发出令人作哎的吞咽声和邪/恶的笑声。
“哟嗬,老子在逃亡了整整两年,今天总算开张了。”
刀疤脸大汉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声音粗嘎如同砂纸摩擦地面,“还是个水灵灵的小娘子,弟兄们,今天有福了。今天贵人可发话了,一定要咱好好的侍候这位小娘子,大家伙可不能省着劲,一定要让小娘子高高兴兴的。”
“老大英明。”山贼们哄笑着,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一步步向江疏月逼近。
江疏月一步步后退。
刀疤脸突然伸出手来,去拽她的手腕。她慌忙躲闪,腕上的一串紫檀佛珠被扯断,颗颗珠子散落在地。
刀疤脸见没得手,不由有些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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