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最后一只体型巨大的蝙蝠兽后,程嘉然拔出刀,取消召唤,捡起地上的黑色袋子,拿着它快步走到深渊裂隙的出口。
出口处站着个矮小的Alpha男人,那是程嘉然的雇主。
“周先生,您的东西。”程嘉然把袋子递给眼前面色焦急的男人。
被称作周先生的男人惊喜地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眼,确认没问题了才说:“本来看你这么年轻,还是个Omega,还以为你不行呢,没想到小伙子还是挺有实力的。”
“谢谢。”程嘉然废话不多说,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蓝色的APP,把收款码亮出来,“没问题的话,请支付委托费。”
“呃,能便宜点不?你看二百行不行?叔没那么多钱,你看叔年纪大了,便宜一点?”周先生支支吾吾,面色为难道。
“不行。”程嘉然手里拿着带血的短刀,那双带着冷意的异瞳定定地看着他,嗓音平静道,“这是说好的价格。”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呢?”周先生有些恼怒,他朝程嘉然释放攻击性的信息素,试图压制程嘉然,而后又带着高傲的语气说,“这样,你便宜点,我呢,出去帮你宣传宣传,怎么样?”
“不行。”程嘉然脸色一白,Alpha难闻的信息素顺着腺体贴翘起的边缘渗进去,脆弱的Omega腺体被刺激得隐隐发痛。
他强忍着不适,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干净刀上沾的血。
一边擦一边看着男人。
但哪成想周先生不仅不怕,反倒还变本加厉地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嘴里还嘲笑道:“我一个Alpha还怕你一个Omega不成?”
程嘉然闭了闭眼,内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握紧刀往周先生冲过去,然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拿刀抵着他的脖子,哑声道:“委托费。”
周先生疼得吱哇大叫,迫于脖子上的刀,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抖着手把委托费给程嘉然转了过去。
程嘉然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三百块钱,松开了周先生,冷声道:“我不会再接您的委托了。”
“我还不想再见到你呢!你这种暴力的Omega指定没人要!”周先生边跑边骂。
程嘉然无所谓他怎么说,看着到账的三百块,抿着唇笑了。
手机忽的震动起来,程嘉然看见备注后,扬起的嘴角瞬间拉平。
“喂——”
“程嘉然!你死哪去了?赶紧回来,你妹妹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还等着用钱呢!你想让你妹妹去死吗?!你还有良心吗?!”
电话那头是母亲生气的怒吼,程嘉然握着手机的骨节发白,脖子后的腺体忽而越发地疼,他眨了眨眼,良久才哑声回了句“知道了”。
程嘉然将翘起的腺体贴边缘按平,然后离开了深渊裂隙。
但他没走几步,就碰上了来巡逻的巡逻队。
深渊裂隙不允许非官方人员进入,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罚款,更甚者会被拘留。
但深渊裂隙里有许多宝贝,于是有些人没有能力但却想拿到那些宝贝,就会在网上发布委托,委托费根据委托难度而定。
即便这种交易不被官方所允许,但大多数人为了生活都会选择铤而走险。
程嘉然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他缺钱,很缺很缺。
程嘉然刚想避开他们,就见他的雇主周先生拉住巡逻队队长,一脸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边说还边指着程嘉然的方向。
也许今天不该接这单委托的。程嘉然心想。
巡逻队已经看见他了,程嘉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站住!不许动!否则我们开枪了!”身后是巡逻队队长的警告声,但程嘉然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被抓到。
他没有钱交罚款,医院里的妹妹还在等着他,和他的钱。
程嘉然左右看了眼,然后跑进一条巷子里,他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终于逃脱了巡逻队的追捕。
程嘉然气还没喘匀,后腰就被人用枪抵住了,身后响起低哑好听的嗓音:“别动。”
程嘉然身体一僵,缓缓举起双手。
“转过来。”身后的声音命令道。
枪还抵在腰上,程嘉然只能缓缓转身。
然后程嘉然趁其不备,抬腿把男人拿枪的手一脚踢开,抬手朝着男人的肚子就是一拳。
男人捂着肚子闷哼一声,程嘉然头也不回地跑了。
别想抓到他。
也别想从他兜里掏钱。
跑出巷子后,前面是一个公交站,刚好公交车到站了。
程嘉然眼睛一亮,快步往前走。
只要上了车,巡逻队的人就找不到他了。
只是没走出几步,程嘉然就人被擒住,双手被抓着背在身后,半强迫地被拖回巷子里。
“身手不错,但还得练。”他听见男人淡淡地说了句。
他紧张害怕地低着头,不敢面对面前的男人。
完了,他的钱。
在程嘉然的视角里,他只能看到男人身穿黑色衬衣,衬衣下摆扎进修身的黑色长裤里,一双黑色皮鞋擦得锃亮。
穿得好黑。程嘉然心想。
“害怕?”男人问。
程嘉然反应迟钝地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梁景珩被他逗笑了,俯下身和程嘉然对视,他抬手指了指公交站台,哂笑道:“看到没?你刚才要是上车了,可就跑不掉咯。”
程嘉然从没和一个陌生Alpha靠这么近过,而且这个Alpha还长的很帅,于是程嘉然苍白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但在他看见公交站台那几个巡逻人员时,脸色一变再变。
还好这个男人阻止了他,否则他真的跑不掉了。
“先生,谢谢您。”程嘉然朝男人鞠了个躬,准备离开这里。
“原来不是哑巴啊。”梁景珩站在他身后,笑着提醒他,“你的腺体贴掉了,不换一下么?”
程嘉然下意识捂住后颈,早已翘边的腺体贴不知去了哪里。
程嘉然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起来,他眼神窘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律法规定,Alpha和Omega出门必须要戴抑制手环或腺体贴,两个都不戴的话就会被当成流氓罪抓起来。
而流氓罪,不仅要罚款,还会被拘留。
要是被妈妈知道了,一定会被骂死的。
男人像是看出来了他的慌乱与窘迫,轻声问他:“要不要先去我车上?我带你去买,嗯?”
只能这样了。
程嘉然点头:“谢谢您。”
好在附近就有药店,梁景珩让程嘉然在车上待着,他去给他买腺体贴。
梁景珩没让程嘉然多等,很快就出来了。
他把袋子递给程嘉然,里面买了一盒腺体贴,包装上印有好几只兔子。
程嘉然接过来拆开,赶紧把腺体贴贴上,他这才放松了些许。
袋子里面还有张发票,他看到价格时心都凉了,一盒要三百块,他还没用过这么贵的呢。
今天白干了。程嘉然有些难过。
他往下看,上面写了男人的名字:梁景珩。
“谢谢您。”程嘉然真诚道谢,然后拿出手机看着梁景珩说,“梁先生,我转您。”
“怎么这么喜欢说谢谢?”梁景珩有些新奇,笑着摆手,“不用,算我请你的。”
程嘉然咬着下唇,低声说:“不行……”
下一秒程嘉然的手机催命般响了起来,他抖了下,按下接听的瞬间是母亲铺天盖地的质问与谩骂。
“程嘉然!你怎么还不来?你到底还关不关心你妹妹的死活啊?!你个白眼狼,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她死啊你!”
“妈妈,我——”程嘉然揪紧手里的袋子,刚想解释就被打断了。
“你再不快点,你妹妹没了,我跟你没完!”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程嘉然有些难堪地放下手,声音哀求:“梁先生,可不可以送我去xx医院?”
程嘉然母亲的嗓音很大,几乎要从电话里跳出来,她说的每句话梁景珩自然都听到了。
他收起脸上的笑,点了点头:“好,别担心,你妹妹会没事的。”
程嘉然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了张苍白的唇,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着急忙慌到了医院之后,程嘉然一看见程母就被拽着手臂拉了过去,重重地巴掌响亮地落在他脸上,他听见母亲满是怒火的声音说:“你还知道来?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妹妹浑身是血地从楼上摔下来,都快摔死了,你还慢慢悠悠的,我叫你过来是散步的吗?小白眼狼!”
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很响亮,医院走廊里的病人和医生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程嘉然偏着头,耳朵嗡鸣,母亲的面容忽然在他眼里模糊起来,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徒劳地把嘴巴闭起来。
无论他说什么,母亲都不会听的。
因为他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分化成Omega之后,更是如此。
她会痛恨程嘉然为什么不分化成一个厉害的Alpha,却不会关心程嘉然一个人分化成Omega时所承受的痛苦。
“擦擦眼泪吧。”连同梁景珩声音到来的,还有被塞到手里的手帕。
程嘉然呆呆地拿着手帕,然后听到了男人平静地说着:“这位女士,他真的是您的儿子吗?我从未见过天底下有哪一位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骨肉。”
严佳晨一顿,脸色难看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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