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明觉虽对山观出售的药丸子不是很在意,却不喜自家东西被别人偷走,这件事他就势交给了雷御森,让他和燕召商量着办。
雷御森自然愿意帮忙,他还有心打趣师明觉:“师兄把这些都交给我,就不怕以后因为业务关系都无法和我做切分?”
师明觉冷冷地扫他一眼:他会在意那些?这人怎么还特意提醒他规避风险呢?于是,他有样学样地‘回击’:“那不如现在就做切分?”
“只是开个玩笑。”雷御森扯开嘴角笑道,“那么,就由我们‘武能集团’和‘二仙观’合作,正好我旗下也有生物研究所,各种执照都齐全,运作起来方便快速。这件事不能拖。”
师明觉摆摆手表示不需要用这种事来烦扰他。
雷御森和燕召这边加急进行手头上药丸的专利注册以及上市等相关流程的工作,因走了特事特办的绿色通道,比平常的速度要快不少。
最先得到消息的就属于灵控局的人员了,大家伙儿都在问是不是以后‘舒气丹’可以直接从他们这边买到,也有问‘首乌丹’会不会最先上市,还半开玩笑地说要做内部订购团购的。
‘首乌丹’在灵控局这帮公职人员当中的火爆程度一点儿不低于‘舒气丹’,那是因为他们局里的几位老前辈做了最直接的广告。他们那满头的银丝隔了这七八天的功夫有些部位竟奇迹般地变成了灰黑色,连平时最费脑的‘脑神科’一帮秃头、光头们的头顶上也都肉眼可见地重新生根发芽。
事实上当初第一批购买了‘首乌丹’的普通民众们如果认真地用过这些天的,或多或少已经见到了成效。不过最近网上关于‘二仙观’的相关信息讨论热度都被有意压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就被大范围传播交流。尽管如此还是在一个个的小圈子里名气大作。
小峦山下的民宿、旅店、酒店、小镇这两天住满了人,每天赶早爬山求药的人形成了一道道全新的风景线,这也给燕召带去了一些烦恼——得花钱在安全设备上升级更新了。
由于‘武能集团’的快速插手,打乱了某些组织的计划,没想到同时也促使对方加快了一些小动作。没过两天从山上传来个消息,他们‘二仙观’昨夜竟遭了贼。
师明觉从燕召那儿得到的消息是,济生堂’昨天半夜被洗劫一空,库存的药丸子全都被偷走了。那群毛贼连他们的药房都没放过,把里面的贵重药材也给顺走了些。
听到这一消息的师明觉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还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下决定立即回山。
师阎的学业比较重,这趟回山就没有带他,等他放周末假了自己再·回山。师萝是一定要带回去见见人、认认门儿的,因此给她请了假。
小丫头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回师门,一路上精神奕奕,还和师明觉商量着要自己亲自出马帮师门抓贼:“师父教我的新法术我还没试过呢,就拿他们来试一试。”
他们回去,雷御森自然是全程护送,和小丫头对话:“你忘了自己还在观察期了?你师父答应了会约束好你。”
师萝吐吐舌头:“哦!”她能从之前那件事当中‘全身而退’也是各方周旋、妥协的结果。毕竟她小小年纪就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加上拥有的本事也比较独特,其他门派和机构还是比较忌惮她的,怕她再次做出之前的行为来。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二仙观’全权负责她的一切行为,在这丫头成年之前禁止对外施展她的本事,尤其禁止她公开唱歌。
原本有人还想在她嘴上设一道禁制,这个提议被师明觉以眼神杀退了回去。
“不需要你动手,是谁干的我们已经有了眉目。”雷御森见师明觉盯着车窗外的眼神中光芒不定,知道以他的性情怕是也会亲自出手,赶紧和这对父女实话实说:“和上次我说的那些医药财阀有关。”
师明觉回头:“那他们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偷。”
回到山上,燕召已经把损失给清点了出来:“这波损失最多的还是普通的‘养生丸’、‘首乌丹’、其次是‘益元丹’、加强版的‘养生丸’。‘玉英膏’早就没有了,上回那位消防英雄上山来求,还是二师弟从自己那里给匀了一盒给他。那帮小贼不光把咱们的药材偷了一些不说,还拍下了庆水自己练手学习时用的药材包,当时正好被庆水撞见,还被他们给打伤了。”
这是之前燕召没敢在电话里对师明觉说的事。果然,师明觉一听自己徒孙被打,护短的性子被激起,“庆水怎么样?”
“伤得不重。”
师明觉首先去看了自己的大徒孙,见他只有脸上和腰上有些皮肉伤便放下心来,但嘴上没饶人:“今后还是得学点儿防身的本事,这次是你走运,若遇到的是亡命徒,你该如何?”
“师祖教训的是。”张庆水老老实实地俯首帖耳。
“师萝,你以后负责教他们一些基本术法。”师明觉还是心疼自己徒孙的,哪怕是庸才,那也是他的徒孙,轮不到被别人欺负。
“知道啦!”小丫头才回山门就被交代了这么重要的事,乐不可支。
“师父,他们不会真把咱们的药丸子复刻出来吧?”燕召很是担心这一点,现如今这可是他们山门最稳定的一笔收入,他还指着能靠这些再开发一座山头出来的。
这个问题得到的是师明觉的讥讽:“你是在开玩笑?”
“复刻倒是没那么容易,这又不是纯化学式的药剂,连我这个门外汉都知道制药过程中药材的用量,药物的添加顺序甚至有没有药引都影响着最终成药的效果,他们按图索骥有时候也只能做个五六七八成出来,更何况这次完全没有药方,需要进行实验室内的逆向分析。之所以狗急跳墙主要还是我们已经把药方注册了专利,他们现在只能根据偷去的成品做分析,再添加一些别的配料进去,将其摇身一变变成他们自己数十年潜心研发的‘成果’,有些脸皮厚的干脆还会直接宣布是他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再经过他们大力宣传,精心包装,不光能在海外率先抢占市场,还能反过来进攻挤兑我们的市场,更有甚者将我们市场上原本和他们差不多疗效的药品给逐步地蚕食殆尽。”这一点上,雷御森深有感悟,因为这样的行为屡见不鲜,就连玄门玄学这类极小众的圈子内也出现过类似这种套路,“一些海外组织、机构从很早开始就积极地致力于在我们境内寻找各门类的文物。古籍残卷,药典偏方,奇人异士,秘书秘闻都在他们锁定的目标当中。”
“制药和炼丹,可不同。”师明觉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走开了。他特意回来可不是专门听听自家损失的,哪怕官家已经锁定了那些毛贼,他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
雷御森担心的倒不全是仿制药那些事,而是可能因为那些东西而引来其他一些麻烦。正所谓防不胜防,师兄可以完全不在意这些,但像燕召、张庆水他们就不得不在意了。
师明觉在药房和‘济生堂’附近转了那么几圈,与周围种植的草木短暂地‘沟通’过后,已经逃逸到外地且被灵控局严密监控着的那些小偷们陆续出现了一些身体上的不适。这一情况在一两个小时后传回到来雷御森这边,不用想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果然没人能轻易改变那位的处事准则。
“放心吧,不光动手的那些贼,只要是和这件事幕后主使者有关的也会一并受到惩罚--我的地盘儿可没那么好闯。”师明觉坐在药房窗边逗着从外面探进来的一根梧桐树的枝丫,被他如玉的指尖儿轻触过的树叶害羞地蜷缩起了叶片,却又在下一秒更亲昵讨好地送来更多的叶片。
雷御森走过去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外边的悬崖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炸酱草,开着有着各种奇怪颜色的小花,而那一枝梧桐树枝却是压根儿找不到它的主树干在什么地方。
师萝从其中一片炸酱草当中探出脑袋来,她的脸上、身上自动攀爬上无数的草根,那些玩意儿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都想往她的脖子里头钻,被小丫头拍一下后便往回缩,很是灵动,当它们退去之后便在人的身上留下一些花粉粉末。雷御森看到那些花粉心下微震,飞快地瞥了师明觉一眼:“有毒?”
师明觉微微一笑,回道:“这是我选中的‘介植’,只要是被它们在身上留下过痕迹,我就能通过它们为所欲为。”
也就是说,毒不毒的还都是小意思。雷御森秒懂他的意思,跟着笑道:“既如此,那我们可以好好看场戏了。”
师萝灵活地从悬崖斜面上一跃而回:“师父,师父,教我这个,这个厉害!”
“好!”师明觉身上刚才还有一种随时将消融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立马被她给拉回现实,“那你得先好好打基础才行,跟我去后山打坐吧。”
接下来的两天,灵控局的情报人员亲眼目睹了那些被他们监视的小偷们是如何到处求医无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肌肉萎缩,从原本正常成年人的形态一点点地退变成鸡爪模样,逐渐失去运动能力的具体经过,心下骇然的同时不由得对那位自始至终都没接触过这些小偷的施术者钦佩不已。
不光是他们,根据海外传回来的情报显示,参与到那件事中的三家海外大型制药公司:‘韦德’‘利塔夫’、‘五木’的洲负责团队中也有好几人染上了这种怪病,且已发病。
这一消息没能瞒住被内部人员走漏了出去,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这三家大集团的股票暴跌。没过几天,伴随着其总部又有几位高管患上了相同病症的消息传出,一时间这是一种新型传染性疾病的谣言跟着被传了开来。
在那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们遭受着身心灵的惩戒时,师明觉又开始了新的寻崽进程。这次雷御森特意找了姜遗风来帮忙。姜家祖上擅长‘圆光术’,天生具备感知、呼应能力,虽说现如今已经无法像其祖上那样施展出他们真正的家学了,但进行一些远距离的预测遥感,寻人探物之类的活动,偶尔还是有个三五成的成功几率。
没办法,谁让师明觉所学杂糅,这方面却并不擅长,他的感知能力受限于空间、时间和距离,不具备姜家这种天生的灵光。
姜遗风对于自己家族能够有幸帮到师明觉的忙很是兴奋,为此还给雷御森记了一功--因为是这位同僚兼好友的推荐。
姜家族人对此也是积极响应的,连远在国外的族人接到消息都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块儿前往‘二仙观’。师明觉当场给他们了一块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做参考,请他们通过玉佩感知一下能与其产生任何能量联结的人。
姜家人不负众望,其中感应能力最佳的一位小辈儿通过玉佩竟当场指出了师萝,而姜遗风在犹豫了又犹豫之后又点出了刚放假回来的师阎。这让师明觉肯定了他们的能力。
结果,姜家最小的一个十来岁的小鬼忽然将雷御森也给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姜家人不解为什么自家小辈能通过那块玉佩感应到雷御森,一时有些慌张,生怕砸了自家的招牌。雷御森却是在心底暗暗高兴,他可是清楚姜家人的能力的,他们不仅可以感知过去,有时候也能感知未来,自己能被点出来至少证明了他和师明觉之间缘分不浅。
好在师明觉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姜遗风顺势打了个哈哈:“看来仙长身边都是注定与您有缘之人。”这是顺便也帮雷御森推波助澜了一下。
师明觉听后波澜不惊,只从自己的宽袖中掏出了一份手抄卷交给了姜遗风:“这是定金。”
姜家人内心大安,知道他们是得到了这位的肯定,也得到了为对方亲力亲为办事的这个好机会。
姜家人捧着被赠的手抄卷退到旁边的待客厅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只瞥了个开头一眼,姜遗风倒吸一口凉气飞快地合上卷轴,当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旁边的两位老前辈刚才也是惊鸿一瞥,这会儿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亢奋过头,瞪大了眼珠子老脸被憋得一片通红……没想到只是帮那位做一件小事而已,他们竟得到如此贵重的宝物。
姜家人上山时还算豁然潇洒,下山时完全变了副模样,全都是一副对周围草木皆兵,紧张兮兮的状态。没过几天,姜家便对外宣传,得蒙先祖庇护,有幸找回了家族失传已久的‘圆光术’完全本。这一消息在他们那个圈子内可是个不小的新闻,对姜家的情况有些了解的人都在心中感叹:这怕是遇到了贵人。稍微精明一点儿的一结合最近的各种信息,便猜了个七八分,这贵人怕是只有可能是小峦山上突然横空出世的那一位了。
药业大亨及其下属高管们身患怪病的这条重磅新闻到底还是没能隐瞒太久,拖了几天之后还是爆发了开来,并迅速传回国内,同时传回来的还有那三大药企与本地卫生部门联合发表的一个通知。通知里澄清了这种怪病具有传染性的谣言,因为染病的前前后后只有二十八个人,其他和他们亲密接触的家人、同事、朋友都没有任何异样出现。是以现在又有了新的流言四下飞舞,基本都是些阴谋论爱好者的揣测,猜测他们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实验,或者尝试了什么药剂、手术之内的出现了不良反应,当然不乏一些讨论他们究竟‘是不是人类’的老生常谈的帖子。
雷御森这边总是能第一时间得到关于他们的最新动态,很快便得知那些人在尝试了各种医疗病理手段无效之后,经人指点已经将目光从现代医学转投向神学玄学方面的消息。短时间内这些富豪们从世界各地邀请了各方流派的专家,其中也包括从国内邀请而去的大师,还是‘法相宗’的人,于道极便在其中。
‘法相宗’的师父们到地方后却被安排给那三个小偷‘看病’,并没有能接触到那些高管、总裁们,显然人家不相信他们的能力。在于道极和那三个小偷聊过之后才明白为什么会请来他们,主要还是这三人的强烈要求--在听说自己身上的怪状不是生病更像是中了‘邪’后,他们心里多少有了点数,与其要被一帮神父们灌圣水抽鞭子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自己文化圈内的能人异士。
“那群王八蛋根本没想过救我们,之所以把我们三个带出来一开始只是为了研究我们,后面他们也发病后,用在他们身上的好药好仪器我们一次都没用过!他妈的!”这三个小偷心中有恨,只能向于道极一行诉苦,“早知道给多少钱我都不去那‘二仙观’帮他们偷东西了。”
于道极他们其实一眼就看出这是中了术法,再听到对方提起‘二仙观’立即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二仙观’前几天遭贼的事情他们多少也有所耳闻。于道极本不愿帮他们,但见这三人也算是反向替仙长办了回事,心知师明觉无心要他们的命,在他们苦苦哀求下才给他们指点了一条明路:解铃还须系铃人。
‘法相宗’的这波外勤算是被人间接地羞辱了一番,加上明知是谁出得手,他们可不敢帮着外人得罪师明觉,自然不会以怨报德地提醒那群高管们该怎么办,在给那三个小偷指明方向后他们便准备打道回府。
于道极作为客人出于礼貌去向主人告辞时,被两个来自邻国的术士给拦了下来。
其中一位阴阳师当面讥讽于道极:“都说了你们那边的道法早已失传断代,我们神道门才是继承了道法正统。果然你们竟连区区一诅咒都破不了。”
这要是以前于道极肯定能和这人当场干起来,经过了最近这些历练后他稍微沉稳了一些,扯了扯嘴角在心里驳斥:蠢货!连诅咒和术法都分不清还敢自称正统。最后到底嘴上没能忍住回了一句:“不愧是阴阳师,果然擅长阴阳**。”
听不懂这种双关语的阴阳师沾沾自喜,并严肃地辩驳:“我门擅长的可是占卜术和结界术,阴阳**并非我门传承。”
他旁边的另一位家伙倒是听懂了,光明正大地拿来自己所用,反向嘲讽于道极,“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阴阳大师!”
于道极满脸嫌弃地瞥了这人一眼,只见这家伙身穿正式的三件套西装,留着道士的发髻,一手拿着十字架,一手持着降魔杵,腰间还特么别了个萨满祭司面具,整个一个不伦不类的‘四不像’,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最爱把别家的东西融合改编,然后硬说成是自家起源的那帮家伙了。
果不其然,只听这位‘四不像’对着阴阳师义正言辞:“你刚刚有句话说错了,无论是他们道门还是你们的神道门都是起源于我们!别忘了,刚才可是我们的圣巫女施展的白魔法起了作用,缓解了那些人中的黑巫术。”
于道极听他自信满满地炫耀,用尽了最大的自制力才勉强维持住自己面色不变。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帮家伙还真特么的‘牛’,圣女、巫女竟能合并成圣巫女,还特么的白魔法对抗黑巫术,瞎编乱造也讲究点儿区域、系统划分好不?
“他说的是真的?”于道极见‘四不像’趾高气昂,而旁边阴阳师却无法反驳,忍不住追问那阴阳师,得到了对方一记不服气的点头。
于道极呆若木鸡:靠!这可真是离了大谱了。同时他心下有所怀疑,他们连基本的气都没有,真能缓解那位仙长所施术法?看来他需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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