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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5章】糊涂账

【第85章】糊涂账

“你也就……忘了这事儿吧。”

南宫晴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她温柔得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赵珟的头发,像对一个孩子。

但赵珟本能打开了她的手,不觉有些重了,才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却还是挤出个冷笑。狠狠偏开眼去,眼眶发红咽了下哽咽,却是强迫自己冷笑得更冷:“……你忘得了我忘不掉!我…!凭什么!”

南宫晴到底是叹气叹得无奈:“今天的事你的确无法自证,殿下就算怪你也情有可原,你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饶呢?”

“我不依不饶?!”赵珟的反诘里还带着哽塞的湿意,却是狠狠嗤出冷厉的笑音,“好!那我问你!今儿这事儿若发生在江慕颜身上他容承又会不会信他?”

南宫晴沉默了一会儿:“……你该称呼他为殿下。”

“哈!殿下……”赵珟狠狠闭上了眼,到底也像是倦了,“这么些年了……这么些年来他是怎么偏听偏信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要记在心里!我康家的人可以替他卖命,但我不是他容承的狗!也不需要他施舍的那点所谓仁慈!他既连公道都给得不甘不愿,我又何必自降身价去承他这辱没人的‘恩情’!”

她摇了摇头,却越摇越慢,到底是笑得嘲讽:“……那姓羌的倒至少说对了一点,容承他……也真不是个东西!”

“够了!”

呵止她的自然是南宫晴,然而南宫晴的低呵却也未免呵得太低,到底也是被放柔放缓了的。

赵珟也就只是笑,笑得眼尾弯弯,斜斜睨了眼她,就也拖长了调子古怪道:“……南宫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么?”

她这一问虽来得古怪,南宫晴却也并不太意外,显然是早习惯她一向言行恣睢,就也只平和道:“你想说什么?”

赵珟却不理她的反应,只扯了扯嘴角兀自洇开了一个笑:“我喜欢你——就算不喜欢我、不信我,为了容煜也会护着我。”

“……”南宫晴朱唇微张凝了半瞬,到底也只能叹了口气,“你既说我不信你,那我也想诚心问一问你……可以么?”

赵珟微微眯了眯眼倒是答应得爽快:“你说!”

“这件事当真和你没有关系,对么?”

赵珟便也只是笑,笑得只摇头,笑得直像是不凑巧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陷害那独孤飞?”

她要找那独孤飞的不痛快,本就是要他失了面子,也本就是要明着来的,而不是不择手段地除之后快。

——她却是闭口不提这太子妃也同样险些受害,旁人也本就更多当她陷害太子妃才出此阴招。许是她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也许是……她觉得这个问题蠢极了。

南宫晴沉默了须臾,也才沉声道:“……那么羌霄呢?”

“什么?”

“若换做那位羌公子呢?你会……想要对付他么?”她说了一些话,并没有说得太明白,不过赵珟理应明白。

赵珟也果然明白,只是后者也叫人意外地笑得更畅快淋漓了些:“他呀——”

却也是更轻蔑,虽透着股狠厉,却也是更自傲的:“不过、是和那江慕颜一样的狐媚子罢了。一个下不了蛋的公鸡——你不是真觉得我会对他上心吧?”

南宫晴缓缓偏开了目光,像是望向了无边的夜色,到底也是温柔平和却洞悉得透达:“……你夸他‘漂亮’。”

赵珟一怔,没有接话,南宫晴却是难得的直白:“这年头哪有女子夸男子‘漂亮’的?你暗示他狐媚行径以色侍人——又知外面那些子弟不清楚近来宫内谣传,贸然开口骂上一句倒显得你没根没据地无理取闹,反倒落到下乘,偏偏又耐不住脾气,暗搓搓地也要给他找点气受——你这‘狐媚子’骂得倒隐晦,也亏得是人家不与你计较,否则你家弟弟的颜面明日也怕是不用要了。”

“……”赵珟沉默了一会儿,被不悦压着眉梢,凤眸半睐,面上虽不与她争论,看来却也显然心中不服。南宫晴无奈,然而不待她开口,赵珟已嗤笑一声,低沉轻慢道,“他不会的。”

南宫晴微微敛神瞧向了她。

“他可没慕容家的那个那么拎不清。我又不是他真正的对头,他何必与我堂堂康家撕破脸皮,倒叫旁人得利。”

南宫晴细细打量她一番,终于苦笑了一下:“原来你倒是认得清了……”

“我自然认得清。”

南宫晴张了张嘴,终归也还是摇头低叹道:“……可你也不能仗着旁人拎得清便这般任性胡闹。”

赵珟冷哂了一下却道:“‘胡闹’归‘胡闹’,这‘胡闹’到越界的可不是我。”

南宫晴微微一叹:“我知你见到慕容家的便不痛快,只是也没必要总就此与殿下撕扯,他到底是你的夫君,你逞这一时之气只会要你二人关系更僵,你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康家、为你容煜考虑考虑吧?何必总非要硬碰呢?以卵击石难道还真要碰出个玉碎瓦全么——”

赵珟却是不满,几乎脱口而出:“我还没忍过吗?!”

但她终究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到底也是冷淡了下来,反而勾勾唇角,反问得戏谑:

“古来女子出嫁从夫讲究个以夫为天,身困深门大宅,裹挟于阴私腌臜,又能有多少事由己心意?指望来去也只能指望顶头这‘天’能施舍她一个公道,可若是这顶头的青天本就身不正呢?

若是这天要天下歪——

若是这天要小人猖呢——?

南宫。我之前的确是很厌憎这江慕颜,也的确总希望能在容承面前撕破这贱人哭哭啼啼的嘴脸,可是后来我想通了,那没用的!

便是我能一不做二不休和他这小人同归于尽,那该不给我公道的人也不会给!而要我猥自枉屈、要我伏低做小、要我尊严尽丧的——也都不是他!

南宫……你认识你家太子最久,你最知他是个什么德行!”

南宫晴不觉垂低了眼睑,难免静默了一时。

赵珟却是嗤笑得更冷,悠悠也讥嘲起了她:“若非我下狠手要了他的孩子,只怕他早能找到借口将我挫骨扬灰。倒也真是可怜了你呀,明明单他是个爱走旱路的矫情货,倒弄得人人都以为你不能生似的——”

“够了!”南宫晴稳了稳呼吸,在赵珟讽刺的目光里还是放缓了声音,“……够了。太子想如何或不想如何都不是你我该议论的,你的言辞!也该注意些。”

赵珟嗤笑了一下,反而眯了眯眼像是勤等着看戏般玩味道:“……其实我倒不在乎这宫里多一个男人,往好了想,一枝独秀哪好过鹬蚌相争?便让他们几个下不了蛋的争去闹去,他容承若能真多个足够偏宠的新欢倒也能挫挫江慕颜那厮的锐气——只可惜这苗子姓羌,还是那姓羌里独一个儿的,又和那后夏的质子纠缠不清。我可听说他们还在后夏时那风闻便不好得很,你家太子倒是不嫌别人用过的脏,竟还和那独孤飞称兄道弟?我看着都替他绿得慌,这要不是见他这几年来和那江慕颜也没玩出什么花儿的,我还道他心那么大竟喜欢玩——”

“闭嘴!”南宫晴低喝一声,终于难以忍受,揉了揉额角,“你……”

她忍了忍,到底是无奈道:“人家也没害过你,你何必非说得这么难听?”

赵珟笑了笑,却不屑道:“难听的多了去了,你是单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不晓得太多细节,若是我替他们把后夏和宫里那些碎嘴子的黄腔都给你整理成册送到北楚,怕是不消慕容家动手,人家那些姓羌的都能料理门户替他 ‘虽远必诛’了——”

南宫晴皱了皱眉:“你——”

赵珟烦她说教,白了白眼,干脆话锋一转挡了她开口:“倒是那独孤飞才令我惊讶得很。”

“独孤皇子?”南宫晴眉头皱了又皱,到底还是更关心这个,“……难道独孤皇子也有什么不妥的?”

赵珟噙着笑意摇了摇头,只道:“他很好,就是好得未免有些太好了。我原以为他也是个混不吝的浪荡王孙,却不料他还当真有些本事,本来我还侥幸觉得他纵使得了那恒阳老人青眼也可能只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却不料他胆识不错,身手也不俗,只可惜……生在了后夏。”

“他生在后夏又怎么了?”南宫晴蹙眉轻声道,“你是瞧不起后夏?”

“那后夏哪有什么兵啊?”赵珟倒是不惮直言,“你也别怪我瞧不起他后夏,这领兵打仗可不是什么光靠学就能会的事,虎狼场上才能出真名将!就算我敢腆言一句家学渊博也得自惭到底是纸上谈兵,他独孤飞是个好苗子,只可惜没有成材的机会了……不过这说来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此刻对自己的处境夹枪带棒却也有心戏谑别人:“若他和那羌霄换一换?让北楚军中多一位少年虎将?让后夏送一个祸害来帮着容承尸位素餐,那我中周不早就能亡了?还搁这儿苟延残喘战战兢兢的什么劲儿呀!”

“……”南宫晴看了眼她,到底是闭了闭眼。

“不过——”

“还有什么?”

赵珟瞧了眼她,意味深长道:“不过我原本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荒唐好色的,那是因为后夏那里关于他与那姓羌的传闻的确不少。按理说,就算旁人多避开了他不在他面前多嘴,可他母后是一国皇后,又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风言风语?又怎么可能纵容他儿子顶着这样的名声?这后夏的水……看来也不当真干净!”

南宫晴看了眼她:“……这便是别人的家事了。”

赵珟探究地眯眼审视了她一番,见她只这一句就没了下文,倒也知趣地没再追问。

只是略略感慨:“只可惜好好一个潇洒肆意的少年人,倒是要在别人的流言里净和个狼心狗肺的纠缠不清,这要是真叫那叛国卖主的上位了,怕是这以后的传闻真要把他写成个吕不韦了。”

南宫晴揉了揉额角,到底还是又温和劝了一次:“你言说别人难道就不能稍微温和一些么?毕竟他们虽是你的敌人,有些却未必真害过你。”

赵珟却是讥笑,明了得很:“你是希望我对姓羌的今日替我说话这事感恩戴德?”

南宫晴不言,也似不在意她故意曲解的言辞。

赵珟就也淡了淡笑,冷漠道:“你有这闲心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一下那独孤飞。”

南宫晴不由不解:“你不刚说他很好么?”

赵珟反倒像是听得好笑,竟也笑了起来,直笑到南宫晴也不由皱紧了眉头,她才悠然道:“我刚说一个万人敌的苗子在那儿你却以为我会担心一个狐媚子?这羌霄再怎么出尽风头也不过是些小聪明,他说白了,因人成事,顶多是你我这些周臣的敌人,可那独孤飞……却可能是你家太子的敌人。”

南宫晴狠狠皱眉,张了张嘴却还是许久没说能出什么,到底只道:“……后夏与我大周有交,何况你不刚说……你不要说些太引人非议的话。”

说是“有交”,不过是“依附”,他后夏也不过只是个小国,何足为惧?

你不刚说“他后夏有什么兵”么?

你说的这些话若叫旁人听了兹事体大,就也只在我这里说这一次就够了,切莫再如此莽撞。

——赵珟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不过却是凤眸似笑睨她,像是不信——像是不服——像是觉得她——蠢笨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就算河西又能变到哪种河西?”

这国力悬殊可还在这儿摆着呢!

“可若是他后夏依附了北楚呢?”

南宫晴多少有些一怔,虽未解意,却也不觉沉凝。

“你可别忘了,这世上,可没有永远的敌国,何况这羌霄,可不就正是个楚人么?”

“……可我看这位独孤皇子并不似……是个太值得防备的人。”

他虽成了恒阳老人的入门弟子,可这机会是他自己大摇大摆地挣来的。敢在别国如此……

就算这人当真有本事,却也终归……还是少了些心计吧?

赵珟却是笑了:“这人本身不容小觑,可你却偏偏小觑了。容承本该忌惮他这个在大周学兵的外人,却偏偏待他若上宾良友。而羌霄那小子如此轻狂,甚至当众言称要抢他的‘风头’,他却也当真甘居下位让其抢了,甚至凭他这样的本事竟也能乐呵呵地给个瞎子残废打下手——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他刺穿那骰子的力道有多重。他看来举重若轻可那寸劲其实一点不轻,能将这寸劲收住——或者说这本就是个有控制的‘寸劲’,你个大家闺秀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就连我大哥都没那样的身手。”

南宫晴这才似有些惊异了。

赵珟却幽幽道:“可有这样的本事却还能不争不抢放得下身段,你说他这心性到底是不是也忒稳了?这么一人,却肯只来我大周做个质子?他想要什么呢?这人活着,就都有个念头,做事也都有个缘由,你也只有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才能知道这个人能跟你同路多远,可如果一个人既不见目的也不见野望,那只怕这人想要的,也就是常人轻易给不起的。”

“可他为的难道不就是他后夏?”

“可你信么?”赵珟含着笑打断了她,“你信他为了后夏就会全心依附我大周么?说白了,他就算当真光明磊落到完全以国为重不慕私利,可他为的到底也只是后夏,又不是我大周,我只怕他真正想要的也会是容承给不起的。”

南宫晴许是不信,也许是觉得她这话漏洞百出——比如羌霄虽是楚人却已经叛楚——可这些可能也毕竟还在,虽没有足够取信的分量,却多少也还是叫人凭生了许多怀疑。

她不言,赵珟也就不再说话。两人仍是边走边“散心”在回东宫的路上,曲径通幽,不多时也就叫她们看见了那栖风殿里难见的灯火。

南宫晴不由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面上难得泄出了几分惊忧,赵珟皱了皱眉就唤了个被命令远些跟着的丫头过去查看。

人回来后回禀道:“是太子殿下,殿下他……他同那位独孤皇子逛桂园逛到了那里便歇一歇脚。”

南宫晴碾了碾手中的佛珠喃喃道:“也对,他们应是从重鸾殿走过去的……”

她声调渐低,却也终于想起嘱咐道:“你们就不要过去打扰了,今天的事已经够多,此事就不要再外传了。”

赵珟睨了眼她却是不语,等到将闲杂人遣走尽了才含着笑慢悠悠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得小心他——因为容承一点儿都不知道小心他。”

南宫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似有话想说,却到底也只是又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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