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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血色的晚霞被暮色吞噬了大半,烤炉的炭火仍在微弱地燃烧,空气中烤肉残余的焦香混着一丝难言的凝滞,热闹彻底褪去,只余下零星的虫鸣,更显寂静。

纪斐然深吸一口气,他转向楚沨渃,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尴尬与强压下的无奈,这个小妹的骄纵,彻底踩过了所有人能容忍的红线。

“实在抱歉,文茵。”他眼神难掩复杂,“司音她……被我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楚沨渃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她微微抬眼,视线掠过神色沉重的纪斐然,笑意清浅如浮冰,未达眼底半分:“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纪少,你代表不了她,我这人吧,脾气嘛,自认…还算不错。”她话锋陡然一转:“但也得分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我惯着。”

她微微前倾身体,夜风拂动她额边一缕碎发:“没有下一次了,纪先生。”

这句警告,斩钉截铁,不留半分余地,她不再是那个淡然处之的楚沨渃。

纪斐然瞬间僵住,脸上的歉意和疲惫被一股猝不及防的愠怒取代,他猛地抬眼,难以置信地直视楚沨渃,这个女人竟敢如此狂妄?!他代妹道歉,一是基于事实司音确实理亏,二则完全是看在陆璟珩的面子上,她文茵算什么东西,就算和陆璟珩有点暧昧,八字还没一撇呢,竟敢用这种上位者的口吻给他纪斐然下通牒?她以为她是谁,还没正式攀上陆璟珩这根高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利用他来压人了吗?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纪斐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神中透出的不再是歉意,而是混合着被冒犯的强烈不快和冰冷的审视。

楚沨渃将纪斐然脸上瞬间翻涌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那份从尴尬到愕然,再到被轻视的强烈不快。

“呵。”她极轻地嗤笑一声。“纪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不待纪斐然反应,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呢,有个不太好的习惯…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全家都不痛快。”

最后几个字,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丝天真的疑惑语调,然而其中蕴含的冷酷、睥睨、和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将纪斐然整个人淹没,他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靠着陆璟珩的虚张声势,她话语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血腥气,是纪斐然在真正的危险人物身上才偶尔感知到的,那是一种漠视规则、由内而外的狠绝!

陆璟珩从头至尾未发一言,他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到楚沨渃侧后方半步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微妙的护卫姿态,他的目光越过楚沨渃的头顶,落在纪斐然那张写满震惊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只有一种了然和绝对的默许,他眼底深处一丝克制的、对自家小狐狸亮出利爪的,纵容与欣赏。他喜欢看楚沨渃这样。

而纪斐然,僵立在原地,后背竟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连一向最会活跃气氛的江远乔都忘了翻动烤网上的肉串,他微张着嘴,眼神直勾勾地锁在楚沨渃身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愕然,这个平日里总是慵懒随性、唇角常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笑意的女人,刚才那句轻描淡写的警告,其分量和锋芒,完全颠覆了认知。

“斐然,我们多少年的情分,纪司音也算我看着长大,看在你和她父母的情面上,我才一直当她是少不更事的小妹,但今天,她冲文茵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该是从一个纪家人嘴里吐出来的,这不是少不更事,这是缺乏教养和最起码的敬畏之心,在她真正学会规矩这两个字怎么写之前,不必再带她出现在任何我和文茵在场的场合了。”

这番话,像一记冰冷的判决,宣告了纪司音被这个核心圈层暂时驱逐的境地。

陆璟珩的视线移回楚沨渃身上,看到她只是低头慢条斯理地捻着面前一根冰冷的竹签,侧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平静,甚至带着点事不关己的疏离,扎得陆璟珩心头微微发紧,他太清楚文茵的过往,那些在底层求生的挣扎,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与饥饿、寒冷、绝望搏斗的日子,每一分都浸透了难以言说的苦楚,用颠沛流离形容都显得单薄,遇到她,是他生命中的奇迹,他是真的,想要筑起铜墙铁壁,把所有的风霜雨雪都挡在外面,让这朵在荆棘里顽强绽放的花,只在他羽翼下享受安宁与温暖。

沉默片刻,陆璟珩忽然一言不发地站起身,他步履沉稳地走到旁边的预备食材台前,无视江远乔和乔子意略带探究的目光,拿起了一把小巧但极其锋利的银色剔骨刀,又挑了几块纹理均匀的上等牛里脊。

楚沨渃被这异样的动静吸引,懒洋洋地抬眸,好奇地歪了歪头:“陆大总裁,您这是要……?”

陆璟珩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与那块不听话的牛肉较劲:“……学手艺。”他动作生涩地将几块切得奇形怪状的肉块笨拙地串到一根竹签上,那形状实在不敢恭维,串得歪歪扭扭。

“省得以后……”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炭火跳跃的光晕,直直看向楚沨渃的眼底深处,那眼神深邃如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认真,“省得以后,你再…想吃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连一块能真正烤熟的肉都没有。”

这不是承诺吃大餐,而是在笨拙地尝试修复那些他无法抹平的、曾经在生死边缘的破碎印记,他要确保她的舌尖,再也不会被任何苦涩肮脏的东西玷污。

楚沨渃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炭火的噼啪声、远处微弱的人声、还有初夏夜晚的虫鸣,都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牢牢锁在他被火光映得异常清晰的侧脸上,那张脸总是完美掌控着一切,此刻却因为几块肉串而微微蹙眉,透露出难得一见的笨拙和无措,这一幕,和她记忆中,热带丛林里那个被高烧和饥饿折磨得视线模糊、几乎要在绝望中爬行的濒死之夜,诡异地重叠又错开……如果那时……有这样一个人……

“陆璟珩……”她轻声唤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嗯?”

“肉……”楚沨渃的指尖指向烤网最外侧,“……快要烧成碳了。”

“啊?”陆璟珩一惊,手忙脚乱地用长夹去翻动,动作又急又莽撞,被他这么一折腾,好几处果然迅速焦黑卷边了。

“噗哈哈哈~~~”一旁的江远乔实在忍不住,指着陆璟珩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手里的肉串掉进炭火里。

楚沨渃却伸出手,从他手中的夹子上,极其自然地接过了那串堪称灾难现场的烤肉,外皮焦得乌黑发脆,有几块肉中间还带着可疑的、未能完全褪去的暗粉色生肉纹理。

在陆璟珩紧张得几乎屏息的注视下,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对着那块看起来最惨不忍睹的部位,狠狠咬了一大口!

浓郁的焦糊味混着油脂瞬间在口中散开,还有生肉微微的血腥气。

陆璟珩声音紧绷:“……是不是很难吃?”

楚沨渃腮帮微微鼓起,细细地咀嚼着,秀气的眉头慢慢、慢慢地皱了起来,像是在品尝什么难以形容的复杂料理。

陆璟珩眼中的期待渐渐被一股难以掩饰的沮丧取代:“……果然失败了。抱歉。”

“唔……好像……真的……”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陆璟珩紧张到快要窒息的表情。

“……真的比啃的那根甲虫腿强了那么一丢丢?”

陆璟珩怔住了,仿佛一时间无法消化这句话的含义,下一秒,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暖流和酸涩混杂的悸动席卷了全身,他看着楚沨渃明亮的眼睛和纯粹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笨拙努力都被瞬间点亮,他的唇角先是微微抽动,随即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由浅至深,最终化作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带着一点珍视的意味,轻轻擦掉她唇角沾着的一点深棕色的烤肉酱渍,在她柔嫩的脸颊肌肤上停留了一瞬的温度,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那说定了,以后只吃我烤的,行不行?”

江远乔这时才适时开口,试图将话题转向更轻松的方向,化解掉那些沉重的情绪:“咳!纪家那丫头嘴巴是没把门,是该好好管教了,斐然回去肯定得收拾她……来来来,扫兴的都过去了,”他利落地翻动着烤网上的肉串,油脂滴落激起一片浓香的火星,笑容灿烂地招呼大家,“都别愣着了,趁热乎,今天我江大厨坐庄,保证烤得外焦里嫩香飘十里,大家都给点面子,敞开吃啊!”

毕竟纪司音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虽然今天嘴毒得离谱,但老死不相往来这个词,在他们这群有着深厚底蕴和利益交织的圈子里,显然太过极端,惋惜是有的,但终究没觉得是多深的梁子。

纪斐然拿着江远乔硬塞过来的肉串,象征性地咬了两口,烤肉入口,他却味同嚼蜡,心头那份对楚沨渃隐隐的不满和先前因她警告而产生的被冒犯感,非但未消,反而在寂静中如藤蔓般滋长、缠绕,生出带刺的猜疑和警惕,他勉强咽下口中的食物,将几乎没动的肉串放回盘子:“你们慢慢用,我进去看看瑶瑶她们。”

乔子意默默地注视着纪斐然消失在暮色□□的尽头,暗自叹了口气,纪司音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步步踩雷,抛开认识年限的交情和青梅竹马的滤镜,楚沨渃无论是性情还是能力,都更契合这个核心圈层的磁场,他用竹签点了点自己的盘子,仿佛在斟酌言辞,最终才看向楚沨渃:“文茵,今天这事,司音确实过分得离谱,斐哥……纪少那里,你也体谅几分,毕竟是从小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妹妹,一时心里难以拐弯也是人之常情。”他顿了顿,语气诚恳了许多,“不过这次,司音真该被她哥哥狠狠收拾一顿了。”

楚沨渃此刻正开心地对付着一根烤得滋滋冒油的鸡翅,她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吃得一脸满足,带着一种令人惊讶的豁达通透:“生什么气?换我,我的护短程度只会更夸张好吗?亲疏远近,人之常情嘛。”她耸耸肩,“难道还真指望谁去大义灭亲不成?”

她又顺手拿起一根烤排骨,朝着乔子意和江远乔扬了扬:“快吃吧你们俩,凉了可就没这份烟火气了。”语气瞬间切换回那份熟悉的、懒洋洋的惬意。

陆璟珩悄悄将一块精心剔除了多余脂肪、烤得焦香四溢、滋滋冒油的顶级羊排,轻轻推到了楚沨渃手边最容易够到的位置:“真没不开心?”

楚沨渃却立刻像发现宝藏一样拿起那块羊排,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完全沉浸在口腹之欲中。

陆璟珩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吃得脸颊鼓鼓的模样,紧绷了一天的心弦终于彻底松缓下来,他忍不住伸出手,温暖宽大的手掌带着无限的爱怜,极其轻柔地抚过她柔软的发顶。

“你啊,这心可真够宽的。”

楚沨渃叼着排骨肉,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哄舒服了的小狐狸,含糊不清又理直气壮地嘟囔:“不然还能怎样?跟个蜜罐里泡大的小姑娘死磕到底?那不显得我也很幼稚?”她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珠狡黠地一转,忽然毫无预兆地朝陆璟珩凑过去,:“再说了刚才你板着脸训人的时候,帅得差点闪瞎我眼睛啦!”

那股热气瞬间从耳廓蔓延至四肢百骸,陆璟珩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咳咳咳!!!”江远乔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被肉噎住的模样,脸都憋红了,声音极大,“哎哟喂!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说二位!咱稍微注意点行不行!这还有个刚脱离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大活人在场呢!考虑一下孤家寡人的感受好不好?”

乔子意优雅地用小刀片着盘子里的牛排,凉飕飕地接话:“准确说是二十八年零三个月,远乔,你这症状,官方学名不是噎的,是**裸的……嫉妒。”

“我嫉妒?!”江远乔跳脚地指着自己鼻子,“哈!小爷我万花丛中过,潇潇洒洒纵横情场……”

“片叶不沾身!”楚沨渃和乔子意几乎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地接上。

话音刚落,三人面面相觑一秒,随即同时爆发出一阵敞快的笑声,那笑声瞬间冲散了之前所有的阴霾和微妙隔阂,在花园宁静的夜色里荡漾开来。

陆璟珩没有再试图去抓住她,而是静静地坐在楚沨渃身边,看着她被火光映亮的笑脸,听着她毫无负担的笑声,那份发自内心的开怀前所未有,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横亘在她过往岁月里狰狞可怖的伤痕,或许真的正在被这一刻的炭火温暖、友人的笑声、和他这份笨拙却执着的心意,一点点地熨帖、抚平,没有什么比看着她这样自由畅快的笑容,更能安他的心。

江远乔砸了咂嘴,看着陆璟珩看向楚沨渃时那眼神,里面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几乎要溢出来,他故意抖了抖肩膀,发出夸张的啧啧啧声:“哎哟喂!璟哥哥~~快把你那眼神收收吧,都快淌蜜了,看着就齁得慌!你想当人家茵妹妹眼里的自己人,口号喊得震天响,问过正主的意见了吗?”

陆璟珩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问了。”

江远乔和乔子意同时竖起耳朵。

陆璟珩慢悠悠地才吐出下半句:“不过嘛,暂时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不急,我总会挑个合适的时机再问。”

“子意!看到了没?教科书级别的,恋爱脑对不对?没救了吧?”

“你中午问的?那效率有点低,建议你换换策略,要问,就早晚各问一次。”

“高见!可不就是早晚都得同意么。”他用了乔子意话里的“早晚”,却替换了主语,变成了结论。

楚沨渃埋头对付着一根烤蔬菜,耳朵尖悄然晕染开了一层可疑的红霞,一直蔓延至小巧白皙的耳垂,有些羞恼地将一串蘑菇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抗议:“吃你们的肉吧,食不言寝不语,老祖宗的规矩都不懂了吗!”她用更多的食物堵住自己的嘴,却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身边那个眼神温柔得快要将人溺毙的男人,心跳,好像真的有点快了。

夜风微凉,拂过花园里渐弱的炭火余烬,灯光柔和,将围坐的人影拖成细长而模糊的形状,在地面上交织又分离,如同今晚复杂又归于暖意的心绪。

苏瑶端着一盘水果从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走出来,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带着歉意落在楚沨渃身上:“司音说她头疼得厉害,斐然送她先回去了。”她将果盘放在桌中央,声音诚恳,“今天的事,她口无遮拦,伤了人还不自知,文茵,我替她再向你道个歉,真的很对不住。”

楚沨渃随手用叉子叉起一块水润的西瓜肉,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汁水清甜。她眉眼弯弯,摆摆手:“小事,风一吹就散了,不过嘛下次见面,她要是还拿着那副看垃圾的眼神看我……”

“那轮不到别人!”苏瑶立刻接话,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柔纵容,反而带着一种护短又明事理的果决,“我亲自按她头让她跪……呃,按她头让她认错道歉!抄一百遍尊重他人!”后半句突然的转折惹得几人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连带着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凝重也彻底消散。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悄然覆上楚沨渃随意放在扶手上的左手。

陆璟珩的声音低低地擦过她的耳廓:“发什么呆?”

楚沨渃没有抽回手:“在想…在想以前真是亏大了,饿疯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虫子烤熟了,说不定还没烤架边上这位的杰作香?”她眨眨眼,带着促狭的揶揄。

陆璟珩喉间溢出一声低沉悦耳的笑,他微微侧身,借着身体的遮挡,毫不犹豫地俯首,唇瓣轻柔地印在她微温的指尖上。

“晚了。”他抬起眼,“以后只准惦记我烤的。”

聚会终了,陆璟珩陪着楚沨渃缓步穿过灯带点缀的长廊,回到她房间门口。

“就送到这儿吧,今天……”楚沨渃站在离门半步的距离,打算就在门口干脆地道声晚安结束,话语未及出口。

“等等。”陆璟珩却先一步开了口,他上前半步,他微微俯身,“这儿,好像没擦干净。”

楚沨渃一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温软的嘴角,不可能啊,刚才道别前,她明明用纸巾反复擦拭过,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纸巾摩擦后的微干感。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唇角,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的瞬间,陆璟珩毫无预兆地骤然倾身!

“你……”

他的目光在她微微张合的唇瓣上流连,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敏感的唇角肌肤,楚沨渃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脊椎骨直冲头顶,耳尖后知后觉地火烧火燎起来,那热度迅速蔓延至脸颊。

“这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示意。

下一秒,没有预想中为借口擦拭的纸巾动作。

那片带着微微凉意和干净气息的柔软唇瓣,如同最精准的攻城槌,猝不及防地覆压下来,印上了她因惊讶而微微开启的唇。

这个吻,双唇一触即分。

陆璟珩很快退开半步,恢复了足以保持绅士风度的距离。他唇角勾起一抹清晰可见的、得逞的弧度,如同偷到了糖果的孩子,那笑意一直蔓延至眼底,带着愉悦的欣赏,紧锁着她脸上瞬息万变的精彩表情,那瞬间爆红如煮熟的虾子般的脸颊,那双漂亮眼睛里翻涌的震惊、羞赧和一丝……被冲击到的茫然失措。

“好了,”他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声音慵懒而愉悦,带着餍足的喑哑,“现在干净了。”

“你……”她张了张嘴,...呀,丢人啊,居然红温了!

“嗯?”陆璟珩好整以暇地挑眉,双手悠闲地插进西装裤口袋,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欣赏着她难得一见的失态和无措。这比任何胜利的笑容都让他心满意足。

“晚安。”他刻意停顿了一拍,眼神饱含深意。“明天……见。”

这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清晰纯粹的羞涩与慌乱,那神情比最璀璨的钻石还让他心动。

楚沨渃大脑当机,甚至忘了回一句晚安,在陆璟珩带着浓烈笑意注视的目光中,她猛地转身,动作快到几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把拧开门把手,砰地一声把自己关进了房门!

冰冷的厚重门板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他带着笑意的视线。

后背抵着冰凉坚硬的房门,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捧住自己滚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脸颊,那温度高得吓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和耳际间无限放大。

“不就是一个吻吗……”她懊恼地小声嘟囔,试图给自己洗脑,“楚沨渃啊楚沨渃!”她用力揉了两下脸,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自我唾弃,“你可是啃过野生蛆虫、爬过腐泥沼泽的人!居然被一个……一个吻就炸成这样?!”

“要淡定!淡定!泰山崩于前也要色不变!”她试图催眠自己。

然而……

她松开捂脸的手,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悄悄地又碰了碰自己的下唇。

在经历了一系列剧烈的心理建设后,却像个不受控制的小叛徒,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诚实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甜得发颤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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