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然滑过,一天、两天、三天……几天过去了,裴玉那边出乎意料地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报复的迹象,楚沨渃自然没有放松警惕,但她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善后工作上,将关于文茵的一切痕迹,按照那个已逝女孩遗愿,逐一、彻底地抹去,身份、资产、关系链,都要处理干净。
当她终于将最后一份文件归档,准备关机休息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弹了出来:
【陌生号码】 :陆璟珩的白月光回来了,你没机会了,哈哈哈哈哈哈。
楚沨渃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峭的弧度,她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指尖轻点,信息□□脆利落地删除。
白月光?她心里毫无波澜,也许是过往的某个前任?那又如何?都是过去式了,与她无关,更不足以让她动摇。她的关注点,始终在裴玉那未爆发的风暴和正收尾的文茵任务上,直到今天早些时候,收到许诺的加密信息,确认谢淮之已经安全抵达彼岸岛,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落回原处。
放松下来,她才想起昨晚陆璟珩发来的消息,他今晚有个商业性质的聚会,据他描述无聊透顶,却又不得不去点个卯,毕竟顶着久洲商界副会长的头衔,她当时只回了个俏皮的表情。
此刻,看着文茵相关的文件彻底封存,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楚沨渃心头,是时候了。
文茵的一切已经按她的心愿尘埃落定,股份、房产、车产……所有以文茵名义获得的资产,都已按照程序完成了捐赠,去向明确。
她拿出手机,给陆璟珩发了一条新信息:陆先生,今晚的宴会,需不需要带一位女伴?
陆璟珩 :美丽的小姐始终不肯赏光,看来今晚只能独守空席了,不过远乔那也在,不算太孤单。
楚沨渃 :那陆总辛苦了~。
放下手机,楚沨渃的眼神里跳动着狡黠而期待的光芒,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她猛地从座椅上起身,惊喜?她要给他一个彻底的惊喜。
她精心挑选了一套剪裁极佳的黑色西装马甲裙,内搭利落挺括的白衬衣,长发吹干,柔顺地披散在肩头,镜中的女孩,褪去了文茵那层和柔弱隐忍的伪装,明艳、飒爽、气势逼人,每一根发丝都闪耀着属于楚家千金的光彩,她只化了极淡的妆,却足以将这份耀眼的美丽释放得淋漓尽致。
她给大哥楚暮晨发了条信息,简单明了:“哥,派辆车给我,要顶配。”楚家小姐的排场,该亮出来了。
是时候坦诚相见,回归真正的楚沨渃了,她会将一切都告诉他,包括文茵的故事,包括她的真实身份和回来的目的,希望……他不会太生气吧?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掠过心头,但很快被更大的期待淹没。
楚暮晨安排的加长轿车平稳地滑到楼下,楚沨渃提着一个小小的晚宴包坐了进去,没有通知陆璟珩,车子悄无声息地融入晚高峰的车流,驶向灯火辉煌的宴会地点。
抵达时,宴会已进行了一段时间,入口处偶有晚到的宾客,楚沨渃推门下车,她挺直脊背,正要款步踏入那璀璨热闹的门厅。
脚步,却在门槛内仅仅两步的地方,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瞬间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跃过浮华的光影,牢牢锁定在不远处的陆璟珩身上。
他依然是她熟悉的模样,高大挺拔如松,剪裁无懈可击的黑色三件套将他身上那股天生的矜贵衬托得淋漓尽致,银灰色暗纹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却在此刻透出一丝她不熟悉的、慵懒的性感?
而让楚沨渃浑定在原地的,是他臂弯里的那个人。
一个穿着昂贵香槟色鱼尾长裙的女人,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般紧紧依偎在陆璟珩的身边,她的手臂不是轻轻搭着,而是如同藤蔓绞缠古木,十指紧扣着陆璟珩的手臂,她半边□□几乎完全贴伏在他黑色西装的坚硬面料上,精心描画的脸上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依赖,仰着头,红唇几乎要擦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正对着他低低细语着什么。
更让楚沨渃心沉下去的是陆璟珩的反应。
他非但没有推开,没有保持那份惯常的疏离,反而微微侧着头,专注地垂眸看着她,华美硕大的水晶吊灯洒下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毫不吝啬地将柔和的金色光晕笼罩住他们两人。陆璟珩的侧脸在那光芒下,线条柔和得不真实,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一种楚沨渃曾见过的、被愉悦包裹的神情。
这不是搀扶后的维持姿态,更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亲密依偎。
仿佛过了许久,又或者只是一瞬。
“……真好,又能这样在你身边了……”女子婉转娇软的声音,明明隔着人群和距离,清晰地、精准地钻进楚沨渃耳中。
楚沨渃仿佛听到了内心某座城池轰然倒塌的巨响。
“咔嚓!”
几乎紧随那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清晰无比的快门声响起。
一声轻微的快门声响起,是江远乔,他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正举着手机对着两人,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只刚偷到大块鱼干的坏猫,得意又促狭。
周遭所有喧嚣鼎沸的人声、悠扬的音乐、杯盏交错的脆响……统统在这一刹被抽干了音量,变成一片死寂的白噪音。
是那个白月光?她真的回来了 ?
那张陌生短信的内容,此刻以最残酷直观的方式,在她眼前化作了现实。
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从未有过的闷痛。
她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按住了左胸心脏的位置,仿佛想压住那翻涌的闷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瞬间掏空,一种强烈失重的漂浮感攫住了她,灵魂像是要脱离这沉重的躯壳,轻飘飘地向上升去,那个拥抱的画面、他那专注倾听的温柔侧脸、江远乔看戏拍照的笑,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旋转、重叠……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神真好。” 一个冷酷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带着自嘲。
“信息是真的,白月光回来了,破镜重圆?”
“也好……我楚沨渃,绝不要一个心里还装着别人的人!”
骄傲与决绝在瞬间压倒了那份陌生的痛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力气都耗尽,她利落地转身,那辆送她来的加长轿车尚未驶远,司机看到她出来正要驶回,楚沨渃拉开车门,沉声吩咐:“回去。”
车子无声地驶离这片璀璨的光海,汇入幽暗的都市车流,楚沨渃靠在后排宽敞舒适的座椅上,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疲惫不堪地贴着柔软的皮面,窗外飞速倒退的光怪陆离,在她失焦的眼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大脑陷入一片混乱的漩涡,她的理智开始艰难地挣扎浮现。
等等……陆璟珩提过他还有一个姐姐……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反驳:刚才那个女人看起来确实很年轻,但是这个圈子里,保养得宜的贵妇、驻颜有术的姐姐,比比皆是,年纪根本不是问题。
她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一丝微弱的希望燃起:会不会真的是误会?她是因为那条信息先入为主了?如果他姐姐出席这场正式商会晚宴,他昨晚和自己联系时,不可能只提江远乔而不提自己的亲姐姐在场!
可是……这念头刚升起,又立刻被更汹涌的冷水浇灭。
如果……如果不是他姐姐,那就是他选择在今天这种场合,公然带那位白月光露面了?那他在信息里含糊其辞不说清楚,甚至在几分钟前还和她调笑,这又算什么?!
两种可能,两种截然不同的真相,在她脑中激烈交战。那份让她陌生又厌恶的、几乎窒息的难受感,此刻掺杂了巨大的犹疑和屈辱。
她不能再猜下去了,这该死的猜测会把她逼疯。
楚沨渃猛地坐直身体,拿起手机,她迫切地想要拨通陆璟珩的电话。
不行!
在即将按下拨出键的瞬间,她的骄傲和此时混乱的心情猛地制止了她,她不能就这样冲过去质问,像个被背叛的、失了风度的怨妇,尤其是在还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哪怕可能性很高。
手指移开通讯录,迅速划到了楚暮晨的名字。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声音里的所有异样,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
楚沨渃 :哥,帮我查一下,今晚久洲商业晚宴上,现在陆璟珩身边那个女人是谁?
信息发出。
她靠在座椅上,紧紧攥着冰凉的手机,目光投向车窗外急速流淌的城市灯火,每一盏似乎都在晃动,整个世界仿佛也随着她剧烈起伏的心跳而摇摆不定。心跳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如同擂鼓,一声声敲打着她的忍耐极限。
她在等。
等一个能粉碎她所有自欺欺人的铁证,或者等一个能驱散心头阴霾的解释。
在等待楚暮晨消息的短暂间隙,手机再次震动。
楚沨渃满心沉浸在刚刚看到的画面和被欺骗的闷痛中,对这通电话毫无耐心,她面无表情地划过接听键,没有丝毫温度:“喂。”
“谢淮之在哪里。”裴玉的声音,急躁、嘶哑,没有丝毫掩饰和迂回,带着一种濒临疯狂边缘的压迫感。
楚沨渃唇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她声音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被触发的迁怒:“哼,怎么?终于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是吗?裴玉,你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你自己瞎,不懂也配不上!”她此刻心绪恶劣至极,只想立刻结束这通毫无意义的对话,“可惜,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文茵!”裴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几近破音,充满了被戳穿痛脚的歇斯底里和毁灭欲,“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楚沨渃嗤笑一声,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冷寂的漠然,甚至比之前的冷意更甚一层:“裴玉,你现在除了无能狗叫,还能做什么?找不到他,你很心疼?真好,我现在反正……挺疼的,你想发疯?那就疯个够吧。”
“你别后悔!”裴玉嘶吼着,“文家!杨家!你都不在意了是吗?听说你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回属于你……”
“随意。”楚沨渃打断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裴玉的咆哮彻底隔绝。
世界重归寂静,却静得令人窒息。她无力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光扭曲变幻,在她失焦的眼底留下模糊的光晕。车内的冷气似乎也失去了作用,心口那股熟悉的、冰冷的钝痛,因为裴玉的打扰,反而更清晰地灼烧起来。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心被刺伤的感觉吗?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狼狈,刚刚宴会上看到的那一幕,如同无法关闭的循环录像,在她脑海里一遍遍残忍回放,陆璟珩拥抱着另一个女人时低头的温柔侧脸,那专注的姿态,那似乎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那样拥着她入怀的时候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是真的……很开心吗?
就在心绪被煎熬时刻,手机再次震动,是楚暮晨的回电。
楚沨渃几乎是瞬间坐直了身体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近乎是奢望的期盼,接通了电话:“喂,哥?”
电话那头,楚暮晨却沉默了短暂的几秒,这几秒钟的空白,让楚沨渃的心,沉了下去。
“沨渃,查到了,今晚陆璟珩身边的人,会场里的人说是他三年前分手的前女友。”他停顿了一下,“两人当时交往过近一年,感情据说很深,三年前,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突然出国,婚事告吹,今天…据说是陆璟珩亲自邀请她陪同出席的,具体是叙旧还是有别的想法,暂时还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哥。”胸口那块巨石,却像是要炸开一般,沉闷窒息的痛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知,骗子…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还对她笑得那么真切?
“沨渃?你…你还好吗?听着,你俩现在毕竟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别为这种事情伤神,或者,你想做点什么,跟哥说,哥替你处理。”
楚沨渃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强行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压回深处,她用轻快了些的,甚至带上一点刻意的无所谓的语气回应道:“哥,我没事,不就是前女友嘛,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这样也好,这不就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嘛,文茵那边的事我都处理干净了,明天一起回老宅看爷爷吧?”
楚暮晨听她语气似乎恢复,虽仍有疑虑,但也略松了口气:“好,没事就好。明天我让秘书去酒店接你。”
电话挂断。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几个月两人之间那丝丝缕缕的情愫,那些拥抱的温度、那些深情的凝视、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在他心里算什么呢?
如果心里一直装着那个人,又何必来招惹她楚沨渃?
可想起他看自己时的眼神,那样专注,那样带着热度那能是假的吗?
理智和情感在她脑中激烈交战。骄傲让她想立刻切断一切联系,永不再问,可心底那最后一丝不甘和仅存的微末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挣扎着不愿熄灭。
只问这一次。,她对自己说。
楚沨渃翻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胸腔的闷痛被强行压下大半,她按下了拨打键。
“嘟……嘟……”
铃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异常清晰。不过两三秒,电话被接起。
“喂,小茵?”陆璟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旧温和沉稳,如同往常,背景里依稀传来些模糊的人声,似乎隔着一段距离,听不真切。
楚沨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陆先生,接电话这么快,是一个人啊?”
就这一次。
说实话吧,陆璟珩。只要你承认她就在你旁边,哪怕说一句现在不方便,我都会听你接下来的解释,只要你说实话……
陆璟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传了过来:“嗯,是一个人,怎么了,想我了?”
悬着的心,最终还是从高处狠狠坠落,摔得粉碎。
果然……
明明已经从大哥那里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要再亲自问一遍?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心口这致命的一刀,再狠狠地亲手加深一次?
多么愚蠢的确认。
楚沨渃感到一阵冰冷的麻木从心脏迅速蔓延到四肢,她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脸却固执地转向窗外飞速流逝的流光溢彩。
“没事,”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种空洞的飘渺感,仿佛在说给自己听,“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了,现在听过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璟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轻柔低语:“那你想听……”
“已经听过了,好了。”楚沨渃飞快地打断他,“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她顿了顿,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无比清晰地说出了那句像是诀别般的话:“再见,陆先生。”
珍重?不,更像是在埋葬些什么。
“好,你早点休息,明天联系,晚安小茵。”陆璟珩的告别依旧温柔。
电话挂断。
她甚至没有力气将手机从耳边放下。
车子仍在行驶,她抬手,按下了车窗,微热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吹拂着她微微散乱的长发,却吹不散心头的窒闷,楚沨渃低头,看着手中那部属于文茵这个身份的手机,这个承载了她几个月虚假身份、虚假情感、以及如今巨大谎言的小东西。
她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手腕一扬,那台手机被毫不留恋地抛出了车窗外,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短短的弧线,重重摔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
灯光下,一辆疾驰的轿车车轮毫不留情地碾压而过,玻璃碎裂的声音被引擎轰鸣吞噬,手机壳体瞬间变形,紧接着,下一辆车再次碾压,再下一辆……变成了一堆与冰冷柏油路融为一体的、看不出原形的、破碎的垃圾残骸。
车子抵达酒店,楚沨渃推开车门,踏进电梯,刷卡开门。
她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源,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
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毯上,没有脱掉精心挑选的马甲裙,没有换下踩在脚下整整一晚的高跟鞋,她甚至没有挪动位置,只是就那样,在冰冷的黑暗中,将自己深深蜷缩起来,抱着膝盖。
累。
从心底深处透出的、几乎要将灵魂都融化的疲惫。
黑暗中,宴会厅那一幕又不受控制地清晰浮现,那个依偎在陆璟珩臂弯里的女人,他低头的温柔笑容……江远乔那个看好戏般的快门声……
一股强烈到无法抑制的酸涩感凶猛地上涌,狠狠冲击着她的鼻腔、她的眼眶。
她猛地仰起头,后背用力抵着坚硬冰冷的门板,线条优美的脖颈绷成一道脆弱的直线,下颌线在黑暗中紧紧绷着,她死死咬住了下唇。
她不要哭。
为一段从未真正开始、甚至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为一个公然撒谎、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这算什么?这不应该在她楚沨渃身上发生。
然而,意志在这场无声的战役中终究没能完全占据上风。
眼眶越来越热,越来越烫,仿佛有滚烫的熔岩在其中奔涌,灼烧着她的视线。
她拼命眨眼,试图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不受控制的水汽蒸发掉。
可是不行。
一滴,顺着她倔强仰起的脸颊侧面,缓缓滑落,没入鬓角的发丝。
紧接着,又是一滴……如同珠串断线。
它们无声地滑落,这不是哭泣。楚沨渃在模糊的视线中固执地想。
这是身体的应激反应,是神经遭受了超出承受范围的剧烈冲击后,不受控制的本能排解,是她楚家千金强大躯壳下,那一点点尚无法完全掌控的、隐秘的生理短板,或许是某种基因缺陷导致的泪腺敏感失控。
与感情无关,与那个男人……更无关。
只是因为太难受了,身体在强行释放这种令人窒息的痛感。仅此而已。
她只是败给了生理结构,不是败给了感情或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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