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朝暮与眸 > 第58章 第 58 章

第58章 第 58 章

直升机稳稳停在基地中央的停机坪,灼热的甲板蒸腾起氤氲的热浪,楚沨渃利落地跳下,步履轻松地走向列队等候的四名心腹,桑尼、黎理、艾瑞克和许诺,清一色的迷彩短袖,双手背后,站得如同扎根岩石的热带硬木。

“老板。”声音整齐划一。

她略一点颌,目光扫过四人晒得透亮的脸庞:“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都还好吧?桑尼,说说。”

桑尼那口白牙在黝黑皮肤上格外醒目:“报告老板,遵您指示,低调为要,只是手艺活儿名声在外,活儿没敢全推。”他黝黑的面庞渗出细密的汗珠。

楚沨渃嘴角轻扬,手指戳了戳桑尼鼓胀的手臂肌肉:“小白,看来岛上伙食不错,还是练得太狠?”

桑尼咧嘴,胸腔不自觉地又挺了半分:“老板跟前,哪敢偷懒?”

“他呀,”黎理嗤笑,蓝色短发利落地晃了晃,杏眼闪着促狭的光,“拿惊喜当令箭,天天拖着我们陪练。”

“哦?”楚沨渃眼波一转,看向金发碧眼的艾瑞克,似笑非笑,“艾瑞克,你也由着他疯?”

艾瑞克做了个夸张的投降姿势,碧眼漾着无奈的笑意:“老板明鉴,拳脚无眼,我们可不敢掠其锋芒。”他边说,边从贴胸口袋里掏出一枚勋章,双手捧上,“上个月远东那趟,惊喜差点变惊吓,桑尼一人摸掉了叛军据点,当地塞了枚勇士章,这小子轴,非要您回来才肯戴。”金发碧眼的游士艾瑞克,标准的男模那一挂。

楚沨渃接过勋章,指尖触到微热的金属,桑尼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嗨…运气,全是运气…”

“运哪门子气。”黎理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一人一刀杀个来回,叛军头子差点尿裤子,这叫运气?”

楚沨渃上前一步,捏着勋章边缘,嗒一声轻响,稳稳别进桑尼胸前的迷彩布料,她退后半步,午后的阳光将勋章照得灼目生辉,唇边笑意未收:“看来……我不在,这低调二字,别有新解?”

四人相视,嘴角都咧开了弧度,齐声应道:“报告老板,新解得特别低调!”

海风裹着训练场上的尘土和远处的咸腥吹来,楚沨渃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味道,连日的倦怠仿佛被这炽烈的阳光蒸发,这里是她的锚点,眼前这些人,便是她血脉相连的根系。

“嗯,有你们在……”话音未落,带着几分老父亲似的熟稔,艾瑞克插了进来,语调透着亲近:“亲爱的老板,您托付的那棵小嫩苗,啧,手艺可真是…不错。”他碧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真诚的欣赏。

“哦?”楚沨渃眉梢微挑,脚步未停,“这么快就让你另眼相看了?”

艾瑞克朗声笑开:“岂止,那小蛋糕,黎理吃得眼睛都眯成缝,对不?”

黎理在一旁用力点了下头。

一直沉默跟随的许诺,脸上的轻松淡了下去,他快步上前,紧跟在楚沨渃侧后方半步,声音压得很低:“老板,他那边没后续麻烦吧?”

楚沨渃唇角微弯,弧度不大,语气轻飘飘地:“没怎么样,无能者,自有天收。”

一行人步入基地训练区,枪械撞击的脆响、近身格斗的沉闷击打、声嘶力竭的吼叫汇成一股沸腾的音浪,淹没了林间蝉鸣。不同肤色的人影在烈日炙烤下蒸腾着汗气和钢铁的味道。无人因她的到来而侧目。

“医疗部,砸下去的钱堆成山了,该听个响了吧?”

艾瑞克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他紧走一步,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了侧面刺目的阳光,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笼罩在楚沨渃身侧。

“老板,实验室那边,意外培育出点东西,一种病毒,活性极强。”他停顿了一瞬,远处一声子弹上膛的咔哒异常清晰,“一旦感染,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免疫系统彻底崩溃,小病即死,人间即地狱。

楚沨渃的脚步骤然钉死在滚烫的地面上。

周遭震耳欲聋的枪声、吼叫、搏斗声,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捂住了口鼻,抽干了所有空气,化作一片刺耳的嗡鸣。

楚沨渃的下颌线猛地收紧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捕捉。只有站在她侧前方半米处的黎理,看到了她墨镜镜片上反光剧烈地一闪,像是骤然结了一层冰晶。

她缓缓地、极缓地,转过头,脸孔正对着艾瑞克。

“艾瑞克。”她的声音被压得又平又冷,每个字都淬着压抑的森然,不需要多余质问,仅仅是吐出这个名字的语气,已将这就是你口中的东西?这就是你管理的低调?

艾瑞克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他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硬生生咽下所有的解释和辩白。

“带路。”

穿过三道冰冷的生物识别门,电梯骤然下沉,两百一十米的医疗部基地,像是沉入了幽暗的海底,刺目的纯白取代了训练基地的狂野,光洁如镜的走廊两侧,密闭的玻璃实验室里,裹在臃肿防护服中的人影如同幽灵,无声地操控着泛着冷光的器械。

“就是这里。”艾瑞克停在最里间厚重的红色警戒门前,他俯身进行虹膜扫描时,“老板,必须四级防护。”

楚沨渃的目光穿过观察窗冰冷的双层玻璃,巨大的培养舱内,幽蓝色的培养液中,纠缠的丝状物如毒蛇般狂乱地分裂、扭动,侧壁上同步放大的电子显微镜图像,清晰地展示着它们像亿万微小倒钩组成的锁链,正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撕扯、瓦解着模拟人体细胞的防御结构。

“二十四小时,免疫系统崩溃,传播途径?”

首席研究员在另一侧的全息屏幕上调出数据流,语速飞快:“血液、飞沫均可。关键是它在体外的生存力,长达七十二小时。”

实验室顶部的白炽灯惨白的光线泼洒下来,在楚沨渃戴着防护面罩的脸上投下深壑般的阴影。

“即刻封锁所有样本,研究数据,加密传输至黑匣子最高等级,所有参与人员签最高级别终身保密协议。”潜台词:泄密者,死。

“那……原始毒株……?”

楚沨渃大步走向电梯门,电梯门感应到人,无声滑开,她没有回头:“准备等离子熔毁炉,今晚我要亲眼看着它化为尘埃。”

“那…医疗部…”艾瑞克斟酌着问。

黎理在一旁接口,语气凝重:“麻烦不止研究本身,第51区的科研院不知从哪里嗅到了风声,发来正式函件,要求合作,希望我们把原始毒株移送到他们首都的核心研究中心。”她顿了一下,“措辞很强势。”

楚沨渃的视线扫过眼前穿着无菌服、神情各异的几个高级研究员,话却是对着身后的心腹说的,:“明面上的医疗部,不过是个收购来的壳子,虽挂着旧招牌,那些拿钱养了几十年的老资历,心里那点弯弯绕绕,靠我们暗地支持开发的新药,躺在各国财团的订单上吸血,成果却总像长了腿儿似的往外溜,过去的警告太轻飘飘了,杯水车薪,这次撞上的不是药,是捅破天的刀,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她微微侧过头:“艾瑞克,以总部名义同意第51区的要求,姿态放足点,请他们务必亲自派人来取。”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电梯控制面板冰凉的数字键上,嗒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无声的走廊里清晰得瘆人,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加深了些,带着森寒的玩味:“样品…务必准备充分,就用,B3实验室里,那些废料变异株吧?”

黎理眼眸一闪,立刻领悟:“明白!我去挑一批活性半衰期超短的,保证他们刚过边境线,样品就变成一团无害的糊糊。”

“不。”楚沨渃按下了上行的按钮,电梯门无声滑开,她步入电梯,转过身,目光过四人骤然紧绷的脸:“给他们……真货。”

“老板!”桑尼失声惊呼,急迫得差点向前扑了一步,“这太...”

楚沨渃抬手,无声地截断了他的话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黎理和艾瑞克:“做戏,就要做全套,把活性病毒封进量子级加密箱,底层设定,非本人虹膜连续三次验证错误或者物理锁强行破坏立即触发分子级自毁湮灭程序。”她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艾瑞克骤然亮起的眼神,继续道:“交接时,提醒他们务必轻拿轻放,特别是虹膜识别环节很娇贵,这句话,说给老鼠听。”

黎理眼中精光暴涨,瞬间明白了所有关窍:“医疗部那几位常客,正需要一场集体度假来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尤其是对51区科研进展有独到见解的那几位,观摩交接仪式,必不可少。”

艾瑞克脸上那点紧张瞬间被一种嗜血的兴奋取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度假装备得升级一下,保证他们身上的小玩意儿,信号强到隔着月球都能被精准定位。”

电梯门关闭,开始急速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微弱的机械运转声,楚沨渃透过冰冷的厢壁看着数字跳动:“记住,我们要的不是几只偷偷摸摸啃食的老鼠,而是要顺着那串吱吱乱叫的信号,把那藏在地下的、连成片的老鼠窝彻底掀翻。”她的话语在最后一句落下时,电梯门正好打开。

刺训练场的方向,骤然爆发出密集的枪声,远处一架涂着迷彩的直升机正低吼着掠过蔚蓝的海平面,带起一圈圈扩散的白浪,楚沨渃掏出墨镜戴上,暗色的镜片瞬间吞噬了阳光。

就在电梯门完全关闭的最后一瞬,实验室内部深处,陡然传来一阵尖锐到足以撕裂神经的警报蜂鸣,它绝不能存在,任何形式的掌控都是虚妄的狂妄,它,必须消失。

楚沨渃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浓郁的芬芳瞬间将她包裹,几十平的空间,俨然成了一个小型花园,无数鲜花在晨光中热烈绽放,而在这绚烂中央,客厅的小桌上,一只小小的奶油蛋糕安静地等待着。

门口那人影转过身,金发在花叶的间隙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是艾瑞克。

“谢谢。”楚沨渃的声音低了些,不等对方说话,她径直上前,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额头轻轻抵在他宽厚的肩头。“大哥…”这是专属于她和艾瑞克的昵称,他是母亲霍昕当年亲手挑选、留在她身边最深的锚,见证了她从懵懂到执掌一切的跌宕。

艾瑞克身体微顿,用同样坚实的臂膀回抱住她,力道温和却承载着不言而喻的守护,这无声的拥抱里包含了太多:关于她平安归来的庆幸,关于不必言说的过往岁月里无数个这样守望的时刻。

他轻轻松开她,暖蓝的眼睛里含着笑:“夫人这次给你的考验,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游戏,但看到你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事了。”

楚沨渃只告诉了任务无害、是个身份游戏,艾瑞克不问,是尊重,他能做的,就是在每一次归来时,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家在这里,灯火明亮。

“蛋糕是你独一份的,快点。”艾瑞克笑着,伸出手,带着枪茧,却异常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楚沨渃走向小桌,指尖拂过蛋糕上那几朵歪歪扭扭、勉强成型的奶油花,拙劣的技巧几乎带着一股笨拙的真诚。

记忆倏地闪回八年前,十五岁,她带着任务留下的第一道深刻伤口躺在医疗室的床上,也是艾瑞克,手忙脚乱地在床边的小桌上放了一个边缘焦黑的巧克力蛋糕。

“这次……”楚沨渃拿起小银叉,嘴角噙着一丝久违的狡黠,眼神瞥向他那双还沾着训练场新鲜泥点的军靴,“厨房的墙保住了?”她叉起一小块沾着奶油的蛋糕送入口中,过分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艾瑞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身体重量让椅子发出轻微的低吟,他没有理会蛋糕的调侃,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盒子,推过桌面。

“差点忘了这个。”

楚沨渃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蝴蝶刀,线条流畅优雅,刀柄上,熟悉的两柄交叉唐刀托起曼陀罗花的徽记,正是黑铁的象征,她指尖拈起冰冷的刀刃,翻转间,在斜射的晨光中捕捉到刀脊上细如发丝、却清晰无比的日期数字,黑铁正式成立的日子。

“啧……”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老套。”然而话音未落,手腕一翻,那刀已被灵巧地收入掌心,利落地别在了腰后最趁手的位置。

艾瑞克低笑着,拿起旁边的茶壶为她倒了一杯红茶,“上周整理旧库房,翻到你十岁时用的那把训练枪,枪栓都磨秃了,”他递过茶杯,目光有些悠远地穿过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号迷彩服裹着的、倔强得能咬碎牙齿的身影。“还没个枪杆子高呢,现在……”

“现在能把你打趴下。”楚沨渃接住茶杯,她忽然清晰看到了艾瑞克眼角叠起的细纹,当年单手就能把她拎起来像扛麻袋一样的男人,鬓角也染上了不易察觉的霜色,时间无声,刀锋却深。

窗外,一阵急促而嘹亮的集合哨声突然撕裂了室内的宁静。

艾瑞克几乎是下意识地弹了起来,肌肉记忆般绷直了身体,紧接着才想起什么,肩膀微微一松,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啊……忘了今天这身皮该休假了。”

楚沨渃没说话,只是用叉子叉起一大块蛋糕,稳稳地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吃完它。”

两人无声地分享着那个小小的、布满稚拙花饰的奶油蛋糕,远处训练场传来的、规律而沉闷的枪击声,当最后一丝奶油被刮尽,光滑的盘底映出两人的倒影时,艾瑞克像是随口提起:“夫人早上拨过电话来。”

艾瑞克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光线,嘴角却扬起一丝温暖的弧度:“问了问你有没有又瘦脱了形,我告诉她咱们家的小公主结实着呢,现在扳手腕都能赢过棕熊。”

楚沨渃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噗嗤笑出了声。

明媚的夕阳斜斜地穿透窗纱,将两道依偎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清晰地投在身后那满是鲜花的墙壁上,光影模糊了此刻的轮廓,恍惚间,墙上跳跃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间简陋却盛满暖意的训练室,依旧是那个会笨手笨脚烤焦蛋糕的教官,依旧是那个抱着膝盖在武器堆里压抑呜咽的小女孩。

只是一个已经成长为无惧雷霆的领袖,另一个的目光,依然如同港湾般宁静可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春水摇摇晃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