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正堂内,从上午到下午,一干人坐在椅子上,屏息凝神,苦想对策。
颉阳姑母递上一盘糕点,安慰自己。
“臣已加派人手,四处搜查他们的藏身地。
陛下从出来后就没用过膳,多少还是吃点东西,免得伤了胃。”
盯着这盘点心,侧首询问下座的沐世子。
“世子在追击他们的过程中,能否察出他们的人数。”
他离座拱手。
“臣在暗山根据每日所需的食材,还有来不及带走的一些兵器,估摸着有五百人左右。
可是根据暗山的构造来看…似乎又不止五百人。”
还是围着这个点打转。
“那他们会躲在哪里去呢?五百人也不是小数量,还能不惊动周围的住户,安然无恙逃了出去。”
又想起朝廷的事,也不知充都他们跟这雁国,谈的怎么样了。
试图找到掌控感,睁眸看向右边人。
“姑母,这段时间有没有从京都送来的信?”
她定睛一想,用力点头,让庆允回房去取来。
“陛下不提,臣都忘了,前段时间忙着山里的事,把这最重要的事都落到脑后了。”
庆允动作很快,三口糕点还没完全入喉,就送到手中。
“这是陛下进山里第二日,娘娘派人送来的信,臣随手就放在了匣子里。”
拆开一看,上面写到,雁国这几年,也不知得了什么人的指点,迅速发展起来。
到现在都敢跟周边国家叫板。
雁国提出要我们送公主前去和亲。
母后忍无可忍,让充都公主他们返回,直接开战。
将信拿给一起来的周永阅览,问他有什么好的主意。
他看完出着主意。
“陛下,现在……”
“报!殿下,京都发来急报!”
几乎是闯着进门,送信使者得破喉声,打破了黑朝的安宁。
他飞奔进屋,姑母急速从他手里拿来递过。
薄纸轻颤,前朝的人,昨天午时就已经动手了。
母后把朝中所有能派的人,都派了出去御敌。
韩峰部落还没平息,雁国跟前朝又频频事发。
外患夹杂着内忧,黑朝现在是水深火热,腹背受敌了。
“轰隆——”
响雷划破天际,撕开了战争的口子。
风呼呼席卷着飘摇的大地,也穿入大堂击溃人的心脏。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雷音都来不及消散,暴雨倾盆,无情砸在地上,不给人半点躲避的机会。
“下雨了!”
斓凡的轻语,在响彻的暴雨中钻入耳,提醒着水覆难收。
战火连天,在搜寻了几天人无果后,颉阳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匆忙收拾好行李往京都赶,马车刚出十里地,公主府的人就追了上来。
母后再一次发来急报,讲明京都形势。
雁国攻城的第二日,整个京都严阵以待,全面戒严,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容疏忽。
前朝夜袭了正宏门,被全数追击绞杀。
却没有发现有人生事,内外勾结,助前朝人动手。
探子在城外十里地,又发现了差不多一千人的军队。
观察了几天后,他们似是在观望,等待时机。
这么看来京都还真有人,跟他们搭上了线。
只是不知何因按兵不动,未按计划行事,他们领头的人也是一副惊虑之态。
想跟着他们顺藤摸瓜,找到隐藏的内奸。
可惜被发现了行迹,事情暴露只能先围剿这一千人。
他们负隅顽抗,牺牲了一半多人,让一个称少主的年轻人先逃走了。
母后怀疑他们可能还会逃回颉阳,让自己留下追捕,将他们残余的势力一网打尽。
她负责京都跟边关的事宜。
此外也顺着这个名头,把清佛寺掩人耳目的禁军,在不惊动民众下调来颉阳,自然显示自己去向。
跟禁军汇合后,带着连裴她们,还是跟之前一样,乔装进公主府,并未摆仪仗队。
斓凡负责把宝藏送回京都。
当天夜里,之前连搜几天都未见他们人影,连裴提出了一个看法。
“突然多出来几百人,还能不惊动周围的村民,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就融入了村中。
又或者说村子里的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前朝的人,也就不存在惊扰一说。”
沐世子拍手叫好。
“王小姐说得有几分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倒真有可能,几百人逃散,瞬间无影无踪,村子里的人有很大的嫌疑。
“就按连裴说的办,明天一早多派些人,拿着那将军的画像,到离彭山最近的村里。
明面上访问,让他们多加提防,暗里则观察家中情况,只要真是他们,就一定会有迹可循。”
吩咐完脑中感到眩晕,扶着额。
姑母起身伸出手紧张询问。
“陛下怎么样,要不要紧?”
挥手表示不碍事。
她还是坚持要去请大夫。
“肯定是这几天太奔波疲惫了,来来回回的跑,臣这就去传府医来给陛下瞧瞧。”
瞬华也不放心,说了句有劳姑母的话后,扶起自己回房歇息。
躺下意识就慢慢迷糊,但还是能感应出有人为自己号脉。
随后面前出现一个模糊的女子,她从外面轻快跑进来。
却是挨着另一个,同样看不清的女人身上,又蹲身拉着女人手臂撒娇。
门“吱呀”打开,一睁眼,发现这不过是个梦,是瞬华从门外走来。
“我睡了多久?”
她扶着坐起:“陛下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快晌午了。”
下人披过衣服。
“怎么不叫醒我。”
瞬华手里端着碗东西。
“昨晚大夫为陛下诊过脉,连日地奔忙陛下已患了风寒,身子昏沉无力,就想让陛下多睡会。”
“这药温度刚好合适,臣给陛下服用。”
拭完唇,问起昨天的事进展如何。
她将碗递给一旁侍女送上帕子。
“有重大发现,下河村整个村子,可能都是前朝的遗民。
沈统领试过那些人的身手,都不差,又趁他们不留意,观察过家里的农具。
好一些都生了锈,试问庄稼人每日在田野山上劳作,农具又怎会闲置起锈。”
洗漱期间特意嘱咐。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两百多年,狡兔三窟肯定还有别的窝点。
盯牢他们,一旦发觉那个叫少主的人回颉阳,派出人马,全部击杀。”
穿好衣走到窗前,看见庭院被风吹散的茶花,怜惜开口。
“这花可惜了,把它搬进来放在窗前,莫让风雨摧残了。”
下人赶紧照做,搬了进来。
伸手整理着花瓣,道出诗人对它的赞美跟喜爱。
“朝来露湿欲寒天,谁赏幽芳古道边。
风味十分留贡焙,浮花正自不须妍。”
下人惊慌行礼。
“陛下,这花让奴婢来打理就是,不敢让您亲自动手。”
手一松,瞬华提醒外面天气还算不错,昨夜下了雨,今天是个大晴天。
随她的话踏出院子,昨晚暴雨的洗礼,让这里花草树木都弯了腰。
上空中一只鸟身中利箭落在脚下。
拾起就看到沐世子手持弓疾跑过来。
出口申斥。
“沐世子,你怎可射杀这些小动物,是府里的饭不够你吃吗。”
他诧异着躬身拱手。
“陛下教训的是,臣谨遵旨意,以后绝不乱杀生。”
拿着受伤的鸟儿转身就要离去,身后传来嘀咕。
“陛下怎么一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会在意这些小事了。”
脚步一顿,双眸放大来回一转,把伤物放在瞬华手里,回过头惊问。
“你刚刚说什么?”
他慌忙跪下,头低伏。
“啊…陛下恕罪,臣不是有意的,臣只是…臣就是管不好这张嘴,还请陛下莫怪。”
后放下弓,来回扇他自己嘴巴子。
地上的人,和瞬华手中物,以及刚刚在房间的事。
心头发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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