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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夜色里(三合一)

季阙和陆睢回到寝室的时候身上都已经湿了大半。

季阙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陆睢手里已经拿着吹风机站在门口。

季阙手上还拿着毛巾,潦草地擦了擦发尾的水,才抬起眼含笑道:“不想吹。”

季阙的肤色在灯光下更是白得晃眼,发尾的水渍往下滴落,一滴一滴滑进领口,留下透明的水痕。

陆睢没挪开目光,就这么背对着插口把把吹风机插上,在氤氲着热气的浴室里把人拉住了。

季阙转过头,听见陆睢说:“我帮你吹。”

季阙的目的昭然若揭,而陆睢看破不说破,只是一味地承接了季阙的这些“小毛病”。

季阙不太乖地站在陆睢面前,时不时地伸出手去骚扰陆睢,扯扯陆睢的衣角。

于是陆睢不得不抽空抓住季阙不安分的手,手里的吹风机不自觉地就偏了或者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最后吹头发只要的短短的几分钟硬是被拉长到了十几分钟。

原本应该接着季阙就马上进浴室的陆睢又和吹完头发的季阙单纯地黏黏糊糊地挨了一会儿才进浴室,又在浴室里呆了比平常更久的时间。

浴室外的季阙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没忍住弯了弯眼,然后他看了眼时间,得出一个结论——所以说,谈恋爱是真的会让人效率低下,古人诚不欺我。

等他们两个人都收拾完关禾斋他们几个才回了宿舍。

原本刚想和陆睢说什么的季阙听见开门是动静便转过头看向门口。

关禾斋上一秒还是霜打的茄子,下一秒一见到季阙就开始生龙活虎地阴阳怪气:“哟,大忙人回来了呀。”

季阙:?

这是发什么疯?

关禾斋假笑道:“你们俩今天出门竟然都不带上我们三个,什么意思?光明正大搞小团体是吧?”

季阙被打断了要出口的话本来心情也就一般,闻言立马就冷淡地呛了回去:“带你出去你起得来吗?”

他的晨跑除去他中间赖床的那几天坚持了大半个月,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而以关禾斋为代表的昼夜颠倒典型晚上打游戏上头可能打快天都快亮了才会去睡觉。

今天关禾斋回来得这么早纯粹是因为今天本来就放假,就算他一天的训练时长才廖廖几个小时也一点都不心虚。

关禾斋炸了:“看不起谁呢?我明天就六……八点钟起床给你看。”

季阙听见桌上手机振动的声响,把手机捞起来看到了陆睢给他发的消息,满不在意地“哦”了一声:“静候佳音。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帮我拿个快递,和之前一样的尾号。”

关禾斋:!

指使人都不看我一下,就这态度?

还痴心妄想让我帮你拿快递?做梦。

陆睢:你刚刚想说什么?

季阙:忘了。

另一侧的季阙可不管关禾斋的内心活动,愉快地翘起嘴,甚至嘴角的笑容需要掩面才能遮住。

他刚刚其实有点想问陆睢的生日打算怎么过,是和宿舍的人一起还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过。

现在看来,两个人一起过生日还是太显眼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关禾斋的闹钟果然准时响了起来,季阙今天早上和陆睢出去围着附近的一条河走了走,稍微多花了点时间。

季阙到屋里的时候朝湄潭都被关禾斋的闹钟闹醒了,冷眉坐在床上喊关禾斋关闹钟。

费了半天功夫,关禾斋总算是打着哈欠眯着眼关了脑子下了床,而朝湄潭和燕月潇两个人都被闹得睡不着纷纷下了床。

起这么早,不出去玩都亏了。关禾斋立马推翻放假也不能出去玩的太潇洒把训练抛之脑后的理论给丢到了后脑勺。

关禾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下嘴皮都快磨烂了才劝动朝湄潭和燕月潇两个人一起出去玩。

临走的时候,关禾斋还不死心,双手扒拉着门,冒出一个头来:“你们真不和我们一去啊?”

季阙拒绝地十分干脆,并且十分有自己的小算盘:“不去,昨天玩累了。”

关禾斋看向陆睢,挣扎道:“陆哥,你也不去?”

陆睢看了一眼季阙才道:“嗯,今天休息一天。”

关禾斋铩羽而归,郁闷地进行他的三人行去了。

等确认电灯泡们都走光了并且不会抽风突然返回,季阙拿着陆睢的那本《红与黑》往陆睢那边走,言笑晏晏:“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

明知故问。

相比于人多眼杂的室外,室内的空间其实更能给人安全感。只是平日里在基地他们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一起行动,在季阙毫无心理负担地占用了陆睢的杯子的时候更是连下楼接水一起的理由都没有了。

他们之间偶尔的亲密只在晨跑后买完早餐回来的那短短一段时间,然后就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早早结束训练回宿舍到关禾斋他们几个人回来的那段时间。

因为他们俩晨跑也自然早起,所以就算季阙和陆睢训练结束得早一天的训练时长也达标了,训练结束得早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关禾斋他们这些人回宿舍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他们两个人就算回到寝室再亲近也就止步于某个界限。

但是今天这个空间是完全属于他们的,无人打扰。

但在这样完美到只要足够小心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条件下,季阙只是把自己的椅子挪到了陆睢座位旁边,然后又拿起那本一起带过来的《红与黑》接着上次看到的地方看。

上次他和陆睢说见面肯定能看完,他这些天都不知道见了这人多少面了,《红与黑》硬是没有任何进展,来基地前的火车上他忍着恶劣的环境看到了哪了就还停留在哪里。

他怎么不知道《红与黑》有这么好看,好看到面前人的眼也不抬,搬了条椅子过来是真来安静看书的。

陆睢放下手里昨天季阙买的那一堆二手书里的《杀死一只知更鸟》,又多看了一旁的季阙几眼。

男生正在垂眼看书,面前的书桌架上夹着一盏色泽明亮的顶着一双棕色猫耳朵的灯。

这灯还是前几天季阙给陆睢,季阙有一个款式一样的灯,不过那盏灯的耳朵是白色的。

季阙的目光依旧没离开面前的《红与黑》,如果他没有弯眼笑的话看上去确实很心无旁骛:“你别打扰我看书。”

好大一口锅,管你三七二十一,说砸就砸。

陆睢合上书,干脆把书扔到了一边,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没有。”

季阙接着头也不抬地道:“也不可以想要打扰我。”

季阙总算是抬起了头,眼尾还带着笑:“怎么不说话了?”

陆睢依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屋内的灯没开,只有面前的灯光落下来,在静谧的室内圈出温柔的一偶

季阙从刚刚过来到现在其实也没看几页书,目光扫过白纸黑字,却根本无心停留,连之前看过的部分都已经忘了。

季阙把书扔到陆睢桌上,然后把前不久刚买的软椅往后靠了靠,半抬起手朝陆睢勾了勾手指:“有什么想法,我都准了。”

当轻柔的吻落在锁骨上的时候,季阙已经半坐在陆睢腿上了。

黑色的转椅被其上的重量压得摇摇晃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季阙双手环绕着对方的脖颈,仰着头,呼吸急促。

原本他们勾着的手指此刻也变成了十指相扣。

这些天季阙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时间太短,但其实他们基本上形影不离,硬要深究一个缘由的话,其实只是因为亲密时间太短。

季阙突然很想看陆睢的眼睛,锁骨上还时不时传来温热的触感,于是他松开了手,往后撤了撤,陆睢放在他腰上的手的力道于是加重了几分,牢牢地拉住了他。

陆睢的眼睛一直都很漂亮,而现在更甚。

那些压抑的,克制的情感,温柔至极。

陆睢似乎一直在等他,等他彻底接受这段感情,也十分尊重他的意愿,所以他们之间相处的时候只要季阙表现出一点儿不那么乐意,陆睢就会停手。

但季阙其实不喜欢这样。

他们的这段感情是平等的,他也很心悦面前的人,处对象是因为他也很喜欢他,而不是出于任何别的原因。

不过有比现在更适合坦白的时候和机会。

季阙伸出手,指尖勾着陆睢今天的白色衬衫的衣领,然后在对方的眼尾落下一个吻:“男朋友,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确实有很多人夸过陆睢,赞美陆睢外貌条件的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从来没有人单独赞誉过陆睢的眼睛。

陆睢难得愣神片刻,随即否认了:“没有。”

季阙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狐狸:“那我是第一个夸的。所以以后这么漂亮的眼睛就不许看别人了。”

陆睢对此其实并没有异议:“不太礼貌。”

季阙勾着陆睢的衣领又碰了一下陆睢的唇角:“那换个说法,你的目光,只能在我身上停留。”

就算在一起了,季阙和陆睢也鲜少过于亲密,只是氛围正好,才偶尔有一些出于情止于理的亲密触碰,只限于牵手和拥抱,毕竟这两者在有人的时候做出来也并不起眼。

季阙又低下头,侧着身,吻过他已经觊觎了不短时间的弧度,他甚至触碰上的时候还由于本能坏心思地舔了一下。

陆睢的喉结一直很性感,哪怕是仰头喝水的时候都漂亮极了,季阙喜欢看陆睢喝水,只有当缠绵的弧度隐匿进领口,季阙才会挪开视线。

温热皮肤下的起伏突然急促了起来,陆睢用手挡住了季阙似乎又要往前凑的唇,然后眼神滚烫地隔着手背,亲吻了面前的人。

最后季阙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窝在软椅里,只觉得这天温度有点太高了,耳根到脸都有些发烫,估计是红了不少。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有些模糊,更像是远方被掀起的浪花落在沙滩上,勾得人有些心痒难耐。

陆睢出来之后换了件纯黑长T,原本的牛仔裤换成了直筒休闲裤,又是另一种风格。

原本衬衫罩在陆睢身上搭配牛仔裤能很好地勾勒出陆睢的腰线,而黑T却能衬得他的穿扮越发干净,连肩角都完美地撑起了长T的那一角,像是行走的衣架子。

半干的额发落下来,挡住了陆睢前额,看上去更是颇为柔软。

陆睢的目光落在坐在他桌前正对着他露出笑的人,灯光下,温柔气息四溢,男生的笑也染上几分温柔。

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多到有些不真实,陆睢只是恍惚了一瞬间,面前的人已经笑着朝他勾了勾手,勾着声音的尾调:“过来。我想靠在你身上。”

季阙这次乖乖的没再闹,靠在陆睢身上十分正儿八经地看了好一会儿《红与黑》,刚看到名句——“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这才觉得时间过得有些久了,然后肚里有点空。

有些饿了。

他把书合上,头往下靠了靠,稳稳地靠到了陆睢腿上:“有点饿了,想去上次关禾斋带我们去的那家饭店吃饭。”

陆睢“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书合上后顺手把季阙手里那本碍眼的书给抽走了,然后都给扔到了书桌上。

于是他们相对的目光里便再无阻碍。

“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你去问问关禾斋。”由于今天季阙还没有要用到手机的地方,手机此时此刻还躺在他床上,他现在正躺得舒适,感觉位置是刚刚好的舒坦。

他半眯着眼,眼尾含着一点使用过度的生理盐水,说话的时候他声调缓慢,又带着点困倦的笑意。

没成想陆睢道:“我知道在哪。”

因为某人当时表现的特别喜欢那里的啤酒鸭和蜂蜜青梅汁,明明当时见到他以后还生着气,那天饭却依旧没少吃。

所以那天回来后他主动找关禾斋要了地址,原本他是想在给季阙过了生日的第二天晚上请季阙他们去那里吃饭的,但季阙比他想象中消气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所以最后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春意渐浓,后院有请的环境也越发显得绿意盎然了起来。

满池春水清澈见底,池上映照出的古风式回廊建筑与池底的游鱼相衬。

枇杷似乎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甚至高上了些许,墨绿色的宽大叶片在空中摇曳,阴翳落在铺满常青藤的墙壁上,又在春风里,泄下了细碎的春光。

今天是周末,后院有请这么个风景独特的地方并不缺少其钟意者,哪怕季阙和陆睢到的时候已经一点钟了也有人在排队等候。

所幸他们两个人一起排队并不算难熬,何况处于山坡的饭店外的景色也十分怡人。

从庭院延伸出来的石子小路一路向下,头顶是山侧旁生的枝桠,摇摇晃晃也会落下旧叶。

感觉只是在温柔的春光里偷了半刻的闲,就已经排到了他们。

季阙和陆睢运气还不错,刚好是上次关禾斋带他们来的时候的包间。包间正对着池塘,池塘外侧还伫立着盛开的美人蕉,叶片光滑柔顺,色彩艳丽的花瓣被路过的风吹得轻颤。

江南的春给季阙的感觉一直很好,包括基地外的那棵玉兰花树,似乎都比他记忆里的要漂亮。

但季阙偶尔也还是会想念他生长的故乡。

不太确定上次他吃夜宵他喝啤酒有没有被陆睢注意到,但是他总不能一直不告诉陆睢。

他当着陆睢的面,点了上次没尝到味的玫瑰荔枝酒。

吃夜宵那个夜晚正是他们互通心意前陆睢那段最沉浮的时光,从某方面来说,季阙是他做这个选择的原因之一。

而且只是因为,不是为。

一字之差的差别是天翻地覆。

他只是也曾想,体验一次不是别人眼里“标准”的人生而已。

人生是他自己的,连他的父母都没有给他一个标准答案,他似乎有无限的选择和可能。

少年最不愿轻易示人的春日悸动里,有夜色里沁润了花香的天台,下肚冰凉的不属于记忆里任何一种风味的啤酒,还有落了满地的玉兰花。

那个夜晚他无从去在意季阙喝下的那杯啤酒,只有感情克制到浓时的情不自禁。

无人知晓少年夜里的辗转与难眠,也无人知晓情窦初开的那一点混乱与挣扎。而那些混乱与挣扎,最后还是化作了玉兰花树下的那日最是动人的半晌春光。

见季阙在特色饮品栏里勾了份玫瑰荔枝酒,陆睢不动声色地看了季阙一眼,才在记忆里的角落隐隐约约翻找出那天晚上吃夜宵时季阙接过那杯啤酒。

所以去年热意翻滚的夜晚,对方酒精过敏完全只是一个借口。

陈年旧账并不是不算,只是时候未到,当时的陆睢是这么想的。但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再去翻旧账的话,还要等上好几年。也许他知道了,这笔账也不需要在后几年死死地被压在了箱子的最底层,成了他们早些年早就纠缠不清的一笔罪证。

面对季阙有意无意看过来的视线,陆睢淡定地给手里的点菜单上饮品那一栏勾上了蜂蜜青梅汁然后再递给服务员,还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面对季阙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陆睢觉得应该很难有人能坚持像他发难,只是单纯地看那双漂亮眼睛就让他很难对季阙生气。

何况季阙也很难惹他生气。

关禾斋和季阙之间虽然闹了一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关禾斋其实挺喜欢季阙的,就算被季阙怼了,除了潇潇以外,他平日里还是最喜欢和季阙瞎扯淡。

玫瑰荔枝酒是和蜂蜜青梅汁一起被送上来的,两个被密封包装得漂亮并且很有特色的玻璃瓶被服务员放在陆睢的手边。

服务员还十分贴心地给了嘱咐:“如果是第一次品尝本店的招牌玫瑰荔枝酒,后院温馨提醒,玫瑰荔枝酒不宜贪多,其度数并不低。”

服务员是按人头给的玻璃杯,陆睢把两分别把两个玻璃杯倒满了。

两个杯子里一杯是玫粉色的玫瑰荔枝,一杯是青绿色的蜂蜜青梅,都在灯光下都像是落了一层金色的闪粉,杯里的液体也都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勾人的香味。

两个杯子都被陆睢摆在了季阙面前,然后陆睢就静静地垂眼看向季阙。

这是季阙人生短短十八年碰到的最难的选择题,选得好皆大欢喜,选不好可能还要丢个男朋友。

偏偏陆睢坐在他旁边一直看着他,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怎么不喝?”

虽然季阙觉得现在这个场面的最佳解决方法是耍个流氓,但是这显然就会破坏他之后的计划,这个想法现在也只能在脑子里过一遍过个瘾罢了。

季阙没找到最优解,但是也在短短几秒钟找到了个次解:“你先选。”

陆睢闻言挑了那杯青绿色的蜂蜜青梅汁,季阙有点遗憾但十分满意地拿起那杯在灯光下粉亮的玫瑰荔枝酒。

香甜的果味和馥郁的玫瑰花香混在一起,只有回甘带着一点点的苦涩,喝完之后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喝完还想喝第二口。

季阙只是几口就喝完了杯里的酒,感觉像是在喝玫瑰荔枝味的果汁一样,喝完之后没有任何不适感。

空杯子被他用指尖推到了陆睢面前,他抬起头朝陆睢笑,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短短一瞬,他原本抵在只留一层瑰丽色彩的玻璃杯上的指尖被面前的人抓住了,他们在赶不上宿舍静谧但明媚有余的空间里亲昵着,也比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宿舍做这些事更让人心跳失衡。

“刚刚服务员才说的不宜贪杯。”陆睢松开了季阙的指尖,拿走了手边空空的玻璃杯,并把另一侧的蜂蜜青梅汁递给对方。

最后这两杯饮品还是都进了季阙的肚子。

并且陆睢并没有限制他蜂蜜青梅汁的饮用,几乎是他一个人在等上菜的时候把整整一瓶蜂蜜青梅汁都喝完了。

后院有请基本上都是家常菜,这里的啤酒鸭是季阙吃过的菜品了觉得味最好的,而上次关禾斋点的季阙以前从未吃过的凉拌地皮菜也是味道绝佳,属于吃了第一遍就想吃第二遍的那种。

两个人能点的菜品数量有限,季阙把这个两个菜点了之后还加了一道时蔬,陆睢也没再多点别的。

于是桌上的菜最后都被吃了个干净,一点儿也没浪费。

吃饱喝足已经快下午三点钟了,结完账季阙原本就想接着在氛围这么好的地方多赖一会儿,就当逛了个风景区。

季阙刚出包间准备和陆睢在这一片小小地逛一会儿,关禾斋就打电话过来了。

关禾斋的语气听上去有点疲惫,但也难掩兴奋:“季阙,你和陆睢今天应该没出去玩吧?去帮我们在后院有请占个位置呗,我怕我们到时候去晚了没座了。”

后院有请暂时还没有开放预订服务,毕竟它这里不缺客人,亲自排队的景色体验也算是它这里的特色之一。

巧了,季阙连停留的说辞都不需要想了,这次他应得很快:“行。”

关禾斋听见自己想要的回答反而不乐意了:“你这次怎么答应得这么快?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季阙不想和这人废话浪费他宝贵的假期,客气地问了句你们几点来之后还没到准确的答案就匆匆应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那边关禾斋一脸懵地怀疑季阙今天又又又吃错了药。

季阙现在很后悔。

春日毫不吝啬他的温软,连快要黄昏时缀的云都像是小时候记忆里的棉花糖一样,柔软得毫无保留。

池水被日光映亮,水底的锦鲤的鳞片也似乎被池水侵染出自身的色彩,这一汪池水明媚而又透亮。

现在正是客人最少的时候,少有人进出,四周可闻鸟鸣和淡淡的花香。

再适合热恋中的小情侣谈恋爱不过了。

季阙勾着陆睢的手一边走过池水,又穿过四周满是常春藤攀附的房栋与房栋之间的过道。

阳光被过道的轮廓割裂了半边,有半边跃入街巷,落下绰绰的相互缠碰的身影。

后悔什么呢?后悔今天早上出门甚至都拐到了河边却没有去河边的驿站拿快递。

季阙牵着男朋友温热宽大的手沐浴在阳光下,在此刻后悔达到了顶峰。

后悔现在美景在侧,却只能一赏芳泽。

季阙蓦然抬头,眼尾带笑:“下次,下次我们两个再单独来一趟,好不好?”

落下的春光刚好坠入少年清澈的眼,轻快的语调温柔。

陆睢不自觉地在手上用了更大的力道,察觉的时候又下意识放晴,他轻轻拂开探到了季阙侧脸边垂落的常春藤:“好。”

关禾斋虽然让季阙去提前占位置,但其实也到得不晚。

而他们来的早的后果就是,还没到吃饭的点,然后关禾斋这几个人一边聊一边把中午那瓶喝剩了的玫瑰荔枝酒喝了个光。

季阙无心参与他们的聊天,但也不能在应景的春心荡漾下显得太不合群,于是他撑着下巴偶尔听几句他们在这里唠嗑。

有时候听见自己的名字他会有些疲懒地应几声,而其它的大多数时间他桌下的另外一只手都握着陆睢的手,在掰陆睢的手指。

陆睢的手骨相漂亮,手更是像是上好的玉料般冰凉,季阙已然顺过对方手掌的每一寸皮肤的脉络和纹路,却依旧很喜欢捏陆睢的手指。

在关禾斋眼里,陆睢基本上就已经和季阙捆绑了,他们已经知道明天是陆睢的生日,而关禾斋直接就问了季阙明天的安排。

季阙在桌下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陆睢的手背,空了一半余地给陆睢:“明天上午可以去海洋馆,下午的活动还没定好。”

陆睢自然而然地接起他的话开口:“下午的话,想听听你作为本地人的建议。”

陆睢一句话就给关禾斋哄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季阙忍不住别过头瞅了陆睢一眼,忍不住加重了捏陆睢手背的力道。

就你会说好听的话。

“问我就对了!离这里不远有个桥,桥边有很多小吃摊子和在那里常驻很久的店子,味道一绝,就是人有点多,”关禾斋道,“上次我家里人带我是开车去的,晚上去一公里堵了半个小时,差点把车扔路上。”

陆睢“嗯”了一声,总算是把季阙的手反手给抓牢了,然后学着季阙平日里的表现晃了晃:“好,你们还有别的意见吗?”

他说这话是对着朝湄潭和燕月潇说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明天的行程规划一下就出来了。

点菜的时候是一人点一个菜,季阙又点了一份凉拌地皮菜,而陆睢点的啤酒鸭。

季阙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后难掩笑意,抬手喝了口茶。

嗯,甜的。

这顿饭最后的钱是他们AA的,不过因为是陆睢和季阙定的位置,于是是陆睢去买单。

五个人刚好打两辆车。

另外三个人已经也已经累得够呛,就先坐车回去了。

季阙则站在门口等陆睢。

夜晚的春风有些凉,带着些潮湿的水汽。

“冷不冷?”深重的夜色里,陆睢背对着光向季阙走来,拂开了季阙面前的一片湿气。

模糊的光线里,陆睢的五官也被夜色沁润,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称春日夜景的美。

季阙终于愿意在这一刻承认,他的男朋友是真的很帅,他自愧不如。

季阙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冷的话不远处有一个大型商场。”于是陆睢接着道。

陆睢是真的很会谈恋爱,季阙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谈恋爱的时候,都会觉得对象天下第一帅天下第一体贴,但是他觉得很难有人比陆睢还让他心动了。

季阙和陆睢一起走下这小小的山坡站到了路边等车。

上了车,季阙才注意到了陆睢手里有些沉重的袋子,黑色的袋子在夜色里有些不起眼,也把里面的物品给遮挡地严严实实:“你这袋子里装了什么?”

陆睢送开了袋子的提手。

季阙打开袋子,借着模糊的光线看清了袋子里物品的轮廓,他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其内里,撞入手中的是一片冰凉。

像是昨夜的雨水。

可是胸腔里的心跳却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快,热意横生,身体里的某一个部分似乎在这一刻出了一点儿故障,一点儿也不能平衡体表的热稳定功能下的体温。

有时候季阙都会觉得,和陆睢谈恋爱,甚至柏拉图就已经足够。

你永远不用担心会因为新鲜感过去了而对陆睢失去那一份心动。

季阙有些失语,他只能低下头去抓陆睢放在座椅上的手,复而捏了捏对方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眼朝陆睢笑了起来,眼底落着街边照射进车窗的灯光:“是玫瑰荔枝还是蜂蜜青梅?”

而他们的车刚好驶到了目的地。

陆睢先一步推开门下了车,季阙提着袋子跟在陆睢身后。

在季阙半只脚跨出车门的那一瞬间,陆睢靠近季阙,轻微地俯身朝他道:“你要的都有。”

春日的晚风拖着他的这句话,融入了这座城市,却也没落下季阙的耳畔。

此时还时间尚早,何况这座城市的夜晚一直能热闹到很晚,大型商场的灯光还亮着,车水马龙也让街上灯光闪烁。

来来往往的行人步子匆匆是过客,人间喧嚣不绝于耳,世界也从不缺少配角和龙套。

陆睢的身后亦有云层,而云层后,是一枚清冷而弯的下弦月,清冷的月光落下,悄无声息地融入色彩斑斓的城市灯光。

一句话突然冒出心间,这么说其实很段疏檐,也有些无厘头,但季阙真的觉得很恰如其分——他在纷纷扰扰的世间里,走过破碎的荒野,也越过荆棘,然后终于在沉寂的夜色里,正路过人间。

这个夜晚,季阙在之后的很多年都会回想起来。

回想起这个夜晚稠浓的夜色下的,灯光,弦月,春日,晚风,与他路过的人间。

陆睢给季阙挑了件米白色的薄款冲锋衣,冲锋衣穿在季阙身上称得他身高腿长,人靓盘顺,连售货员小姐姐都忍不住多往他身上看了几眼。

外套买都买了,当然要物尽其用。

从大型商场出来,陆睢和季阙就没再打车了,而是顺着河边的方向一直走。

陆睢出来是穿了外套的,在保暖方面,陆睢一直都比季阙更上心。

陆睢在家里的时候虽然黎娅一直对他的生活不是很上心,但是换季或者降温的时候衣服一定是备好的,而且黎娅的品味也不是一般的好,把陆睢的审美和对衣物的实用性要求都给拉高了一大截。

季阙的这件米白色冲锋衣的口袋很大,至于有多大——至少能伸进去三只成年人的手。

季阙身上的衣服稍微买大了一个码,袖口外能甚至能只露浅浅的指尖。

于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季阙就拖着他宽大得过了头的衣袖,把陆睢被风吹冷的手给揣兜里了,又把自己的衣袖拔高,这才把自己的手也伸了进去。

夜灯下,季阙笑着半把下巴搭在陆睢肩上,在一望无垠的天际下与身侧人同行。

小剧场x(已经不记得编号了随便来一个字母凑数)

关禾斋:谁喜欢季阙了?!我只独爱潇潇!

季阙(摊手冷嘲):谁稀罕

关禾斋(假酒版):你凭什么不稀罕?你必须稀罕!

陆睢:。?

陆睢(无良校霸版):礼貌吗?怎么的?想打架?

剧场版的人设不对正文里的人设负责哦(但如果是校霸,品学兼优的校霸就得是陆睢现在这样的(粗暴划掉))

ps最近的作者是不是还算勤奋!

以及写这一章结尾的时候作者的情绪真的十分不稳定,大晚上写得两眼泪汪汪的。并且虽然那句话可能真的很中二但是这真的是小雀雀有感而发!

and第二卷也已经写了一半了(有种恍如隔日之感),再次感谢等着我更新的不知名小可爱们,感谢陪伴[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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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夜色里(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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