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八点,闻昭戴上面具和宋时安一起进了Combat。
宋时安的舅舅宋庭华是首都知名富商,早年做的是医药制造,近些年完全退出医药行业,在房地产买卖上混得如鱼得水。宋庭华的妹妹宋亦殊是宋时安的母亲,十年前与入赘的丈夫意外身亡,一夜之间,宋时安只剩下舅舅可以依靠。
舅舅有两个孩子,小的尚在襁褓,大的名为宋珩,典型的不思进取的二世祖,今晚两人能顺利进入Combat,用的就是他的终身会员。
“好刺激,有种演谍战片的感觉。”宋时安挺起肩膀,装模作样的姿态像巡逻的警察。
Combat每个季度都会举办一次蒙面舞会,说好听点是拉近距离的乌托邦之夜,难听一点就是各种**钱财交易被光明正大摆上台的**之夜。
该日会员可携舞伴入场,舞伴不强制会员身份。这无疑给了许多垂涎已久的AO机会,各种不怀好意的目的杂糅交织,铺开一张鱼龙混杂的网。
这个时候当然少不了警察,闻昭一进门就发现了:“坐在小方桌和Alpha喝酒的那个是警察。”
宋时安看到那人脖子上反光的链条,熟悉得扎眼,仔细一看和宋珩前几天挂在脖子上的那根一模一样:“哪有这么有钱的警察?他脖子上那根带钻的链子三百万呢。”
闻昭没同Omega解释,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观察。
精心打扮后的Alpha与Omega身体贴着身体,跳舞,喝酒,随意地拿过服务生托盘里的纸钞撒向高空,再如雨丝般落下,堆出一地的纸醉金迷。
Combat限制Beta的进入。
正中间有个赌台,闻昭看到了从暗处走出来的荷官,一男一女,都是长相极佳的Omega。
晃了一圈的宋时安拿着酒杯走了过来,朝闻昭眨眨眼:“再过十分钟那个赌台就起作用了,想玩的人可以上去对擂,输家要无条件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酒保的嘴很严,什么都问不出,不过宋时安还是知道了一些。他手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吸引了一个趋权赴势的男人,那人说上一次舞会有个Alpha输给了一个头一次来的Omega,那个Omega开玩笑说要他的肾,后来两人一起进了二楼的包厢,一晚上没出来过。
在这个赌台上,赌注可以是任何东西,并且落子无悔。
“不知道那个Omega今天来了没有,”宋时安看向一张张被藏在面具下的脸,“据说祁家少爷从来不在这个时候露面,我们猜错了。”
来Combat,闻昭给宋时安的理由是想探一探祁嘉泽的底细,他不想闻觉被牵连,也不想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干扰到闻觉交友,所以在更大的风浪来临之前他要清楚祁嘉泽的立场,必要时带闻觉远离。
宋时安听了这话愣了好久,抱着闻昭的手臂声泪俱下:“你能不能来当我弟弟啊,我不让闻家吃亏,把宋珩打包送去换。”
谎话连篇的闻昭没有丝毫愧疚:“这事你得找闻觉商量。”
“不过……”闻昭的停顿打断了宋时安拿手机的动作,“他应该会说没得商量。”
宋时安朝他翻了个白眼,但很好心地陪着一起去了,理由是闻昭这身段太招桃花,他得帮忙挡一挡,不然效率太低。
“不露面而已,不代表没来。”闻昭如鹰般锐利的视线扫过在场一个又一个人,好似能看清所有藏在面具下的虚假与伪装。
在分辨出警察的瞬间闻昭就肯定祁嘉泽今天会来Combat,Alpha不会想丧失与父亲对抗的武器,即便这个武器不那么趁手。
宋时安被吵得耳朵疼,放下酒杯说要去卫生间听会儿墙角,没准能撞破惊天大秘密,闻昭没拦,抬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片刻后,一个陌生Omega占了宋时安的座,他戴着黑色面具,穿了一件法式绸缎衬衫,袖口处有两条长长的丝带,绑着蝴蝶结,有意无意蹭过闻昭的手背。
“要一起喝一杯吗?”Omega的面具只遮住了眼睛,他的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带着求爱信号的信息素钻进闻昭鼻尖。
“我的舞伴很快就回来。”闻昭淡淡道。
Omega会心一笑:“我想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并不会在意那么多,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距离被拉开,暧昧炽热的氛围被冷漠的话语挑破:“你要找的东西我没有。”
见闻昭不为所动,Omega将杯子里的酒水喝净,也不勉强:“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说完就要走,身体却在站立的瞬间变得绵软,脱力般地跌在闻昭身上。Omega抓住机会搂上闻昭的脖子,嘴唇堪堪擦过他的嘴角时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真无趣。”Omega嗅到闻昭身上散发的含有警告意味的信息素,没忍住皱了皱鼻子,转身走了。
远远瞧见这一幕的宋时安下巴都快惊掉,质问闻昭为什么能随随便便和人亲嘴。闻昭否认时不明显地顿了一下,他摸到西装口袋里多出来的通讯器。
上次在欧洲,闻昭将通讯器碾碎扔进水池,单方面结束了与Finn的联系。
进入闻家前的最后一次通话,闻昭知道了他的名字。那人罕见地暴露出情绪,愤怒的话语与电流的滋滋声交揉在一起,仿若一条以血为食的寄生虫。
他猜测,Finn对闻家恨之入骨。
闻昭当然不会天真地把方才扑过来的Omega认成Finn,那人一贯谨慎,尾巴藏得很好。现在只不过,到了不得不动他这步棋的时候了。
Omega隔着人群对他笑了一下,闻昭眉头一皱,穿过人群去追。
“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
主动撞上来的Alpha将酒洒了一地,还倒打一耙:“哥们,把我酒弄洒了是不是该赔一杯啊。”
闻昭躲过他要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嫌弃的动作惹得Alpha恼怒,大声喊道:“你什么意思啊!”
“让你滚的意思。”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两人成了Combat的中心舞台。一声声哄笑让醉酒的Alpha挂不住面:“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啊,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早餐店跑出来的酵母。”
“你!”Alpha被激怒,骂道:“没教养。”
闻昭冷笑一声:“是没有你泼脏水的教养。”
“你你你!”是个Alpha都受不了这种嘲弄,他泄出一点信息素,“你简直是泼皮无赖,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闻昭眼里顿时迸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如匕首一般泛着冷气,好像下一秒就能割破面前人的喉咙。
酒保在局势变得更僵之前走了出来,小声朝那人说了句什么。Alpha听了之后笑得更猖狂:“天王老子来都没有用,小子,敢不敢和我赌一局。”
看来酒保已经知道了警察在Combat内蹲守。
宋时安追上来扯了扯闻昭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冷静,不清楚是什么来头,别惹祸上身。”
“来。”
闻昭是不是疯了!宋时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先撅出二里地,用更大的声音掩饰:“哈欠——”
Alpha见两人唱戏似的欲盖弥彰,嘲讽道:“要再打几个喷嚏装怂吗?”
闻昭不恼,反而扬起唇:“我说赌。”
荷官布场时宋时安疯狂控诉闻昭,说这样很危险,又问他能不能赢。闻昭坦然答道:“我第一次玩。”
“我们不玩繁琐的那套,就摇骰子,一人三颗,比点数大小,一局定胜负。”
“行。”
天呐,谁来救救我!宋时安快哭了:“怎么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闻昭很冷静,没有因众人的嬉笑或言语而产生任何波澜。他对宋时安说没关系,警察在场,闹不出无法收场的事情。
“喂!”Alpha露出玩味的笑,“下注了。”
“我先说了,如果你输了,当众摘下面具给大伙儿跳个舞。”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在这种场合,面具就是遮羞布,看别人的遮羞布被扯破无疑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可以。”闻昭忽略宋时安惶恐的眼神,语气镇定无比,没有半点新手的无措,“我要的很简单,陪我上楼吃个饭就行,咱们和气生财。”
荷官将骰子放进骰盅里,熟练地摇动,全部落定时酒吧内完全安静下来。
闻昭第一个骰盅里的点数是三点,与之相对应的那方是六点。
Alpha势在必得地耸了耸肩,看荷官掀开第二盏骰盅,他六点,闻昭四点。
宋时安连呼吸都快忘了,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在第三个骰盅打开前拿回被收走的手机再找人求救。反观闻昭,淡定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胜券在握的老手。
在荷官碰上骰盅时,Alpha抬手叫停:“我们再下一次注怎么样?”
最好的情况是闻昭摇出六,对方出一,但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平分,要加赛一轮。
“好啊。”闻昭答得漫不经心,“你要什么?”
Alpha笑着站起身,凑到闻昭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宋时安瞥见那人恶劣的表情,无端想到腺体贩卖,他怕闻昭拎不清,又觉得闻昭不是拎不清的人。
“只要你能赢我。”闻昭面不改色,盯着Alpha醉酒后浑浊的眼睛,也说了句什么。
那人突然犹豫起来,像在忐忑。闻昭适时一笑:“几句话的事情,这都做不到?”
“这有什么,我才不怕!”Alpha拍了拍桌,掀开自己的骰盅。
一点。
闻昭坐得并不端直,甚至可以说是懒散,他没有动作,眼神示意荷官打开剩下的那盏骰盅。
“六点!!!”
宋时安吊起来的心稳稳落回实处:“平了,还有赢的机会。”
Alpha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很快就被刺激取代:“再来,这一次我亲自摇。”
Combat的赌桌上没有那么多规矩,满足最基本的公平即可。闻昭绅士地抬手:“请。”
属于闻昭的那盏骰盅依旧是荷官摇的,两盏骰盅同一时刻落在桌面上。荷官们对视一眼,女生往后退了一步,将最后的工作交给同伴。
男Omega两手分别覆上骰盅,众人屏息看过去,迫切想知道这场游戏的赢家。眼眸中一团团无法熄灭的火光快把整个建筑烧光,灰烬飘满首都的天空。
“等一下。”
远处走来一个穿黑西装,面具挡住整张脸的Alpha。他声音温柔,语调轻快,让人忍不住猜测面具下会是一张怎样好看的笑脸。
这位姗姗来迟的Alpha走到赌桌旁:“这样多没意思,我出五百万,打开骰盅的机会让给我怎么样?”
装装的闻觉登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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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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