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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钱塘潮(三)

陆亭尘道:“你说你兄长是浔阳县丞,好端端的他跑到杭州来做什么?如若是为了公务,他出了事,照理来说官府不应不管。”

这样说来,倒是提醒了江岺。

江屿并非是为公务,而是为私事而来。

当初既是为寻槿娘,那杭州的青楼里,会否有他要找的人,又会否知道他的消息?

江岺从广袤的江上收回视线,转看向舟中百无聊赖的两个少年。

“劳烦郎君陪我找了一天,今日就先回去吧。”

主仆相视一笑,皆长舒了一口气。

归途之中,江岺又问道:“敢问陆郎君,可知杭州城中有几家青楼乐坊?”

陆亭尘皱起眉道:“你莫名问这个做什么?不是还要寻你兄长?可别想不开啊,那儿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江岺道:“我去寻人,我在浔阳时,听闻扬州乐坊里有位娘子,是我兄长的旧相识,说不定会有人知晓他的去向。”

陆亭尘纳闷了:“啧……你兄长大老远过来,却混迹这种地方……可不像什么正经人啊。”

江岺道:“他并非你说的那样,又不是去寻欢作乐!不过问你一两句,你怎么凭空诋毁人清白?”

“好好好,我不多嘴。”陆亭尘道,“先说好,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可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此人欲盖弥彰,江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继而问道:“所以——你真知道?”

陆亭尘道:“嗯,知晓一二。杭州最有名的乐坊啊——当属城南的寻莺坊。”

寻莺坊……江岺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像是达官贵人们逗弄鸟雀的地方。

那些迫于生计的娘子,可不就是困在笼中的鸟雀吗?

江岺道:“我想去寻一个旧籍浔阳的歌姬,郎君能否帮我?”

“好办。”陆亭尘道,“这样一来,你就欠我两桩恩情了,得替我办两件事。”

江岺点头道:“好说。”

当日,陆亭尘就带着她来到杭州城中最大的乐坊。

满城中风帘绣幕,不愧为天下锦绣乡。

坊曲当中琴音飘渺,那郎君只是走近,琴音就被莺莺燕燕的声音盖过了,满楼红袖招。

而他此刻这般从容,似乐在其中。

江岺狐疑看着他:“你当真从没来过?”

陆亭尘道:“我是正经人,怎么可能来这个地方?”

江岺一抬头,望着门上匾额“寻莺坊”三字,媚态横生。

陆亭尘反复问她:“你真要进去?寻人……也不该寻到这种地方来啊。”

“嗯。”江岺攥紧了衣角,也攥着那似有若无的底气。

还没迈过门槛,乐坊里招揽客人的容娘子先迎了出来,一挥扇子,望着陆亭尘满脸堆笑:“这位郎君,您又来了啊。”

陆亭尘抽出被她拽着的袖子,冷着脸道:“你记错了吧?我可是头一次来这儿。”

江岺移开眼去,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容娘子善极察言观色,急忙掩口胡卢:“是是是,您瞧瞧奴这记性,怎么就认错人了呢。郎君快请进来,咱们坊里的娘子啊,琴艺歌喉都是一绝,可需奴给你引荐几位?”

陆亭尘道:“不必,我是寻人来的,你这寻莺坊里可有一位旧籍浔阳的歌姬?”

容娘子细想下来,一拍掌道:“呦,还真有,不是是不是郎君要寻的人。”

陆亭尘道:“见一见便知了。”

容娘子略显为难,道:“锦屏这会有别的客人呢,您须得等一等。”

陆亭尘道:“寻个雅间坐等,上最好的茶饮,不要酒。”

容娘子道:“好,请郎君随奴过来。”

江岺与孟年跟在他身后,活脱脱两个小厮。

在乐坊里这般熟稔,还说他是头一次来呢。

容娘子自顾自道:“说来也巧,半月前有人来寻锦屏,也是因着她浔阳的旧籍。几位也是从江州来的?”

陆亭尘道:“非也。”

三人在雅间里落了座,乐坊的仆役斟好了茶便出去了。

江岺觉得周遭新奇,四处张望着。

陆亭尘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道:“尝尝这茶如何。”

江岺捧起茶杯浅尝一口,拧起眉头大失所望,她如实道:“又苦又涩。”

“啧。”他摇头叹着气,“果然是乡下来的,尝不出好赖。”

“哼!”

江州自古为产茶之地,好歹在浔阳生活了这么多年,若说她不懂茶,江岺可就不乐意了。

她道:“这里的茶叶自然比不上江州的,庐山的康王谷水乃是天下第一泉,杭州的茶与水皆比不得,自然逊色不少。”

陆亭尘笑道:“倒是低看了你。”

江岺低着头沉默,她以前好歹也算得上大户人家的女儿,不逊于陆家的出生,造化弄人罢了。

现在,只能担得起一声乡野丫头,巷陌里的卖花娘子。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那个名唤锦屏的歌姬才抱着琵琶姗姗来迟。

雅间里降下珠帘,她抱一把凤颈琵琶坐在帘后,帘后的女子皓齿明眸,春衫单薄,勒得她脖颈纤长。

锦屏信手拨了几个琴音,盈盈一笑:“妾锦屏见过诸位,几位客人,想听什么曲子?”

乐坊里风花雪月的曲调,江岺自是不懂这些,看向陆亭尘时,他却开始支支吾吾:“我、我和孟年先出去了,有什么想问的,你赶紧问吧。”

江岺道:“好。”

如此一来,雅间里听曲的“客人”,就只剩她一个了。

江岺与她对坐时,有些踌躇。锦屏抬眸看她一眼,很快又低下眉目,略略莞尔:“稀客啊……妾到寻莺坊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接待女子。”

江岺不回应她的客套,却先问起:“你是槿娘吗?浔阳下梧乡的陈槿娘。”

锦屏道:“什么槿娘?妾不识得呢。”

江岺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复,她打量着珠帘后的女子,试图从后者脸上察觉出一丝端倪。可她没有像兄长那样一双慧眼,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又问:“可寻莺坊的容娘子,她说……她说你故乡在浔阳。”

锦屏不甚在意道:“既进了乐坊,没入了贱籍,哪儿还有什么旧乡?”

江岺道:“乐坊坊主说,替你赎身须得五百两,我很快就能攒够这些钱了,只需你再等一等。”

锦屏放下拨子,平心静气地发问:“你是谁?五百两也并非小数目,因何帮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江岺道:“娘子不认识我,可你记不记得我兄长?”

锦屏道:“你兄长?是谁?”

江岺道:“昔年有个姓江的读书人途径浔阳,曾得你一水一饭之恩。后来他做了官,又回到浔阳去找你,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在寻你。”

锦屏低眉敛目细细思量,兴许在极其久远的年月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可这会儿,她只抬起头来,淡笑道:“我不记得了。小妹妹,你快回去罢,这里可不是由你玩乐的地方。”

江岺不敢尽信,复又追问:“就在半月前,他还到这儿来找过你,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吗?”

锦屏道:“妾在这寻莺坊里,每日迎来送往,见过的客人数都数不尽,记不得你说的这个人。”

她咬定了不记得江屿,也闭口不谈过往,江岺叹了口气,没再问下去,起身向她赔礼:“便当是我找错人了,今日多有冒犯,对不住娘子。”

“不妨事。”锦屏抱着琵琶向她回礼,转而将琵琶收入防尘袋里,笑着劝道,“也不必想着为妾赎身的事了,坊主都是这样搪塞人的。她报了价你拿不出来,下回再来问,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江岺正要推门离去,听得她的好言相劝,又回过头来,说道:“娘子可还记得下梧乡的扶桑花?下梧乡还有个拄杖的老妪,每天都坐在门前盼着女儿回来,五年来兄长一直在照顾她。”

珠帘后无人回应,只有微风拂过,珠玉叮咛,掩去似有若无的叹息。

江岺出了雅间,门外两个郎君正似门神一样靠在正门两边,百无聊赖。

陆亭尘问:“如何了?”

江岺苦笑着摇头,道:“什么也没问出来,兴许是我找错人了吧。抱歉啊,又耽搁了你一日。”

陆亭尘道:“她不是你要找的人,那就再去别家乐坊找找,反正杭州的青楼坊曲拢共就那几家。”

江岺道:“不必了,不用再找了。”

陆亭尘道:“真不找了?那是不是该谈谈我们先前说的事了?陪我回一趟扬州,帮我一个小忙。事成之后,恩也抵了债也消了,我还送你回浔阳。”

江岺自是不信。

这么丰厚的条件,能是什么小忙?

她问:“两天后……可否再给我两天时间?若还是毫无线索,我就跟你去扬州。”

陆亭尘道:“成,说好的两日,这一回可不准变卦。”

江岺道:“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

往柜台挂帐之时,江岺惊得眼皮子跳了跳。不过坐下喝了一盏极为难喝的茶,连一首曲子都没听上,竟花了八十两。

锦屏甚至并非寻莺坊的头牌,这杭州的乐坊真是黑心啊。

出了寻莺坊,陆亭尘正思索今日晚膳到何处去对付。

他忽然问起江岺:“你是初次到杭州?”

江岺顿了顿,道:“是啊。”

陆亭尘道:“前边不远有家酒楼,名曰竹园,那儿的清蒸野鸭与莲房鱼包乃是一绝,一定得去尝尝才不虚此行。”

江岺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必破费了。”

陆亭尘道:“推辞什么,难得到杭州来一趟,定不叫你扫兴而归。”

江岺愈发心虚,也不知扬州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才值得他这么殷勤。

三人正往竹园去,迎面遇上位年轻娘子,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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