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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钱塘潮(四)

浅碧绣夹裙,桃粉胭脂面。

且不说这打扮,模样亦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未等江岺想起来这是何方人物,身旁人倒先嗤笑出声:“不巧,我仇家来了。”

也没等陆亭尘继续解释,那小娘子上来就指着他骂道:“好你个陆三!我妹妹的事还没同你算清楚,你竟还敢到杭州来!”

“是吗?”他不紧不慢移目看去,眉眼轻慢,“我原以为说清了的,两家好聚好散。若赵家娘子死揪着不放,只会闹得更难看。”

赵家娘子……这不正是她从前那位二姊吗?那还真是不巧。

她情愿不相熟。

虽说挨骂的不是她,江岺还是如做贼般挪着步子退远,不愿与赵家的人再生什么干系,更担忧迎面撞上,赵霜会认出她来。

话说他与赵家悔婚的事,闹得两家面上难堪,恶名也传了千里,江岺远在浔阳也略有耳闻。

赵霜道:“杭州上下,谁人不知你当初理亏,灰溜溜地跑回扬州去?怎么?这回是受了家法还是挨了训诫,陆伯父赶着你上门赔礼?”

“呸!”陆亭尘骂道,“别以为你赵家的女儿有多招人稀罕,一个个都如悍妇似的,谁娶回家谁倒霉!”

江岺捂着耳朵靠边站,他好死不死长了一张嘴,少骂几句身上是会少块肉吗?

刚往后迈出一步,手腕蓦地被人拽住。

那人横眉冷目,颇为不满:“跑什么?”

江岺面不改色狡辩:“没跑,只是……郎君的私事,我不便掺和。”

赵霖眼尖,直勾勾问她:“你是哪家的娘子?怎么会同他扯上关系?”

陆亭尘道:“与你何干?”

赵霖道:“只是好心奉劝这位娘子一句,莫要被他给诓骗了,但凡出去打听一圈,便知这陆家三郎游手好闲斗鸡走犬,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别听她胡说八道!”

他似乎真的恼了,箍在她腕上的手愈发地紧。

江岺平心静气道:“传闻信不得。至于这位郎君是什么样的人,我眼睛没瞎,自己会看。”

本该是剑拔弩张互相攀咬,陆亭尘却在听得她的回答后轻嗤一笑,什么脏话狠话都没骂出口。

江岺松了口气,不论过了多少年,他都还是这副样子,只听得进软话。

“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赵霜气得直跺脚,撂下一句气话,便从她身边擦肩离去了。

江岺回首呆愣愣地望着赵霜离去的方向,一身华贵绫罗,嚣张气焰,还有那同她极为相似的眉眼,不知是什么刺痛了她的眼。

陆亭尘道:“别看了,去晚了酒楼都要闭店了。你这人是石头做的吗?在外面找了一天的人,竟也不知道饿。”

江岺看他舒展的眉宇,什么恼怒之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到了竹园,他方一落座,就发挥起纨绔本性,抬手招来跑堂,只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都端上来,再上一壶紫苏饮子。”

跑堂忍俊不禁:“这位客官,我们店的招牌就只有清蒸野鸭与莲房鱼包,您确定只要这两道?”

江岺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头来他还是得老老实实点菜。

“清蒸野鸭,莲房鱼包,再加几道……我瞧瞧……荷叶鲊、蟹黄毕罗、透花糍,再来两份荔枝膏。”

“好,客官您稍等。”跑堂一一记下,退出门去。

等菜的间歇,陆亭尘兴味索然敲着桌,望着窗外渐暗的街景,说道:“也就这个时节来得巧,能吃上新鲜荔枝做成的荔枝膏,换做是其他月份,店家就会换成荔枝干代替,味如嚼蜡,弃之可惜。

“从前有位朋友带我去吃过其他店的荔枝膏,竟是用杨梅混蜜糖做的,以次充好。我一尝就知道不对劲了,那位朋友竟一次也没吃出来……”

江岺默默听他念叨,他所不知道的是,民间并不是所有人都吃得起荔枝,可有人好奇荔枝的味道,才有鱼目混珠的商家投其所好。

纤长的指节一下下点在桌面上,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定格在了江岺身上。

江岺问:“你看我做什么?”

陆亭尘皱眉道:“我方才还未发觉,如今细看,竟觉得你与那赵家的二娘子有些相像……”

“咳——咳咳咳——”江岺一口汤呛了出来,继而遮遮掩掩道,“哪里像了?不过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人不都是长这样的?”

“罢了罢了。”他很快又收回目光,“还是少看几眼为妙,省得影响我胃口了。”

江岺:“……”

正逢跑堂先将紫苏饮子端了上来,陆亭尘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去去火气。

江岺也不知这人何时这么讨厌赵家人了,莫不是在她假死以后?他不明说,她也不好自作多情啊。

江岺道:“明日我自行去找我兄长的下落,不劳烦你跟我到处奔走了。”

陆亭尘道:“你一个人?”

江岺道:“就在杭州城里,不会有事的。”

陆亭尘笑道:“谁担心你有没有事了,我是怕你跑了。”

江岺气鼓鼓瞪他,真想撕烂他一张嘴,笑得真贱啊。

陆亭尘道:“莫恼莫恼,我与你说笑呢。既选择信你,自然是要信到底的。”

他给了台阶下,江岺自然要蹬鼻子上脸。

她问:“那能不能借我点银子?身无分文的话,我在哪里都走不通啊。”

陆亭尘问:“借多少?”

江岺犹犹豫豫伸出两根手指头。

陆亭尘道:“二百两?”

江岺小声道:“二两。”

“嗤——”他道,“二两银子能做什么?”

江岺道:“我又不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勾搭,二两银子足够了。”

他随手取出一锭银子,推到江岺面前,笑道:“到扬州以前,你的一切开支都记我账上。怎么样?够诚意吧?”

“嗯。”江岺皮笑肉不笑,道了一声,“多谢。”

掐准了这对主仆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江岺翌日起了个大早,先到街市上寻了个花贩,连花带篮子买走了所有的花,再往脸上抹两把花泥,一如在浔阳城中卖花的装扮。

她扮作卖花的小贩,给寻莺坊看门的杂役塞了几枚铜板,又是卖惨又是恳求,才得以混入乐坊中。

方一进去,江岺就被娘子们团团围住,穿得桃红柳绿的,比她篮中的花更加鲜艳。

她们热情地挑花问价,还没见到锦屏,花就快卖完了,这怎么成?

江岺灵机一动,说道:“对不住几位娘子,我这些花已经有主了,是一位郎君叫我送的,说是送给……”

“啊……原来如此。”

“是要送给谁呀?”

她们紧接着又八卦起来。

“楼子里哪位娘子这么有福气?”

江岺道:“是锦屏娘子,几位姊姊可知晓她在何处?”

有位好心的琴师道:“锦屏还在后院练琴呢,你若要送花给她,可先行送到二楼的绮云间去。寻莺坊里鱼龙混杂,你可切末乱走啊。”

江岺道过谢,在众人目光中走向二楼,趁其不备,又偷偷摸摸溜往后院。

切莫乱走?

笑话,不乱走的话,剧情还怎么开展?

到了后院,她见到了许多哭哭啼啼的小娘子,许多都是和她一样的年纪,一双素手满是伤痕。唱错了词,弹错了音,教习的老师动辄打骂。

江岺只敢远远望着那唤做锦屏的歌姬,她比其余人年长些许,早就不会落泪了。

算下来,她已二十有五,最好的年华都蹉跎在楼子里了。

眼下,她正坐在歌台下专心学着新曲,任谁从她身边经过,都分不走她半分眼神。

兴许,她的确曾是下梧乡的陈家槿娘,只是江屿来得太晚,她早就断了归家的念头了。

前厅匆匆来了一个小厮,停在锦屏跟前恭恭敬敬道:“锦屏娘子,那位大人又来了。”

拨子停在震动的琴弦上,发出铮然一声,惹得众人回头注目。

锦屏低下头理好鬓发,抬首时神色如常,与通传的小厮淡笑:“劳那位大人稍等,容妾先去换身衣裳。”

小厮道:“快些,勿让大人等着急了。”

江岺看得出神,浑然忘了自己是闯入此地的不俗之客,直到乐坊里的人出言驱赶:“哪里来的小童?怎么让她进到后院里来,管事呢?还不来人把她撵出去!”

情急之中,歌台下那双淡淡的眉目也朝江岺望了过来。

锦屏放下琵琶向她走来,“这位小娘子是来寻妾的罢?”

“是。”江岺点点头。

后院的人道:“那也不能寻到后院来,娘子们都还在。”

锦屏道:“昨日有位郎君在绮云间落了些东西,兴许是替她家郎君来取的。”她又侧过头,朝江岺道,“请随妾来。”

那位郎君并无任何遗落的物什,她此前置身事外,江岺未尝料想她今日会为自己解围而撒谎。

经过她身侧时,江岺低声说了句:“谢谢。”

一路跟随她至绮云间,合上门后,锦屏无视了她的道谢,也没了柔和的语调,取而代之的是疲惫的叹息:“小妹妹,我早说过了,寻莺坊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

她一转头瞥见门口放着的花,问道:“这些花是你放在这儿的?”

江岺道:“是我放的。”

锦屏道:“把你的花带走吧,别再来了。信不信由你,我从未见过你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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