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想要帮着收拾碗筷,不过他却执意不要,且十分利索地就拾掇完了。他只要坐在堂屋里看着男人忙碌,奇怪的是,男人明明一副瞎子装扮,动作却干净利索,似乎没有全瞎。
但直接问又太过莽撞,于是赵言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扯:“阑兄,还未问我家在何处,何为落水,怎么就好心收留我了。”
因为工作原因,赵言小说看多了,深知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轻则李那个什么,重则傅那个什么。
“没什么好问的,若沈兄弟想说,自己便会说,”而且一般人伤不了他,这句话雍少阑没说。
赵言坐在堂屋的长条板凳上,歪了歪头,“行吧,那……那阑兄呢,是本地人吗?我怎么听着你的口音像玉京人?”
赵言八岁之前一直在玉京生活,之后跟着母后搬到金陵后,身边的玩伴大多也都是从玉京一起带过去的,所以男人一开口他就听出来了。
难道是科举失利的举子?
那等他回京之后,要好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雍少阑把洗干净的碗碟叠放在一起,沥干净水,抱着朝堂屋走,视野之内,依旧只有少年模糊的轮廓:“嗯,前半月回京途中追了马,伤了脑袋,忘记了一些事情,幸得清水村的村民救助,才有了一息之地。”
说着,雍少阑把碗碟放好,走到赵言身边坐下,“说来,我和沈兄弟的遭遇,估计差不多。”
雍少阑:“今日还有些时间,若是沈兄弟能走,咱们不如去镇子上一趟,好早些拿药,对你身子好。”
赵言抿了抿唇,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心里软绵绵的。这人也太好了吧,他自己被救助过之后,就这么无条件的帮助自己。
“可我看着天色不早了,”赵言扫了眼稀薄的光线,“现在去还能赶回来吗?”
“没事,我尚有一些银钱,我们可以在镇子上住一晚。”
赵言点了点头,也好,他得想办法打听母后的下落,村里消息闭塞,要去镇子上或者茕关城才行。
赵言同意之后,雍少阑便出了门,没过多久便牵过来一辆敞篷牛车,车上还放了不少稻草和几条被褥,一个黑皮男人和雍少阑站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这些东西就麻烦萧先生帮俺送给他大舅了。”
雍少阑:“大牛兄不必客气。”
两人说着话,赵言已经从院子走了出来,但是他听不懂当地的方言,只能皱巴巴说金陵话:“你、你好。”
“哎呦,这不是前几日先生带回来的小男娃,大柱说生的可俊了,今天一看果然是好看,简直比先生还英俊呢,时间不早了,俺就不打扰先生了。”
说罢,那黑皮男人笑呵呵就朝着不远处密集的错村落走去。
赵言这才发现,这位阑兄的房子好像是一处庙宇。
雍少阑侧坐牛车上,铺平了身边的稻草,示意赵言过去:“走吧。”
“好。”赵言点了点头,乖巧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男人铺好的稻草上:“走吧!”
赵言坐惯了马车,宽敞明亮的轿子要铺上好几层软垫,母后才放心他出行,甫一坐上这敞篷牛车,却意外觉得新鲜好玩儿。
男人有节奏地赶着路,估计是看不太清楚,走到很慢。
“阑兄,方才那大哥说什么来着?”赵言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生活多久,说不定十天半月,他总不能天天躺平让人伺候,帮着做一些农活也是好的。前提是他要听得懂当地人说话。
赵言:“好像说我,还有阑兄来着。”
雍少阑侧了侧身子,脸朝着少年微微挪去,他虽看不清沈言的长相,却早就将他的五官身形摸了个透,模样一定是英俊的,清水村的村民朴实,说少年与他齐平,大抵是讨好他罢了。
他笃定,少年一定比他好看。
“他说,”雍少阑顿了一下,脸直接直面对着少年,“我们很般配。”
赵言:“……?”
“咳咳咳,”赵言被男人的话惊的说不出口,口水把自己呛着了,顺了好久才缓缓问:“怎么会……这么说?”
难不成这就是小皇文的厉害之处?
就连小说里没有普及到的乡村地图都这么豪放。
“怎么?”雍少阑对少年惊讶的反应有些失落,“沈兄弟不是吗?”
赵言:“…………”
他不是他没有!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穿过来的直男,要不是小皇漫工作室给的太多了,他估计这辈子都接触不到**。
“倒是我多想了,”男人不等赵言回复,自顾自说了起来:“我闻到沈兄身上有熏香,据说金陵人士酷爱香料,内服外用的香丸数不胜数,而文人骚客大多是效仿南宫氏,南宫氏的男儿又多有断袖之癖,时间愈久,整个南疆断袖之风兴起。”
雍少阑嘴角压了压:“抱歉。”
赵言听男人说话惊的一愣一愣的,随后仔细想想,金陵的断袖确实挺多的。
“没事,”赵言活络了一下脖颈,突然觉得身上的酸意更甚了,尤其是后腰上,酸溜溜的感觉顺着尾椎骨一阵阵往上涌:“阑兄,我有些乏了,能躺下休息一会儿吗?”
“嗯,”雍少阑应了一声,“睡吧,到了我喊你。”
少年说罢,片刻便发出了平稳的喘息,彼时雍少阑刚刚驶上前往镇子的路,暮色沉沉,凉风习习,甚至连空气中的湿度都刚好。
他轻倚在牛车上,动手将身上的鹤氅褪下,轻轻搭在少年身上。
……
“沈兄弟,到了。”
“嗯?”赵言睡的很沉,但睡醒了之后不但没有解乏,反而觉得身上那股子酸劲儿更严重了。
赵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他,视野直接聚焦,见萧阑的手落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困?”
说着,雍少阑抹了把少年的额:“你又生热了,一会儿拿了药,回客栈再睡。”
男人的掌心带着薄茧,冰冰凉,甫一碰上,赵言身子不由地缩瑟了一下,随后尾椎处一阵酥麻,不由地轻哼了一声:“唔……”
“到……到了?”少年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支着身子起来,见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四周也不再是荒芜的村落,宽阔的小道前头还有打着灯笼叫卖的小贩:“抱歉,我太困了。”
雍少阑将目光从少年盈盈一握的腰身上挪开,随后扶着他坐了起来:“我已经开好房了,你先进去等我一会儿,将牛车送走我便回来带你去看大夫。”
“好,”赵言下了车,随着男人走到镇子上一处客栈,随后坐在楼下休息了少顷,没多大会儿,雍少阑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些麻绳捆着的书,交给了小二保管。
“走吧,前头不远就是药堂。”
……
赵言的头昏昏沉沉,走路也走不快,跟个小鹌鹑似得追着雍少阑,走了没两步,前头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将身上的大氅搭在了他肩头:“夜里凉。”
赵言感动的无以言表,正好他觉得有些冷:“多谢了。”
说话之间,两人走到一处药堂,雍少阑上前简单交代了一下赵言的症状,随后一个青年大夫便唤他进去,先把了脉又看了他的舌头和眼珠,随后便开始摇头。
脑袋晕乎乎的赵言:“……”
“这位小公子不像是寻常的风寒啊?两位公子先等一下。”
说罢,那青年大夫关上了药堂的门,朝着里头喊了一声师父,少顷一个耄耋老人从里头慢悠悠走了出来,“臭小子,一天要喊多少次?”
年轻大夫:“老师,这次情况真不一样!”
老大夫嘴上数落年轻大夫,但还是很负责任走了过来,先给赵言把了脉,又重复了一下方才的流程,随后白须一蹙:“啧,小公子这脉象确实不像寻常感冒。”
说着,老大夫又扫了一眼站在赵言身边的雍少阑,思忖少顷,眸子微微一亮,随后踱步在架子上取来一本医书,翻看几页,最后将目光重新放在赵言身上:“两位是否有断袖之癖?”
赵言:“……?”
老医生看了眼赵言的反应,随后将医书放在两人面前:“这医书上有记载,南方多制香丸内服,用过之后身上便会由内而外散发奇香,那香丸多是效仿金陵南宫氏麒麟儿的症状所研发的,症状也和麒麟儿长成之后的症状一样……两位只需回去同房几日,便可缓解药效。”
赵言:“????”
小皇文的设定这么夸张吗?
赵言正想要解释,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但来不及开口,一旁站着的雍少阑便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多谢大夫了,那我们便先开一些祛热的药。”
……
两人沉默着从药堂出来。
赵言心里默默回忆起来文中关于麒麟儿的设定,好像就和abo的设定差不多,待成年之后身带异香还能生孩子,且每月都有那么几天比较敏感……
不过,原著里为了体现赵言滥情,特意设定了这种敏感程度尚可忍受。
所以说,他只需要忍过去就好。
这时候伴随着赵言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其实沈兄弟不必觉得难堪,”
“啊……?”赵言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男人:“阑兄什么意思?”
“我是。”雍少阑说着,步子停下,微微转身侧向身边的少年,喉结微微滑动:“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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