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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七星连珠

北境城,上元夜。

暮色渐沉,北境城内灯火如昼。

长街两侧挂满彩灯,鱼龙舞的队伍穿行其中,孩童提着兔儿灯嬉笑追逐,酒肆茶楼传出阵阵笙歌。

糯米团子的甜香混着爆竹的硝烟味飘散在空气中,护城河上飘满祈福的莲花灯,映得水面碎金流淌。

然而在这片繁华之下,巷角仍有衣衫褴褛的老者蜷缩在阴影里,捧着半碗冷粥。

碧云峰,摘星亭。

宇文烈踏着最后一缕夕阳登上峰顶,黑鹰带着十余名精锐紧随其后。

山风猎猎,吹得他玄色大氅翻飞如鹰翼。

亭中,拓跋怡一袭月白狐裘,正在煮茶。红泥小炉上茶汤初沸,几碟精巧的元宵点心摆在青玉案上。见他们到来,她抬眸浅笑:"王叔来了。"

宇文烈偏头,黑鹰立即带人散开排查。片刻后回来摇头:"四周干净,亭内也无机关。"

"上元佳节是团圆夜。"拓跋怡执壶斟茶,"侄女邀王叔赏灯品茶,何须如此戒备?"

她指尖轻点石栏外陡峭山崖,"这碧云峰四壁如削,便是埋伏千军万马也无所遁形——王叔在怕什么?"

宇文烈冷笑入座:"无缘无故请我来此,就为喝茶?"

"不然呢?"她推过茶盏,"王叔若不信,可验毒。"

黑鹰立即取出银针试毒,又掰开元宵馅料细查,最终摇头:"无毒。"

宇文烈蹙眉啜了口茶,满腹狐疑。

拓跋怡望向山下万家灯火:"记得我六岁那年,王叔带我和阿凛来爬山。我走不动了,是王叔背我上来的。"

她指尖抚过亭柱上一道浅浅的刻痕,"阿凛还在此处刻了只小鹰,说长大后要像王叔一样威武。"

宇文烈握盏的手微微一紧。

"可随着我们慢慢长大,王叔就变了。"她突然转头直视他,"茶盐司垄断民生,七处矿坑昼夜开采,百姓赋税翻了三倍——就为囤积军饷攻打东陵?"

"拓跋怡!"宇文烈重重搁下茶盏,"你父王懦弱无能!东陵富庶且步步领先,西凉凶残屡犯边境,南诏更是虎视眈眈!若不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她猛地站起指向山下,"看看那些饿得卖儿卖女的百姓!你拥兵造反那夜,皇城血流成河,我父王临终前还在问'为何是阿烈'!"

寒风卷着山下零星的爆竹声飘上来。

宇文烈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城南贫民窟的灯火稀疏如萤,与城中心的辉煌形成刺目对比。

宇文烈盯着城南的灯火,指节捏得发白:"不过是妇人之仁!当年你父王若听我的联合西凉出兵,现在东陵三郡的粮仓早就是..."

"粮仓?"拓跋怡突然抓起一块元宵砸在地上,糯米馅溅在宇文烈靴尖,"去年冬天冻死的矿工尸体,还堆在矿坑西侧的乱葬岗!您去看过吗?"

黑鹰的刀瞬间出鞘三寸。

"退下。"宇文烈眯起眼睛,"看来公主今日是替百姓讨公道来了?"

"我要讨的公道多了。"拓跋怡从袖中甩出一本账册,"茶盐司去年贪墨的赈灾银,够买下半个西凉马场吧?几处矿坑所得的银子,能买下南诏五座城池!"

账册啪地落在石桌上。

宇文烈扫了眼扉页的狼头暗纹,突然大笑:"连白鹫都投靠你们了?"

"王叔还记得吗?"拓跋怡突然按住石桌俯身逼近,"我十四岁那年雪灾,您亲自带兵给灾民发棉衣——那时的宇文烈,会为三十两银子的回扣害死整村人吗?"

山风卷着碎雪灌进亭子,茶汤表面结出薄冰。

"你以为本王愿意?"宇文烈突然掀翻茶案,瓷盏在拓跋怡脚边炸开,"不榨干这些贱民,拿什么养军队!不拿下东陵,北境永远——"

"永远什么?"拓跋怡踩住飞溅的瓷片,"像您现在这样?被西凉当刀使?被南诏暗中嘲笑?”

"事到如今,王叔可曾有过后悔?"拓跋怡凝视着宇文烈,声音轻得几乎被山风吹散。

宇文烈低笑一声,眼底却是一片森寒:"后悔?"他缓缓站起身,玄色大氅被风掀起,如黑鸦展翼,"本王只后悔当初一念之仁,没有杀了你和拓跋凛——否则,也不会让你们有机会勾结沈砚之这样的外邦人,来我北境搅得天翻地覆!"

拓跋怡摇了摇头,目光越过他,望向山下万家灯火:"王叔,您口口声声说为了北境,可您看看如今的北境——茶盐司垄断,矿坑奴役百姓,赋税压得民不聊生。您说沈砚之是外人,可正是这个外人,在凤鸣谷救了数百染疫的北境流民,在断魂崖截下了西凉掠夺的粮队。"她抬眸,眼中映着远处的火光,"而您呢?您为了权势,连自己的子民都可以牺牲。"

宇文烈冷笑:"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何拘小节?"

"成大事?"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亭外传来,"宇文大人的‘大事’,就是让北境成为西凉的傀儡,让百姓沦为战争的柴薪?"

宇文烈猛然回头——

沈砚之一袭白氅,牵着萧明昭的手,缓步走上摘星亭。

夜风拂过他的衣袂,衬得他如谪仙临世,唯有那双深邃的眼,冷如寒潭。

"沈砚之!"宇文烈瞳孔骤缩,"你来做什么?"

沈砚之淡淡一笑:"上元佳节,特来为拓跋公主和宇文大人……献上一曲。"

宇文烈盯着沈砚之手中的青玉笛,冷笑一声:"沈大人这是要耍什么把戏?"

沈砚之未答,只是牵着萧明昭的手,缓步走到亭边。山下,北境城的灯火如星河铺展,而远处,七座矿坑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昭昭曾说,想摘星辰。"他侧眸看向身侧的萧明昭,眼底映着远处的微光,"今日来这摘星亭,倒是应景。"

萧明昭眨了眨眼,故意道:"可星辰在天上,你怎么摘?"

沈砚之低笑,尚未回答,宇文烈已阴沉打断:"沈砚之,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砚之这才看向他,语气平静:"宇文大人,之前我派人袭击的六处矿坑,如今修复得如何了?"

宇文烈嗤笑:"让你失望了,早已恢复如常。"他眯起眼,恶意补了一句,"倒是第七处矿坑,你没能得手,想必很遗憾吧?"

沈砚之淡淡一笑:"那日确实不易,好在蜀客不辱使命。"

宇文烈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沈砚之抬眸,目光如刃:"七处矿坑你严防死守,可矿坑之间四通八达的暗道呢?"

宇文烈瞳孔骤缩,猛然反应过来——他只顾着加强矿坑本身的防守,却完全忽略了连接七矿的地下通道!

"你——!"他怒极,厉声质问,"你在暗道里动了什么手脚?!"

沈砚之却不再理会他,转而低头看向萧明昭,嗓音温柔:"不是想看星辰吗?"他抬手轻抚她的发梢,"等会儿送你。"

说罢,他将青玉笛横于唇边。

笛声清越而起,如风过雪原,悠远绵长。

下一刻——

"轰——!"

一声轰鸣自天际线炸响时,整座碧云峰为之一颤。

只见极北之处的地平线上,一道赤金龙炎拔地而起,将夜幕撕开狰狞裂口。

熔岩般的火光喷涌至百丈高空,炸开的火雨在坠落途中引燃方圆数里的枯木,宛如天神掷下的火把。

紧接着——

"轰轰轰——!"

第二处、第三处……接连六道火柱自不同方位冲天炸裂!熔金般的烈焰扭曲升腾,将夜空烧出七个狰狞窟窿。

爆风裹挟着碎石与火星横扫四野,山脚下的北境城剧烈震颤,屋瓦如雨坠落。

最震撼的莫过于第七道火柱——它自鬼啸渊寒潭底部喷发,幽蓝寒雾与赤红烈焰交织成螺旋火龙,将整座雪峰照得通明。

寒潭水汽遇火蒸发,在夜空中凝结成璀璨冰晶,又被烈焰映照成漫天血钻,簌簌坠落。

七道火柱最终在苍穹之顶交汇,炸开一朵覆盖半座北境的火云。

燃烧的碎石拖着长长尾焰划破长空,当真如北斗七星自九天倾泻。

爆风掀得摘星亭檐角铜铃尽碎,拓跋怡的狐裘被热浪掀起,露出腰间寒光凛冽的短刃。

"沈砚之——!"宇文烈在轰鸣中嘶吼,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

他看见沈砚之的白衣在爆风中猎猎作响,那人竟还在从容地转着玉笛,而萧明昭踮起脚尖,伸手去接空中飘落的一枚燃烧的冰晶。

"够亮么?"沈砚之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低头问她,语气温柔得像在讨论今晚的月色。

萧明昭指尖触碰冰晶的刹那,那点璀璨在她掌心化成一缕青烟。

她仰头望向七火连天的奇景,突然笑出声:"这可比星辰耀眼多了。"

七星连珠的烈焰映红了整片夜空,宇文烈的脸色在火光中狰狞如鬼。

他猛然暴起,袖中寒光一闪,一柄淬毒的短刃直刺沈砚之咽喉——

"王叔不可!"

拓跋怡纵身挡在沈砚之身前,叶兰同时拔剑,"铮"的一声格开宇文烈的致命一击。

黑鹰带着四名死士瞬间扑上,却被拓跋怡反手甩出的金丝软鞭缠住手腕。

"宇文烈!"拓跋怡厉喝,"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宇文烈双目赤红:"贱人!你勾结外敌毁我北境根基——"话音未落,山道突然传来整齐的铁甲碰撞声。

"恐怕毁北境根基的,正是宇文大人自己。"

拓跋凛一身戎装踏雪而来,身后三百北境禁军手持劲弩,将摘星亭团团围住。

烬霜从岩壁翻身跃下,指尖三枚柳叶镖精准钉住黑鹰的衣摆,将他死死定在地上。

"拓跋凛?!"宇文烈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拓跋凛剑锋直指宇文烈咽喉:"七座矿坑的账册、茶盐司的贪腐证据,还有你与西凉往来的密信——"他甩出一卷染血的帛书,"全在这里了!"

宇文烈突然狂笑,猛地撕开外袍露出绑满火药的身躯:"那便一起死!"

沈砚之眸光一冷,玉笛中突然射出一枚银针,精准刺入宇文烈颈侧穴道。

这位叱咤北境多年的枭雄顿时僵直倒地,眼睁睁看着烬霜利落地拆除了引信。

"带下去。"拓跋凛收起长剑,转身对沈砚之深深一揖:"多谢沈大人相助。"

山下,七处矿坑的火光渐弱,而真正的星辰终于显露在天幕之上。

萧明昭悄悄勾住沈砚之的手指:"星辰好看,还是我好看?"

沈砚之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轻笑:"北斗在天,不如昭昭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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