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娴一便屁颠颠走来：“都说芙家小姐多才多艺，乔妹刚才又弹琴又唱歌，芙小姐不展示一下吗？”
“娴哥哥你不知道，芙小姐和传闻不一样，她不会这些的。”乔婉在旁拍着这酒晕子，在旁说道。
芙昭微笑点头。
“骗人的吧？俗话说’芙家有女才情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小姐别藏拙啊。”
“娴少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传言不可尽信。”
“传言总有根据，岂会无风起浪，难不成是你芙府有意造势博名？”
”娴一，别为难芙昭了，她确实不会。”琰暝解围，也不知是真是刻意。
“哟，这还护上了？我就是这么说说，毕竟是小姐名声，我也是为小姐着想，可别介意。”娴少刻意上前手伏在芙昭桌前，眼神中可没半分酒意。
“娴少客气。”芙昭领会，笑容只剩半成。
“你呀——还是消停点吧？”乔婉拉着娴少劝阻着，“这些节目可都是芙姐姐安排的，也算是专门为你接风呀。”
“哦？原是芙小姐安排啊。难怪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曲子。”
芙昭听出话里有话，故作乖巧：”是我考虑不周，娴少不喜，还望见谅。
“没事没事，我喜与不喜不重要，琰哥喜欢的曲子要记牢才好。”娴少凑近划重点提醒。
芙昭点头应下，娴少被乔婉拉走。
琰暝过来安慰：“别在意，他喝多了说话没轻重。”
“他说得对，是我疏忽。”芙昭抬头，正说着便对上戚洵投来的目光，他轻笑眼神玩味。
芙昭屏息装忙转身拿杯试图喝水，琰暝接过，说道：”我给你倒。”
芙昭尴尬放下水杯，可那人的视线她始终如跗骨之蛆黏在背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这次安排得不错，长辈们都很满意。”琰暝递过水杯，在旁宽慰。
“那你可满意？”芙昭明白琰暝不过借娴少之口，于是故才这么问他。
“我？那自然满意。”琰暝略显勉强，笑着答道。
“琰哥哥也会说谎了？”乔婉听到故而插嘴揭穿，“明明不喜欢还装？”
“你懂什么······”琰暝小声嘟囔了下她，乔婉笑笑扮了个鬼脸。
“好了别在那搅局了。我们走吧，去下棋，可比在这听曲有意思多了。”娴少回身对乔婉招呼着退出。
“芙昭要一起吗？”琰暝本要起步，故才想起对她回问了句。
“不了，今天累了。”芙昭终于等到脱身机会，故作样装作疲惫感推辞了他。
“今日真是辛苦你了，回去早些休息。要不要我——”
“不用，外面有马车候着。”
“那好，芙小姐慢走。”
“那姐姐慢走喽。”乔婉远远挥手示意。
芙昭行礼告别，转身时娴少在旁窸窸窣窣：“你这叫姐姐比叫嫂子顺口多了。”
“是不是嫂子还得看琰哥。”乔妹点了点娴少示意。
“父母之命，琰哥可会听安排？”娴少转头对琰暝刻意问道。
“嘘——”琰暝直接嘘了声让其们闭嘴。
就这般三人走远。
芙昭可算松了口气，而正转身，却迎面就撞上了某处那最扎眼的人朝这里走来。
芙昭见状立即转个方向准备绕行，但明显感觉对方已跟了上来。
好不容易快步穿过花草进了外园。只是那身后的人脚程也快明显加快。
芙昭心跳加速，不管硬着头皮目不转睛往门外走。
可那人跟得更紧，眼看四下已无人，而离门口还有距离，芙昭心里一暗：完了。
果然，那人步子紧逼，伸手要拍她肩。
芙昭闪过无数个出手画面，可是一想不行这里是琰府，不宜动手。
“你这是去哪？”
那人没出手，反倒先开了口。
芙昭不予理睬，继续向前走。
戚洵快步上前直接走到前面，伸手拦住了她路，“何必这样？”
“公子可有事？”
“你说呢？”
“天色已晚，芙昭疲累，需先行休息了。”芙昭规规矩矩行礼。
“这里没人，不必装模作样。”
“公子若无事，小女先行告辞。”
“站住。”
“还有何指教？”
“有。”戚洵带着气腔，看她那装模做样，便也撑起架子来：“眼下夜深路滑，我这是第一次来琰府不识路，还请芙小姐带路。”
“沿着这路往前再右转就……”
“望芙小姐亲自带我出府。”
芙昭气得一跺脚，心里骂道：带就带，装腔作势。
可嘴巴还是忍住脾气，客气道：“这边请。”
芙昭与戚洵这两人一同出来。
而此情此景让门外等候的丫鬟一看，自家小姐竟和戚家公子一起——眼睛差点没掉出来。
急忙跑来，上前警惕地看着戚洵，开口便是：“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
“小姐没事就好。”说罢立即将小姐拉到自己身后，护在身前对面前的戚洵作揖道：“见过戚公子，没成想这琰府的客人名单里竟会请到公子前来呢。”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没规矩。”戚洵看着添儿挡在芙昭面前，不爽地数落道：“行礼都还没你家小姐得体，至于要将人拉那么远吗？我又不会吃了她。”
“远些好，毕竟”小姐是琰府未来少夫人，理当避嫌才是。”
“好个未来少夫人。”戚洵凝眉看了主仆两人一眼，冷笑了声：“既然有人来接，那我也不便多送了。”话罢便礼了衣袖假模假样做个礼：“芙小姐好走。”
“那戚公子也好走，不送。”芙昭假意笑笑，适才上了自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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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真没事吧？”
“无妨。”
“方才当真吓死我了，戚公子怎会突然来此？”
“我倒也想知怎么回事。”芙昭理了理袖口，“不过不是让马夫候在这吗？你怎跑来了？”
“原是得了要紧消息。”丫鬟压低声音，“本想进琰府通报，顺道接您出来，可那些家卫死活不让进，只得在门外守着……”
“什么消息？”
“是关于信鸦的。”
芙昭指尖一顿：“信鸦如何？”
“这些日子信鸦频繁出入城南一处楼宇，原以为是雁家产业，细查才知与琰府有关。”添儿凑近半步，”外头挂着酒楼幌子，里头却有烟花女子往来，门庭若市得紧，怕还藏着赌坊。"
“向来都是明令禁止酒楼设赌宿娼的。”
“可看他们自有对策。”添儿从袖中抽出一张盐票，“这赌客们呢，先到隔壁盐坊买盐票，再回酒楼押注。没有真金白银过手，便算不得赌。而至于嫖呢……”她将盐票翻面，露出背面朱砂印上面写着「租聘」，”这些空房不养烟花女子只供出租使用，这些女子以住客身份长租厢房，以盐票兑换利润，至于房中发生什么便也都是私事了，该不算嫖。”
“倒是狡猾。”芙昭冷笑，“那这盐坊东家是谁？莫非又是无主产业？”
“两栋楼同时所建，地契查不到主人。”添儿摇头声音更轻，”只听说买楼那日，用的是琰府钱庄出具的银票做的交易，所以猜是与琰府有关。”
芙昭眸光一凝，“琰府钱庄从前倒是设予自家人取用，虽如今对外开放，可这票据是以往钱票倒能证明是琰府人无错。”
“可又上哪能找到这票据呢？毕竟事过境迁，人只怕也早没了。”
“这般显眼的产业，竟查不出东家？”
“琰府地界上，谁敢深究······”添儿突然噤声。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
芙昭凑近，“那信鸦为何聚集于此？”
“那楼是方圆最高处，所有窗棂都用竹帘封死。”添儿比划着，“我们的人试过潜入，可既要破开竹帘又得不惊动守卫……”
“这动静怕是不得了。”芙昭想了下，一鼓作气：“看来只能堂堂正正走进去了。”
“小姐要亲自去？”
“只能如此。”她掀开车帘望出去，”几时宵禁？"
“戌时三刻只出不进。”
回了住处，司儿随芙昭入房帮手退了衣衫，“水已为小姐备好，忙了一天早些休息。”芙昭点了点头，司儿轻手轻脚退出去关上了门。
芙昭伸着懒腰，揉着后颈踏入内室，忽觉异样——
浴盆边缘水痕未干，樟木箱的铜锁偏离了原位。
她疾步折返，指尖刚触到门闩，一只染血的手突然压住雕花门板。喉间的惊呼被血腥味堵住，挣扎间瞥见那人袖口暗红血迹已呈紫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别怕，自己人。"
松手的刹那，雁疏苍白的脸映入烛光。他倚着门框轻笑，血顺着他屈起的指节瞬间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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