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后院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吱呀”响了一声。后院不大,靠墙堆着些空木箱,墙角的仓库门果然有被撬过的痕迹,木锁掉在地上,锁芯处有几道细密的划痕——跟鸣人早上看到的门板撬痕一样,边缘齐整,确实是忍者工具留下的。
“佐助你看!”鸣人蹲在仓库门前,指着锁芯,“这划痕好深,肯定用了蛮力,可刚才村长说没听见动静,这人怎么做到的?”
佐助没应声,正蹲在墙根下的矮树丛旁。小姑娘说的“蓝盈盈的光”就是在这里看到的,他拨开半人高的草叶,指尖拂过地面——草叶上有几片枯黄的叶子,边缘像是被什么东西燎过,带着点焦糊味,不仔细闻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鸣人凑过来,也跟着拨草叶,“叶子怎么焦了?难道是火遁?可那小姑娘说光是蓝的啊。”
“不是火遁。”佐助捏起一片枯叶,对着光看——焦痕很淡,更像是被某种术的余温烤过,“是查克拉残留的痕迹。”他顿了顿,补充道,“很淡,被风吹了两天,快散了。”
鸣人眨眨眼:“就是说……那蓝盈盈的光,真的是术的光芒?那偷药材的人肯定是个忍者!而且还会消痕迹的术!”他说着,忽然拍了下手,“会不会是雨之国的忍者?纲手大人不是说雨之国最近不太平吗?”
佐助没接话,目光扫过围墙。围墙不高,也就到他胸口,墙头上长满了青苔,却在靠近矮树丛的地方有一块青苔被蹭掉了,露出底下的土坯——像是有人从这里翻过去时,鞋底蹭到的。
他伸手摸了摸那块土坯,指尖沾了点湿乎乎的泥。“刚下过雨?”他问。
“啊?没有啊。”鸣人抬头看天,太阳还挂在西边,云都没几朵,“这几天都没下雨,地上干着呢。”
那就不是雨。佐助皱了皱眉,把指尖的泥捻开——泥是深褐色的,带着点腥气,不像是后院的土。他忽然想起刚才进镇子时,看到村口有条小河,河边的泥就是这种颜色。
“走,去河边看看。”佐助站起身。
“哎?去河边干嘛?”鸣人跟在他身后,满脑子都是问号,“难道小偷从河边跑了?可这后院离河边还有段路呢……”
“去了就知道。”佐助的脚步没停,心里却隐隐有个猜测——如果偷药材的人真的从墙头翻出去,又往河边走,说不定是想借水路运走药材。可两箱药材不算轻,走水路得有船,或者……有帮手?
他正想着,鸣人忽然在身后“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佐助回头。
鸣人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个小小的东西,像是块碎布。“你看这个!”他把碎布递过来,“在墙根草里捡的,好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那是块黑色的碎布,布料很密,边缘有磨损的痕迹,上面还沾着点刚才那种深褐色的泥。佐助捏着碎布的一角,指尖忽然一紧——这种布料,跟鼬穿的那件风衣很像。
“佐助?你怎么了?”鸣人见他盯着碎布不说话,眼神有点发直,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是不是认出这布了?”
“没。”佐助猛地回神,把碎布塞进兜里,声音有点哑,“普通的布料,可能是哪个村民的。”他怕鸣人看出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快走,去河边。”
鸣人静静看着他没说话,他也认出这布料和鼬挺像的,但知道鼬是什么为人。“走慢点佐助。”跟着他往河边走。路上要经过镇子的主街,刚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蹲在自家门口喂鸡,看见他们,又挥了挥手。
鸣人也笑着挥挥手,走过去时,听见小姑娘跟她娘小声说:“娘你看,就是那两个忍者哥哥,他们要去河边呢。”
她娘的声音压得很低:“别乱说话,赶紧进屋……”
鸣人脚步顿了顿,心里有点纳闷——这镇子上的人好像都有点怕事,明明丢了药材,却好像不太敢多问。他偷偷碰了碰佐助的胳膊:“你觉不觉得,这镇子上的人怪怪的?”
“嗯。”佐助应了声,“可能是怕惹麻烦。”他没说的是,刚才路过药铺时,他瞥见药铺的后窗开了条缝,有双眼睛在往外看,见他看过去,又赶紧缩了回去。
到了河边,夕阳正往山后头沉,把河水染成了金红色。河边停着几艘小渔船,都用绳子拴在岸边的石头上,看样子是村民用来打渔的。
“这里没什么啊。”鸣人扒着一艘渔船的船帮往里看,“船上都是渔网,没有药材啊。”
佐助没看渔船,目光落在河边的泥地上。泥地上有一串脚印,不算深,像是被人刻意抹过,可还是能看出是忍者靴留下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水边,然后就没了。
“他们把药材运走了。”佐助指着脚印,“从这里下的水,可能用了水遁,或者有船在下游接。”
“那怎么办?”鸣人急了,“这都没线索了,难道任务完不成了?”
“不是没线索。”佐助从兜里掏出那块黑色碎布,又指了指脚印,“这碎布,还有脚印,都是线索。而且……”他顿了顿,看向河对岸,“河对岸是雨之国的方向。”
鸣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河对岸是片茂密的树林,树林后头隐隐能看见山脉的影子。“你的意思是……偷药材的人真的去了雨之国?”他挠挠头,“可他们偷药材干嘛啊?难道是雨之国那边有人受伤了,缺药材?”
佐助没说话。他想起鼬小臂上的疤,想起昨夜鼬放在石台上的手在抖,想起刚才那块黑色的碎布——如果真的是鼬,他偷药材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佐助!”鸣人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看那是什么!”
佐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河面上漂过来个小小的木筏,木筏上放着个麻袋,被绳子捆得紧紧的。撑筏子的是个戴斗笠的人,穿着件灰色的蓑衣,离得远了,看不清脸。
“是药材!”鸣人眼睛一亮,“肯定是偷药材的人没运完,这是剩下的!”他说着就要往水里跳,“我去把他拦住!”
“别去!”佐助一把拉住他,“对方身份不明,而且离得太远,你跳下去他就跑了。”
“那怎么办?”鸣人急得直跺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药材运走啊!”
“等。”佐助盯着那个木筏,“他要靠岸。”
果然,那木筏慢慢往岸边漂过来,离得近了些,能看见撑筏子的人手里拿着根长篙,动作很稳。鸣人攥紧了拳头,心里默念着“快点靠岸”,手指却不自觉地摸了摸背包——早上那个装红豆丸子的油纸包还在,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药铺后院,佐助盯着碎布发呆的样子:看来鼬在雨之国,上一世鼬根本没在雨之国,重活一世,我又该何去何从。
正想着,那木筏“咚”地一声撞在岸边的石头上。撑筏子的人放下长篙,伸手去解麻袋上的绳子。
“就是现在!”鸣人低喝一声,刚想冲过去,却被佐助按住了肩膀。
“等等。”佐助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看他的手。”
鸣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人的手从蓑衣袖子里伸出来,手上缠着圈绷带,绷带的边缘有点松了,露出底下的皮肤,上面好像有个印记。
“那是……”鸣人愣了一下:鼬。
那人忽然回头,斗笠的边缘往下压了压,遮住了脸。可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佐助的身体猛地一僵。
是鼬。
虽然看不清脸,可那身形,那抬手解绳子的动作,佐助绝不会认错。
“佐助?你怎么了?”鸣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认识他?”
佐助没说话,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看见鼬解开麻袋,从里面拿出一小包东西,像是某种药材,然后又把麻袋重新捆好,推回水里——木筏顺着水流往下漂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鼬站起身,转身就要走,却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朝他们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佐助赶紧把鸣人往树后拉了拉,屏住呼吸。
鼬的目光在树后停了几秒,没说话,转身走进了河边的树林里,黑色的身影很快就被树叶挡住了。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鸣人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刚才他是不是看见我们了?对了佐助,你刚才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佐助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鼬消失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那块黑色碎布——碎布上的泥蹭到了他的掌心,有点凉。
“药材被运走了。”他低声说,“任务可能完不成了。”
“怎么会完不成!”鸣人急道,“我们知道是他偷的啊!虽然没抓住他,可至少知道是谁了……不对,你是不是认识他?刚才你好像很紧张。”
佐助沉默了很久,久到鸣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见他轻轻说:“不认识。”
鸣人皱了皱眉,显然不信。可他没再追问——他知道佐助的性子,不想说的事,怎么问也不会说。就像上次在训练场,他问佐助胳膊上的疤还疼不疼,佐助说“早好了”,可眼神却软了下来。
“没关系。”鸣人拍了拍佐助的肩膀,“就算药材被运走了,我们也能查出来他是谁!刚才他手里拿的药材,我们可以去问村长是什么,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实在不行,我们就去雨之国找!反正有我在呢!”
夕阳彻底沉下去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河边的风吹过,带着点凉意,吹得树叶沙沙响。佐助看着鸣人,少年的眼睛在暮色里亮晶晶的,跟早上在草坡上递给他红豆丸子时一样,满是认真。
他忽然想起刚才鼬推木筏时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破了麻袋里的药材。想起鼬手上的绷带,想起昨夜鼬放在石台上的竹筒,想起那管治冻伤的药膏还在他的背包里,温温的。
“嗯。”佐助轻轻应了声,“走吧,回村子。”
两人往回走时,天已经黑透了。镇子上的人家都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映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佐助,”鸣人忽然开口,“等这次任务完了,我们去看樱花吧?听说木叶后山的樱花开了,可好看了。”
佐助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再说吧。”
鸣人知道,这就是“好啊”的意思。他嘿嘿笑了笑,跟上去,心里的那点郁闷慢慢散了。
风从身后吹过来,扬起两人的衣角。佐助摸了摸兜里的碎布,又摸了摸背包里的竹筒,忽然觉得,这趟任务或许不会那么快结束。
而有些藏在风里的话,或许要等很久,才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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