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阙心中“咯噔”一下,他微微转动脑袋,看清了他们如今所处的局势。
言桉看着这几人警惕打量的模样,并不说话,任他们几人百结愁肠。
苍阙见言桉不说话,暗自打量一圈后思索了起来。
这几日他们听说了言桉广发英雄帖的事,江湖上不少人前去,原本追杀他们的人大多都离开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三人才不再躲藏,而是趁机把那对缠人的夫妇解决。
可谁承想他们刚解决完金家夫妇不久,就被孙解炎几人盯上,且二话不说就打了过来。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言桉的算计啊。
苍阙余光从山庄内众人身上掠过,心中冷笑,今日可真是要折在这了。
他们几人一向被江湖中人称作毒瘤,单是这山庄内就有不少仇敌,且不说言桉不会放过他们,就算侥幸保住性命,这一众仇敌也不会饶过他们。
况且在与孙解炎几人的打斗中,他们三个都受了重伤,眼下可真是成了砧板上的鱼。
权衡好利弊,苍阙握了握拳,朝老四递了个眼神,老四也是个机灵的,一下便知道了苍阙的想法,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番小动作尽数落入言桉眼中,倒是让人有些好奇这两人有了什么主意。
苍阙抬眼看向言桉,目光如鹰,声音沉稳有力:“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哦?”言桉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苍阙看了虞蛛一眼,道:“我可以告诉你当年之事的其他凶手,不过你要饶虞蛛一命。”
“苍阙!你……”虞蛛瞳孔一缩,定定地看着苍阙。
苍阙面色严肃,冲虞蛛摇了摇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看着他们这副感情深厚的模样,言桉心中好笑又嘲讽,原来杀人如麻的恶煞也有感情啊。
苍阙看着不动声色的言桉,补充道:“那几人都已经死了,如今知道其他凶手的只有我们三人,言桉,你可要好好想想。”
言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在苍阙越来越焦灼的情绪中,淡笑着开口:“好啊,我可以不杀她。”
听到这话,苍阙松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讥笑,道:“当年之事,还有江湖大善人袁志清的一份力。”
他这话一出,引来不少人的惊呼,谁人不知袁志清是以仁义为本,悲悯苍生的侠者,袁林夫妇说是第二对“褚氏夫妇”那般的人物也不为过,怎会是十年前的凶手!
是以,苍阙这话说出口后,便有人厉声喝道:“袁兄弟此等侠义之辈,岂能容你污蔑!”
“哼。”苍阙冷笑一声,道:“侠义之辈?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罢了。”
说着,他看向言桉,又道:“言桉,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应该自有分辨吧?”
言桉并不言语,略微垂下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见言桉这副模样,有人倒是先着急了,皱着眉毛替袁志清出头:“言桉,袁兄弟可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你可不能因为要报仇,就盲目相信他人啊!苍阙这人一向恶毒狡诈,谁知他是不是在说谎!”
“我以我们三人性命担保!此话绝非虚言!”苍阙目光紧紧盯着那说话的男子,眼神坚定,逼得那人躲闪起来。
那男子虽眼神躲闪,但嘴上还是不放过苍阙,声音低了些,但还是能让众人听到:“三个将死之人,以性命担保有什么用啊!”
带着讥讽的话语真切地传到苍阙的耳中,顿时,他看向那男子的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寒意,不经意间露出的杀意让那人忍不住后退半步,那男子怯了一瞬便又镇定下来,苍阙此时自身难保,何必惧他!
这般想着,那男子高昂额头,带着不屑的目光冲苍阙回敬回去。
站在他与江风行中间,相貌普通的男子,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那名男子有心嘲讽,但苍阙已不再搭理他,这人信不信又如何,只要言桉肯相信就行。
可言桉轻叩椅子扶手,面色平静,也不知究竟信没信他的话。
苍阙与老四对视一眼,眸中皆带着烦躁,突然,老四好像想到了什么,道:“都说那袁志清是仁义之辈,可我曾亲眼目睹他毒害一位老前辈!”
见众人视线投过来,老四勾起一抹冷笑,开口道:“分水剑在袁志清手上,这事不假吧!”
慧悟禅师看向老四,淡声道:“确有此事,这跟他毒害老前辈又有何关系?”
“分水剑是他杀害那位剑客前辈后抢来的!”
老四这一番话让人议论了起来,先前说话的那名男子眼睛一转,又反驳了起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编故事?既然是剑客老前辈,那自然是高手,袁兄弟如何能杀了他?!”
三番五次被这人搅混水,老四心中有气,伸手指向他:“袁志清与你何故?你如此帮他说话,莫不是这张脸皮下藏着的便是本人?!”
这话一出,那男子急了,他帮袁志清说几句话不过是为了出出风头,可不想引火上身:“你胡说什么呢?!”
可他这着急否定的模样却引来了别人的注意,纷纷打量着他的脸,似要瞧清楚他这张脸究竟是不是人皮面具。
一时间,那男子涨红了脸,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待着。
而从始至终抱着看戏心态的何姣姣在此时开口了:“这事我倒也知道。”
被众人注视着,何姣姣不卑不亢地开口:“三年前,我曾见过一位老前辈,分水剑便是在他手上,那个时候那老前辈身受重伤,若遇敌,胜算极低。”
胡老五眉头微皱,思索了一瞬开口:“何姑娘,照你所说,或许是那老前辈自觉命不久矣,把分水剑赠给了袁志清也有可能。”
何姣姣摇了摇头,斟酌了一下话语,道:“那位老前辈曾说过,他若身死,分水剑便陪他入土。”
何姣姣这一席话让不少人怀疑起来,莫非真想苍阙所说,袁志清是个虚伪之人?
众人把目光投到言桉身上,猜测着他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言桉看着院中这一群人,缓缓勾起一抹笑,道:“这事其实也好办,把袁志清揪出来不就能知道了。”
虞衡南略带讶异,问:“言小友,莫非要再寻上几日,把袁志清带来?”
众人也有些不满,他们已经在这山庄待了好几日,谁愿意日日被困在这里,若是再去抓袁志清,岂不是又要再等上几日。
“不必。”言桉这话让人疑惑,既要问袁志清,又如何不用把他抓来?
还不等有人问出口,言桉下一句话让众人一惊。
“他可是早早便在这里了。”
话落,言桉身旁的梁恒迅速冲了出去,无名剑闪烁着冷光,直冲先前说话的那名男子的方向而去。
就在众人心想这人还真是袁志清假扮时,那男子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下一瞬,剑身微动,朝着他身旁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袭去。
突然被袭击,那中年男人丝毫不见慌张,抽出背后的长剑反击回去。
一些人见这中年男子手持普通长剑,便道:“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人用得也不是分水剑啊!”
面对众人的疑惑,梁恒剑招不停,目光凛冽,对中年男人步步紧逼。
一旁的江风行犹豫几息后,步子一动,抽出无锋剑加入了其中。
在无名剑和无锋剑的逼压下,中年男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余光乱瞟,似乎是想找机会逃走。
可梁恒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无名剑挥出的同时,他身子往前一跟,眸光一动,左手朝中年男人脸上袭去。
中年男人另一边被江风行牵制,无力阻挡,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这么被梁恒揭了下来。
待众人看到男人的面孔,惊呼声响起,此人正是方才一直被议论的袁志清。
被揭穿身份,袁志清面带怒色,与平日里众人见到的温润如玉的袁大侠判若两人。
不必等袁志清说话,众人心中都已经有了判定。
若袁志清真的清白,又何故做出这等行为;若他清白,何不证明自己,反而这般作态;若他真是品行高尚的君子,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虚伪的善人形象维持了十几年,被人揭穿却只用一瞬。
袁志清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视线,本就带着怒意的面容更加扭曲,温润君子的模样彻底打破。
他本就站得离门口近,此时看形势不妙便想逃出去。
可他刚一动,就被人拦下。
袁志清扭头看去,越闵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
白发苍苍的老头冲他一笑,未出鞘的剑朝他挥来,不过几招,袁志清便被打得跪坐在地上,胳膊和腿各断了一条。
被越闵揪起扔到院子中间后,袁志清垂下头,目露恨意。
他自知此时无论自己如何辩解都没用了,筹谋这么多年,竟败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袁志清冷笑一声,抬头看向言桉,道:“言桉,我可不是最后一个。”
接着,他看向一旁,完好的胳膊指向一人,眸中藏着恶意,凝声道:“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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