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口中缓缓渗出血迹,胸口的疼痛让她无法动弹,身后的力气消失后,只能插着剑倒在地上。
“谁……额……谁捅的我……?”
她看到弗里顿呆滞了一秒后,泪水和苦楚在他的眼里混合成疯狂的底色。
他已然忘记了自己身体的伤痛,拖着光之剑走到她的身后,一边说话一边捅下去,“你们、怎么敢的?我们、刚才、放你们,一马、还真的、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安格听见噗呲噗呲的声音,等她好不容易把视线转到那边的时候,弗里顿已经提着滴血的光之剑回头了。
“是……是它们?”安格难以置信。
她竟然被地精给暗算了?!
她以为自己在给地精首领挖坑,结果地精首领也配合着部下在给自己挖坑是吗?
安格气得倒抽气,但是胸口的疼痛又不让她太过于激动。
“我好痛……”
弗里顿抄着她的膝盖把她抱起来,脚步匆匆往外走,迎接他的是弯弯绕绕的迷宫。
“该死!”安格听见弗里顿暗骂一声。
现在她们两个人都身受重伤无法爬墙。没想到最开始逃的课终究是要上回来的,还真是被结结实实地上了上了一课啊。
“没事的……慢慢来……”安格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我可是……救世主,按……按剧情走向来说,我……我不会死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好几次被无情的墙壁挡住去路的弗里顿越来越烦躁。
“别着急……我想想……”安格的话语越来虚弱,“那个……巴……巴顿夫不是说他来……两短……一长……”
“都被地精暗算了!你还被希望寄托在地精身上?”弗里顿不可置信道。
“听话……死马当活马医吧……”
弗里顿没办法,只能把她先放在地上,然后拿起地精掉落的武器在墙壁上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铁质武器与石壁的碰撞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响,像是古老又神秘的呢喃。
虽然安格不知道这节奏有什么说法,但确实单一的响声缓解了她刚才因为激动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这时她才有心情观察自己的伤势。
不幸中的万幸,光洁的利剑差一点点就要捅到心脏了。
安格忽然想起包里还有一瓶治愈药水。
治愈药水或许加入了能够麻痹神经的药材,喝下去之后,安她感觉不那么疼了。
这时,铁器的声音失去了规律,取而代之的是啜泣声在身边响起。
“弗里顿,你哭什么?”安格大惊失色,她最不会安慰哭泣的人了。
再说了,她胸口还戳着一把剑她都没哭呢。
弗里顿额头靠在墙壁上,肩膀一耸一耸地说:“对……对不起,我没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这有什么?”安格安慰他道:“我不也没有保护好你吗?你也受了很重的伤啊。但我们都活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事的……”
“不一样……这不一样……”弗里顿完全没听进去,“我没保护好我在意的人……是我的错……”
“噢!十分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深情告白的时刻了?”地精些许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他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转身,“噢,抱歉抱歉。”
“你怎么才来?”安格没太听清这只小地精说了什么,“快,我们迷路了,快把我们带出去。”
巴顿夫战战兢兢地放下手,生怕自己那一步又惹到这两个黑发魔王。
“神明在上,我没有人类修长的双腿。一听到你们的信号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我发誓!我这一路上都没遇到一只地精……”他四处张望着,发现了金库里面的惨状,“你们、你你你、你们把它们都杀了?”
“对啊。”安格说:“现在你是地精首领了。那里面的金子也全都留给你们了,我们带不走。”
“我这是拥有了无穷的食物吗?不过我好像突然间没有那么饿了……怎么回事?”巴顿夫摸着肚子疑惑,但新奇和惊喜更加令它兴奋,“是真的都留给我吗?那些金子……这太好了!你们真是大好人。我可以把在外面流浪的兄弟们都召集回来了!太好了!”
“别废话了。”弗里顿用剑戳了戳它雀跃的背影,“安格的伤势很重,赶紧把我们带回加尔察镇。”
“加……加尔察镇……?”巴顿夫十分不自然地搓了搓手,眼神飘忽。
弗里顿眼神变得犀利,用剑尖直指地精的面门,“你是不是又搞什么事了?”
“我、我哪敢啊!?”地精还是克服不了对利剑的恐惧,浑身吓得不停颤抖,“只是……只是……”
“加尔察镇发生什么事了?”安格觉得大事不妙,激动的身体拉扯到伤口,又开始渗出血迹。
“加尔察镇变了天了!修道院换了院长,新院长上位把所有人都被拉去打扫烛光神堂了。加尔察镇变得一团糟,我劝你们还是别回去了……”巴顿夫纠结了好一会,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好吧我承认,那次地精之所以能够成功突破下修道院的防守,是因为我答应了某一位修士的贿赂……”
“什么?”安格和弗里顿异口同声。
“他、他答应给我一座金山,还保证以后不会缺我们部落的食物,我才答应他的!”巴顿夫说:“我们那时候饿急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别无选择……”
“那个人是谁?”安格问。
“我不知道!”巴顿夫即使是喉咙被剑尖抵着也是这么说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见面的时候他把大部分的脸都挡住了,我、我只记得他的瞳仁下面露出了一截白眼,像死鱼的眼睛,感觉一直在瞪我。”
“你确定他是加尔察修道院的修士?”安格确实没有仔细观察过修士的样貌,一时间对不上号。
“千真万确!”巴顿夫拍着胸脯保证,“我们地精的身高也是有点优势的。从我的角度可是看到他隐藏在黑袍之下的修士服,上面有加尔察镇修道院的标志。我们经常与修道院打交道,我不可能认错。”
安格皱起眉。可是加尔察镇的修士也有好几十个,怎么知道是哪个?
一开始思考,她的头也疼了,连带着伤口也在隐隐发痛,或许治愈药水的药效快要消失了。
“噢!”地精的脑袋里又复现出了某些记忆,“好像他的随从叫了他一声,什么什么迪?”
“艾伦迪!”弗里顿激动地说。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巴顿夫也很激动。
“原来是他!他之前的行为就怪怪的……”安格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两个人把尸体抬出去刚好遇到了发狂的地精?为什么只有他存活下来?为什么同伴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几只地精杀死?为什么地精选择突破的时间刚好就是他在值班?”
“他还言而无信,突破修道院的时候我们的兄弟也受了伤,但是后面他也没有来兑现它的承诺,我们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我的部落甚至因为没有食物出现了分裂……”
地精突然发现自己跟两个人类吐苦水好像不太合适,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那缇丝亚小姐,那位原本修道院的院长呢?”安格问。
巴顿夫摇了摇头。
“那曼拉娜小姐呢?”安格又问。
“这是谁?噢!那位脸上有藤曼的女巫?”巴顿夫仔细思考了一下,“据说她一直呆在圣堂里。但是我偷偷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或许是已经跑掉了吧。”
弗里顿抱着安格走出迷宫似的洞穴,离开瘴气弥漫的森林,回到了加尔察镇的边缘。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镇,两人都有些不好受。
“我可是劝告过你们的,你们坚持回来。发生了什么可不关我的事噢!”巴顿夫落下免责声明,“我要召集其他地精回领地了,就不能陪你们进去了。”
“这是我们的选择,与你无关。”安格捂着伤口站好,说:“但你要保证,你不能召集你的部下危害周边的城镇了。”
“好吧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曾经放过我一马,后来还给我带来了领地和金币。我巴顿夫虽然是人人喊打的地精中的一员,但是我可答应你。”巴顿夫吃人嘴短,只好答应道:“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我不会让我的子民再骚扰人类的。”
这还差不多,安格摆摆手放他走了。
地精前脚刚走,后脚小镇的钟声就响起来。
浑厚的钟声里似乎夹杂着微弱的人声。
“是安格……安格小姐?”
安格说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小镇边缘的破烂茅草屋里探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曼拉娜!是曼拉娜小姐!”安格激动地忘了自己的伤口,想要冲过去。但是胸口插着的利剑让她行动不便。
“安格小姐,你先别动,你站在那里就好!”曼拉娜确认安全后,与弗里顿一起把安格扶进了小屋里。
如果这里算得上是小屋的话。
屋顶的破了个大洞的,墙壁是漏风的,地面是积水的。
“曼拉娜小姐,这里发生了什么?”安格着急地问道:“还有缇丝亚小姐呢?她在哪里?”
听到缇丝亚的名字,曼拉娜似乎顿了一下,随后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安格小姐,先让我替你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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