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累了一天,哭完之后两人简单吃了饭,坐在儿子床边盯着人吃完药,才关上房间门去休息。
门关起的那一瞬间,床上人的眼睛睁开了,苗紊觉得眼睛发酸,他干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就这么维持了几个钟头,脸上的痒意迫使人反应过来,他回过神愣愣地把手掌贴在脸颊上,冰冷的凉意一瞬间传递到手上。
那是眼泪。
苗紊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一遍又一遍执拗地问自己,直至天边挂彩绸时才堪堪入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难受,意识混沌反复,他模模糊糊听见秦思开门的声音,秦思唤他,声音发闷得像是有层玻璃罩着,苗紊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又实在沉重,挣扎了好久,又意识模糊地昏睡过去。等再次睁开眼时,余光瞥到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眼前晃过一抹白,等再次看清,才发现那是医生的白大褂。
苗紊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状况,自己大概是发烧了。
医生见人醒了,温柔地开口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啊?”苗紊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发痛:“喉咙。”
医生拉张椅子坐在他旁边:“你昨晚发了高烧,你妈妈把你送来的时候人都烧糊涂了,年纪轻固然是好事,但再好的身体都经不住瞎造,更何况你身体一直不好。”旁边早早的放上了一杯温水。床头慢慢上升,苗紊浑身难受,索性由着人摆弄。他就着医生的手喝了几口水,那火辣辣发疼的喉咙才勉强好一些。李医生与他算是相熟了,他身体长大后强壮了不少也多亏了她,不过虽然大病不常有了,但小病折磨人,李医生最了解他过往病历,所以每每进医院都由她接收。
“你同学出去买东西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他应该快回来了。”
同学,什么同学?他昨天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家里晕过去的。
李蕴见他困惑,笑着说道:“你妈妈昨晚把你送来,但说放假老板那边不松口,刚巧今早你同学来看你,就拜托他照顾你,”李蕴把笔塞进大褂口袋里,想了一下,“应该,应该是叫傅琂。”后面李蕴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苗紊表面上听着,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现下满脑子都是傅琂。
他今天不上课吗,他从哪里听说自己生病了?
一股浓浓的内疚感立马将人罩了起来:耽误他时间了。
李蕴还有其他事要做,没留太多时间。苗紊靠在床头,盯着外面发呆。没过多久,就被开门声引了过去。
外头下了雨,傅琂没带伞,幸好雨不大,只是头发上带了些水珠。他慢慢走过来,手里的东西还有些烫,他坐在床边,把东西一一拆开散热。
苗紊的眼神有些呆,头顶上有几根呆毛直挺挺地站着,傅琂把桌子放到他面前,有些想笑。他抬手,按住那几根呆毛。
“怎么了,有这么感动吗?”
苗紊眨了眨眼,没说话,他盯着傅琂看了半天才开口:“你靠我近点 。”他没说缘由,傅琂还是听话地靠上去。
脖子突然被一双手环住,傅琂屁股底下的椅子一歪,他连忙伸出手撑起身子。脸上突然感到一阵温热,他微微侧目,先看到的是爱人发红的耳朵。
“去哪里学的,会忽悠人了?”傅琂眉心一跳,身上跟着了火似的。苗紊用手捂住耳朵,撇着嘴:“我不用学——”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迎面堵住了嘴。
微凉的唇肉几番缠绵下渐渐生了烫意,那烫意化了形,慢慢蒙住了苗紊的双眼,视觉的模糊让人的意识逐渐变得迷离,一种绵密难言的酥麻感席卷全身。
“傅,傅琂——这是医院!”方才一时胆大包天的小秧苗终于寻回了理智。
傅琂将额头抵在他肩上,轻轻地笑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哑了:“小紊,怎么办?”
苗紊一愣,发了个尾音上扬的嗯。
傅琂重新坐好,抬眼看着他。苗紊一愣,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画面。
傅琂早年休学过一年,等他回来上课的时候,身边的朋友早就往上走了。苗紊作为班长,自然而然地肩负起关注同学的责任,他不太会说话,每次和傅琂说话都被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逗得面红耳赤。傅琂大多数的时候说话都是真假难辨,连这人亲自拿着情书深情表白的时候苗紊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那回的傅琂却又格外的真诚,纵使被他骗了好几回的苗紊都信了。
两人恋爱之后的苗紊总是在想傅琂是在耍他,可他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看不到一点虚情假意。
于是苗紊沦陷了。
傅琂只一眼就知道苗紊在想什么,他伸手把苗紊被子上的手握紧:“小紊,我爱你,真的。”他每不定一次他就说一次,他要让苗紊感受到,他傅琂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爱着他的。
“你说什么?”
病床边的两个人浑身一僵,苗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那双刚刚尚且明媚的眼睛突然变得死寂,整个人像朵枯萎的花。
傅琂慢慢站起身子,只喊了声:“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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