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下暗部的衣服，宇智波鼬就被父亲叫去谈话。
在书房，父子二人面对面坐下，都坐得及其板正。
“最近在暗部怎么样？”富岳问道。
鼬默不作声。
“保密原则吗？”
鼬回答：“不，主要是乏善可陈。我主要负责火影楼周围的警戒，最近一直很平稳，没发生什么大事。”
“嗯。对于你母亲和火影夫人的私交。三代目和四代目有说什么吗？”
“据我所知，没有。毕竟大家都默认母亲没有开启写轮眼。”
他们的母亲，宇智波美琴，怎么看都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族长夫人，因为长时间不上战场连血气都散得干净，根本没人想到这也是位能熟练使用写轮眼的高手。
富岳叮嘱道：“这件事不需要特地隐瞒，不，你最好找几个同事，简单透露一下。我们现在经不起这种误会，我之后也和美琴说一下。”
“我明白了。”鼬应到。
“下个月的族会，你也来参加吧。”
“是，父亲。”
离开书房，正好撞上下学的宇智波佐助，那家伙又长高了，真是一年一个样。
“哥哥！”佐助远远看见鼬的身影，立马快跑过来，“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年就能毕业了，到时候我也是一名正式的忍者。”
鼬隐下疲惫，笑着说：“真厉害，佐助。”
“那哥哥能陪我练习手里剑吗？”佐助期待地问道。忍校和家族里教的手里剑术远不如兄长的精妙，带着对变强的向往，他再次提出要求。
看着弟弟期待的目光，鼬不忍拒绝，但是：“抱歉佐助，我今晚值大夜，九点半要去报道，在那之前我得补会儿觉。”
暗部有三套主要的换班系统。他现在上的这一套是6:00-14:00；14:00-22:00；22:00-6:00，每班提前半小时过来交接，上完一轮后排一天自由训练。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从早上八点开始的和早上四点开始的轮班。把交接的时间错开，才更不容易被抓到漏洞。
听他这么说，佐助连忙表示：“那哥哥快去休息吧，吃饭了吗？”
“我睡醒再吃。暗部管饭的。”鼬笑着戳了一下佐助的额头：“抱歉，下次吧。”
……
第二天早上，晨光熹微，值完大夜的暗部交完班，伸了个懒腰，一起去找地方吃早餐。
虽然暗部的食堂很丰盛，但偶尔也想吃点外面的饭。
队长起头，点了一大堆绝对不适合当早餐的东西，热热闹闹大吃大喝一顿。吃到一半，他拉着年纪最小的鼬说：“小家伙很认真啊，我看他蹲在那几个小时一动都不带动的，身体吃得消吗？”
认真的孩子让人喜欢，但认真到这个程度的后辈实在是让他们太有压力了。
鼬谦和地笑到：“抱歉，我第一次来值大夜，比较紧张。”
因为谁都可以出岔子，只有他不行。
“哈哈哈，大家都有第一次，以后就好了！”
旁边的成员大笑道：“这次放假正好赶上周末，我要带我家小兔崽子去野餐，自从上了这份工作，我们一家人好久聚在一起了。”
“没关系吗？很累吧。”
“我请到假了哦。那天火影大人随口问我暗部的工作，我提了一句没时间陪孩子，就马上给我加了一天假呢！四代目大人真是为我们着想啊！”
他是一个平民出身的忍者，太复杂的东西他也不懂，只知道这位年轻的火影比三代目亲切更多。
“听说火影大人要给忍校扩招。从一年级起增加普通科，从三年级起增加医疗忍者方向，以后还会增加更多。这样不想让孩子当忍者的也有学上了，以后去行政部门，虽然挣得少了点，但至少不用拼命。”
“那我也不想让孩子当忍者。”他可能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妥当，找补道：“至少不能所有孩子都去。”
“快了。四代目大人还要增加一个叫什么保障制度。就和那些大家族一样，每个月收入上交一部分，然后生孩子能拿抚养费，老了能拿赡养费。这样那些大家族有的我们也有了。”
“我不喜欢这个，钱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能不能活到老还另说。”
鼬默默听完了全部，心中若有所思。
与他们分别后不久，鼬来到一处密室，等待他的正是已经退休了的三代目。
“鼬君，请坐，别紧张，就是闲聊一下。”猿飞日斩和蔼地问起他最近的工作和生活，一阵寒暄后进入正题：“最近族里怎么样？”
“最近族里生育率有点下降，父亲在抚养费上多拨了一笔钱。”
“真好。”猿飞日斩羡慕到：“有钱说拨就拨了，一点也不用看人脸色。水门最近就在弄这个，如果成功了，对那些非家族出身的人来说也是个保障。”
虽然这么说，但他语气里有隐隐的不看好。
家族有风险共同承担、财富再分配的职能，但这前提是血脉的连接和多年积累信誉。三代目不觉得以木叶现在的状态能做到这一点。
“父亲在鼓励族人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忍校读书。”鼬继续说。
“很好很好。”猿飞日斩点头道：“让下一代多和其他人接触，等他们坐到了我们这个位置，宇智波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他话音一转：“我听说美琴夫人和玖辛奈关系很好？”
鼬回答道：“好像是。这个佐助知道的多一点，妈妈会带着他去四代目家做客。妈妈很喜欢小孩子，当年为了我们两兄弟，精心挑选了很多衣服、玩具、奶粉什么的，听说是在交流这方面的心得。”
猿飞日斩笑道：“有个过来人帮忙把把关也好，就是不知道她们俩能不能合得来，玖辛奈那家伙可是有个火红辣椒的绰号，当年上学的时候把班里的一堆刺头全都揍了一遍。”
鼬回答得滴水不漏：“我母亲也很厉害，我父亲说他年轻的时候都打不过妈妈。”
猿飞日斩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什么打不过，这是爱，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
回到家里，鼬在廊上静坐着发呆，他很累，但大脑又很亢奋，没有丝毫睡意。看到晨练回来的佐助，向他招招手。
“今天放假吗？我带你去练手里剑。”
佐助一路小跑过来，仔细观察一下，啪一下，捧住鼬的脸：“你眼皮在打架。”
鼬笑得很开心：“是吗？用忍术打架？还是用体术打架？”
佐助从腋下把鼬架起来往屋里拖。因为身高不够只能用拖的。
他没好气地说：“用幻术打架，打得难舍难分。”
不知戳到了鼬的哪个点，他开始笑个不停，“快把我放下来，别让别人看到了。”虽然这么说，但他分明没有一点挣扎。
“没关系，爸爸早就去警卫部了，妈妈也去买菜了。”
“我已经回来了哦。”美琴听见动静探头出来看，笑着打趣道，“佐助好勤快，一大早上就在拖地啊。”
见母亲这么配合，佐助也笑着回复道：“待会儿拖地，我记着了。这个拖把不太好用，等我去换一个。”
把鼬拖回他自己的房间，扒了他的脏衣服，然后塞进被窝里，最后把一只长了薄茧的小手按在他眼睛上，用命令的口吻道：“快睡觉。”
过了十几秒佐助把手拿开，就发现一双眼睛紧接着睁开，无辜地看着他。
佐助问：“你怎么还不睡？”然后一挑眉，挑衅道：“啊啦，不会是要我摇篮曲哄你睡觉吧？”
“可以吗？”鼬顺势说。这属实是顺坡下驴。
“怎么可能啊笨蛋！”佐助又一次盖住他的眼睛：“快点睡，我还要去做家务。”
这次他等了将近两分钟，再悄悄拿开手。看见对方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才安静地离开。
但就在开门的前一刻，他突然转身，重新蹑手蹑脚地走回来，伸出一根手指头倒反天纲地悬在鼬的额头上。
‘下次吧。’佐助在心里模仿着鼬的语气说。
‘哼！’他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嘴角。
……
等再次醒来已是晚上，鼬心有余悸地坐起来。那些噩梦已像沙砾般从指尖流下，只残留一些不好的情绪。
几点了？为什么这么安静？
他走出房门，听见厨房传来声音，到了才发现，自家弟弟正百无聊赖又有点烦躁地坐在餐桌前。厨房的锅里有煮好的饭，案板上放着备好的菜，就等着主厨回来大展身手。
“母亲呢？”鼬问。
“警卫部在执法的时候和人发生了冲突，把妈妈叫过去了。她让我看家。”佐助不高兴道。
这太糟糕了。“我过去看看。”他说。
佐助：“我也要去。”
“不行，你在家等着。”
“嘁。”佐助正想着怎么悄悄跟上去。
这时，外门传来声音，接着是富岳和美琴一遍商量一遍走进来。
两个儿子连忙凑上去，其中鼬问道：“怎么样了？”
富岳叹了口气说：“可能要大出血了。”他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下。
就是一个人醉酒闹事，被他一个仇人举报到警卫部想让他吃点苦头，在警卫部要把他带走的时候那个人的好兄弟出来制止，最后双方爆发了冲突，是对方先动的手，两人都受了点皮外伤。
美琴接着说：“动手的那个送去医院检查，发现有多处关节损伤，他硬要说是被打的，要警卫部赔钱。”
但实际上训练过度，姿势不当等原因都有可能造成关节损伤，这对于忍者来说是个常见的毛病，硬要说是这次打的，实在是没道理。
但医院也不肯但责任，说是都有可能，两边不得罪。
看富岳的表情，这大概是得赔了。
真是让人不爽。
美琴去准备晚饭，富岳带着两个儿子在餐桌上等待，他先问：“佐助，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佐助没好气道：“先验伤，再分别让当事人和围观者陈述事情经过。怎么打的，都打哪了全部写清楚。签字画押防止事后反悔。然后按照规定上写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两边都要处罚，但对方先动手的袭击执法人员肯定负主要责任。最后结果公示，省得有人说有黑幕。”
富岳再次叹了口气：“鼬，你说。”
鼬给出了一个更圆滑，更周全的答案：“先安抚群众，表达出彻查此事的态度。然后调查清楚事情经过……如果对方要赔偿，先警告一下不要太过分，然后拿个六成左右的医疗费。”息事宁人——这是他的言外之意。
富岳明显更赞同鼬的说法：“不论如何，警卫队动手就是不对的。”
佐助恼火道：“明明是对方先动手的。”
美琴适时打断道：“佐助，过来帮忙。”
“来了。”
富岳看着小儿子过去：“美琴就是太惯着他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他们如此劳苦劳心，不就是为了兄弟姐妹、子孙后代能不这样辛苦吗？能把小儿子养成这个脾性，也是一种安慰。
鼬低下头，面对自己的弟弟，他刚才甚至生出一丝心虚和羡慕。
“会好起来的。”富岳说着他也不敢相信的承诺：“去拿碗筷来，准备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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