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辛奈离开的第二天,整个东岸都被一层浓雾笼罩。水之国本地人对此见怪不怪,但对于初来乍到的宇智波带土,这是个相当新奇的事儿了。
木叶也有雾,但不像这么厚,也没来得这么邪门,往往一个早上就散干净了,不会持续到中午。比起雾,这更像是带土曾经在火之国南方老林子里见到的“瘴气”……所以这不会有毒吧?
算了,他还是别瞎操心了,有没有毒的,本地人会不知道吗?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欢笑声,就知道那帮小家伙在雾里跑得有多欢。
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岁,估计笑得比他们都大声。
今天中午吃蛋包饭。带土为了省事,只是把鸡蛋放在锅里煎到成型,就直接扣在了饭上。
除此之外,又焯了点蔬菜,煎了两块牛肉,放在蛋包饭旁边,挤上酱料,一顿美味又省事的午饭就完成了。
他不喜欢佐助那种效率至上的烹饪原则,却也承认天天做饭就是很麻烦,最终在原先的习惯和宇智波佐助式极简型烹饪中寻到了一处平衡。
“吃饭了!”他高喊一声。
随后开始收拾台面。毕竟餐桌就在旁边,吃着饭看着乱糟糟的一片,心情也不会好。
最近家里的调味料多了不少,原来只有糖、盐、酱油、醋,现在光糖就有白砂糖、冰糖、黑糖和蜂蜜这么多不同的种类。瓶瓶罐罐堆在一起增加了清理的难度,或许应该找个时间打一个木架子。
收拾了也就半分钟,发现人还没来,厨子开始不开心了,正要继续喊:“吃饭……!”
“来了。”宇智波佐助卡着点推开门进来。
多少年没被人催命一样喊着吃饭了,但习惯早已刻入骨髓,差点没能在喊第二声之前坐在餐桌前让佐助感到心有余悸。
看着佐助按时赶到厨房并松了口气,带土反而更烦躁了。
总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他在滥用佐助赋予他的特权。
坐在桌前,带土向后伸手拿来一瓶蜂蜜,往勺子背面倒了点,和咸味的酱料混在一起均匀涂在蛋皮上。
“来点?”带土随口问。
这是哪国吃法?佐助不太理解,但出于好奇,也涂了一点试试。味道很奇妙,不难吃,但也没有必要继续。
他把蜂蜜推了回去。
随后因为找不到话题,氛围陷入僵局,这让带土感觉有点坐如针毡。
“我想了一下。”佐助完全没能理解带土的困境。
“如果斑真的无法杀死,不如改为封印。当年为了封印外道魔像和尾兽,我看了很多相关的法阵,改改或许就能用。”
“哦,这样,好的。”带土回复道。频道切换太快导致脑子有点宕机。
佐助放下餐具,看向带土,等他发言。
带土被看得心里发毛。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该作何反应?
等了一会没有下文,佐助疑惑道:“不是你说要和你商量的吗?你不会忘了吧?”
是哦。他确实说过。但也没想到这么快?这是什么执行力?
同时,回忆里荡起了一句话——“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对这一点有足够的信心。”
当时没觉得,再回想起来,直白得有点臊人。
信心么……
方才的焦躁仿佛被这句话抚平了。
“好吃吗?”带土突然没头没脑问道。
佐助用勺子挖下一块蛋皮,舀了半勺米饭和一块青菜说:“还行,不如我做的。”
无论如何,对于会做饭的人来说,别人做得再好吃也没自己做的吃得舒心。
“哈?”带土很不留情地发出质疑:“怎么可能?你舌头坏掉了吧?任何一个味蕾正常的人都会觉得我做得更好吃。”
佐助当然持不同意见:“怎么,你能代表所有味蕾正常的人?”
带土依然不服:“改天我去找人评评理。”
剩下的午饭时间就在闲言碎语中度过。
饭进了肚子,人就犯困。带土是最不愿意饭后洗碗的,他宁愿在吃饭前收拾,或者留到下次做饭前。但现在他哥愿意代劳,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我来?”带土客气一下。
“不用,顺手的事。”佐助把碗筷收到水槽里,把袖子撸到肘上。
带土下意识沿着那漂亮的肌肉线条描了一眼,又突然警觉,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
午间消停了会,不多时,外面又传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书房里,带土收回向下张望的视线,问:“老祖宗有空间方面的能力吗?”老祖宗是他给宇智波斑起的绰号,他正打着把人扔进异空间里的主意。
“最好是认为他有,轮回眼的能力我知道得也不是很多。”佐助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大张画着密恐福利条纹的硬纸板,上面敷一张半透明宣纸。他正在原来的基础上修修改改。
带土放下笔往后一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也太棘手了吧。他当年是怎么死的?对了,老死的,所以我能期待一下他复活后也是垂垂老矣的状态吗?”
“这就开始做梦了吗?”佐助毫不留情地打击。
带土侧过头:“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按你的说法他不是超强的吗?又是轮回眼又是须佐能乎绝对防御什么的。”
“实在是打不过的话……”佐助话说半截。
带土抓紧问:“怎么说?”
“……就做梦吧。”
“哈?”
因为分心说话,佐助手里的钢笔画画停停毫无进展:“我说不准。”
谜语人不是好习惯!
看着眼前的阵法,带土突然有点心动,想弄一个到自己的空间里面去。
分针磕磕绊绊转过一圈,楼下突然传来敲门声。
真是稀奇,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是村长又拿了好吃的来?还是伽德或者其他村民来找白绝看病?也可能是那帮小孩的恶作剧?
带土放下纸笔,快步下楼,走到门前,毫无防备地打开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宇智波鼬!你来干什么?”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面前的男人呼吸略微急促,嘴唇青紫,脸颊不正常地泛红,眼睛上裹着几层纱布,隐约有鲜血渗出。
他双手都提着东西,挪出半只手夹着一根细长的盲杖。
他神色无异地说:“我来送点东西,送完就走。”轻巧得像来串门。
鼬先递出一个大一点的陈旧的黑皮箱子,仔细嘱咐道:“这个是给他的,注意保鲜,别放太久。”
然后拿出一个小一点的精装盒子,说:“这个是给你的,来的路上顺手买的。”
带土拿起那个大的、造型古板的黑皮箱,预感到了什么,心脏跳得轻飘飘细碎碎,跳得手脚发麻头发木。
他扳开那两个有点掉漆的活扣,稍微掀开一点缝隙,借着被雾筛了一遍不太明媚的光线,看到了沉在玻璃罐底部的两颗红白相间的眼珠子。
一颗反着妖异的红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另一只则无精打采地耸搭着,用白色的视神经和几条红色的肌肉对着他。
包裹着它们的液体不是清亮的状态,而是像洗完肉沥下的水一样,泛着粉红。
这一刻,他仿佛感觉有什么滑腻、冰凉的球体卡在喉咙里,忍不住干呕几下。
听见声音,鼬看上去有些无措,“抱歉,我没想过你的反应会这么大。现在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走了。”
“等等!”带土深吸一口气,平复状态:“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
鼬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被挽留,“不必了。”
“进来吧。”带土后退一步让开空间:“要么死在里面,要么死在门口,你选一个。”
这家伙眼看着时日无多,总不能放任他死在别处。带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出于对生死之事的敬重,又或者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对礼俗的皈依。
鼬想了想,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衣领和袖子压得板正,然后一本正经说:“那就在门口吧。”
带土愣住了。他睁大眼睛,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鼬等了一会儿,确定了他没有动手的打算,说:“开个玩笑,鞋放在门口是吗。”他用盲杖确认了门的位置和高度,扶着墙走进来。他其实根本没想好后面去哪,既然对方没有放自己走的打算,那也就不做反抗地逗留一会吧。
“我果然很讨厌你。”带土皱着眉说。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如此。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这对亲生兄弟,乍一看一点也不像,但是在五官的一些细节上,一丝莫名的气质上,和对某些事情的反应上,有着若有若无,让人抓心挠肝、咬牙切齿的相似感。
听到这句话,宇智波鼬把鞋子整齐地放好,慢慢直起身子。
他抿着嘴唇,同样皱起眉头,舌头弹动一下又舒展,但最终还是说:“真巧,我也是。”
也是?
也是什么?
也是和他一样的感受?
“……哈”带土轻笑一声,郁结之气顿时消了一半。“白绝,有房间吗?没有就让他住地下室去。”
“刚好有一间。”白绝回复。正是昨晚让他收拾出来的一个房间。
“那你运气还挺好的。”带土领着他到了空房间,朝北,采光一般,但胜在宽敞。
剩下的安置工作交给白绝,较真起来,他俩也“亲切”相处过不少年岁了。
然后带土离开房间,随便叩响了一个房间的门,“白绝,这东西非常重要,一定要妥善保存。”
他刚说完,一个类似捕蝇草的植物从地板升起,打开后露出里面的白绝分身。白绝分身接过黑皮箱,取出玻璃罐,直接按进自己的胸膛里。
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见罐子两端被各开一个小口,白色的管状组织上下接通并将两颗眼球包裹链接,让它们如同葡萄一样悬浮在液体中。
随后胸壁渐渐愈合,白绝分身如同婴儿般蜷缩,体外的植物也合拢,最后重新沉入地底,去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带土松了口气,去厨房冰箱里拿来两个苹果,在水龙头下搓了搓,分出小指和无名指拎着剩下的箱子上了楼。
书房里,佐助靠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带土敲门进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个苹果被放在桌上,皮上的水慢慢落下,在桌面洇出一块深色的渍。
“抱歉,擅自作主了,就是觉得他死外面了也不好。”带土咬下一块果肉,嚼在嘴里嘎吱脆,不甜,水分还算充足。
他想说换眼的事情,又不知怎么开口。
这对眼睛来得天时、地利、人和——原主人要死了,眼睛留着也没用,现在换上还能赶在和宇智波斑开战之前融合,到时必然能如虎添翼。
一切都恰到好处,就差他哥同意。
但这怎么办?直接问会不会太直接了?还是等宇智波鼬死了再提?那会不会太晚了,谁知道他还能挺几天?
就在他思索的间隙,佐助合上书本,揉搓了下疼痛昏花的眼睛。
带土还是没忍住,说:“我听说有一种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还没等他说完,佐助就用带着怒意的话打断道:“我不需要,也不想再听到这种事情。”
带土不依不饶:“为什么不用?那说白了就是两块肉,有增强自己的机会为什么不要?更何况马上就要和轮回眼战斗,以我们现有的力量,能有多少胜算?”
佐助把书扔在桌面上,起身就要离开。
带土马上抓住他的手腕:“你给我等等!”
佐助回头看着他,表情已经不太好了。
“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听到这种事情。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不过就是劝了两句,怎么一点就炸?
秉持着最后一点耐心,佐助压低声调说:“我是绝对不会移植鼬的眼睛,死也不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你和谈论这件事。”
带土抓着他的手腕,不愿意答应。两人僵持不下,最后佐助主动挣开他的手,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带土低声骂了一句,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原地一坐,看着面前的阵法一点也干不下去。
眼角余光扫到那个包装异常精致的礼盒。
“他送了个什么东西?”
拆开格外具有童趣的外包装,几个金线勾勒的大字印在硬质封面上——波利童话。
波利?
不是玻里?
翻开一页,立体的精美插图携文字将读者带入梦幻的童话世界。
【很久很久以前,在东岸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个名为拉罗(Raro)托伽(tonga)的男孩,萌生了前往大海对面的想法。】
【“我要开着最大的捕鱼船,把帆扬得高高的,顺着洋流和季风,到大海的尽头去!那里一定有数不清的宝藏!”】
【男孩踩在礁石上,向着太阳出生的方向宣誓。】
【自此,他每天花4个小时造船,花4个小时缝帆,花4个小时锻炼,再花4个小时听年迈的水手讲大海上的故事。】
【终于,男孩成长为青年,他有着坚实的臂膀和充盈的学识,他还有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的巨大无比的钢铁之船。】
【他向父母告别,扬起帆,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
【在钢铁大船的庇佑下,他穿越了风暴和巨浪,又在鲸鱼的指引下,寻得正确的航路。】
【“勇士,你寻找的尽头就在前方,那里有数不尽的珍奇,吃不完的美食佳肴。”】
【青年向鲸鱼告别,继续向太阳的方向前进。】
【突然间,天空布满了乌云,风呜呜地吹响,海浪掀起,如一头巨兽一下将大船吞没。】
【青年在剧烈的撞击中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趴在金灿灿的沙滩上,海浪轻柔地抚着他的身体。】
【他抬头一看,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天啊!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他看见,那里的房子有山那么高,上面镶嵌着炫目的彩色宝石。他看见,那里的港口比一整座城镇还要大,无数高大的钢铁手臂起伏。他看见,天上有巨大的钢铁鸟儿飞过,地上有没有马也能行驶的马车……】
【他痴迷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被一个声音打断。】
【“你是谁?从哪里来?”】
【那是一个有着琥珀色的头发和天空一样碧蓝眼睛的美丽少女,她笑起来有迷人的酒窝。】
【“这里就是大海的尽头吗?”青年看着天堂一般的世界问道。】
【少女向他伸出手:“没错,这里就是大海的尽头。疲惫的旅人啊,欢迎来到波利尼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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