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正一剑挑飞个黑衣人，闻言手腕微沉，流霜剑 “噌” 转过来，剑穗上的银铃叮当作响，语气冷得像冰碴子：“叶千寻，你属狗的？”
“彼此彼此。” 叶千寻用扇骨敲着掌心，突然旋身挥扇，扇缘精准拍在最近的黑衣人肘弯。那倒霉蛋 “哎哟” 一声，弯刀脱手飞出，整个人被扇风带得踉跄后退，重重撞在神像残骸上，激起一阵尘土。“三年前望岳台那笔账，该算了吧？”
林无羁从怀中摸出杏仁酥，咔哧咔哧啃得正香，心里头直乐：这哪是来寻仇的，分明是来给沈衡添堵的。那三角眼黑衣人被这乱糟糟的场面弄懵了，举着刀僵在原地，看看沈衡的冷脸又瞅瞅叶千寻的欠揍样，表情跟吞了只生苍蝇似的，刀上淬的幽蓝毒液在火光里晃来晃去，倒像是在演杂耍。
“要打出去打！” 沈衡一剑劈开个偷袭的弯刀，剑气扫得叶千寻鬓角碎发乱飞，活像被风吹乱的鸡毛，“别在这儿碍眼。” 话音刚落，他手腕翻转，流霜剑 “哐当” 一声挑飞另一个黑衣人的兵器，那弯刀砸在断墙上，溅起阵尘土，破庙里突然静了半拍，只剩雨声还在哗哗响。
“休想！” 叶千寻干脆利落吐出两个字，折扇 “唰” 地展开，挡住个劈来的刀光，眼角余光还不忘往沈衡那边瞟 —— 活像故意气他似的。
雨砸在庙顶的声音不知何时缓了，先前噼里啪啦的急响褪成淅淅沥沥的轻敲，像有人用指尖轻轻叩着瓦片。神龛上方漏下的雨丝也细了些，不再是冷不丁溅在鼻尖的急雨，倒像断线的银线，慢悠悠垂下来，恰好落在火堆边缘，“滋啦” 一声腾起小股白烟，混着柴火气在半空打了个旋，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叶千寻的折扇正抵着个黑衣人的咽喉，闻言动作顿了顿，眼角余光瞟向庙门 —— 雨幕已经薄得像层纱，能瞧见外面大树的轮廓了。他忽然嗤笑一声，扇骨往那黑衣人颈侧一压：“老天爷都嫌你们吵。”
沈衡趁机一脚踹开身前的对手，长剑归鞘的瞬间，耳尖捕捉到雨丝落进火堆的轻响。他往楚风藏身的草堆瞥了眼，那小子安安静静地睡着。
“偏不。” 叶千寻笑得更欠揍了，折扇突然转向林无羁，扇尖点了点他手里的杏仁酥：“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是你新收的跟班？瞧着倒是比你更会享福。”
林无羁刚要开口，就见沈衡的剑突然变向，不是砍人，竟是用剑脊轻轻一挑，将块砸向自己头顶的碎石拨到一边。看得他心里一愣：这位沈少宗主明明一脸嫌恶，动作倒是挺实在，怕不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叶千寻缠着两个黑衣人，折扇开合间尽是巧劲。他不与弯刀硬拼，专挑手腕、膝弯这些软处招呼，扇骨点过之处，总有黑衣人疼得嗷嗷叫，动作顿时跟灌了铅似的滞涩 —— 活像猫戏老鼠，玩得不亦乐乎。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见正面讨不到便宜，眼珠一转，竟猫着腰往草堆摸去，显然是想抓楚风当人质。林无羁眼疾手快，抓起身边的空酒坛，运起巧劲掷过去，“砰” 的一声正中一个黑衣人后脑勺，那家伙晃了晃，跟被敲晕的猪似的倒在地上。另一个刚要扑到楚风跟前，被他屈指弹出的银针钉在手腕上，“嗷” 的一声惨叫，弯刀 “哐当” 落地，捂着胳膊直蹦跶，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子。
沈衡余光瞥见这幕，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算是默认了赞许，手里的剑却更凌厉了，一剑挑飞个黑衣人的头巾，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黑黢黢的跟锅底似的。
林无羁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顺手从火堆里抽出根燃着的枯枝，往最近的黑衣人眼前一晃，趁对方眯眼的瞬间，抬脚踹在他膝弯。心里头却在嘀咕：这叶千寻看着是来找茬，实则帮沈衡分担了大半压力，俩人一个用剑刚猛得像头下山猛虎，一个用扇灵巧得像只狐狸，打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默契，怕不是打着打着还能拜把子？
他蹲在供桌后，手里还捏着没掷出去的银针，鼻尖萦绕着雨水蒸发出的潮气。雨丝落在火堆里的 “滋啦” 声混着远处的闷雷，倒让这刚经过混战的破庙生出点难得的空隙来 —— 像戏台上的幕间，暂歇的锣鼓里，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松弛。
“还打不打？” 叶千寻踹开脚边哼哼唧唧的黑衣人，折扇 “唰” 地合上，敲着掌心看向沈衡，语气里的火药味淡了些，倒像是在邀功。
沈衡没答话，只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 “噼啪” 炸开时，又有几滴细雨落进来，腾起的白烟在光线下扭来扭去，活像条小蛇。他一剑逼退身前最后一个黑衣人，剑锋突然转向叶千寻，却在离他寸许处收住，带起的风扫得叶千寻鬓角碎发又乱了几分：“要打就正经打，别跟只苍蝇似的嗡嗡叫！”
叶千寻笑得更欢了，折扇突然翻转，用扇骨勾住一个黑衣人的手腕，借力往沈衡那边一甩：“就你这动不动就分心的功夫，三年前我就该赢你！接好这份大礼！”
那黑衣人 “嗷” 地叫着飞向沈衡，活像个扔出去的麻袋。沈衡皱眉侧身，一脚将人踹飞，刚想回头瞪叶千寻，就见叶千寻冲自家护卫扬了扬下巴：“你们可不要扰了我的雅兴！”
护卫们显然早习惯了少主的脾气，闻言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眼观鼻鼻观心 —— 反正这俩人打着打着说不定就忘了正经事，他们瞎掺和反倒讨嫌。
林无羁在供桌后看得直乐，啃了口杏仁酥，心说这哪是江湖仇杀。他往楚风那边挪了挪，见那小子还藏在草堆里安安稳稳地睡着，果然不愧是他才新炼出来的药。
沈衡顺势出剑，剑光如电，"唰" 地挑飞那黑衣人的弯刀，脚尖一踢，正中小腹。那家伙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哼都没哼一声。
林无羁看得直摇头 —— 这俩真是上辈子的冤家，打架都跟拌嘴似的，刀光剑影里还夹着唇枪舌剑，比醉仙楼的说书先生拍醒木还热闹。正看得入神，草堆里突然传来 "唔" 的一声。低头一瞅，楚风不知啥时候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一脸迷茫地望着眼前的混战，嘴角还挂着点烧鸡油："师兄，咋了？是不是有肘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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