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是向楠相当忙的一个月,这个月没再打过工,辞去了各式各样的的零工,送走了母亲,一边学学校功课,一边准备冬令营海选。
陈老师打印了很多往年比赛的真题和从化学老师那里薅来的资料,都给了向楠。不仅如此,向楠还做了很多往年高考卷,冬令营的选拔没给明确范围,很难不怀疑出题老师会仿照高考题出几个大题。
“你本来就瘦,这几天又跟发了疯一样地学。”宁许感觉向楠瘦得都脱相了,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脸,“要不你每天多吃一个炸鸡腿吧,,胖点总比瘦成杆子强。”
向楠觉得宁许在开玩笑,她一日三餐按时吃,只是不太吃零食,学校每天的课间操运动量也大,她很健康,宁许有些关心则乱了。
“别说我了,看看你吧,小测的成绩都成什么样了,学艺也不能文化课太差。”向楠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小测成绩淡声道。
“哈哈,都是意外,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宁许有些心虚,不敢看向楠的眼睛,自然没注意向楠那双没有感情的柳叶眼。
“25号我就要去海选考试了,没几天了,我再给你讲几天题吧。”向楠拿过她的卷子看错题,“把错题归纳一下讲给你听,等我走了就没机会了。”
“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宁许笑着跟向楠撒娇,又像想起什么的收起笑,“对哦,你很忙,算了,我现在好好听。”
十一月二十五号,冬令营海选如期举行。
天气越来越冷,向楠也穿上了毛衣。
报名这次冬令营的人不少,向楠被分配的考场是第十考场,而且看着后面还有不少。
向楠给监考老师检查了证件,拿着笔袋进了考场。
果然如向楠所想,这张海选卷有一小部分是高考的难题改编,还有一半是其他化学竞赛的中档题,加上几道原创的推理题。
推理题是向楠最擅长的,由简单的规则推测出复杂的结果,她享受这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试卷没有单选题,很大概率减少了题目被蒙对的可能性。
两个小时的答题时间,对有的人来说刚刚好,也对有的人来说多了或少了。
向楠写完了之后检查了一遍个人信息题目有没有填错的,在还有十分钟结束时交卷离开了考场。
她不是第一个交卷的,考场里交卷最快人在考试开始一个小时就交卷了,一度让人怀疑是弃考。
不过她不在意,别人怎么样跟她没关系,
走出考场,下了点小雨,向楠突然有点烦躁,给陈老师发信息自己等会不去学校了,想回家休息。
向楠没带伞,雾雨淋在脸上甚至没有感觉,只在头发上挂着一层小水珠。
她少有那么狼狈的时候,也不算狼狈,她平时严肃稳重惯了,现在像个孩子一样走在路上淋雨,和往常的形象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她的目的地是——岭北南墓园。
“爸,妈。女儿不孝,那么久才来看你们。”向楠把刚刚在墓园门口买的花放到墓碑前,“我是个胆小鬼,一直不敢来看你们。”
“爸,女儿愚笨,在您死后那么久才发现不对劲,现下什么都没有,没有为您洗去冤屈,我儿时顽劣,您悉心教导,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我现在,对感情的感知已经,已经……我感受不到了,我分不清他们是友善的还是恶意的,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带上了面具。”
向楠跪在向随和温自语的墓前,雨虽然不大,她在雨里也站了不少的时间,小雨珠汇成流,像眼泪一样顺着脸颊落在锁骨上。
她闭上眼,缓缓站起来。
“我知道人不能为仇恨活着,那样会活得很累,可我不知道什么是累。”向楠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假如你们对我坏一点,或许我就像个小鸟飞出笼子一样不再去想,但你们太好了,我不忍心这样好的你们冤死。”
“今日一别,再见时,女儿一定拿着真相和好酒来祭奠亡魂。”
向楠没再多看一眼,身影消失在渐大的雨中。
第二天,向楠醒之后摸摸额头,还好,不烫。
昨天淋雨回家后她立马就换了衣服、洗了热水澡,甚至还煮了姜汤喝。
幸好没生病,不然要耽误好多事。向楠换上校服出了门。
又是新的一天,向楠少有的一大早心情就不错,也许这一天注定就不平凡,在门口刷脸进去的时候遇到了宁许。
宁许是个卡点怪,平时都要在早读开始前三四分钟才赶到,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才开始,她竟然来了?
“不允许我偶尔变个性子?”宁许轻哼一声,她才不会说是因为向楠昨天没来她担心。
“好了,不要想了,为了庆祝你海选结束,我们晚上出去吃吧。”
“不都是海选通过了再去的吗?”向楠记得书上的餐多是庆功宴,有喜事的那种。
“本小姐请吃饭还需要给你一个理由?”宁许像只河豚一样瞪着向楠,咋咋呼呼的,莫名有些可爱,向楠揉了揉她的脸。
宁许一个激灵,别扭地把脸转过去:“你干嘛?”
“没干嘛,回班读书了。”向楠跟个没事人一样往教室方向走。
原地的宁许心脏跳得很快,脸也红红的。等心跳趋于正常频率了,她开始唾弃自己:不就是被向楠揉了脸,脸红个鸡毛掸子!
宁许到了教室,没有问向楠考得怎么样,反正都过去了,更何况以向楠的实力百分之二百能过,过不了在七中她也是压倒式般的存在。
“晚上出去吃呗,吃完你再回来上晚自习?”宁许同向楠商量。
“行啊,吃什么?”
“吃火锅,我要吃麻辣锅!”宁许对麻麻辣辣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你疯了,吃了之后第二天长痘不怕你妈骂你?吃火锅可以,清汤锅。”
“我不要!都吃火锅了还吃什么清汤锅!”宁许看着向楠无语的表情还是选择了退让,“那好吧,那鸳鸯锅。”
向楠还是不松口,宁许抱住向楠诉说自己的命苦:“我命真苦啊,吃个火锅都不能吃带麻带辣的,学艺术就该被虐待吗……”
“行了。”向楠有些嫌弃地推开她,“鸳鸯锅就鸳鸯锅。”
后来这件事传到池钰那边,她也一脸无语:“我什么时候管过她的饮食,不是说了不超过艺考标准就行了吗?这孩子怎么乱给我扣帽子。”
得了,纯大馋丫头来的。向楠想。
火锅的热气花了宁许的眼镜,向楠觉得好玩,她视力很好,没带过眼镜,不理解眼镜星人在冬夏季节在室内外温差大时眼镜起雾的痛哭。
宁许摘下眼镜,上面一层小水珠慢慢消失,直到完全没有,宁许才戴上。
“你笑什么?”宁许被辣的直吐舌头,向楠往她手边的杯子里倒满了冰镇的酸梅汤,她赶紧喝了一大口,长舒了一口气。
“班上同学好多戴眼镜的,我没戴,总觉得怪怪的。”向楠托腮思考。
“为什么要带眼镜,你长那么好看,又不需要用眼镜修饰。”
“因为很多人都戴了,我不想和别人不一样。”
“啊?这个原因?”宁许吞下一个蛋饺,“真这样算的话,你要不和我们这些凡人先商量好考一个分数?姐姐,你知道这两次你比第二高了多少分吗?将近两百分!”
宁许的表情很夸张,好像是什么骇人的大事:“满分1050的卷子,第二名考八百多每科都达到了优,你比第二多了那么多!真六边形战士,一点余地不留啊……”
“真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宁许打断向楠的话,“所以啊,你想和普通人一样不然考虑先把大脑共享一下?”
“这怎么共享。”向楠明白宁许话中的意思,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跟陈老师保证备战冬令营也能考年级前十,这样看来,按七中的实力,她考年级前五也没问题。
“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不是不知道笨字怎么写。”宁许咬了一口鱼丸,“我认识的人里,最聪明的数我大哥,他一路跳级保送,大学毕业时才十九二十岁;我二哥也厉害,但没你厉害,他没跳过级,但他成绩一直是第一,高考成绩还进了小黑屋。然后是你,不出意外,明年也要去上大学了。唉,我一直落在后面。”
“术业有专攻,你总有比我擅长的地方。”向楠搅了几下汤底,从里面捞到几块虾滑,放到宁许碗里,“我以后想进科研所,继承我妈的衣钵,你又没这个打算。”
“嘿嘿,也是。”宁许举起杯子,“那就祝你前程似锦。”
向楠与她撞杯:“一定会的。”
宁许吃完饭被司机接着去上辅导班了,回到家又快十一点了。
家里没有人,母亲和兄长回来之后应该就去睡觉了她背着书包回到房间,看着墙上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证书,突发奇想:自己放弃舞蹈去学文化课有多大概率和向楠一个学校?
大概为零,向楠肯定要去岭北大学的,她如果拼一把还有机会上岭大的舞蹈系,如果半路准备当文化生考岭大,那无异于登天。
宁许翻来覆去睡不着,举起自己的左手看着上面的银镯子,下决心要好好学习。
海选名单出来时,第三次月考的成绩也恰好出来,陈老师一手海选名单一手月考成绩单,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恭喜你啊向楠,这也算双喜临门。”
向楠此时在陈老师的办公室,屋里还有隔壁班班主任,正好是个化学老师,十分稀罕地瞧着向楠,有些遗憾地跟陈老师抱怨:“可惜不在我班,不然我肯定好好培养。”
“得了吧,你班上那些臭小子还不够你头疼的吗?”陈老师打趣他,“海选过了记得在官网上报名,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要集中培训了,这几天你也别来了,收拾收拾东西,争取在冬令营上大放异彩。”
“一定会的,谢谢陈老师。”
向楠离开后,那个化学老师又来跟陈老师搭话:“我真心喜欢这个学生,她身上这股子不骄不躁的劲,让我想起来我以前的一个学生。”
“谁啊。”陈老师和这个老师也算是多年搭档了,现在她就是这位化学老师班上的数学老师,想想以前的学生确实没印象。
“哦,那是我在附中时教的学生,叫周欲迟。脑子可好用了,数理化都好得不行,但是想不开去学了法学,法学,不是法医,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不过,这姑娘也生猛啊,这冬令营我记得报的都是高二高三的吧,这高一的,我敢说有的连平衡还没学明白,她倒好,直接准备走报送了。”
“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陈老师摊手,声音又低了一些,“而且她父母都不在了,这些年一个人上学打工还要照顾生病的妈,我敢说她绝对能跳级,可能嫌麻烦,这要是在一个富裕安稳的家庭,说不定现在都读研究生了。”
“世事难料啊。”
狗血小短文,非常非常狗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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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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