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能证明我的价值，但也算我的诚意，告诉池总，您可以押我。”向楠坐在池钰的对面，面对这位不怒自威的女士，也没有太多惬意，顶多言语间有些稚嫩。
“我自然是相信我的合作者。”池钰嘴角似乎翘起了一点，随即从皮夹里抽出一张支票，“听闻你要去冬令营集训，吃穿用度上不要节省，都用最好的，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我就不跟池总客气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也希望池总不要食言，考虑我之前说的那件事。”向楠收了那张支票，看到金额后挑了下眉。
两个人站起来握了一下手，并肩从咖啡馆走出来，又走向两个相反的方向。
“等你好久了，干嘛去了？”宁许挽住向楠的胳膊，有些不满的嘟囔。
“有点事要处理，我没迟到。”向楠拢了一下围巾，“明天我就要去冬令营集训了，我们再聚一聚，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那不如我给你添几件衣服吧，你除了校服都没什么像样衣服。”宁许挑起向楠的围巾审视着她今天的衣服，很老的款式，得亏是向楠穿的，不然都土得掉渣。
向楠还没反应过来，宁许就拽着她往服装店方向走了，衣服种类很多，看得向楠眼花，宁许问她：“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来帮你挑。”
“能穿就行。”向楠没招了，她并不钟意某种类型的衣服，真要说的话，她选千禧风。
“你怎么那么没主见？”宁许一股大人味，“蒜鸟蒜鸟，本小姐来挑，放心，一切花销我来出，怎么说都要好久不见了，不能什么念想都不留给你。”
宁许挑了一件浅色长款大衣，又在里面搭了一条纯黑色的短款连衣裙，美则美矣，有些冻人。
很显然向楠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岭北的冬天穿这个，你不想我活着回来了？”
“不是有光腿神器，你穿穿穿穿……”宁许自己也编不下去了，干笑了几声，在导购的帮助下挑了一套稍微正常点的衣服。
“其实我还是觉得刚刚那套适合你，精致贵气，像千金大小姐。”宁许有些可惜向楠不喜欢那套衣服。
“你挑个合适季节。”向楠妥协了，“明年秋天穿。”
后来向楠没有带那套新衣服去，也没有用池钰给的钱置办什么东西，她拎着一个旅行包，带了几套衣服和生活用品，坐上了去冬令营的车。
冬令营是上午到的，课是下午开始上的。
集训总共两个班，每个班各45人，共四轮考试，每次考试刷下来各班最后十名，留下来的十个人可以在举办方大学任选一所被保送其校的化学系，总成绩前三的还有额外奖学金。
这是来上课的老师给他们介绍的冬令营规则。
这位老师是岭北大学化学系的副教授，由他和另一名老师进行第一周的授课。
第一节课是九十分钟，中间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向楠听着觉得不错，同时对岭北大学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不愧是全国顶尖学府，连副教授都如此优秀。
下课后老师留了一些作业，后面是自习课，自习课结束后是晚饭时间。
向楠吃完晚饭又回了教室，生活老师说晚饭结束后要回教室，向楠猜测有考试。
“嗨同学，你晚饭吃饱了吗？”此时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向楠，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同学，那他这声“同学”喊的一定是自己。
“吃饱了，有什么事吗？”凭心而论，冬令营的晚饭还是不错的，这男生是嘴多叼才吃不饱？
“哦哦，我带了饼干，今天吃不完明天潮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想分分来着。”
“冬令营不让带零食。”向楠记得很清楚，来之前被告知的违禁物名单上包括零食、课外书和违规电器等。
“我……我没带多少钱，怕不够用，毕竟要在这待挺长时间……”
“食堂是免费的。”向楠打断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生活老师。”
裴枫不敢多问，收起了饼干。
他是从一个十八线小县城考上来的，他运气好，有一点聪明，恰好老师也是比较开明的，支持他来报考，考上了皆大欢喜，考不上全当来见见世面了。
他家不算穷，但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岭北的什么都贵，裴枫怕钱不够吃饭，带了一些干粮想以此果腹，没想到有一个好消息，食堂是免费的。
可没等他开心完，一盆冷水又泼头上——待会要小测。
不是淘汰用的周测，是最后一轮算奖学金来用的，小测的成绩算作平时分，和周测一起计算。
向楠下午的课消化吸收的不错，题目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她瞥见周围有人偷偷拿高科技搜题没理会，屋里两个监考老师可不是吃素的，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同学就被逮到了。
小测结束后就直接放学了，教室还有一个小时的开放时间可以自习，不自习可以直接回宿舍休息。
向楠留下来了，一转头，裴枫也在。
她没理裴枫，给宁许发消息，大致意思就是她们老师说元旦放假，到时候她会赶过去给她弹琴伴奏，如果她赶不过来，她记得提前找后台放伴奏。
“同学，你是哪里人啊？”裴枫的脸有点红，他从小到大早恋管得都很严，以至于面对同龄的异性都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荆城人，不知道你听过没。”
向楠对这个人无感，不太想跟他废话，有时候真想给自己立个不近人情的人设。她这样想着，但还是开了口：“岭北本地的。荆城我知道，那边不是有很有名的碧湖。”
“本地的还来参加比赛？”裴枫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这句话有多脑残连连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听说岭北的高考很简单，申请留学也容易，竟然来参加竞赛吗？”
“岭北不全都是有钱人，留学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考虑的事。”向楠看到宁许发来的曲名长按复制，“高考简单和我来参加竞赛保送并不冲突，同学。”
裴枫还想再说些什么，向楠已经低头看书了，摆明了不想理人。
他回到位置上，才发觉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大意了！
不过老天爷好像看他可怜，第二天就告诉了他她的名字。
因为她是小测的第一名，老师点名表扬了她，她叫向楠。
裴枫考了第三十四名，很险的名次，如果这次是周测，他也是贴着及格线过的。
这节课讲了小测卷，裴枫听得云里雾里，偷偷瞄一眼周围同学，他们脸上都有一种很微妙的表情，裴枫也拿不准他们到底也没有懂。
下课之后，班上一片哀嚎，都在吐槽题目难。
向楠小测只错了两个选择题，一题拿不准，一题故意错的，本来想压下分数不那么招摇，没想到第二名才考了八十五分。
她订正完错题后有些忧郁，本以为能在冬令营遇到势均力敌的朋友，没想到又要一枝独秀了吗？
“向楠，我有一题有点没听明白，你能给我讲一下吗？”裴枫拿着卷子小心问，生怕打扰了她。
向楠看了眼题目，是自己拿不准的那道题，正好给别人讲讲巩固一下。她在草稿纸上列出了条件和结果，又列了昨天学的公式和题目给的公式，结合一部分高中知识算出物质量，再代入公式计算就可以了。
裴枫有点懵，向楠只列了重点，不像推倒多米诺骨牌那样讲因果关系讲得十分清楚。向楠看出来他没听明白，很直白地问他哪里不懂。
裴枫不懂的地方是一个二级公式，书上是当题目的，向楠直接当结论用了。
“你可以自己回去推一下，这个公式还是蛮好用的，只要有这两个条件都能无脑用，在选填小题里能省很多事。”
“好……好的，那谢谢你了。”裴枫说不上对向楠的感觉，她有点距离感，又没那么不可近人，有点像萤火虫，以为一闪一闪离得很远，其实伸手就抓到了。
做人做事留三分情面，不要闹得那么难看。向楠记着为人处世那本书上写的，虽然她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题为什么会有人来来回回的错，老师讲过的题还有人不明白，但是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要允许差异的存在。
日子就这样安稳地过着，每天晚自习小测，次日上午讲一节课题目，下午讲一节课书。小测是下午的新内容为主前面的内容为辅，一直到第七天周测。
周测比小测正式得多，老师用金属检测仪确定没人带电子产品，也检查了小抄，甚至教室都是和高考一样的配置——三十人一个考场，每个考场三个监考老师，确保绝对无作弊。
向楠自从第一次小测后都没藏着掖着了，题目会做的全都做，冬令营也是天才聚集地，大家争得有来有回，向楠却是稳稳的第一。
如果是老朋友陈也来，或许第一还有点悬念，可惜她一直安安稳稳的，没想过跳级保送什么的。
裴枫有些紧张，但小地方来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考试而是怕见识，好在这是冬令营不是癫公癫婆聚集地，大家每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根本没空理你是超一线大城市来的还是十八线小城市出身。
剩下几次小测，他的成绩也稳定在20名，通过这次周测，一定可以的！
考试结束有一天半假期，本地人都打算回家，外地的这几天互相认识了的也打算约着一起出去玩。
人走得差不多了，向楠还坐在教室发呆，意识到裴枫在跟她说话：“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放假了你不回家吗？”裴枫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突然红了，“毕竟放假的时间不算短，回家放松一下心情。”
“你说的有道理。”向楠站起来，主动发出邀请，“不过不回家，你不是说放松，走吧，请你吃顿饭。”
裴枫脸上刚褪去一点的红突然又全回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可以吗？”
在他的认知里，男女生除了情侣就没有其他关系了，小县城的老师把早恋视作洪水猛兽，想尽一切办法杜绝早恋的发生，异性甚至连同桌都做不成。
“这有什么不行的。”向楠以为他在担心费用，“虽然我不是很有钱，但一顿饭还是能请得起的，不过我要提醒你，这几天食堂没饭，你要出去解决了。”
冬令营的位置不算偏僻，走两步就有公交站台，向楠隔一会儿就看过来的公交车是多少路。
看着裴枫又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向楠没招了：“别对岭北人有刻板印象行吗？岭北既然有公交车就肯定有人坐，不仅有公交还有地铁，还有共享单车，不是所有岭北人都是少爷小姐，有专车接送，岭北也有打工人。”
手机的提示音响了一下，是宁许的消息：喃喃听说你放假了，要不要我来接你【心】【心】
向楠熄了屏，看到公交车来了：“走吧，带你去吃饭。”
公交车直达附中初中部，附中是岭北大学的附属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两个校区，应该不会遇到老熟人。
推开门，屋里的热气瞬间就花了裴枫的眼镜，裴枫连忙取下来用衣角擦干净，看不清人，能听到向楠跟老板打招呼，老板看上去应该和她挺熟的，两个人讲了几句向楠要了两碗面。
“这是我初中呆过的地方。”向楠想起自己的初中，有点苦涩，也有点美好的回忆，“食堂的饭很贵，我和另一个同学经常出来吃，这一片的的小饭馆都被我们吃遍了，还是这家面最好吃。”
老板端来两碗面，用本地话说小料自己加，裴枫勉强听懂了。
“故地重游，你在怀念这里吗？”
“不。”向楠拿起筷子，“只是怕你这两天饿死了，给你指一条活着的明路。”
化学学渣，写错了轻点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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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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