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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晨光透过高窗上积尘的窗格,在涵秋阁内划出几道朦胧的光柱。苏云舒端坐在书案前,指尖轻轻拂过一册永昌九年的漕运档案,目光专注而沉静。

这已是她来到涵秋阁的第五日。

阁外的回廊下,谢不疑驻足良久。他给自己的说法是需亲自确认这枚棋子的悟性,但心底深处,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念头——他想知道,这个被他亲手折翼囚于笼中的鸟,在接触到这片看似无边无际的"学海"时,眼底是否还会闪着不甘的光。

透过半开的支摘窗,他能看见她伏案的侧影。日光微斜,勾勒出她专注的轮廓,几缕青丝垂落颊边,她也浑然不觉。她的指尖偶尔在书页某处停顿,随即提笔在一旁的草纸上记下些什么。姿态沉静得与这满是尘埃的陈腐气息格格不入,倒像是在自家庭院中品读诗书。

谢不疑的视线掠过她微蹙的眉尖,最终落在她案头那几张草纸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甚至还绘着几幅简明的图表,将错综复杂的漕运数据梳理得条理清晰。

倒是有几分条理,不似那些只会死读书的迂腐之人。

他记得很清楚,这是第五日。耐心将尽,好奇却愈发滋长。这块他亲手捡回来的石头,内里究竟藏着怎样的质地?

脚步声终于惊动了阁内的沉寂。

苏云舒抬起头,正对上谢不疑投来的目光。他今日未着往日常穿的墨色锦袍,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少了几分商贾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深潭般的莫测。

"爷。"她放下手中的册子,起身行礼,垂眸敛目,姿态无可挑剔。

谢不疑踱步走近,并未叫她起身。他的目光先是在她案头细致地扫过,将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纸尽收眼底,这才缓缓开口:

"进度如何?"

"回爷的话,"苏云舒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尽量平稳,"永昌七年至十年的漕运旧档已初步理清,正在誊录副本。"

谢不疑不置可否,信手拿起她方才放下的那册《漕运耗羡录》,随意翻动间,目光却锐利起来。

"永昌八年,官方定例,耗羡每石一升五合。"他念出一个数字,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一点,"但实际征收,往往远超此数。你以为,这多出来的部分,去了哪里?"

这是一个远比之前"损耗"更尖锐的问题,直指漕运体系中公开的秘密与贪腐的灰色地带。

苏云舒的心猛地收紧。她沉默了片刻,并非不知,而是在谨慎地权衡。最终,她选择了一个看似笨拙,实则避重就轻的回答:

"账册所载,便是依据。超出定例的部分,或为路途实在损耗,或为地方酌情加征,妾身……不敢妄测。"

"不敢?"谢不疑忽然侧过头,目光如冰冷的蛛丝,缠绕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苏云舒,你是不知,还是知道得太多,所以才'不敢'?"

谢不疑凝视着她。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瞬间苍白的脸色。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几张草纸上,这次看得更仔细了些。那些并列的数据,简明的图表,重点勾勒的批注,无一不显示出整理者清晰的思路和试图寻找规律的意图。她绝非她口中那个只知"誊录"的愚钝之人。

"纸上谈兵,终觉浅。"他忽然改了语气,不再那般咄咄逼人,却依旧听不出喜怒,"这些陈年旧档,数字是死的,人心是活的。"

这块石头,内里或许真有点玉光。且再磨一磨,看看能露出几分真色。

苏云舒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眼看他。

就在她抬眼的瞬间,谢不疑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未被痛苦完全淹没的探究与灵光。像幽暗深潭里倏忽即逝的一尾银鱼,虽快,却让他看了个分明。

果然如此。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这缕光,莫名让他有些烦躁,却又忍不住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从明日起,未时到外书房旁的耳房候着。"他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周先生偶尔会在那里处理文书,你若有什么不解,或可请教。"

就让他看看,这点灵光在更复杂的地方能亮多久。

苏云舒心头巨震,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外书房!那个她曾在回廊尽头远远望过、象征着谢府权力核心的禁地?

这突如其来的"恩典"太过骇人,反而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她抬起眼,第一次在没有被逼问的情况下,主动迎上谢不疑深不见底的目光,试图从那片墨色中分辨出真实的意图。

"爷,"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迟疑与惶恐,"外书房重地,妾身身份卑微,恐有不便,亦恐……惹人非议,于爷清誉有损。"

她在试探,用谦卑和为他着想的外衣,包裹着最核心的疑问:为什么?

谢不疑清晰地接收到了她这份小心翼翼的试探。很好,没有被所谓的"机遇"冲昏头脑,还知道权衡利弊,探寻动机。一个在绝境中还能保持如此清醒头脑的女人,倒是值得他多费些心思。

他向前微微倾身,距离拉近,那股清冽的沉香气息再次将她笼罩。这一次,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令人心悸的亲密与压迫。

"非议?"他重复着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苏云舒,从我纳你进门的那刻起,非议还少吗?"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从微颤的睫毛到抿紧的唇线,像是在欣赏一幅值得玩味的画。

"我谢不疑做事,何时需要看旁人的眼色?"

这话说得狂妄至极,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苏云舒以为他会继续施压时,他却忽然直起身,语气平淡地抛出一句:

"你兄长如今在徽州的一处山庄将养,暂无性命之忧。"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苏云舒措手不及。她猛地抬眼,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关切。兄长……她日夜牵挂的兄长,原来真的安然无恙?

谢不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要你安分,"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他便可一直安稳。"

这话既是安抚,更是警告。他清楚地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也毫不介意用它来牵制她。

"当然,"他像是看穿了她的震惊,"若你觉得涵秋阁更清净,亦可继续留在此处,与这些故纸为伴。"

这不是选择。这是通往真相的阶梯,也是可能摔得粉身碎骨的悬崖。

"谢爷恩典。"苏云舒压下翻涌的心绪,恭顺应下,"妾身明日定准时前往。"

兄长安好的消息让她心头稍安,却也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在这个男人编织的蛛网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路。

谢不疑得到了预料中的回答。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旧档,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那册《河工要略》,随即转身。

他在门口停下,并未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耳房内管好你的眼睛,更要管好你的心。"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慢,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警告。这话,是说给她听,又仿佛,是在提醒他自己。

语毕,青衫一角在门边闪过,人已离去。

直到那压迫感彻底消失,苏云舒才缓缓直起身,后背竟已惊出一层薄汗。他方才那些话,那些审视,最后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排……他究竟看出了多少?又意欲何为?

她走到窗边,看着谢不疑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指尖轻轻拂过案上那些自己写下的笔记。

他看到了她的努力,或许,也窥见了一丝她的聪慧。所以,他给了她一个新的、更危险的舞台。

谢不疑走在回书房的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苏云舒抬眼时那瞬清澈又执拗的目光,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麻烦。

他蹙眉,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躁动。一块或许有用的石头而已,不值得费神。只是这盘棋,因为她的这点"灵光",似乎变得更有趣了些。

他并未直接回书房,而是拐向了另一条小径。片刻后,他对着悄然出现在身后的周先生吩咐道:

"耳房那边,打点一下。明日她过去时,将永昌七年至今,漕司与仓场往来的明面文书放在显眼处。"

周先生垂首领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谢不疑望向听雪堂的方向,目光深沉。

苏云舒,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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