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两人纷纷一愣。
姜淮抬眼时正好对上牧砚礼那双阴冷的眼,忍不住一个哆嗦。
樊隅很是平静,被口罩掩盖了半张脸,却仍然能感受他脸上的笑意,对着纪之武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咱们上次见面是去年合作拍电影的时候了吧。”纪之武微笑道。
“这位是?”樊隅一双清淡的眸缓缓扫过牧砚礼的冰山般的脸。
纪之武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牧砚礼,悦澜资本的CEO。”
“你好。”樊隅波澜不惊道,“牧总。”
牧砚礼连眼都没抬,更别说回应了。
纪之武尴尬地笑了几声,猜测道,“对了,你们难不成是……”
“好友。”樊隅道。
姜淮这才开口,“樊隅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樊隅,这位牧总和纪之武也是我的……朋友。”
“还挺巧。”牧砚礼突然哂笑,唇角轻扯了下,“姜小姐朋友真多。”
纪之武缓声朝姜淮笑,“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吧,正好我们也没吃,要不一起?”
“这……”姜淮局促地瞥了樊隅,向他求助。
这一幕被对面的牧砚礼看在眼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勾唇一笑,意味不明,“既然都是朋友,这顿饭我请。”
牧砚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和他吃饭,岂不是驳了面子。姜淮笑道,“那就谢谢牧总了。”
五分钟后,包间里。
姜淮和樊隅摘下了口罩,两人挨着坐在一起,牧砚礼则坐在姜淮对面。
桌上氛围十分奇怪,没人搭话,纪之武时不时抬眼,观察三人的表情,已经做好了吃瓜的准备。刚刚在路上碰见姜淮和樊隅那亲密无间的样子,看上去还以为是情侣呢。而牧砚礼看见两人转身就想走,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故事。
纪之武可太期待三角恋的狗血故事,这故事还是发生在他好哥们的身上。
此时,牧砚礼淡然地看着电子菜单,一旁的侍者则站着等候。
姜淮拿着平板侧头靠过去,给樊隅看,“邵延,你吃什么?”
“蔬菜沙拉就行。”
“也对,最近还在拍戏要保持身材,那我也来一份蔬菜沙拉吧,再来两份南瓜羹,无糖的。”姜淮说道。
牧砚礼不动声色地睇了眼姜淮,随后将平板还给侍者,“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纪之武朝姜淮不解道,“姜淮,你怎么叫他邵延?”
姜淮眼皮一笑,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那个,他还没出道前我认识他了,他以前叫邵延。”
纪之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说罢,他给了牧砚礼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纪之武又问,“你们怎么在这?”
姜淮答,“我前几天不小心被烫伤了,在医院休养。不过好的差不多了。”
纪之武恍然点头,他就说,牧砚礼怎么这么好心来看他,还带他出来吃饭,原来是吃某人的醋了,连带着他这个无辜病患受伤害。
“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嘛。刚刚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纪之武调笑道。
姜淮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呛到,盯着牧砚礼冰冷的眼风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姜淮扬唇呵呵一笑,金主爸爸还在这儿,她怎么敢在假婚礼前和别人谈恋爱。要是坏了事,牧砚礼第一个不放过她。
吃饭间,姜淮保持着谨小慎微的样子,时不时瞥一眼牧砚礼。不过好在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吃了几口饭。
二十分钟后,牧砚礼买了单。
姜淮松了口气,正准备溜之大吉,“那个,我和樊隅就先回医院了,你们忙。”
“别呀。”纪之武笑道,“我们也正要回医院,一起走吧。”
姜淮回应几声,只好跟着他们走。
路上,四人无言,行至电梯间。
纪之武的病房在十楼,姜淮的病房在七楼,姜淮看着牧砚礼按出的电梯楼层,不由吐了口气。
电梯在七楼开启,姜淮先一步出来,“那个,你们慢走……”
话未说完,牧砚礼缓缓抬脚,跨出电梯,留着纪之武在电梯里干瞪眼。
“牧总,你还有什么事?”姜淮问。
牧砚礼睇了眼她身后的樊隅,冷声道,“找你有事。”
“什么事?”
“关于你和我的一些私事。”牧砚礼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还是说,你想请樊先生一起听?”
姜淮咬牙,“知道了,那回房间吧。”
牧砚礼听到满意的回答,勾唇淡笑,略过一言不发的樊隅,跟上姜淮的脚步。
姜淮将门一关,抬眼看向牧砚礼,有些不耐烦,“牧总,什么事?”
牧砚礼像是进了自己门一般,熟络地坐在窗前椅子上,往后一靠,“怎么,打扰到你谈恋爱了?”
“没有。”姜淮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悬空做了捶他后脑勺的动作,随后坐到他对面,微笑解释,“他真的是我朋友,我发誓,绝对不会影响婚礼。”
牧砚礼敛眸,说道,“当然,你要是想谈恋爱我不会阻止,但至少,要等到离婚后。”
“知道了。”姜淮不咸不淡道。
“口头协议无用。我已经叫律师拟了一份协议。”牧砚礼眸光流转,看着她慢慢变化的脸。
姜淮不悦,“牧总,你不至于这样吧。”
“心虚了?”
“我没有。”
“不是我想束缚你,我要确保这场婚礼万无一失。之后,你想干嘛,我也不会阻止。”
姜淮妥协了,一脸疲惫道,“明白。牧总,你还有什么事吗?”
牧砚礼淡然回道,“没了。”
“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牧总。”姜淮起身,就往病床上躺。
牧砚礼眼眸漆黑,看着她那张素白的小脸,神色复杂。
樊隅昨天晚上躲在厕所里,将他故意说出口话听了个大概,竟然一点不生气,想来姜淮是和樊隅坦白了。两人经过昨天一晚,感情升温,只怕临门一脚,就能捅破窗户纸了在一起了。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婚礼能顺利进行,骗过父母,好让父母从此以后不再催婚,才要想姜淮签个协议。
牧砚礼理好思绪,拢了拢神色,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隔日,她和樊隅一起坐上安达约的车,往横店赶。
樊隅看着她愁容满面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姜淮被人一戳,一肚子怨气全部发泄出来,“还不是那个牧砚礼,烦死了。”
昨天晚上,那秘书还真跑到医院来找她,让她签下那张协议。协议的大概内容是:在顺利完成婚礼和领完离婚证之前,她不能和别人谈恋爱,更不能被爆出恋爱绯闻,否则,她要归还双倍牧砚礼当初给她的彩礼。
那些钱早就用来填了欠款的窟窿和爸爸的医药费了。要是让她还双倍,一下子怎么可能拿出来这么多钱。
樊隅微微一愣,问道,“是昨天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姜淮回神,看向樊隅担忧的眼神,摇摇头,“没什么。我只希望能尽快将婚礼完成。”
樊隅点头,“嗯,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就行。”
“谢谢。”姜淮看着他真挚的眼神,眼底划过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啊,昨天在饭桌上不小心爆了你以前的名字,我都有点不习惯叫你樊隅了。”
“没事,又不是什么黑料,被人知道也无妨,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好。”姜淮笑道。
一小时后,两人到达横店,姜淮因为晚上有一场戏,连忙去了化妆室,一进门,就看见游念正在给npc化妆。
姜淮过去和她打了招呼,“游念,你收到to签了吗?”
“收到了!”游念笑道,“谢谢姜淮姐。你先坐会儿,等我化完这个,就给你化了。”
“好。”姜淮点头,坐在一旁等候,正无聊地刷着手机,一个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姜淮。”樊子澄抵着后槽牙难为情地开口。
姜淮抬头,看见是樊子澄,没给他好脸色,“有事?”
“对不起。”樊子澄捏了捏衣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愧道,“是我失误,让你的脸被烫伤了。”
“嗯。”姜淮冷声回,“没什么事,你先走吧。”姜淮知道他是不小心的,可是樊子澄对她恶意那么大,谁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有更加冲动的举动。
樊子澄尴尬的扫了眼屋内寥寥几人,随后飞快出了屋子。
游念给npc化好妆,走到姜淮面前,给她先清洁脸颊,边说,“姜淮姐,我还是第一次见樊子澄吃瘪呢。”
姜淮哼道,“以后我还是离他远远的好了。”
“是的,你差点就被他害死了。”游念看着她脸颊处还有些微微发红的印子,“我看你这还没好全呢,不多休息几天再拍戏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不耽误拍戏就行。”
十二月底融城的冬天,已经飘起细碎的雪花,片场人人穿着大棉袄。
姜淮穿着单薄的戏服,坐在温暖的房车里背台词。
安达坐在她对面,吸了口热奶茶,“姜淮,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姜淮没空理他,懒懒回了一句。
安达轻抚额头,翻了个白眼,“整整十天了,牧总一次没有来过。我不会要失业了吧?以后就不能和樊老师亲密接触了。”
姜淮将剧本放在桌上,抬眼直视他,无语道,“这和他来不来片场有什么关系,他那么一个大忙人,来片场干嘛?”
安达说道,“那天我和牧总说你受伤了,没几分钟他就过来看你了,只是好巧不巧,看见你和樊隅在房间里,然后冷着脸走了。”安达这几天一直试图套姜淮的话,可是她说话滴水不漏,硬是一个字从她嘴里也撬不出来。
可是任谁都觉得奇怪,在医院短短几天的时间,两人的关系直线上升,他怀疑,两人关系不简单。
“可是,牧总上个月还说要拍婚纱,都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一点也不着急?”
“我着什么急。又不是我要结婚。”姜淮习惯性反驳。
安达气笑了,觉得姜淮简直失心疯,放着牧砚礼这样的人物不要,转身去嚯嚯他的男神,“我不允许你和樊隅在一起,你要这样,我就和牧总打报告了。”
姜淮拿起剧本狠狠在他脑门敲了敲,“你到底是谁的助理啊!”
“你承认了!你和樊隅在一起了?我不允许,你都有牧总了,还来招惹樊隅干嘛?”安达怒喊道。
姜淮每天在片场应对季芳舒,回来还得和安达打太极,早就已经筋疲力尽,“我都说了,我和他就是朋友关系。”
“进医院前,可还不是。你快点坦白,那天樊隅和你说了什么,牧总气的走了。”
姜淮捂着耳朵,闭眼道,“你有完没完啊。我让樊隅来和你说,别折磨我了!”
咚咚咚!
房车外传来敲门声,姜淮像是听见到了救星的声音般,起身迫不及待地开房车门,“樊隅,我——”
一张清俊的脸撞进姜淮的瞳面,她一股脑想要吐槽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房车外,雪下得很大,一个个匆忙的背影从男人身后掠过,像一副雪地背景画,都轮为他的衬托。张晃则站在他身侧,为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牧砚礼穿着一袭裁剪得体的黑色风衣,戴着金边眼镜,斯文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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