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龄听完汪有简的话就开始入定,隔了半晌才回应:“有一定的可行性。”
预见未来秦慕龄自怜自艾的场景,汪有简恨铁不成钢,狠狠甩了她肩膀一巴掌。
“你干嘛?”秦慕龄捂着吃痛的肩膀,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看什么看。”汪有简又打在她的手上,疾首蹙额,“我承认傅郅琛外表晃眼,但他比你大十八岁,你四十风华正茂,他土埋大半截。”
“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秦慕龄逞能狡辩,脚底抹油躲到她的攻击范围外。
汪有简怒火攻心,抄起枕头砸过去:“是不一样,别人都对自己女朋友嘘寒问暖,他从头到尾都对你不冷不热,信不信你死了他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他会给我很多很多钱。”秦慕龄反唇相讥。
汪有简瞧她认真的模样,就知道她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想来是这几年的潇洒,让她忘了爱情的苦。
汪有简决定以毒攻毒,当即把更难听的话咽回去,露出恭维的笑:“我提前恭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每天睁开眼看的就是傅郅琛那张冷脸。”
秦慕龄顿了顿,怀疑自己耳朵不好使,干巴巴笑了笑:“你怎么不劝我了?”
汪有简看傻子似的看她。
“你说我能怎么办。”秦慕龄脸色说变就变,险些掉眼泪,“我和他在一起两千三百四十九天,他无论是外形条件还是实力都是拔尖的好,我以为我们可以相守一生,可他宁愿把所有的财产给我,都不愿意给我正名。”
汪有简眼里溢出心疼,跑下床抱住她:“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情绪伤害自己。”
秦慕龄被字眼点爆,推开汪有简拔高嗓门:“凭什么我哭!”
尖锐的嗓音快要刺破耳膜,汪有简稳住脚步,赶紧上去捂住她的嘴,贴着她压低声音威胁:“你别大喊大叫,吵醒司世修我跟你没完。”
秦慕龄点点头,表示知道。
汪有简试探性松了松手,确认她没出尔反尔,才彻底松开。
“不行。”秦慕龄眨眼间变了个人似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我得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汪有简瞬间感觉白心疼她,不耐烦挥挥手:“去去去,赶紧去。”
“谢谢你的建议哦。”秦慕龄向她抛了个飞吻,带上自己的东西风风火火走了。
汪有简嗤之以鼻,上楼回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没有困意。
她灵机一动,在床头柜翻找到司世修房间的备用钥匙,抱起被子,把手机关静音,蹑手蹑脚开了司世修的房门。
司世修眼睛对光的感知力极弱,所以他从来不拉窗帘,皎洁的月光就那么明晃晃打进来,照亮屋内的一切。
汪有简畅通无阻走到离床一米多的位置,见司世修没有被吵醒的痕迹,悄悄挪到沙发所在的位置,躺在上面。
她盖上被子,嗅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困意说来就来。
睡到一半,她梦到自己变成了奇怪的鸟,不用扑腾翅膀就能飞起来。
飞着飞着,她不知怎么就意识到是在做梦,惊奇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司世修抱在怀里。
卧室的方寸之地,哪怕司世修看不见,他也能准确无误走回床边。
他用脚确认好床的位置,小心翼翼把汪有简向下放。
接触床的刹那间,汪有简瞧着近在咫尺的脖颈,起了坏心思,抬头啃了一口。
司世修整个人僵住,连呼吸都停滞。
两人一动不动僵持十多秒,汪有简意识到情况不佳,当即装作梦呓,含含糊糊说了两次“鸡腿”,心虚地翻过身。
司世修见此,恢复呼吸,直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拉上窗帘。
室内陷入黑暗,汪有简什么都看不见,依靠声音得知司世修走远又走回来。
他似乎是把她那床被子拿了过来,简单整理之后上了床。
被窝还没捂热,耳边传来手机微弱的震动。
手机早早被静了音,汪有简心里半点不慌。
倒是司世修,动作急切按掉电话,掀开被子下床,躲进卫生间。
汪有简心下好奇,谁能在大半夜给司世修打电话。
难道是公司出了事?
念头一起,直接被汪有简推翻。
因为她很早以前就叮嘱过司世修的合伙人,尽可能不要打扰司世修,有事要先联系她。
难道是她手机静音没接到电话?
汪有简有点慌,但很快就记起来,合伙人在她的白名单里,只要对方打电话,她准能接到。
还能是谁呢?
汪有简一顿头脑风暴,也没猜出来。
耐不住好奇,她翻身下床,抬眼看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有心开灯,但又怕对声音敏感的司世修听到开关的声音。
一咬牙,她摸着墙壁往过走。
艰难走了几步,她又改成在地上爬。
所幸司世修卧室没有障碍物,让她安安静静爬到卫生间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静谧的卫生间里,唯有司世修刻意压低的声音:“是我亏欠她,如果没有我她不至于经历那些。”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司世修一声叹息。
冗长的沉默过后,是司世修裹着糖的声音,源源不断灌进耳朵里。
“你不了解她,她就是小孩子心性,说话做不得数,等过一阵就忘了。”
“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她高兴。”
“不对她好,我还能怎么样。”
“好在还来得及。”
“……”
不用问,汪有简就知道他说的她是自己,可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她说话不作数。
有那么一刻,她想冲进去问问他,她哪次说话不作数了。
“好了,小简在睡觉,我得回去了。”愣神的功夫,门里的语调骤然变化。
汪有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扭头预估回去的距离,大概率爬到一半就得被司世修抓包。
耳听着拉门的声音响起,她急中生智,站起身假装起夜。
司世修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哪怕是面前突然冒出个人,他都能保持平静:“小简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汪有简脸一热,局促地说:“可能你打电话太专注,没听到。”
话说出口,她就意识到她自爆了。
司世修也不恼,反而告诉她:“想听大大方方听。”
他大方,汪有简不藏着掖着:“你为什么说我说话不作数?”
“我有提到你的名字吗?”司世修从容反问。
漆黑如墨的环境,汪有简看不见司世修的表情,不确定他是在逗她还是认真,迟疑地回答:“最后一句提到了。”
司世修语气严肃:“怎么确定之前说的是你?”
通过声音,汪有简能想象出他严肃的样子。
司世修不会在子虚乌有的事上如此。
汪有简开始怀疑,他早就有了心意相通的人,只不过一直秘而不宣,极力隐藏。
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个答案,一时忘了回答他,摸着墙壁往回走……
她怎么敢的,怎么敢觊觎对自己有恩的哥哥。
那她就应该接受他抛下她,去拥抱另一个人?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能!
汪有简稳住几近癫狂的呼吸,摸索着去找黑暗里的司世修。
“啪”的一声,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室内。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汪有简眨了几次眼才适应。
“你看得见,下次起夜记得开灯。”司世修提醒她。
汪有简快步走到司世修的跟前。
司世修的手准确拍在她的头上,顺毛抚了一下:“我刚才逗你呢。”
“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汪有简咬牙切齿。
司世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无奈的笑:“家里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有没有别人你最清楚。”
安监控时,汪有简用的借口是更换新风系统,除此之外还特意叮咛所有人,不要告诉司世修家里安了监控,免得他不舒服。
汪有简没料到他能知道,神情略微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司世修憋着笑:“我是眼睛看不见,不是人傻了。”
好嘛,原来小丑是自己。
汪有简气呼呼爬上床,把被子蒙过头。
没一会,司世修摸索着把被子拽下来,给她盖好:“很晚了,好好睡觉。”
汪有简不吭声。
司世修从另一侧上床,没多久就发出平稳且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汪有简凑近听了会,脑子蓦地反应过来,她还没得到问题的答案。
到底是哪件事导致司世修认为自己是小孩子心性呢?
汪有简越想越钻牛角尖,搜肠刮肚半宿,到司世修有了起床的兆头,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她半梦半醒在床上摸索好一会,没摸到人,转而去枕头底下搜寻手机,依旧是空空如也。
她不情愿地坐起来,手摸到夜灯开关按下,无意间向床头柜看了眼,见手机安安静静躺在上面。
她伸手捞过来。
手机电量百分百,必然是司世修充好放在这的。
她拿着手机躺回床上,解除静音,翻了翻未读信息,有秦慕龄一无是处的骚扰,还有许闻听凌晨一点发来的:睡了吗?没睡我们聊聊。
汪有简稀里糊涂,顺手回了句:聊什么?
许闻听似乎抱着手机在等,她发出去,屏幕上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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