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世修没推开她,却没纵容她再次的吻,扭头躲开。
挫败涌上心头,紧接着被疯癫侵蚀,汪有简抬手掰正他的脸,神经质地追问:“司世修,你爱我吗?”
司世修果断至极:“爱。”
心火被点燃,汪有简目光汹涌,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我要的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我要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小简,冷静点。”司世修干涩的嗓音带着化不开的忧虑。
“我很冷静。”汪有简眼眶发热,情绪更加激动。
司世修轻轻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将她紧箍在怀里,语气轻柔:“小简,你做什么哥都会支持你,但有些事关乎一辈子,你不能被情绪支配,应该静下心好好斟酌。”
感受到他怀里的温度,汪有简情绪逐渐趋于稳定,但他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固执地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劲,司世修没硬扭,退一步说:“让我考虑考虑。”
得到还算可以的回复,汪有简闹不起来了,恢复乖巧的模样,拉着司世修坐下。
隐匿在黑暗里的许闻听,全程目睹两个人的动作,整个人僵硬得如同石像。
他一遍遍说服自己,他们的举动算不得什么,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产生恨意。
他恨十几岁的自己对汪有简太过言听计从,她说他的存在影响她学习,让他等假期再联系,他就乖乖不联系她,只能通过一封又一封信,一个又一个礼物排解思念。
好不容易熬到假期,他迫不及待给她拨去电话,号码却成了空号,甚至连邮箱也不存在。
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意图通过母亲联系汪母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只要他一提汪家人,母亲的身体状况就会出现大波动。
他不敢再提,偷偷买了回国的往返机票,临出门却接到父亲的电话,告诉他母亲病危,让他赶紧回家。
机票买了又退,退了又买,八年下来,他一次都没能登上飞机。
长此以往,他只能放弃回国,安心守在母亲的身边,看她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最后恢复平稳。
彼时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年龄的增长,许闻听对汪有简的所有感触都变得模糊,不再被想起。
直到他整理旧物,再次看到那枚代表记忆的金锁,起了回国看看的念头。
十多年过去,熟悉的风景早就不在,他也没能找到汪有简,后来他去清辉市见回国发展的同学。
好巧不巧,在商场见到了汪有简。
只一眼,记忆里模糊的面容,与现实里清透贵气的人重叠,他的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同时伴随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迫切地想,圆满年少的遗憾……
当被注视感觉席卷全身,许闻听如梦初醒,回头对上秦慕龄幸灾乐祸的脸。
秦慕龄没有败露的窘迫,悠然自得冲他笑了一下。
许闻听在汪有简的世界里空缺十多年,对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眼下秦慕龄就是他了解汪有简最好的渠道。
他几乎没犹豫,阔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住在这?”秦慕龄淡漠如水的声音响起,内里却是十足的八卦心。
许闻听扭头看了眼。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汪有简和司世修在干什么,眉眼低沉地收回视线:“聊聊吗?”
秦慕龄没回答他,晃了晃手里的香烟盒:“介意吗?”
许闻听摇摇头,环顾四周企图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
“去顶楼阳台,那安静。”秦慕龄不等他答应,自顾自上了阳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固定在烟托上。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点燃烟托上的香烟。
火光散尽,留下刺眼的点。
许闻听杵在旁边,满腹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秦慕龄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主动发话:“看他们亲密,你什么感觉。”
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异性,许闻听很难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当做没听见。
秦慕龄也不恼,悠闲地勾了勾唇:“想问什么就问吧。”
许闻听思索再三:“能把你知道关于汪有简,所有的事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秦慕龄浅笑,用最简单的言语讲述出汪有简过往。
远在国外,消息闭塞的许闻听,根本不知道汪有简经历了那么多,他还以为她是那个顺遂无忧的小女孩,甚至听取母亲的一面之词,错把司世修当成带坏她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司世修,他真的不知道一个没有生活经验的小女孩该怎么活下去。
可如果没有司世修,汪有简也不会遭此劫难。
还是秦慕龄开口打断思绪,话里话外带着嘲讽:“消失十多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表现得这么深情。”
心里的波澜久久未能平复,许闻听心不在焉:“我也不想那样。”
秦慕龄轻笑出声,嘴上却说:“理解,理解。”
许闻听毫不在意,凝着远到看不见的人,眉眼间尽是未加隐藏的愁绪:“锦上添花比不上雪中送炭,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你放不放弃没人在乎。”秦慕龄朝他吐了口烟雾,逗弄意味明显。
许闻听被呛了下,脑子里忽然意识到,他根本没看清形式。
现在司世修才是汪有简生命中的不可替代。
“要不要来一支消消愁。”秦慕龄把烟盒递过去。
许闻听垂眼,语气冷了几度:“没什么好处。”
秦慕龄收回手:“一根筋的蠢才,怪不得汪有简不喜欢你。”
许闻听被戳到痛处,表情很难看。
秦慕龄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各有各的苦。”
许闻听逐字分析,得出结论:“你对司世修有意思?”
秦慕龄冷笑:“你想法可真脏。”
许闻听没有和她继续聊下去的**,草草道了句谢,借口回房休息下了楼。
等天台剩下秦慕龄一个人,她抬头看向月亮,敬酒般抬了抬手里的烟。
十点半,汪有简挽着司世修进了门,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幸福。
秦慕龄窝在他们途经的沙发上,屏住呼吸装不存在。
汪有简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和司世修上楼。
临近门,司世修停住脚步,一本正经地说:“以后你自己睡。”
“为什么?”汪有简明知故问。
“没有为什么。”司世修语速极快,准确抓到门把手,进门的速度比平常要快几百倍。
汪有简听到反锁的声音,更加确定他是怕她趁人不备,做过分的事。
“小简,你别玩太晚,早点睡。”司世修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
汪有简笑着回应:“梦里见。”
门那头的司世修没回应。
汪有简又等了一会,确认彻底没声音之后才下楼。
秦慕龄不顾形象瘫在沙发上,抬眼瞥了一下她,半嗔半娇抱怨:“你可真是见色忘友。”
以汪有简对她的了解,她来这不可能单为了凑热闹,挤到她旁边坐下:“你不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秦慕龄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得娇媚:“这都让你知道了。”
汪有简根据以往猜测:“又是什么事让你难以抉择了?”
秦慕龄起身把她拉起来:“这事得回房间说。”
需要回房间说,百分之八十跟男人有关。
汪有简略带深意笑了笑,任由她把自己拉进客房,挤在一张床上。
秦慕龄望着天花板,酝酿十多分钟:“他回来了。”
汪有简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谁?”
秦慕龄声音发闷:“傅郅琛。”
傅郅琛,曾经在清辉市呼风唤雨的人物。
秦慕龄自小将他视为大能,一心想拜他为师,几经周折,十七岁的她好不容易通过慈善晚宴,搭上他的车。
两个人搅在一起六年,秦慕龄完美复刻他的思想手段,借他的势,赶走秦家其他继承人,更是恩将仇报,频频转移他的财产壮大暮夜湾,又在事情败露时头脑一热逼他交出全部的财产。
不料傅郅琛如她所愿,没多久就离开了清辉。
秦慕龄权钱在手,别提多高兴。
“他回来干什么?”汪有简紧张到声音发颤。
秦慕龄被转移了注意力,讶异道:“你紧张什么?”
“怕你一会跳起来骂人。”汪有简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回顾两年前傅郅琛上花边新闻,秦慕龄半夜跑到她那低声咒骂傅郅琛是傻逼,足足复读了一个多小时。
她第二天无精打采,秦慕龄却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了。
秦慕龄咕哝好一会,没找到反驳的话,含含糊糊地说:“他昨天半夜告诉我,他东山再起生意做得很大,问我愿不愿再花心思在他的身上。”
据汪有简所知,当初他们分道扬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傅郅琛情绪太过稳定,无论干什么都是一副死样子。
汪有简担心她再次重蹈覆辙,出言提醒:“大部分吃回头草的,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摔跤。”
秦慕龄没听进去,放空眼神自言自语:“你说我要是和他腻了,他该怎么办呢?”
汪有简瞧她没出息的样,就知道她又动心了。
“他今年四十五岁,已经不再年轻了。”秦慕龄忧心忡忡。
汪有简恨铁不成钢:“他可以让你这一块,那一块。”
“说正经的呢。”秦慕龄推搡她。
汪有简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死心,索性以毒攻毒:“你可以给他一个家,天天被他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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