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和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你且回去告诉谢珣,孤正陪父皇用膳不必等我。”
“殿下,谢公子说···说他体寒心悸,需得见到殿下才会、才会有所好转。”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就连他都知道谢公子这话实在太扯。
元景帝面色复杂,这么快就来和他争福安了?此子当真心机深沉。
这手段他在后宫见过不下数次,在他看来美人花点小心思想见自己无伤大雅,平日里他也都会乐在其中的配合,可如今只觉得如鲠在喉。
元景帝内心信誓旦旦:福安定不会去的!
“孤还不知孤竟有治病之效,既如此那便过去瞧瞧咱们谢公子是如何好转的。”
元景帝:“······”
元景帝:“福安你这就走了?饭不吃了?”
“不吃了不吃了,阿爹您自己个儿吃吧。”
臻和实在是吃不下了,她已经被压着连喝了两碗补气养生粥,若是不离开的话阿爹肯定还会给她再添上第三碗。
回了东宫,臻和并没有去找谢珣,而是回了景和殿批阅奏折,她先前同挚友们约好今日夜里要去月碎庭听曲儿。
“又是一堆废话。”合上手里的奏折,臻和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那通河盐运使数月雷打不动的上奏,先是赞美阿爹一番接着再赞美她一番,最后又歌颂他在通河的功绩,隐晦的表示想要调离通河去江陵任职。
不单单是他,已经有十来位地方官员请奏想要调任江陵,甚至不惜送来重礼。
这江陵到底有何东西这般吸引人?
臻和:“玉棋,你带人去江陵调查一番,看最近有何异常。”
梁上跳下一袭夜行衣的女子,单膝跪地:“是。”
转眼又消失不见。
臻和否决掉他们的调职申请,把送重礼的那些官员名字一一记下,派人去调查他们私下里是否有贪污收贿的行径。
“殿下!”
还没见到人,谢珣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谢珣翻过窗子跳进来,曲着腿,整个上身趴在书桌上,恹恹道:“殿下,你怎么没来陪我用早膳?”
“孤今日已经陪父皇用过了,改日吧。”
臻和头也不抬的从谢珣身下抽出一本奏折,刚打开就被人合上。
疑惑的抬起头:“怎么了?”
“我不管!今日、明日、后日,以后每日殿下都要陪我一起用膳。”
谢珣这人显然手段练得并不到位,若是换了后宫里的那些个娘娘,这时候就应该柔柔弱弱的落下几滴泪,诉一诉相思心肠,再以退为进博得恩宠以达目的。
哪里会和他这般刚开个头就迫不及待的亮出爪子,毫不遮掩自己的**。
臻和有意拉近同他的关系,笑道:“孤平日里政务繁忙,若有时间便去陪你。”
谢珣喜道:“此话当真?”
臻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得了允诺谢珣高兴的松开手,搬了张椅子坐到臻和对面,安静的看着她处理政务。
视线从她的眉眼划向她的唇,又转到脖颈,最后停留在唇上。若是同话本子里的那样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谢珣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臻和想忽略都难,无奈的开口:“你若是没事做就写写字,画画景,或是找些书看。”
“实在是殿下如骄阳太过耀眼璀璨,令我移不开眼。”谢珣笑嘻嘻的开口,不过倒是听话的找了宣纸和笔墨,趴在不远处的桌案上作画。
景和殿中一时陷入了安静,细听,仅有微风扰动树梢的声音。
谢珣作画并不专心,刚画了几笔就盯着臻和发起了呆,反反复复,一幅画硬是画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画完。
天色渐晚,臻和终于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谢珣已经伏在桌案上睡着了。他手边还压着一幅画,只有一个坐在桌前的轮廓,隐约似她。
臻和垂着眼帘,长睫在她脸上投下一小片倒影,思索片刻,取了件披风盖到谢珣身上。
月碎庭是今年年初开在京城中的,里面的姑娘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精通,不到半月就成了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最爱去的风雅场所。人还未近,喧嚣声就裹着香风铺面而来,檐角悬着的琉璃宫灯映得梁木上的金饰流光溢彩。
轻纱帘幕垂下,臻和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椅上,闭着眼听曲儿,时不时的吃上几口瓜果,好不快活。
一旁湖蓝锦服的清俊男子摇着手里的玉扇,问道:“往日里安之最爱跑这月碎庭里听蕴娘唱曲儿,今日怎么不见他?”
“这些天你被拘在家里不知道,安之不知从哪里听闻江陵有位遗尘仙子,和宁家的那小子巴巴的赶过去一睹仙子尊容去了。”
臻和睁开眼,疑惑道:“江陵?”
“可不是嘛!我先前听安之说那遗尘仙子姿容玉色、神韵脱俗,是天上前来历劫的仙人。若不是父王押我押的紧,你堂兄我现在恐怕也同安之一起到了江陵。”
臻和轻点着指尖,这遗尘仙子到底何般模样,那些官员莫不也是为了她才自请调任江陵?
“听你这么一说小爷我倒也对这遗尘仙子好奇的紧,要不咱们也去瞧瞧吧,看她是否真如传闻般是天上来的仙人。”
“你?你但凡出了京城,不需一个时辰恐怕就被崔将军打断了腿拎回家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崔子靖郁闷的吃了一大口蜜瓜,好友说的不假,因着他平日里游手好闲了些他爹对他的管教极为严苛,上次偷偷跑去郊外打野味回来被他爹训斥了好半天。
说什么明明都是一同长大的兄弟,读书习武都在一处,人家一个个的都是惊才绝艳,偏生他学的东西都喂到了狗肚子里枉费读了十几年圣贤书。他对此不服回了句“子肖其父”,结果被打了个半死,愣是躺了两个多月才能下床。
纱帘被突然掀开,在座几人都望过去。
“好啊!原来太子殿下的政务繁忙便是同这些人一道吃酒听曲儿?”谢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臻和,他醒来发现身上的披风甚是欢喜,结果寻了一圈儿整个皇宫都没有臻和的气息,倒是在这花楼里寻到了。
一众目光齐刷刷的转向臻和,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臻和开口,谢珣继续问:“他们是谁?也是你养的面首吗?”
众人皆摇头摆手道:“不不不不不!”
赵呈翊大概猜到了谢珣的身份,他今日听父王说臻和把前来诛妖的仙长收进了东宫,还好奇那仙长得是何等姿容才能入了臻和的眼,现下一看倒还真是一位美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郎。
同臻和站在一处,还真是极为相配!
臻和慵懒的抬了抬眼,不急不缓道:“你怎得知晓孤在这里?”
谢珣走到臻和身边与她共坐一把椅子,颇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眼神凌厉的一一扫过在座的几人,嗓音却是带着些委屈:“我找了殿下好久,没成想殿下却同别的男子在这里风花雪月好不快活,留我一人独守空房,当真心狠极了。”
臻和换了个坐姿,谢珣人高马大的往那一坐实在是太挤,更别说他还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贴,到最后臻和干脆起身把软椅让给了他。
“你若也喜欢听曲儿下次带上你便是。”还没坐稳谢珣又整个贴了上来,臻和推了推他,道:“你身上太热,离孤远些。”
谢珣身形一僵,默默的降低自己的体温,趴在臻和肩上幽怨的开口:“这下不热了吧?”
确实不热了,甚至还有些凉爽,对这个天来说刚刚好。臻和没想到这人竟还有这般功效,她向来苦热,等过些时日天热了就让谢珣留在景和殿制冷,比那些冰块得好使百倍。
宣时瑾以扇掩面,揶揄道:“不成想这有朝一日还能见到福安同哪个男子这般亲近,果然是美色误人呐!”
赵呈翊呷了口茶:“谈及美色,北梁前任皇帝曾以屠城为乐哄他的宠妃开心,那才是真真的美色误人、红颜祸水。”
“说起这个,我听闻那个宠妃在宫变中没死逃了出来,也不知是真是假。”崔子靖咽下口中的蜜瓜,分享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而且听说这北梁新帝也爱极了他这位庶母,私下里派人去寻她的踪迹。”
喜好八卦是人之天性,是以所有人都正了神色,示意崔子靖继续往下说。
“北梁新帝因为没了生母当皇子时极不受宠,他的这位庶母不过是随手给了他几块糕点就被惦记上了,而且那先帝的七个儿子都喜欢这位庶母,甚至不少重臣也都有着不臣之心。宫变当日是一位将军想要偷偷带走这位先帝宠妃,结果半路上被另外两拨人发现,争夺时那宠妃偷偷潜逃了。”
臻和面色复杂的看着崔子靖:“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也属实太荒谬了吧。”
“嘿嘿,我看了京中前些时日新兴起的话本子,那上面就是这样讲的。俗话说身历为艺之本,那话本子上定是有着几分真!”
臻和:“崔将军没有再要一子也是对你爱之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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