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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新年

清河王府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已经是次年的除夕之夜。紫奥城内灯火辉煌,如同白昼。重华殿中更是觥筹交错,暖意融融,馥郁的酒香与食物香气混合着名贵熏香,织成一片盛世华年的旖旎梦境。帝后高踞御座之上,众妃按品级端坐两侧,珠环翠绕,言笑晏晏,一派和乐景象。

酒过三巡,皇子与帝姬们依次上前,向帝后叩首拜年,辞旧迎新。

齐王予漓是玄凌长子,他已年满十六,出宫开府数月。他身量挺拔,面容继承了生母悫妃的几分清秀,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被严加管束多年的拘谨。他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声音清朗:“儿臣予漓,叩见父皇、母后,恭祝父皇母后新年万福金安,福泽绵长。”

皇后作为他的养母,脸上洋溢着恰到好处的慈爱与关怀,温言道:“快起来。漓儿如今在宫外开府,一切可还习惯?身边伺候的人可还周到?需记得时常进宫来给父皇母后请安。”

玄凌看着已然成人的长子,眼中也有一丝欣慰,点头道:“皇后说得是。你既已封王建府,便是真正的长大了,更要谨言慎行,为弟弟们做个表率。待开春选秀,朕与你母后会为你留意,择一位贤淑的王妃,替你打理王府,若能再生下长孙,朕与你母后也可放心了。”

提及选妃,予漓耳根微红,恭敬应下:“儿臣谨遵父皇母后教诲。”

紧接着是皇二子,燕王予浠。他年方六岁,虎头虎脑,穿着一身簇新的常服,像个小大人似的走上前,像模像样地磕头,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儿臣予浠,给父皇、母后拜年,祝父皇万岁,母后千岁。”

玄凌见他活泼,面色稍霁,随口考较了几句《千字文》和《论语》的句子,予浠答得磕磕绊绊,小脸憋得通红。玄凌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沉声道:“听闻你在上书房,功课总是马马虎虎,只一味贪玩,偏爱骑马射箭?身为皇子,读书明理乃是根本,骑射固然重要,但若不通文墨,不明事理,将来如何辅佐君父?”

予浠被训斥,吓得缩了缩脖子。玄凌又看向其生母慎妃:“慎妃,你平日需多加督促,不可一味溺爱,纵得他荒废学业。”

慎妃连忙起身,恭顺应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定当严加管教。” 然而,待坐下后,她趁人不注意,悄悄与邻座的贤妃低语,语气带着不以为然:“那么累做什么?瞧瞧大皇子,被皇后娘娘敦促得日日苦读,人都有些呆气了。孩子嘛,身子骨健壮最要紧。再说,咱们浠儿也不是那等蠢材,骑马射箭那是一等一的灵性,师傅都夸他有天分呢!”

接下来便是皇三子,秦王予泽。他在皇家玉牒上记为皇后嫡出,实则是我亲生。他只比予浠小不到半岁,但气质迥异,小小年纪便举止沉稳,步履从容,行礼问安一丝不苟,声音清越:“儿臣予泽,叩见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福寿安康,岁岁常欢。”

帝后的笑容明显更为真切,皇后亲自虚扶了一下,柔声道:“泽儿快起。天寒地冻,可觉着冷?” 玄凌更是面露喜爱之色,温言问道:“太傅前日与朕说,你近日读《史记》颇有心得?说来与父皇听听。”

予泽不慌不忙,条理清晰地答了几句对项羽刘邦成败之见的理解,虽稚嫩,却已显露出不凡的见识与思辨。玄凌听得连连点头,眼中赞赏之意更浓。

我坐在下首,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耀眼的身影,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那是我的骨肉,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儿子,如今这般优秀,得帝后如此钟爱。我本该欣喜若狂,可我却只能以一个“庶母”的身份坐在远处,甚至连一句寻常的“天冷多穿衣服”都不能说出口。那蚀骨的思念与不能相认的痛楚,像细密的针,扎在我的心尖上。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胡蕴蓉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俪宜夫人真是好福气,瞧秦王殿下这般聪慧伶俐,皇后娘娘教导得真是用心呢。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嫡子’尊贵,气度就是不凡,也难怪皇上如此喜爱。” 这话明褒暗贬,刻意强调“嫡子”与“皇后教导”,如同在我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我袖中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面上却只能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得体微笑,仿佛浑然未觉那话语中的刺。

随后是皇四子晋王予沛和皇五子赵王予涵。两个小家伙都刚满两岁,穿着大红锦缎的袄子,像两个圆滚滚的福娃娃,被乳母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他们还不甚明白规矩,只是跌跌撞撞地学着哥哥们的样子往前扑,试图磕头,结果予涵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愣愣的样子惹得帝后和众妃哄堂大笑。甄嬛连忙上去扶起,玄凌显然更偏爱她所出的予涵,笑着伸手将他抱到膝上,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逗弄,对徐淑媛所出的予沛,只是象征性地摸了摸他的头,便让乳母抱了下去。徐淑媛在座位上,看着皇帝对予沛的冷淡,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低下头,掩饰住情绪。

皇六子楚王予润才一岁多,被乳母稳稳抱在怀里,咿咿呀呀地朝着御座方向挥舞着小手,算是行了礼。

皇子们拜见完毕,就轮到帝姬。皇长女淑和帝姬与皇二女温仪帝姬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们牵着后面几个年幼的妹妹,袅袅婷婷地上前,敛衽行礼,声音清脆如黄鹂:“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父皇母后新年吉祥。”

皇后笑着对欣妃道:“淑和越发标致了,来年也该相看驸马了吧?”

欣妃正为女儿骄傲,闻言心头一紧,连忙看向玄凌。玄凌心情颇好,随口接道:“皇后说得是,朕心中已有了人选,皆是青年才俊,来日再议。”

他这话本是随口一说,却让欣妃瞬间心神不宁,宴席后半程都食不知味,生怕自己唯一的女儿被指婚远嫁。

众帝姬中,玄凌最疼爱的无疑是甄嬛所出的胧月帝姬和灵犀帝姬。胧月活泼娇俏,灵犀玉雪可爱,围在玄凌身边撒娇,引得皇帝开怀大笑。

紧随其后的便是永昌夫人胡蕴蓉所出的和睦帝姬。她年岁与胧月相仿,穿着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缎裳,梳着可爱的双丫髻,髻上点缀着珍珠串成的樱花,愈发衬得小脸晶莹如玉,眉眼精致,宛如画中走出的玉女。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声音甜糯:“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祝父皇母后新年如意。”

玄凌一见她便眉开眼笑,招手让她近前,仔细端详了片刻,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对身旁的胡蕴蓉笑道:“蕴蓉,你瞧瞧咱们和睦,这眉眼,这鼻子,真是越长越像你了,小小年纪便如此标志,将来定是个了不得的美人胚子。”

胡蕴蓉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与自豪笑容,眼波流转,斜睨了周遭众妃一眼,声音娇脆婉转:“皇上谬赞了,和睦能得皇上如此喜爱,是她的福气。臣妾只盼着她能一直这般乖巧懂事,便心满意足了。” 她这话语虽谦,但那飞扬的神采无不彰显着炫耀。

安宁帝姬和安乐帝姬站在最后面,安宁年方八岁,却已是宫中有名的小霸王。她今日穿着一身火红的骑射装,头发不像其他帝姬般梳着繁复的发髻,而是利落地束起,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勃勃的泼辣劲儿。她行礼时倒也规整,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不时瞟向殿外,显然对宴席的沉闷有些不耐。玄凌见她这身打扮,不由失笑:“安宁,你这身打扮,倒比你的哥哥们还像个小将军。听说你近日又逃了学堂跑去马场了?”

安宁小嘴一撇,理直气壮:“父皇,女儿觉得骑马射箭有意思多了,女儿将来要上阵杀敌,替您守卫国土。”

她这番“豪言壮语”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端贵妃笑着打趣道:“咱们安宁帝姬这般英姿飒爽,以后选了驸马,只怕那驸马的日子可难过了,怕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呢!”

贤妃是安宁养母,闻言自豪道:“那又如何,这才对嘛,这才是咱们大周公主的气度。”

众人纷纷附和,殿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安宁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跺了跺脚,躲到了我身后,引得我也无奈地笑了,轻轻拍了拍女儿后背。

除夕夜宴,就在这看似一派祥和、父慈子孝、兄妹友悌的热闹氛围中缓缓进行着。然而,那璀璨灯火与欢声笑语之下,掩盖的是各自不同的心思、难以言说的隐痛、以及对未来或明或暗的期盼与担忧。皇家的天伦之乐,从来都与权谋、制衡、宠溺与冷落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

欢笑中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皇后突然说道:“皇上,今个大喜,杨昭媛也有件喜事禀告皇上呢。”

玄凌“哦”道:“喜从何来啊?”

昭媛杨静好起身羞涩一笑:“禀皇上,臣妾前些日子身子不爽,皇后娘娘替臣妾召来太医一瞧,竟是有了身孕呢。”

喧闹的大殿突然静默,玄凌大笑:“是么,哈哈哈,果然是大喜事,几个月了?来人,将昭媛的位置移到朕边上来。”

杨昭媛羞答答:“已经四个月了,臣妾糊涂,三个多月才发现,若非皇后娘娘关怀,还以为是自己贪吃长胖了。”

众妃神色各异,杨昭媛被移到玄凌身边坐下,挤掉了原本的甄嬛。甄嬛很快调整好神情,含笑道:“恭喜皇上了。只是杨妹妹也真是糊涂,倒叫我们姐妹晚欢喜了好几个月呢,皇上说是不是?”

玄凌点头:“既是三个月就发现了,怎么拖到如今四个月才说出来?”

皇后眼光有意无意从各个皇子生母身上扫过,淡淡道:“从前恬贵嫔和莞妃小产,都是防范不周的缘故,才叫恶人得逞,这些都是教训。如今宫里好不容易有了几位皇子帝姬,本宫不得不防着,以防哪个妃嫔错了主意,又走当年悫妃的老路。”

皇后话里有深意,众妃都听懂,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在了慎妃、徐淑媛和甄嬛身上。她语涉悫妃,就是意指几位有皇子的妃嫔,而在座有皇子的,不过就是这三人而已,其中尤以甄嬛最得盛宠。

甄嬛心下大恨,皇后好毒辣的心思,一早就把矛头指向了她,若以后杨昭媛的胎儿有了什么变故,她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皇后又道:“皇上,如今杨昭媛有孕,依照祖制要晋封一级,是该晋为正二品妃位了。”

玄凌正在兴头上,当即下旨晋了杨昭媛为正二品的静妃。众人恭贺声不绝,贤妃趁机冲我低语:“有孕晋妃位,来日诞下皇子岂不是还要更进一步?如今可只有一个正一品的淑妃位置还空着。”

我示意她看气头上的胡蕴蓉:“姐姐安心,来日若静妃要晋淑妃,永昌夫人第一个不会答应呢。”

除夕夜宴以静妃的晋封而结束,回宫路上我有点喝醉了,坐在轿撵上打盹,正昏睡着,陪侍在侧的菊清突然叫醒我:“夫人,是秦王殿下。”

我猛然惊醒,半梦半醒间看见予泽站在撵轿前,他没有带侍卫,身边只有乳母林嬷嬷。我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做梦,直到予泽开口:“安母妃万福,今个新年,儿臣给您请安了。”

我扶着菊清手跌跌撞撞下轿,努力缓住心神:“三殿下好,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在这里?也没带宫女侍卫,出了危险可怎么好?”

我看一眼菊清,菊清机敏,立刻招呼人去四周把守,予泽的眉眼很像玄凌,他上前一步注视我:“母妃,你放心,儿臣是想来给您请安,不会被母后知道的。”

一句母妃令我差点落泪,我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第一次抱紧了我的儿子。予泽拍拍我肩道:“母妃,你别哭,儿臣都知道的。”

我悲从心来,我的予泽,我的孩子,他竟如此早慧。不敢多说话,看着予泽跟着林嬷嬷离开,我到底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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