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辰从未想过沈澈会帮忙。
沈澈着急融入京圈,这看热闹的事,沈澈自然不用说也会来。
只是,漂亮小少爷从他手中戏谑地接过酒杯,指尖冰凉,睫毛错落,遮住了他眼角那枚小小的泪痣,季北辰错愕地抬头,喉结微动。
沈澈故意拿着酒杯贴在季北辰的脸上碰了几下,挑眉,看向两人:“怎么不说话了?”
“哪敢,季北辰前几天从我手中抢了好几个项目,刚好你今天第一次去公司报道,”贺郁顿了一下,不知道这沈家少爷突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双喜临门,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请过来给你助兴呢。”
“这样啊。”
沈澈脸上故意露出几分夸张的神情,脑袋微点:“还是贺少心细,今天我在大哥那儿坐了一天的冷板凳,他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多亏了贺少叫我,不然今晚上回去还要挨骂。”
沈澈暗暗在心底给沈行知道歉,嘴上却一个劲的咕噜着给沈行知泼脏水。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贺郁说。
“哪是官大爷,”沈澈不动声色地往沙发里挪动,不轻不重地将季北辰往边推了一把,挤在两人中间坐下。
“这明明是活阎王,我觉得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把我叫到公司,不知道从哪找到一个过期项目丢给我,说什么让我先跟秘书学着,我一天就只见了他一面。”
贺郁玩味地笑了下,但还是重新拿了个杯子,递给沈澈,敷衍地应道:“你第一天去,当然是以熟悉业务为主,不过沈大哥这也是,好歹也该带着你熟悉熟悉。”
沙发的位置有限,沈澈又是刻意挤在两人中间,为了装得更像一些,沈澈只好将大半身子和重心靠了过去,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搭在季北辰大腿。
西装裤质地极好,一重又一重的热浪悄然从指尖席卷而上,沈澈心底一虚,不动声色地往后仰头。
但也就是一瞬间,季北辰忽的揽住他的腰腹,指尖重重地按在沈澈的尾骨上。
沈澈一个猝不及防,彻底跌在男人的怀里,掌心结结实实地碰到了季北辰的大腿根处。
热浪愈发滚烫,男人还恶劣地跳动了下。
“没事吧?沈少。”
沈澈脸色猛地涨红,晃神了一秒,恶狠狠地拍开季北辰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尴尬地撩了下头发,沈澈慌不着路地从桌子上拿过季北辰的酒杯,抿了口。
贺郁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换了话题。
说话间,沈澈微微转头,看向季北辰,季北辰仍旧面无表情,在沈澈看过来时,还微微张嘴,薄唇轻咬,一脸无辜,身体前倾,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沈澈的耳尖,小声地嘟囔:“多谢宝宝。”
气流从沈澈的右耳清透地钻了进来,像一条蜿蜒的小蛇般在他脑海中盘旋,啃噬,沿着喉间,顺着血管蔓延下去,包裹住沈澈跳动的心脏——
“砰”,一瞬间,心脏和那股小小的气流融合在一起,短促,热烈地爆炸了起来,在他的血管中四处流窜,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住,凝滞。
沈澈咬牙,面上依旧装着一副冷静的样子,和贺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可不是嘛,沈家人也就是表面功夫做得好。”
“哪像贺少,贺少才是有真才实学,以后还要劳烦贺少帮我一把。”
“兄弟间哪的话。”贺郁碰杯,摆了摆手。
“贺少就是太谦虚了,这京圈里,谁不知道贺少,”沈澈又接着捧了几句。
话音未落,沈澈的手机一个劲地响了起来。
沈澈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手势,从外套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又放了回去。
“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大哥喊我回去一趟。”沈澈拍了拍衣袖。
“多些贺少送我的大礼,人我先带走了,我敬贺少一杯,过几天我请贺少喝酒。”沈澈站了起来,轻轻拍了下贺郁的肩膀,压低声音,看了眼季北辰。
“季北辰怎么惹得你,放心,我帮你都找回来,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临罢,沈澈还轻挑地挑了下眉,贺郁轻笑了声:“那要多麻烦沈少了。”
贺郁没强硬着拦下两人,只是在沈澈勾着季北辰的衣服转身要离开的时,轻飘飘地说了句:“沈少很喜欢季北辰啊。”
沈澈动作僵住,干巴巴回头,应声:“玩玩罢了,尝个鲜。”
“是吗?”贺郁转了下酒杯,冷不丁地开口,“那就祝沈少玩得开心。”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沈澈听得明白,季北辰自然也清楚。
只是一扭头,就看这装傻充愣玩的一溜的漂亮小少爷瞬间变脸,正笑眯眯地说:“那是那是,贺少玩好,我那有瓶好酒,过几天给贺少送来。”
拉着季北辰关上包厢的门,沈澈忽的像气球被人用针戳了一样,整个人矮了一大截,气势也散了个大半,只是脸上依旧一副严肃的摸样。
漂亮小少爷皱着眉,刚还拉着季北辰的西装袖口拽着他,转眼就迅速松开,还特意往旁边躲了两步。
季北辰来了兴致,半挽着袖子,追着挪了一步。
“别别别,季少还是离我远点。”沈澈嘟囔了声,又觉得不对劲,胡乱地说,“我感冒了,怕传染人。”
说话间,沈澈依旧戳着自己的手机,没注意到季北辰也跟着看了眼,离司机接单还排着50多人。
“宝宝...”季北辰喊了声。
沈澈猛地抬眸,下意识地迅速往后退了半步,余光扫到不远处的楚清,沈澈又硬生生地站了回来,咬唇,用气音凶巴巴地说:“季北辰,别挨着我。”
“哦。”季北辰摸了下耳垂,继续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胳膊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不是要从我身上找回来吗?别挨着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嗯?沈少爷?”季北辰的尾调微微上扬,眼睛半眯着盯着沈澈看。
季北辰一米九的个子,沈澈只觉得乌压压地压迫感十足。
沈澈装听不见,季北辰就压着他往前走。
楚清在前边带路,沈澈不好当着别人的面闹出太大的动静,这门还没出去,他和季北辰不和的消息就传到贺郁耳边,不太好。
沈澈只好一边揪着季北辰的西装下摆,一边轻叹了口气:“祖宗。”
“那些话就是说给贺郁听听,”沈澈揉了下自己的眼角,整个人看着像被大雨淋湿,无路可去的可怜兮兮的兔子,小声地吐槽,“真要折腾起来,明明遭罪的是我。”
“呵。”季北辰笑了声,拍了下他的肩膀,凑近,和沈澈咬耳朵,“沈少爷,你刚才在贺郁面前的那股混不吝地少爷劲儿呢,刚才不是闹钟响了,你大哥不催了?”
沈澈噎了声,装没听见。
电梯门开了,楚清没进来,只是笑着朝两人微微躬身。
门一关上,沈澈就迅速一把扯开压在他身上的季北辰,重重地咳了声:“那个,咱就按今天早上说好的,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今天是贺郁打着我的名号把你请来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把你捞出来,就不欠你什么了。”
季北辰面上没什么表情,被甩开也无所谓,双手环胸,冷冷点头:“哦,知道了。”
沈澈松了一大半的劲,晃了晃胳膊,猛地听见季北辰说:“原来宝宝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沈澈“啊”了声,脑袋转的贼快:“不是,我是说我们两清了。”
“所以,你是特意带我走的。”季北辰应了声。
沈澈装傻不成,只好和季北辰搬扯。
“季大少爷。”沈澈转身,“你别装听不懂,今天贺郁是因为我才把你请来的,所以我有责任把你从这儿捞出来。”
季北辰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早上开始,沈澈一直在躲他,季北辰捋了捋西装袖口的褶皱,和他牵扯在一起没什么好事,他懂。
但沈澈这人演技还挺厉害的,表面看着咋咋呼呼,在贺郁一帮人面前也不露怯,故意装着一副混不吝地样子努力去讨好这帮京圈二代。
季北辰也能理解,混日子嘛,再装点也正常。
但季北辰不理解的是,沈澈为什么要怕他。
明明昨天晚上还拉着他去酒店。
但今天一边躲着他,一边又特意在他和贺郁中间掺了一脚。
季北辰猜不懂,但也懒得猜。
日子已经够无聊了,突然来了一只披着狐狸毛的小兔子闯进他的领地,撞到他的怀中,那好好接着就是了。
电梯门开,沈澈看了眼停车场,勾起一抹标准的微笑,向对方示意先走。
季北辰挑眉,明知故问:“你不走?”
“我没开车。”
“去哪?我送你回去。”季北辰问。
“没事,我自己可以。”
和中午一模一样的对话,沈澈忽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了张嘴,只能祈祷这尊大佛快点走。
季北辰盯着沈澈看了会。
忽然,季北辰拉住沈澈,揽住他的腰,半威胁半哄道:“宝宝,你今早还对我又亲又摸的,晚上还咬了我一口,咬痕都还在呢。”
“你说说,这两清得了吗?”
季北辰混话张嘴就来,沈澈愣在原地,跺脚,说不上话来。
“宝宝,你还哭着求我....”季北辰轻轻靠近沈澈的耳侧意犹未尽地说着,临了,特意挑了个眉,眼底尽是戏谑和玩味。
“喂!”
“我不叫喂哎。”
“你是我祖宗好吧。”沈澈费劲地推开黏在他身上的男人。
但沈澈在季北辰面前,是只轻轻松松就被架着走了的小弱鸡。
硬生生被架着坐上副驾驶座,季北辰还贴心地给沈澈系上了安全带,沈澈气不过,冷着脸,不说话。
车驶向沈家别墅。
沈澈后知后觉地攥拳,猛地醒悟过来。
人就不该太要脸,床上的事能算数吗?
没错,他是又亲又摸还咬了一口。
可季北辰是不是忘了他自己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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