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感,伴随着诺艾拉传递过来的暖流,在她冰冷的“身体”内奔涌!
“圣乔治大人…谢谢您!”诺艾拉按照剧本,对面前的佐藤同学念出台词。
但她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在侧幕的真堂虚身上!碧绿的眼眸中,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光。
那不是对“圣乔治”的感激之泪,而是对真正守护她的、那颗看不见的星星的动容之泪!
佐藤同学被诺艾拉这饱含泪水、充满复杂情感,也许是感激?或是依赖?还是要比这些更深的东西一样的眼神看得一愣,差点忘了接词。
台下的观众也被这超乎剧本的、极具感染力的眼神所打动,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一刻!诺艾拉做出了一个完全脱离剧本的动作!
她没有走向近在咫尺的“圣乔治”,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舞台侧幕的方向,下意识地、无比自然地伸出了手!她的手心向上,微微颤抖着,碧绿的眼眸依旧含着泪,牢牢地看着真堂虚所在的方向!
这个动作是如此突兀,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渴望和信赖!仿佛在向一个看不见的、更重要的人伸出求救或邀请的手!
后台的导演和台上的佐藤同学都懵了!剧本里没这段啊!
然而,一件让诺艾拉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舞台侧幕那片昏暗的区域,空气仿佛水面般剧烈波动起来!一股无形的、带着凛冽寒意的气流骤然卷起,吹动了幕布!
在诺艾拉伸出的手的前方,虚空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艰难地、缓慢地凝聚成形!
真堂虚能感觉到!诺艾拉那伸出的手,那眼中滚烫的泪水和强烈的心意,如同最精准的坐标和最强大的能量源!她体内那股因诺艾拉注视而激发的力量,正疯狂地涌向她的“手臂”!
“ノエル…” 一个极其微弱、只有诺艾拉能听见的、如同叹息般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紧接着,在诺艾拉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在舞台侧幕昏暗的光线下,一只近乎透明、轮廓却清晰可见的、属于真堂虚的手,艰难地、颤抖着,从波动的空气中伸了出来!
那只手,带着熟悉的微弱寒意,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穿越了千山万水的沉重感,一点一点地,靠近诺艾拉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
台下观众不明所以,只觉得舞台上气氛诡异而凝重,侧幕的气流异常。
台上的佐藤同学和其他演员目瞪口呆。
后台的导演差点喊出“停下!”
只有诺艾拉,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鼓噪,泪水汹涌而出!她看着那只熟悉的、透明的手,看着它穿越虚空,一点点靠近自己!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手,向前递去!
近了…更近了…
就在诺艾拉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只透明的手的瞬间——
“恶龙被打倒了!正义胜利了!”扮演旁白的同学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台词,用最大的音量、带着一丝慌乱喊出了剧本的最终宣言!
刺耳的宣告声如同惊雷炸响!
那只即将触碰到诺艾拉指尖的透明之手,如同被惊扰的幻影,猛地一颤!凝聚的轮廓瞬间变得模糊、稀薄!那股支撑它的强大意念和能量仿佛被瞬间切断!
“——!”
无声的叹息,只有诺艾拉能感知到的巨大失落和痛苦,从虚空中传来。
那只透明的手,在诺艾拉指尖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如同烟雾般,彻底溃散、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缕转瞬即逝的、冰冷的寒意拂过诺艾拉的指尖。
舞台灯光大亮,象征着胜利和光明。演员们按照剧本开始谢幕。
诺艾拉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残留着那最后一缕冰冷的触感。
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耀眼的灯光下晶莹剔透。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侧幕阴影,碧绿的眼眸中,巨大的狂喜凝固,被更深的失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所取代。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真堂学姐…又一次为了回应她的心意,为了触碰她,耗尽了力量…
学园祭的舞台,上演了一场震撼人心的“圣乔治屠龙”。
但只有诺艾拉知道,在光鲜的剧本之下,在那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她与她的幽灵学姐,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又戛然而止的“真实”奇迹。
那颗为她而亮的星星,为了照亮她脚下的舞台,再一次,将自己推向了黯淡的边缘。而诺艾拉心中守护的火焰,却因此燃烧得更加炽烈。下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学姐的光芒,因任何干扰而熄灭。
舞台的灯光刺目而喧嚣,象征着“胜利”的激昂音乐在礼堂中回荡。演员们在导演的催促下手忙脚乱地鞠躬谢幕。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为这场“圣乔治屠龙”的圆满落幕。
只有诺艾拉,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僵硬地维持着那个伸向侧幕的姿势。
指尖残留的、那最后一缕冰冷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在耀眼的灯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
她碧绿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侧幕阴影,巨大的失落和心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学园祭所有的喧嚣。
真堂学姐…消失了?为了回应她,为了触碰她,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又一次?
“水无月同学!辛苦了!最后的姿势,超有冲击力啊!”乔治扮演者佐藤同学兴奋地拍了一下诺艾拉的肩膀,把她从失魂的状态中惊醒。
诺艾拉猛地收回手,像被烫到一样。她低下头,胡乱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挤出一句:“…谢谢。”她不敢再看那片阴影,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学姐会不会像圣诞夜之前那样,陷入长久的沉寂?甚至…更糟?
后台的混乱和祝贺她完全无心参与。诺艾拉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卸妆、换下戏服,对周围的赞美和讨论充耳不闻。她的心早已飞向了那个冰冷的角落——废弃的空中走廊。
诺艾拉几乎是狂奔着冲进了空中走廊。夕阳的余晖透过脏污的玻璃,将走廊染成一片凄凉的橙红。
“真堂先輩?!” 她带着哭腔呼喊,声音在空寂中回荡。
没有回应。
她冲到熟悉的角落,目光急切地扫视——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墙壁和飞舞的尘埃!那股熟悉的、微弱的寒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在…?”诺艾拉的心沉到了谷底,巨大的恐慌让她浑身冰凉。难道…舞台上的强行凝聚和溃散,真的让学姐…彻底消失了?
“真堂虚!你在哪里?!回答我!”她不顾一切地大喊着,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凄厉。她像疯了一样在走廊里奔跑、寻找,拍打着墙壁,呼唤着那个名字。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死寂。
就在诺艾拉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时,蜷缩在她脚边的小猫突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望向走廊通往更高处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那是通往旧校舍废弃顶楼天台的门。
小猫对着那扇门,发出了一声短促而焦躁的“喵嗷!”,然后跑过去,用爪子扒拉着门缝。
诺艾拉的心猛地一跳!学姐在…上面?
她几乎没有犹豫,用力推开那扇沉重、吱呀作响的铁门,顺着狭窄陡峭的楼梯冲上了顶楼天台。
凛冽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吹乱了诺艾拉的金发。空旷的天台上堆放着陈年的杂物,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暮色中的校园和远处的城市轮廓。夕阳正在地平线上挣扎,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而悲怆的紫红色。
在靠近天台边缘、一堆废弃课桌椅的阴影里,诺艾拉终于看到了她寻找的身影。
真堂虚蜷缩在那里,身影比学园祭舞台上溃散前更加稀薄、更加模糊,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她彻底吹散。她的轮廓几乎无法辨认,像一团即将熄灭的、冰冷的残烟。那股属于她的寒意微弱得如同风中游丝,几乎无法感知。
“真堂先輩!” 诺艾拉失声惊呼,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在离真堂虚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不敢再靠近,生怕带起的风会加速她的消散。
真堂虚似乎极其艰难地动了一下,一个极其模糊、如同信号不良影像般的头部轮廓微微抬起,转向诺艾拉的方向。诺艾拉甚至无法看清她的五官,只能勉强感觉到两道极其微弱的、带着疲惫和痛苦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ノ…エ…ル…” 一个破碎得几乎无法辨认、如同砂砾摩擦般的声音,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仅仅是呼唤她的名字,似乎就用尽了真堂虚残存的所有力气。
“是我!是我!我是诺艾拉!”诺艾拉的泪水再次决堤,她跪坐在地上,不敢再靠近,只能拼命地点头回应,“不要紧吗?怎么了?痛吗?难受吗?”她语无伦次地问着,心痛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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