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林浔就是林知闲的父亲。沈清洄和陈云舟孕期差不多,等陈云舟生孕完后恢复了一段时间,和苏圆再去看沈清洄的时候,也看到了在襁褓中的林知闲。
两家就由这么一条鱼的缘分,在陈女士的起锅烧油,爆香调味,红烧焖煮,大火收汁等一系列操作下,两家关系变得炙手可热,如火如荼。
苏若昭感觉童年里比见到自己朋友还要多的,是比他大一级的林知闲,毫无疑问两人是铁青梅竹马关系,小时候还能说得上尔虞我诈的欢喜冤家。越大倒是越联系少了。
在林知闲考上高中要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地刷题,周末还要补课时,苏若昭轻松入了中专,烘焙专业,每天也忙着自己的专业,好在苏若昭进的班都还算正常人,也没有什么牛鬼蛇神的特别抓马的事件让她处理。但苏若昭喜欢广结朋友,平时忙专业功课,周末忙着跟朋友玩去了。
两人交流变少了,林知闲半混半学也还是到了叫什么信息专业,苏若昭去年春节的时候跟他在微信聊的,但现在忘记了,因为林知闲天天说根本抢不到车票,已经两年没回家里过春节了。而苏若昭接着读大专的烘焙专业。
两人按理来说是应该有点分道扬镳吧意思,但还是在这个微妙的场合,又殊途同归了。
苏若昭翻开了林知闲的塑料袋,小黄鱼,拍黄瓜,花生米,凉拌木耳,苏若昭感觉心都凉了一截:“你们是喝酒就能饱的吗?怎么全是下酒菜。”
林知闲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另一个:“放心吧我是什么人,这里还有。”
苏若昭笑了笑,声音雀跃起来:“那肯定还是你靠……谱…?”袋子一开是一条鲈鱼…还不算大的那种。
“……你送礼这么抠门吗?”
林知闲竖了个大拇指:“三叔说了,都在酒里了。”
苏若昭:“那我吃鱼你们喝酒成吗”
林知闲振振有词到:“不对不对苏若昭,三叔说了,他喝酒我吃鱼。”
苏若昭冲自己指了指:“那我…?”
林知闲懒懒地笑了笑:“可是你不是我们宗门的啊…”
苏若昭:“……”
我受够你们这些宗门社交了…
苏若昭顿了两秒,深吸一口气,冷静拽过旁边一直在偷乐看戏的三叔,疯狂摇晃他的手臂鬼哭狼嚎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博学广智的宗门教主啊!让我加入你们吧,我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重振宗门荣光!”
三叔被晃得头晕:“小苏子!!!”
苏若昭:“到 ! ! !”
三叔使唤道:“去给我炒两菜吧。”
苏若昭暴风式地卷起桌上的菜:“嗻———”
林知闲却突然冲进厨房, “苏若昭你别碰我的鱼啊!”
三叔扶额叹气道:“宗门寥落啊…”
厨房里的两人眼神对视的一刹那,异口同声地来了句:“你会做菜?!”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品到了极大的震惊。
林知闲斟酌了一下说:“我大学在外面租房学了很多。”
苏若昭:“我不会。”
林知闲:“?”
苏若昭倒是跃跃欲试,把已经摔破了一块的包菜摁到菜板上:“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我学东西,特快。”包菜被她这么一摁,更加开裂了。
林知闲:“……如果你是指学包饺子从春节学到端午,而且只学会了包还没学会蒸,以及学织围巾从夏天学到冬天,好不容易学会但是第二年又忘了…那我暂时保留我的意见。”
苏若昭食指伸出学着三叔那样左右摇晃:“nonono~这种精细活不适合我,我有属于自己的舞台。”
林知闲往右跨一步,笑了笑“我信你。”随后手放上煤气台,刺溜一下抽过鱼但一下子被苏若昭疾手按住,鲈鱼在两人手中拼命挣扎着,头部向林知闲那里蠕动着,尽管两边对它来说都是地狱大门
但金碧辉煌,近乎奢华繁贵,精巧的金雕装饰仿佛经由米开朗琪罗大师之手点化而成的大门,和衰败残破,近乎穷困潦倒,疑似旧石器时代山顶洞人饭后茶余叠叠乐随手摆起几块风化石相比
鱼还是分得清的
人,鱼想死得漂亮点。
苏若昭显然不知鱼之志,横手夺爱
那句古话还是说得好,人非鱼,安知鱼之痛。
鱼臣妾此生算是分明了。
林知闲无奈松了手,天命不由人,说:“那你做吧,我做包菜总行了吧,太晚了,要不然什么时候能吃。”
苏若昭点点头,很讲道理地说“我也信你。”
林知闲气笑了,竖了根中指:“小无赖。”
苏若昭置若罔闻,拿起菜板和鱼移到另一边去做
林知闲则拿出另一个菜板和受尽苦难的包菜直接开干,林知闲不喜欢用手撕包菜,他嫌太累了,拿着刀子比划两下就干脆利落地切起来,刀工意外的好,切得很快也很匀称,但他洗东西倒有点慢,主要是讲究,把手洗干净后,把菜反复认真洗了三次后才放心。
等他开始炒的时候,没回头顺手拍了拍苏若昭给他递一下食用油,刚拍第一下就像是引爆什么炸弹一样,苏若昭一下子死死抓住林知闲的手臂,眼里满是惊恐与绝望:“告诉我…告诉我…你们人类是什么时候进化的……”
林知闲不假思索道:“地球太阳西升东落之时。”
林知闲推了推苏若昭:“让一让,达尔文的落选者。”苏若昭华丽地滑步一闪,把属于自己的舞台转手让给了林知闲,自己溜去接手最后的包菜工作
苏若昭没等来风驰电掣的拯救,林知闲依然慢慢地除去鱼鳞,剖内脏,刮花刀,苏若昭在旁边顺手帮他用水果刀切姜
林知闲手上工作不停:“话说你之前不挺坚持不懈的吗,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苏若昭颇为惊奇地看着他:“大哥,我们对待放进嘴里的东西还是谨慎一点好吗?……何况我们只有一条鱼。”
林知闲:“……你说得对。”
一条鲈鱼在林大师的操作下被扒得干干净净进了蒸锅,鲈鱼也是心满意足地入了黄金地狱门。
等林知闲给鱼浇上美味酱汁的时候,电饭锅响了一下,结束了它的工作,苏若昭舀好饭搬出去了。
三叔已经打开那好几盒下酒菜,左一口拍黄瓜,右一口木耳,啜饮一口冰啤,舒服得发出喟叹。
“吃饭咯吃饭咯!”苏若昭乐呵呵地把几个碗摆好。三叔拿起一双筷子向鲈鱼伸去,被苏若昭一筷子打掉:“搞什么搞什么,让我们林大厨先吃。”
林知闲也毫不客气,夹走了一大块口感鲜嫩蒜瓣状鱼肉,三叔也夹起品尝一口,边嚼边竖大拇指:“哟!可以。”三叔又夹起另一边的包菜:“哎!这个不错!”
苏若昭眼睛亮起来,三叔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初具菜形了。”
苏若昭:“??不是这哪里不好了,我掐着时间炒的,包菜口感绝对是软硬有度,清甜上口,我还放了蒜和辣椒来调味,也是紧按步骤…还有耗油提色……”
“你没放盐。”三叔嘬了一口啤酒
“?我放了。”
“那是白糖。”
“?”
“调味架第一层右手边第二瓶贴着小熊□□的小瓶子,小熊□□左边紧跟着一个“海”字,你就说是不是那瓶。”
“这不是我们特产的海盐吗?”苏若昭盯着他
“那是白糖,它旁边的那瓶海盐才是真海盐,宗门崇尚节俭之风,由于曾摔坏一瓶白糖,所以买了袋装的放到旧的海盐瓶里,防潮。”
苏若昭有些无语:“省一个瓶子的钱吗…?”三叔张嘴就来:“我们宗门……”
苏若昭伸手打断施法:“行行行…我认输了。”端着包菜进去又翻炒了一下,直到看到三叔欣慰地又夹了一夹包菜,苏若昭才放松下来,吃着包菜欲哭无泪到:“三叔啊!你们宗门真是太难进了—”
三叔嚼了嚼鱼肉:“没事你已合格。”
苏若昭笑了笑,“哎话说咱这个宗门是干什么的啊平时,又没有什么遗传的武林妙计或者秒丹灵珠给我啊,或者我们平时要出去除恶扬善,伸张正义这种。”
三叔喝了口啤酒振振有词到:“咱们这个宗门平时就主要做一个最重要的事,这个事平凡但伟大,基本上所有人每天都要经历,我们只有做好了这个就会造福万千民生。”
苏若昭挺起胸脯,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三叔,做好时刻为了革命事业冲锋陷阵的准备。
三叔不疾不徐地说:“就是干饭。”
苏若昭:“…?……???”
“伟大在哪?”
三叔庄重地说:“这就是你不懂了吧,咱主要就是聚焦雨栖镇的美食,坚持美味这一个核心,着力突破“本地人不会赚”与“外地人不知道”两个历史性痛点,统筹规划,稳中求进,努力发掘雨栖镇隐藏致富点,让好吃的先宣传,便宜实惠的先宣传,拉动出口,以先出带动后出。难吃的坚持两不原则,不打击不放弃,从原料,调料,制作过程等方面出手,争取“变废为宝”的机会。”
林知闲也郑重的点点头,苏若昭感觉已经快睡着了,三叔接着说:“为此,我们这个重大项目就暂时定为“雨栖美食办”,分别设有,牛逼哄哄传统美食挖掘组,惊天动地媒体宣传办,顶天立地外联沟通组。”
一眼便知,他们各司其职,试吃,拍视频,蹭政府和投资商的钱。
三叔清了清嗓子,摆了个帅气的pose:“而我,就是英俊潇洒,能力超群,口味一流,兼具经商头脑与超高颜值人见人爱的项目负责人,主要作为平时管理你们,且试吃最多的人。”
苏若昭算是听懂了,好好好原来是团队作案坑蒙拐骗公费蹭吃蹭喝来的。
苏若昭不禁问:“那现在都有谁被你们骗…邀请进来啊。”
三叔:“不是不邀,是缓邀慢邀有计划的邀……”
苏若昭:“…所以?”
林知闲嚼了嚼花生米:“目前只有我们三。”
……好好好,原来是冲我来的。
苏若昭笑嘻嘻挠挠头:“gogogo那我就先退群咯~”
“饭都吃了。”三叔指着
“菜也尝了。”林知闲补刀
“哎哟哥几个算了算了,我真干不来这勾当啊…”苏若昭推脱到。
三叔挽留到:“哎哎哎别急着退出啊,咱这个主要刚建也没多久,一切都还在慢慢起步阶段,以后有分红你也能有对吧。入伍不亏啊。”
苏若昭说:“停停停,我现在就一个问题。”
三叔作出洗耳恭听的动作
苏若昭很认真地说:“连林知闲家里的那个爆香小鱼仔也能随便吃吗!”
“……可以,但要给我留点。”三叔想了想说。
“能吃多少能吃多少?”苏若昭追问到。
林知闲吃饱喝足,用筷子敲了敲碗沿:“管够。”
暖黄的灯光下女生靠在木色的椅子上,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亮亮的小虎牙,歪头笑的时候马尾会轻轻扫过肩侧,只见她打了个响指,兴奋地举起旁边的水杯,圆眼在两人之间流转:“那说定了啊,我入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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