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绪经过二次补考,终于通过了其以前认为该死现在认为小菜一碟恨不得再加项目的科目二,已经可以整天开着车窜在京城的车道上了。还时不时受南木风所托,驱车载陆珠去吃高级餐厅。他大一,课还不多,军训完黑了两个度,也不妨碍他在系里出名,因为他长开了,帅得风流。
不过跟陆珠走得太近,双方的班级里都传些流言,那边说梁绪牛逼,刚开学就泡到大四的漂亮学姐,这边说陆珠的男友果然是高中生,现在升大一了,还开豪车,傍上富二代真厉害。相同的都是男的嘴碎更多,女生们即使好奇只会在自己的小群里说一说,男的则爱在班级群里找存在感。
梁绪乐子多,没怎么关注班级群,陆珠好学,也一样。所以当梁绪再一次送看完比赛的陆珠到宿舍楼下,两人被拍了一张挺清晰的照片,被发到校频道讨论为什么学生能开车进校的时候,他俩忙着回去补觉谁也不知道。
有人认出来,转到班级私群,群里就开始活跃了,有科普管理条例的,“有驾照有车,登记申请就可以开车进校。这没什么,我朋友就有车。 ” 跟校频道一样,但校频道少有认识他们的,最多就是评评车,讲讲校规,陆珠班级里就说得过分了:“这车是迈凯伦,陆珠你男朋友家里还蛮有钱哈哈哈哈,毕业不用愁了,直接嫁入豪门!”
筱筱一向是活跃分子之一,立刻就丢了白眼表情包,说:“你是自己想吃软饭疯了吧?看谁都跟你想法一样。人两个是朋友,瞧你嘴碎的。”
转发照片的人,看着群里气氛不对,马上就撤回了。搁以前,吴明洋是那个最叽叽歪歪的人。现在他不敢了,叽歪的另有其人:“我又没说什么,是朋友就朋友咯,送名牌包的朋友啊?”
筱筱咬着唇,连发几个鄙视表情包,也没再说什么了。萧箪接了张照片,是自己的几个香奈儿和GUCCI,说:“真的有人买得起几个包,不用太羡慕和嫉妒。”
接着有个男生发了张自己的车的照片,跑车入门级,聊天的风向就变了,到底能考上这座学府的,没几个是真底层。萧箪两三句话,又引到毕业,顿时哀嚎一片,备考压力大的,实习压力大的,全冒了泡。不过仔细一看,全是隐隐的首都最高学府学子的自傲,根本没有前途末路的真正的窘迫。
陆珠一觉睡醒,才知道自己又遭人议论了一番。她告诉梁绪,以后还是别来接她了,他车太招摇,梁绪看着那照片里自己困死了的鸡窝头,马上翻联系人找关系,给人花钱把校频道的帖子删了,默默地想回头还是把车换了吧。学校太招摇确实挺傻的,以后再被拍照片,他也不能老花钱找人吧,还是低调点。
陆珠全身行头都让南木风换了一遍,她现在穿的内衣,一件能买以前的一百件,更不要说鞋、大衣和包、首饰,全是有名的奢牌。
都是南木风的手笔,大概是他太贵气,随手送的物品像不值钱的玩意,家里能随便掏出一堆,才让陆珠被麻痹,不知不觉地接受了如此之多。她抱着衣服,又摸摸桌面上的潮牌娃娃,觉得有必要和南木风就这个问题聊一聊。
京郊雁柏山庄。
“没算过。我给我女朋友花点钱怎么啦?我超级有钱,就像如果你有一千块而我想要一个冰激凌,你一定会买给我。”南木风骄傲地说。
从加拿大归国,最近忙着考驾照,再抽空找陆珠共进晚餐,南木风活得挺好,没取得比赛名次对他好像没什么影响。这个周末终于可以共度良宵,他立刻安排了京郊度假酒店。席间,陆珠要南木风停止清空她购物车的行为,同时不许再为她购物,偶尔吃饭买单可以。
南木风不解,一边为她布菜,一边絮絮叨叨地打岔,就是不接这个话,直到陆珠抓紧不放地问他到底花了多少钱给她买东西,家里会不会骂他。
“真的么?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给我,就只是像有一千块,买一个冰激凌给我?我有点算不过了,你……”
“好有钱啊!”陆珠说:“我知道你有钱,可是,真的好有钱啊!”
“嗯哼,所以你就放心吧,乖乖用我买的包包,穿我买的漂亮衣服,吃我带你吃的饭。”南木风咧着嘴笑得欢,他很高兴陆珠能够认清他的水平,此刻她震惊的样子跟小朋友似的,颇有趣。
不过,他还是放下了筷子,认真地问:“怎么会突然想问我这个?是不是有人说你坏话了?我去骂他。多管闲事。”
陆珠摇摇头:“无。纯好奇问的。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呢?”
“你妈妈拆散我们的时候,不会也给我签张支票吧?”
南木风捉住她亲吻,“瞎说,不会被拆散!”
“哈哈哈……”
新年新岁,又是数十好友狂嗨。
陆珠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后的见面。因为南木风觉得她和麻唯走得太近,怎么可以一起吃饭,帮拿快递,帮买咖啡,便瞎闹脾气。
陆珠知道他可能打球压力大,找事找不痛快找关注,一开始总顺着他话,一直摸毛,后来他过分,就超级无话可说。没有单独一起吃饭过,那是一群一起吃的,帮拿快递又不是帮付账单,她帮全课题组买过咖啡,不止麻唯。
本来没吵起来,叫陆珠发现南木风偷看完她微信,还乱删,就吵起来了。是陆珠单方面吵,他就光在那儿认错,但是一副不改的样子,叫陆珠好气。
等到散场,南木风还是要带陆珠回家,汀山公馆添了他们很多一起生活的痕迹,情侣用品又多又杂。但陆珠小半个月没去了。散场的人三三两两往外走,他们站在阶前,男生低声哄着:“天晚了,这里离学校远,恐怕门禁已经过了,先去我那里。明天起床可以跟土土玩儿。”
陆珠有点昏呼呼的,有些人注意到他们私语,被注视和观察,让人不自在,她说:“先上车吧。”南木风替她开车门让她坐在后座,还要去安排他那些朋友。
好一会之后回来,陆珠等他上了车隔绝所有视线才说要司机去学校。而司机只听南木风的,南木风要他直接回汀山公馆,车于是径直往前开。陆珠就放弃了想法,轻皱着眉。去学校的确是麻烦了些,但她也不想跟南木风回家过夜,烦死了。
他看出她还生气呢,或者说她肯定想要别的解决办法,去住酒店什么的。于是就捏着她的手轻轻地哄,说话间有一点酒气散发开来,嗓音闷闷的,言语诚恳。陆珠要他别说话了,自己打开手机查醒酒汤怎么做。意思就是同意,南木风爽了,倒在后座,手还是不放。
到了家,陆珠就平复了很多,事已至此,就算了。偌大的别墅花园和一楼灯火通明,陆珠本想去厨房弄点醒酒汤,没去成。
南木风要阿姨不用打扰,拿着她的小包,一路拥着她,到了三楼自己房间。土土从两人回来的时候就奔下来,跟在后面一直“汪汪”,南木风在关门前,站定了,特幼稚地对它说:“去,该睡觉了你。别打扰爸爸。”
狠心把小狗关在了门外。土土大脑袋撞了几下门,爪子拍着:“汪!”如果有小狗语翻译器,那南木风肯定能听见,它意思在说:“臭爹!”
“你没问题吗?好像要喝醒酒汤才可以。”
两个人站在门后,陆珠扶着他手臂,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和脸颊,是有点点烫的。
她真的不知道她有时候随便做一些小动作,就能惹南木风心软喜爱。南木风把她小包挂在门把手上,去拥她。陆珠就不让弄,她早困了,只想南木风赶紧把酒醒了,去睡觉。
刚才的原话给他:“该睡觉了你,去洗漱吧,我去客房。”
房间是暗的,进来就没开大灯。陆珠想开灯,南木风突然摁着她不让动,到这儿了他还能让她去睡客房?离得更近,陆珠就感受到他的口齿酒气喷薄。
“亲一下。”他去寻她的唇,双手倒是规矩地只碰着一点腰,“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再也不了,我什么也不做。就让亲一亲,我好想你。”
南木风喘着粗气说,真的好想摸摸她。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双手从碰变为抚摸她的腰侧。烂醉是搏起不了的,但是微醺就很容易动情。南木风渴望触碰陆珠,谁会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能忍住?
陆珠嘴角绷直,把他手撸下来,状似严肃地说:“我看你一点也不知悔改。一个月反省时间还没到呢!”
“嗯嗯。求求了求求了求求……陆珠姐姐好狠的心啊,一个月那么久!”
陆珠感觉到一只挺立的鼻子在自己颈间嗅闻,作乱的手已经附上了腰身。表白的情话呢喃着,真心像要剥开证明。
“哼哼,那你以后不许再干涉我,别乱给麻唯发信息,其他人也一样,懂吗?麻唯现在是我的好朋友……”
没等陆珠说完,南木风“啧”了一声,强吻那张近在咫尺的红唇。
一吻结束,他也有些生气了:“狗屁好朋友,他对你有所企图!你就不能不理他吗?你们有那么多话要说?天天要聊吗!”
陆珠回道:“那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们课业上交际很多,这是我的个人生活!我对你不真诚了吗?你不要这么霸道!你是不是最近又自己不乖,不吃药了?”
有心理疾病这事,简直像一柄悬在南木风头上的剑,每个人捏着根相连的绳,动不动就要落下来砍他。
他红着眼,精神亢奋,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发泄。两个人泡在浴缸里清洗,南木风心猿意马着呢,还能安定地在陆珠身后给她按腰,腰那块都有些紫了,大腿内侧一片通红,看得他皱眉,怪自己刚才没轻点。
夜已深,困倦浓浓,陆珠都要睡过去,身体被满足过后是懒怠,她合着眼靠在南木风身上,神情乖觉,呢喃着什么,南木风低头听,她说:“洗好了没?你刚才弄好疼,又摸那么久……讲也不听,累。”
好可爱啊陆珠。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怜爱地吻她。
洗完他给陆珠穿内裤,合适的尺码,还是洗过的,再给人套上自己的睡衣,抱着人上自己的床,双手双脚搂着人睡觉。完全蓄谋已久。
“今天弄好疼,又摸那么久,原谅我。”他亲亲陆珠脸颊,拥着她。
陆珠累极了,气都散了,讲也讲不通,就说:“原谅,那你去客房睡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不动,陆珠吸吸鼻子,“你不去,那我去……”
“珠珠……”
“你去了,明天我气消了就原谅你之前乱发消息的事情,你要不去,我肯定一直气。你偷看我手机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是你这次太过分。你自己看着办。”
她合着眼,语气不重,却叫南木风听着心凉。
他知道她一向说话算话,就亲亲她的发,低眉顺眼地说:“好的,陆珠,晚安。”
南木风抱着枕头,一米八多的高大身影,委屈地歪着,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南小土双爪垫着下巴趴着呢,听见他开门立刻竖起来耳朵。
南木风叹了口气,揉了把狗头:“唉,土土,爸爸挨骂了。”
土土:“汪汪!”
房间传来陆珠的声音:“土土,进来!”
南小土冲他爸哼唧一声,屁股一扭进去了,南木风知道它肯定可以上床,眉头一拧,暗道操,今晚过得连狗儿子都不如!
第二天,陆珠果然依言翻了篇。第一次吵架,无疾而终。
两个人都在互相纵容彼此,在初次已见端倪,一个装凄凄地哄要,另一个的拒绝挺不过两分钟就妥协,不怪乎在往后岁月的纠缠里会是藕断丝连。都一样,决绝的话不舍得说出口。
清晨,彻夜运作的空调还在呼呼吹冷气,厚重窗帘隔绝光亮,床上的人还在酣睡,而作息规律的小狗已经开始撒欢玩了。
陆珠也作息规律,昨晚是个意外,因此早上没能按时起,一觉睡饱,她看向床头的闹钟,已经快十点。她猛地蹦起来,暗笑自己真是一点不记事,第一次吵架了还能睡这么香。
她坐起来找拖鞋穿,这边翻到那边,才发现拖鞋不知道哪儿去了。直接下床,光着脚去南木风衣柜找衣服穿。
十分钟之后,穿着南木风运动裤和T恤下楼,让他给找找牙刷。
“你吃过早饭了吗?土土呢?今天可以带它去哪儿玩?逛公园可以吗?”
她含着泡沫问,脚是踩在南木风脚上的,是被怀抱的站位。南木风正给她梳头,他只会绑大光明低马尾,不过陆珠不在乎,只一个劲问狗。
“还没吃,等你。土土跟阿姨去买菜了。嗯,可以去水库玩儿,公园不好玩。”他一个一个问题地答。弄完头发给她拿着漱口水杯等着,恨不得牙都帮刷了。
陆珠满意了,对着镜子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南木风面上正常,心里已经稀罕死了,突然就觉得干嘛要跟她吵架呢,干嘛怀疑吃干醋呢,这屋子因为她都有人气了,也不静得令人心烦,还要怀疑她的爱吗?于是心里盘算着又要买东西,再给她添点好玩儿的。
那天陆珠带着土土去附近的水库撒欢玩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被送回学校。
之后,陆珠就不让南木风没事过来学校找她了,因为觉得吵架肯定是休息不好,压力大,找借口发疯,她不想他把时间浪费在通勤上面,而是应该放松休息。但她不明白,对南木风来说,来找她,跟她待一块,就是最好的休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爱啊。
爱陆珠给他摆弄头发,时不时给他整衣领,爱她看书很久,滴眼药水的时候还不忘把他抓过来也滴,爱她打不明白羽毛球,也会认认真真抱着他外套,在场外看他。爱她总不急不躁的样子,又聪明又努力上进,做事井井有条,从不跟他拿乔。
当然,除了在办事的时候,那时候就爱生气,但又总是纵容,整个人充满令南木风着迷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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