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统空间出来后，还不及反应，立刻就陷入了幻境之中。
***
将军府内。
“夫人，您再加把劲儿呀！就快生出来了！”
脸色苍白的美丽妇人在接生嬷嬷的鼓励下咬牙坚持着。
门外一个身量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不停地来回踱步，面色焦急，担忧不已。
数个时辰后，终于！
“哇——”
“生出来啦，恭喜夫人，是公子！”
***
十五年后，京城尚静学堂。
这节古文课是位老学究在讲，说话慢吞吞，声调一个样儿。
一些少年便仗着学究老眼昏花，在温暖的春日阳光下，堂而皇之伴着老学究的讲课声睡得愈发香甜了。
“呼呼……呼呼呼……”
老学究眼睛不好使，耳朵可没有毛病。一下子便听见有学子在他课上打呼打得不亦乐乎。
刹那间，怒发冲冠，“砰——”，戒尺一声巨响砸在了桌上。
睡得迷糊的少年们一激灵全吓醒了。
坐在前排的徐秋陌也一下子惊醒，掐了下眉头，勉强振作精神。
昨夜于小院饮茶赏月，虽加了披风，却依然着了凉，今日上早课愈发昏昏沉沉。
父亲母亲怜他体弱，本想为他请假，但是他总是固执不肯，隐隐约约恍若有什么学生守则要求着自己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缺课。
奈何白日里实在坚持不住，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偏偏末座的小霸王直接打起了呼噜，引起了学究注意。
“陆诚！你来说说这个字怎么解释！”
徐秋陌朝右瞥去，陆诚——刚刚打呼的那位少爷，还迷糊着：“啊？不知道呀！”
“出去站着清醒清醒！”
“徐秋陌，你来说！”
抬眼看向黑板，少年声音微哑：“隰，此处指低下的湿地。”
老学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答得不错，其他同学要向徐秋陌学习，课上应该认真听讲！”
徐秋陌眨了眨眼睛，觉得本来温度的高头更热了，但下面的课都硬撑着没有睡过去。
夕霞满天，散学了。
众人呼朋唤友带着小厮跑出了学堂。
一派热闹，朝气满满。
徐秋陌有些恍惚，总觉着眼前的景象自己早已经历过了。
他晃悠悠走了几步，陆诚跑着追了上来。陆诚是父亲同僚之子，自幼一起长大，或者说是陆诚单方面跟着他。
这不，吊儿郎当地轻压在他肩膀上，吐槽：“气死小爷了，这老学究怎么就可着我罚，腿都站酸了！”
假的，陆诚可不像他一样是个病秧子。正相反，他天生神力，束发之年便能敌过军中的好些兵士。怎么可能站了一会儿就累。往常被自己父亲罚跪一天，第二日还是活蹦乱跳。就算是徐秋陌，也有些羡慕他的精力充沛。
徐秋陌被这人轻轻一压，眼前却忽地模糊，身子一软，眩晕着就要往地上倒。
好在陆诚拉住了他，一路尽心尽力给背到了马车上，微喘着气儿不忘对将军府的小厮交代：“赶紧带回去叫大夫。还有，记得告诉徐秋陌是小爷累死累活给他背回来的。病好了可一定要答应我花朝节一起去游玩！”
回到将军府，将军与夫人好一顿担忧。徐秋陌是早产生下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每每生病，夫人都在一旁细心照料。
“陌儿，以后病了就不要逞强。你如今卧病在床，为娘好生心疼。”
夫人年近四十，依旧美丽着，坐在床边照料徐秋陌，眼眶湿润。
是位顶好的一位母亲。
“咳咳，母亲，我知道了。”少年肤色雪白，发热后双颊微红，额头溢出些许虚汗，看着更加让人心疼。
入夜时，府邸中众人早已入睡。
万籁俱寂，夜色暗淡。唯余一烛台微光闪烁，偶有烛泪缓缓滴落。
夜深人静时，徐秋陌总是有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父亲母亲对自己万千宠爱，有好友相伴，衣食无忧，锦衣玉食。每每该是阖家欢乐之时，但总是不自觉地抽离开来，觉得那些不属于自己，像是编织的虚幻美好，却让他难以狠下心来打碎抛弃。
“应该不是梦吧。”
***
百花生日是良辰。花朝节是最盛大的节日之一。
每年这个时候，上至勋贵富裕人家，下至寻常百姓，都会赏花踏青，祭祀花神。
许多年轻姑娘还会将漂亮的花朵赠予意中人，爱意藏于色彩斑澜的花香芬芳，亦是动人。
街道嘈杂，却忽地静了一瞬。
些许几位妙龄少女本在逛花街，好奇望去。
是一位少年郎，他从漫天繁花锦簇中走来，衣诀翩跹。
早时的光对他也分外偏爱，细碎撒下，掠过浓密纤长的睫毛，映在乌黑双眸，清冷中更添一份温暖和煦。好不矜贵！
少女们顿时不淡定了，有豪迈些的，直接拿手中的花向徐秋陌抛去，大喊：“好俊俏的公子哥！”
这一下，可带动了其他人，纷纷争先恐后向徐秋陌丢花。
有的手中没花，就急忙从老板摊位薅走一把，待会儿再付账，可不能耽误了看美少年！
徐秋陌被花埋了一圈，属实惊到了，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
“喔吼！”
陆诚兴奋尖叫着，一把将徐秋陌扛在肩上。
一溜烟儿使劲儿往外钻，边跑边忿忿不平：“小爷我英姿勃发，力能扛鼎，哪儿比不上你！怎么就没姑娘给我撒花！”
***
“我跑不动了，这附近终于没什么人了。刚刚有没有人挤着你？”
徐秋陌撇他一眼：最挤我的就是你，刚刚颠得人要都没了。
“无碍。这是哪里？”
“我瞅瞅，真倒霉，怎么把你扛这儿来了！”
陆诚说着，朝巷子口里面瞅了一眼，连忙退回来：“晦气！晦气！我们赶紧走。”
徐秋陌却已经看见了。
那是一条破败不堪的小巷，道路逼仄，墙皮斑驳，地面漆黑潮湿。一群面黄肌瘦、身量矮小的孩子挤在一堆，还有些病了的无药可治躺在干草中，静静等待死亡。
徐秋陌眼眸颤了颤，指甲掐进肉里却浑然不觉。平静的心被猛地泼了一瓢滚烫的废水，烫得他难以思考。
他是将军之子，虽生来体弱，却有父母亲朋爱护，从未受过一分委屈。自幼可谓是锦衣玉食，从不知世上还有这么多的孤儿，流落街头，无依无靠。日日靠乞讨为生，有时被贵人们当个解闷的玩意儿踢了几脚，只要给了赏钱都是让他们激动几天的幸事，因为这意味着能好多天不挨饿。但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看见了他们，往往嫌弃万分，只会叫家丁把他们赶打离去。
再回神，正对上一双眼：寂静幽深，仿佛凝聚了晦暗的星河，逼得人难以直视。
再仔细看，又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让人难以琢磨。
那一刻，他想他应该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那个眼神。
作者：他来了，他来了，带着双卡姿兰大眼来了！
某人：翻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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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进浮生幻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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