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恣意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沈黎身上。
他脱衣服脱出了经验，外套里面还有一件薄薄的外套。
沈黎眼底染上笑意。
“我不冷，怕你觉得我冷才穿的。”陆恣意上前一步，和沈黎靠的更近，打定主意今晚沈黎在哪里，他就要在哪。
沈黎：“你先回去吧，车钥匙给方泽，明天由公司的司机把车送回去。”
从这里打车到游船码头起点，再开车回到庄园，整个过程要花很多时间，沈黎这是心疼他，怕他折腾。
这个认知让陆恣意雀跃不已。
沈黎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回去找老王，他有事情找你。”
这句话不亚于宣布你的审判到来了。
陆恣意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没再多说什么，看了眼得意的卡洛斯，“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我在家烤奶油小蛋糕给你吃，早点回来，放时间长就不好吃了。”
反正他打定主意和沈黎做朋友，就算沈黎讨厌直男，陆恣意也要证明给他看，直男也可以做好他名义上的男朋友。
从小到大，凡是他陆恣意参加的比赛考试就没有拿过第二名！
他可以比Gay更Gay！
也就是比零号更优秀的意思！
陆恣意独自回到庄园。
王霍岩和沈宴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两人正给毛毛带项圈。
看见陆恣意回来，沈宴满脸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恣意想叫他，沈宴一溜烟跑了。
这一天其实挺糟心，但沈宴生气的原因让他暖心。
因为沈宴是真的认为他和沈黎般配，并且支持他俩在一起，就凭这一点，陆恣意打心眼里拿沈宴当自己人。
他坐到沈宴原来坐的地方，和王霍岩打招呼，“王哥。”
“哎！”王霍岩又把大黄抱过来，往他脖子上扣项圈，“回来啦！”
陆恣意答应一声，跟着看大黄脖子下面的东西，“这什么项圈？”
“嘿！”王霍岩呲着牙乐，“儿童手表，这园子大，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它们四只，到时候直接打电话就行。”
“沈总真能琢磨！”王霍岩嘿嘿嘿的乐，掏出手机拨号。
大黄脖子上的电话手表自动接通，王霍岩叫：“大黄！”
大黄摇着尾巴看他，又觉得声音来源不对，原地转了一圈后，开始用爪子刨地。
王霍岩挂掉电话，“大黄！大黄！往哪儿找呢！我还没入土呢！”
陆恣意要笑死了。
王霍岩也跟着乐。
乐着乐着，两人都没动静了，王霍岩不自在的动动，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陆恣意把大黄抱到怀里，直接问：“王哥，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哎！是！是！”答应完，王霍岩又长长的叹气，“唉——！本来挺好的事情，怎么弄成这样！”
陆恣意摸着大黄的脑袋没说话。
王霍岩来回摸光溜溜的脑袋。
这是他思考或犹豫时的习惯动作，“老弟，沈总是真在乎你这个朋友，才想着解除合约的，他要是不在乎你，你俩还跟原来一样。”
陆恣意抬头看天上的满月，心脏鼓胀而满溢，“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王霍岩拍拍他，还是叹气，“明白就好，沈总没白疼你，你还年轻，他不能把你往沟里带。”
陆恣意目光幽幽的看向他，明显不赞同他的话。
王霍岩轻轻打自己的嘴，“我不会说话，你领会精神，哈哈！领会精神，总之就是你是个笔直好小伙，万一弯了怎么办？”
“这个是沈总给你的。”王霍岩回头，从身后拿起个牛皮纸袋递到陆恣意跟前。
陆恣意没接。
王霍岩哈哈几声，也不强求，收回来放在腿上，和他一起看天上的月亮，“沈总这个人看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外面的人都说他心狠，动不动就撅人家手指头，实际他心肠最软，人也长情，他不会动不动找你吃饭喝酒，也不会没事儿给你打个电话，发个信息聊聊天什么的，但只要他认定你是朋友，你就永远是他朋友。”
天上的明月慢慢幻化成沈黎的样子，又变成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月下巷子里那张好看到惊艳的侧颜。
陆恣意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打开看看。”王霍岩看他听进去了似的，又把牛皮纸袋递一把塞到他怀里，“给你你就拿着！”
陆恣意没有推脱，打开封皮的绕线，里面是几分文件。
沈黎给了他一笔钱，远远超过合约规定的数目，除此之外，还给了他一套市区的公寓。
王霍岩掏出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上，“那公寓面积不大，但安保和**方面特别好，你要躲着家里，到时正好可以住那里。另外沈总知道你也喜欢小猫小狗什么的，但家里这四个都是沈总的心头肉，哪个也不能给你，他说你最喜欢大黄，正好大黄那一窝还有两只，几个长得差不多，那两只之前有皮肤病，一直放在宠物医院里面治疗，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要喜欢，一只也行、两只也行，可以抱回去养着。”
家里这四只，陆恣意一样喜欢，但他平时确实关注大黄多一点。
大黄还是只小孩狗，不到嘎蛋的年纪，除了之前抱着沈黎的腿骑过一次，还喜欢舔沈黎的脚指头，所以陆恣意总看着他。
他把怀里的大黄抱起来，看他的蛋蛋，柔声说：“我要是真走，一定先把你送去嘎蛋。”
王霍岩：“......”
王霍岩不能理解他这种畸形的爱，“还有，沈总说过只要你愿意开口，他能帮都会帮你。”
陆恣意知道他说的是家里的事情。
说到这个他就郁闷。
他能装沈黎的男朋友，那能不能把沈黎当媳妇领回家交差？
估计不行，沈黎毕竟是上面的，他家里一查就知道他作弊。
万一再查到合约的事情，他爸能把他腿打断。
王霍岩知道他不好受，继续安慰，“就算合约结束，你俩还是好朋友，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是好朋友，但不是和以前一样的好朋友。
沈黎对于陆恣意来说是特别的，他有太多的不放心。
他担心沈黎不好好吃饭，担心他不好好睡觉，担心他在和外公家斗的过程中没人帮他。
总之他放不下沈黎，很怕自己离开，沈黎就彻底和他疏远了。
他迫切的需要把这个珍视的朋友找回来。
半天没吭声的陆恣意终于开口，“大黄......，有土松血统吗？”
打好一肚子草稿，准备当知心大哥哥的王霍岩：“......”
陆恣意看向王霍岩的表情变得严肃，“我的想法是......”
王霍岩直起身板，表明自己的重视态度。
陆恣意坚定道：“我想赖在这儿。”
王霍岩嘴里的烟掉到地上。
*
直到第二天傍晚，沈黎才忙完回来。
沈宴报了旅游团，出去玩儿去了，这几天不在家。
几只毛茸茸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显得格外冷清。
沈黎甚至感到一种沁入骨髓的阴冷。
他在外面吃了两顿饭，都不是很有胃口，到家才察觉到饥饿，与昨天的热闹相比，现在场景让人感觉到难受。
之前几年明明也是这样过来的，为什么偏偏现在觉得难受呢？
沈黎自嘲的笑笑，朝厨房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沈黎愣在当场。
几只毛茸茸堵在门口，热烈的欢迎他。
话痨的小猫咪奶糖冲他喵喵叫，三花用脑袋不断蹭他，大黄兴奋的在地上乱蹦，毛毛一边摇尾巴，一边朝他伸出爪子，急切的要握手。
餐桌上满满当当，摆的各式涮火锅的食材，煤气灶上熬着红油锅底，正、咕嘟咕嘟的冒油泡，空气里满是诱人的麻辣味。
陆恣意站在案板前，黑色运动服配粉色碎花围裙，正砰砰剁虾滑。
他手上不停，转过脸看向沈黎，年轻的笑容灿烂到晃眼，“你回来啦，马上吃饭。”
说完又虎起脸，抬高声音威胁大黄，“大黄！我送你去嘎蛋嗷！”
大黄正用两只爪子抱住沈黎的腿，闻言快速躲到他身后，从沈黎两腿间伸出颗毛茸茸的狗脑袋看陆恣意，好好的小狗脸上露出贼眉鼠眼的表情。
这方空间里的一切那样鲜活，热闹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将周身的阴冷驱散的一干二净。
沈黎低头拉过大黄，在小狗脑袋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然后才放开。
大黄高兴的在厨房里疯跑。
饭菜上桌，陆恣意将烫好的虾滑放到沈黎碗里，自己却不动筷子。
沈黎问他，“怎么不吃？”
陆恣意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和卡洛斯在一起啊？”
沈黎不能理解他和卡洛斯之间的敌对，“你不喜欢他？”
陆恣意口是心非，“也不是。”
沈黎观察着他的神色，居然在他棱角分明的帅脸上看到委屈，“那你怎么不开心？”
怎么可能不开心，陆恣意要开心死了。
沈黎不但没撵他走，还坐下来吃他做的饭，陆恣意开心的想跟在大黄后面乱窜，但是他必须卖惨，必须想办法让沈黎心软，这样才好赖在他身边。
陆恣意可怜兮兮的沈黎，“说好昨晚回来吃小蛋糕的。”
沈黎微微皱眉，昨天和伯恩的谈判出现意外，会议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才结束。
他和方泽连夜商议应对措施，事情到今天下午才算彻底解决，这中间他有给陆恣意发信息，让他早点休息。
沈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对话框。
他发给陆恣意的信息后面居然带个红色的感叹号，信息没有成功发送。
沈黎：“......”
陆恣意继续把烫好的菜夹到他碗里，说话的语气透着可怜，“我知道你忙，不是因为你没告诉我难过，我是可惜你没吃到刚烤出来的小蛋糕。”
怎么跟小孩似的，沈黎心里又是可怜又是好笑，话里不自觉带出宠溺，“那就不吃饭啊？”
陆恣意蜷起拇指，用关节挠胸口，“胸闷，胸口不舒服。”
这话倒是真的，一想到沈黎和卡洛斯在一起，他就浑身难受，恨不得冲过去找人。
“我看看。”沈黎看着实在好笑，突然生出点招猫逗狗的乐子，白皙手掌轻轻按上陆恣意的胸膛。
手掌的热度和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遍全身，一阵酥麻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酥麻过后是不受控制的心跳，陆恣意简直要喘不上来气了，一脸呆呆傻傻的样子。
沈黎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评价道：“挺舒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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