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小意坚持要去买甜品的当天晚上,九口就知道了全部事情经过。
梦初在电话里跟九口先生如实讲述了她跟小意的全部对话,以及事情经过。
副队长以车辆在校门口被剐蹭为由,到交通队调取了校门口的监控。
九口跟两人通完话之后,只说了一句,“等我回去再说。”
一周后,九口从美国回来把梦初和副队长叫到自己办公室。
“有栖川,你调去集团的九州大厦。”
有栖川一解释说,“九口先生,司机是身体不适突然请假,接意小姐放学回别墅并没有什么危险,我才决定让大梦一个人去的。”
九口说:“有栖川,既然你也说了是你的决定,那么就要承担后果。”
“我承担的不是我决定的后果,而是意小姐恶作剧、企图欺骗您的后果。”
“你是不是被小意抓住了错漏?”
“我只是临时排不开人手。”
九口问:“如果是我的司机临时请假,你会不会这样安排?”
有栖川一说:“当然不会。”
“所以,不管理由是什么,本质是你疏忽导致的。”
“我不是疏忽,我是判断没有危险。”有栖川一脸上仍然是不服气,“那如果这次的事情,意小姐并没有恶作剧,我就不会被调职?”
“对。如果她什么都没做,跟以前一样跟着大梦回到别墅。那么你对这件事的判断就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判断错了,这就是你要承担的后果。”
有栖川一满脸不服气,没再说话。
“有栖川,我知道你不服,但集团每天这么多事,只要有一件事我没有赏罚分明,手下这些人就会越来越难管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很明白。”
“我明白。”
九口对梦初说:“梦初下月升副队,这是对你如实汇报情况的奖励。”
“是,九口先生。”
小意在最初的恐惧过后,一直为自己得逞的小伎俩而高兴。并且开始寻找周围人的疏漏,制造一些小麻烦来反抗九口。
在学校,小意会联合同学们在老师背后搞小动作。但是她知道,只要在老师面前表现出乖巧、懂事、大方、得体的样子老师们就会喜欢,就算犯了什么小错误,老师也不会苛责她。
所有这些事情九口都知道的很清楚,但不戳破。毕竟气球压的太紧了是会爆炸的,这些小麻烦让她发泄心中的不满正合适。
别墅区内的会所时常有宴请。
九口开始让小意也出席。添置的礼服都是定制的西服三件套领巾或者别针,没有裙装。小意的头发来的时候剪短了,就再也没有留长。
客人都称赞小意是古希腊美神降临,雌雄莫辨的美在小意身上具象化了。
九口总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就像是在展示一件自己的藏品。
而小意参加这些宴会,是为了在保镖中寻找叶沙。因为会所有宴请时,九口所有的保镖都会在现场。
今晚是一个国际珠宝品牌在岛上超五星酒店举办的珠宝展。
九口先生应邀请携带家眷一起出席。
梦初和两个黑西服开车带着小意先到了酒店,九口先生还没来。
小意对展柜里闪闪发亮的珠宝、手表毫无兴趣。她坐在现场一个角落的沙发里低声问身后站着的梦初,“我怎么再没有见过从夏威夷接我到普吉岛的那个保镖。”
梦初说:“接你来普吉岛是委托了陌北安保的人去的,不是九口集团的安保人员。”
“外人?”
梦初惊讶她居然会这样理解这件事,“也不算是外人,负责的内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别墅区、集团大厦、园区外围的安保都是承包给陌北安保公司的。像我们这样属于集团的安保人员只负责九口先生的出入。”
小意心里想,“嗯,还是外人。”
小意问:“那你干嘛跟着我?不跟着九口先生。”
“意小姐已经住进别墅了,出入当然是由集团安保负责。”
“那你应该认识他们吧?”
“他们?您说陌北安保的人?”
“嗯。”
“出入总是碰面,算是认识吧。”
“接我那天有一个叫叶沙的,你认识吗?”
“叶沙?没印象。不在别墅区执勤吧?”梦初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事,不让不会问起这个人,“怎么问起这个人?”
小意嘿嘿一笑,“没什么,接我那天她对我很不客气,想给她找点小麻烦。”
“哦。”
“所以,你下次要是在哪儿见到她了,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好。”梦初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些恶作剧。
此时,宴会厅大门拉开,一个黑发红唇、一身墨绿色丝绸长裙的女人挽着九口先生的胳膊走了进来。
小意惊讶,“我母亲回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梦初低声说:“九口夫人是昨天到的普吉岛,就住在这个酒店,没有去别墅。我以为有人已经告诉您了。”
小意站起身,朝母亲露出乖巧的笑容。
可是,具美人都没有看向她。小意僵在原地,停住原本想要走过去的脚步。
宴会厅里,具美人的明艳让周围的珠宝都失了色。她站在九口身边,让九口获得了全场男士的艳羡。她跟宾客相谈甚欢,笑声不断。可是自始至终没有跟小意说过一句话,没有看过她一眼。就算偶尔有人顺便奉承一句:“您女儿也很漂亮”。
具美人也只是看着那人客气的微笑,不接话。
小意又成了那个在母亲身边无人问津的丑小鸭。
具何意跟客人寒暄,她的满钻方形小手包放在沙发上。小意把手包拿起来到卫生间翻看,手机、口红、化妆镜、一个橙色小药瓶……
晚上十点,小意离开宴会,回到别墅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大哭,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如此不喜欢自己,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梦初在卧室门外站着,中间女佣要进去都被她挡了。她听着屋里的哭声逐渐变小,一直到悄无声息,才轻轻推开房门进去。
小意在床上哭累了,睡着了。她给小意脱了衣服,用湿毛巾擦了脸,盖好被子,关上窗帘。轻轻退了出来。
她愈发的同情这个才十岁半的女孩。
这别墅里看似锦衣玉食奢华的生活,实则如同一只宠物猫。每天吃着九口规定的所谓“健康食品”,跟每天吃一成不变的工业猫粮有什么区别?
穿规定好的衣服,每天行动坐卧都要按照时间表执行。除了不用做苦力,跟坐牢差不多。
这里是一座奢华的监狱。
小意还不知道,至少她现在还能去学校,是她最像个正常人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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