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确定这绝对不是杨桀能打出来的枪法,可他暂时顾不了那么多,眼下危机已经解除,找到林纪才是最重要的
在一片混乱中寻找着林纪的身影,扭头间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人金发男人架着拐到了办公楼后面。
“你去跟他们汇合!我去找林纪!”
他在枪声中冲杨桀大喊,说完便提枪往厂房的方向去了。
跟单炀想的一样,这厂房另一侧还有个后门,他顺着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当的血迹,穿过两栋房屋一路追到了一栋员工宿舍楼下,很快便看到了林纪和那个金发男人。
他朝天开了一枪,“站住!”
这儿远离战火中心,安静的有点抽离。
眼看前面的人没有停下的意思,单炀抬枪一枪打穿了金发男人的小腿,
“你知道你跑不掉的,别挣扎了,把人给我。”
他举枪逼近,没想到这金发男人多瘸了一条腿倒还挺淡定,都坐地上疼得倒抽凉气,还不忘把已经快虚脱的林纪拉到身前挡枪。
单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林纪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金发男人知道局势明朗,自己已经跑不掉了,却仍倔强的不肯就此罢休,
“单先生,你搞砸了这场交易……”
他把上半身严严实实的躲到林纪身后,握枪的右手将枪口死死抵住林纪太阳穴的位置,纵使疼痛使得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滴,这人依然保持着中欧人那刻进骨子里的该死的优雅,
“我们希望的,一直都是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我们并不想与极道为敌!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别他妈废话,”单炀恶狠狠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借着叶擎的事栽赃嫁祸,还绑我兄弟来要挟我,这就是你们合作的态度?”
他永远忘不了,在办公室,老大那个怀疑的眼神。
“从你们把手伸进加市的那天起就应该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极道也永远不会跟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合作……”
他再次抬起枪,这次瞄准的是男人拿枪的右手,
“现在放人,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就在两人僵持之间,一声极轻的声响不知从身旁哪个方位传来,那是大口径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下一秒,一个端着AK的家伙在单炀身后十几米外应声倒地,只是这么一回头的功夫……
糟了!这一分心,无疑是把后背露给了对方……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抬枪瞄准,原本抵在林纪脑袋上的枪口赫然已经对准了自己,只是在那一瞬间……
短暂又急促的微弱声音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就像指甲勾动一根弦,让人心底颤动却又无法忽视。
“Ruhe in Frieden(安息吧)”
几百米外,一个少年隐蔽在高于工厂的树林之间,那双漂亮的眼睛透过倍镜,欣赏着男人眉心绽开的血雾,食髓知味的咧嘴笑了。
不多久,杨桀带着人找了过来,还好林纪基本都是外伤,皮糙肉厚死不了,几人帮忙把人抬到了车边,单炀却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炀哥——炀哥!”
杨桀在他面前喊了好几声才算把这人的魂叫回来,
“怎么了你想什么呢?都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撤了。”
单炀回了回神,眼神扫过停息的“战场”,才意识到事情已经结束了。
利克也在队伍里面,不愧是雇佣兵出身,这种场合对他没什么难度。
“把你们老大直接送医院,”他对利克说。
“中枪的,全部跟我回总部。你们知道规矩……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众人纷纷点头。
不到十分钟,山脚下接应的数辆车将人陆续接走,单炀望着这满地的狼藉,越想越不对。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他问杨桀。
“奇怪的声音?”
杨桀一下给问懵了:“哪种奇怪的声音?你这形容也太宽泛了……”
“就是,类似消音的声音,我也不太确定。”
“消音?”杨桀摸着下巴想了想,“没有啊……谁面对面火拼还装消音的啊!你听错了吧?”
没有月光的夜晚,闷闷的雷声从头顶压抑的云层里传来,就像里面躲了只野兽在低吼。
雨点很快落下来,冲刷着满地的硝烟和血迹,山林里独有的泥土气息在雨水的激发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掩盖一切火药味。
单炀伫立在雨中,环顾四周后眼神落到了身后的高坡上,若有所思……
——
后半夜,交代好帮里的一切,总算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来了。
开门还是那盏熟悉的落地灯,跟自己出门时一样,就好像它勤勤恳恳亮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下来过。
洗手间的门关着,里面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他走到客厅,水声更大了。
定定停在沙发旁,沙发底下的缝隙里,灰色卫衣的袖子还尴尬的露在外面。
湿的,手肘处有明显泥土痕迹……
单炀鬼使神差拎着衣服来到洗手间门外,他极力克制了自己现在就冲进去问个明白的冲动,抬手敲了敲门。
“干嘛?!老子在洗澡,别催!”里面的人叫道。
单炀就那么站在门口静静等着,整个交火过程在他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他细想着每个细节,直到门被打开。
南乔下半身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正往下滴水,见到门口这张臭脸就忍不住嘟囔起来:
“什么人啊一回家就上厕所……洗澡都洗不安生……”
他从架子上又拿了条毛巾搭在头顶,两手在头上胡乱揉搓着,刚想出来,却发现这人根本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抽风是吧?好狗不挡道懂不懂?”
单炀铁青着脸抬起上目线,强压住已经到嗓子眼的情绪,冷声问:
“你在干什么。”
南乔被问的莫名其妙,退后一步向他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浴巾和刚洗完的头发,
“这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洗澡啊!净问些没脑子的问题。”
“你他妈穿着衣服洗澡是吧?!”
话音未落,单炀将湿透的卫衣重重摔到南乔脸上,额头的青筋也跟着爆起,他死死瞪着面前的人,简直像要把这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刚刚,到底干什么去了……”
望着这男人因为愤怒而发红的双眼,南乔避开他凑到镜子面前,理了理有些乱的湿发:
“不就一件衣服嘛,赔你一件就是了,小气得要死。”
单炀一把将人掰了回来抵在洗手池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已,纵使心里无比窝火,捏紧的拳头却无处释放。
“TAC-50带消音,百米外枪枪爆头,这对你来说很容易对吧?”
他几乎把整张脸都贴到了南乔跟前,
“你是几点出的门,又是几点回家拿的枪?你在那座山里等了多久?你又刚到家多久?!我他妈说过,这不关你的事!”
“你就不能说声‘谢谢’然后忘了这件事吗?!”
南乔一把把人推到墙上,头上的毛巾跟着落了下来。
“老大让你自己去了结这件事,可对面是黑熊党!你了解他们吗?万一呢!你有几条命跟人家拼?到时候不仅林纪救不回来,连你他妈也要跟着搭进去!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帮里一下少了两个有用的?!”
他喘了口气,趁单炀没开口接着说:“还有,你搞清楚,谁说我就一定是去帮你的……要是今天从车上下来的不是那群为你拼命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撞开单炀的肩膀,迈着湿漉漉的光脚走到客厅,套上裤子和那件黑色兜帽外套,略微侧身瞥向身后的男人,
“你现在还会有命在这儿冲我吼吗?”
——
“哈?你回家了?!”电话那头,以梵惊呼道。
“老大这脑子有时候是转不过弯……可是不管怎么说,不也是帮他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嘛!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
“谁她妈知道呢?!”
南乔到家把钥匙往桌上一扔,靠着桌沿就点了支烟。
“一回家就他妈冲老子吼,老大都没这么吼过我!给他惯的……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会让他抓到?不感恩就算了还把火往我身上撒!操!我就不该掺和你们东堂的事!”
真是越说越生气,单炀这人多少是有点不识好歹!
以梵在电话里咯咯笑了,“怪我怪我~当时除了东、西堂的弟兄,明令不允许其他人帮忙,我实在是心里没底!而且……老大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明显情绪就不好了……”
“他情绪不好就可以拿我撒气啊?!老子是出气筒呗?”
见这人情绪是真上来了,吓得以梵赶忙安抚:“我的错我的错!说到底,是我冒着违反帮规的风险偷偷找你帮忙的,错在我!啊~您老人家消消气!不然这样,明天我压着老大亲自来给你道歉!不能让我们南乔宝宝白受这个委屈!”
南乔翻了个白眼,烟也见了底。
“别,我可受不起!老子现在真想砍死他,别他妈来我面前晃……”
挂掉电话,手机跳出一条来自老大的信息,平时如果没有任务,老大几乎不会主动联系他。
[单炀说你回家了,怎么回事。]
这次“避风头“”,以“在单炀家呆了不到一天两夜”仓促结束,这么短的时间差点给他气出心梗,他宁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不想跟那人同处一室了。
他快速回复过去:
[合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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