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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隔音太好,外面的吵闹沈言不曾听见丝毫。送走了睿之后,他脱下衣衫,缓缓走向浴室。

沈言泡在浴缸里,温水漫过伤痕,直至脖颈。水汽氤氲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他眼中的焦距。水面微微晃动,映着他苍白而疲惫的脸。

在射击场的失误,是“长夜”的余毒在血管里作祟,侵蚀着赖以生存的精准和控制力。那种身体不受控的感觉让他仓皇逃离,终于在这无人窥见的私密空间里,羞愧肆无忌惮地翻涌上来。

他闭上眼睛,热水漫过下巴,鼻尖是熟悉的雪松和柑橘味,本应放松的身体,像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他的指尖此刻仍在不受控地颤抖。

怎么会这样?

那个在街头摸爬滚打,棍棒下游刃有余的沈言,去哪了?沈言将头靠在浴缸边缘,任由思绪游离。

一杯加了料的果酒,而且是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地栽了进去,更别提在方铭面前狼狈不堪地失态,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废物。沈言有点恍惚,是不是过了几年安定日子,在蜜水里把警觉感都泡没了?

搏击场上的每一次挥拳,每一次格挡,那布着伤疤的锁骨、受过重创的肩背,似乎都在无声诉说着这幅躯体经历过的裂痕……不甘与挫败感几乎将他吞没。

“花瓶...”方老爷子几天前餐桌上的无心之语,此刻像一把匕首,终于狠狠扎进了沈言充斥着混乱的内心。

胃里一阵翻搅,明明晚餐没有吃任何东西,作呕的感觉却挥之不去。他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溅起一片水花,他惊觉水方才已没过了鼻腔。

沈言觉得头有些昏沉,于是缓缓站起身,摸索着走向床头柜。他打开柜门,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药瓶——和方宅里的那瓶一模一样。他倒出一粒药,直接干咽了下去。药片滑过紧绷的喉咙,宽松的浴袍裹在身上,暖意渐渐包裹了他,困意也随之悄然袭来。

他陷进柔软的大床,只留一盏暖黄的壁灯。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腹间那些凹凸的旧痕,思绪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模糊的身影。

“小雨……”他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却像一滴滚烫的松脂,沉重地滴落在他疲惫不堪的心脏上,“这次……会是你吗?”

今晚,他终于将那份辗转得来的、关于蓝城少年的模糊资料,交给了睿。

希望睿能带回好消息吧。

他本就是无所依靠的孤儿,弟弟小雨是唯一的牵挂,这也是沈言从街头挣扎着爬向权利的唯一理由。昏昏沉沉间,沈言似乎回到了儿时那棵榕树下,小雨捂着自己的眼睛:“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

他自己的笑声早已忘却,眼眶泛起酸胀感,这一夜,沈言睡得并不好。

***

同样辗转的还有等在外面的方铭——以及被迫陪绑、内心疯狂骂街的陆易风。

几个大汉和时慕、陆易风就在外面僵持了一夜。只有陆易风好过一点,发挥了他“随遇而安”的生存智慧,给自己顺了个毯子,断断续续还眯了一会儿。过程几次醒来,看见时慕像个复读机一样劝方铭回家,给方铭拿毯子,方铭都不为所动。真是块臭石头!

陆易风撇嘴,捞起手机,给命苦的同事发了两个字:“保姆。”

看着时慕发青的脸色,陆易风的抽搐着,用尽毕生功力才没当场笑出猪叫。方铭冷飕飕地瞥了一眼,陆易风立刻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认命地耸耸肩睡自己的觉去了,祈祷这漫长的“少爷罚站”早点结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包厢门无声滑开。沈言迈步而出,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暖意和淡淡的雪松气息。抬眼便撞见休息区一片狼藉:陆易风睡四仰八叉、口水都快流到领带上,安保个个脸上挂彩,而最刺眼的,是蜷在沙发角落里的方铭。

包厢外怎么这么多人?不是让陆易风送方铭回家吗?人怎么还在这儿?

“陆易风。”沈言的声音不大,威严中夹杂着质问。

“沈总,我能解释!”半睡半醒的陆易风像被电击了似的,瞬间弹射起来,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那个...”

“哥...”没等陆易风开口,方铭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就传来了。

沈言看到方铭熬了一夜红着眼眶,心头一窒。少年还穿着那身昨日那件赏心悦目的浅灰色卫衣,此时它正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似乎还经受过撕扯,领口袖口都变形得离谱。

少年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双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眼神里杂糅着疲惫和委屈,像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哥...”方铭看到沈言往这边走了过来,又惨兮兮地唤了一声。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这孩子怎么了?光委屈不说事!沈言都快急死了。

沈言的眉头拧紧,快步到方铭身边坐下:“小铭...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回家吗?”他想责备这个固执的弟弟,但涌上来的却是心疼,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方铭伸手去抓沈言的手,却因支撑了一夜,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晃动,眼看着就要摔倒。沈言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这才注意到,方铭的手早已发凉。

沈言伸手找时慕要了毯子,狠狠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关心二少爷!”时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不远处的陆易风,看戏般嘴角上扬。

沈言用毯子将方铭裹起来,毛茸茸地更像一只小狗:“傻瓜,都不知道冷的吗?要等我可以找个房间,整个至乐都是你的。”

“我...我不放心哥...”方铭借着沈言的力道,伏在他肩膀上,却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又轻又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哥昨天…状态那么差…我…我怕你有事……我不敢走……”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听着方铭细细小小的声音,沈言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沈言想拍拍方铭安慰一番,却被方铭抢了先:“哥...你好点了吗?还难受吗?...别人不知道哥的情况,昨天那样子,哥一定很难受吧...”一连串的问题,急切又不加掩饰。

“小铭,哥没事。”沈言避开方铭灼热的眼神。这些天来被方铭的任性打扰而激起的不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语气软了下来:“傻小子,就这么干等。”

干等?听着这一切的陆易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干等得给手下这几个壮汉都快弄死了!沈总您养的是萨摩耶吗?分明是狼崽子!

“陆助理说哥想自己待会,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是担心哥。”方铭听出沈言语气里的关心,眼圈更红了。

方铭现下提及陆易风,沈言看着身旁这几个挂彩的壮汉,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陆。易。风。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动手了?”

方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声音闷闷的,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责:“是我不好…我…我想进去看看哥…陆助理拦着我…我太着急了…就…”他含糊地、春秋笔法地带过自己可能才是先动手那个的部分,一味强调自己的担心:“哥,你别怪陆助理,他也是按照自己的职责办事…都是为了哥好…”

看着他狼狈又可怜的样子,沈言哪里还忍心职责。沈言扫了一眼陆易风,陆易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目光触及沈言无比怜惜轻抚着方铭肩膀的手时,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了。

这卑鄙的小子!怎么还有两幅面孔?!陆易风气的冒烟。这也没人通知他,这方家二少还精修演技呢?

沈言安抚着他:“小铭,饿了吗?要不要和哥一起吃早餐?然后哥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嗯...”方铭作势要站起来,身体却突然一颤,瑟缩着,手无意识地捂向腹部。

这微小的动作,敏锐的沈言自然不会错过:“怎么了?小铭?”

“没事哥。”方铭仍坚持要站起来。

陆易风此时已经像烂泥一样放空了思绪,该死的!这是昨晚安保不小心打中方铭腹部的那一拳!虽然力道不小,也不至于疼成这样吧?我特么以为肠子被打出来了!

这哪像没事?沈言强硬地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一把撩起卫衣——腹部一块青紫赫然入目,看得沈言触目惊心!

“谁干的!”沈言的声音从喉间迸发出来。自己视如珍宝的弟弟,平常都舍不得碰一下,谁这么大胆在自己的地盘把他打成这样?

“没事的哥,不疼…”方铭慌乱地想拉下衣服遮掩。

他通红的眼睛盛满了委屈和依赖:“真的不疼…就是他们拦着不让我见你…我太想看看哥了…哥,你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打架…对不起啊哥给你添麻烦了…哥,真的对不起…”他越说声音越小,身体也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

现下,沈言哪里还顾得及谁先动的手。看着这个固执等了自己一夜的弟弟,心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怜爱与愧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所有的冷硬都化作了无奈和心疼。

“傻小子……”沈言的声音低沉,疲惫却温柔,“哥没事。下次不许这样了,哥会担心,听到没?”

没有任何思考和预兆,沈言生疏地将还在微微颤抖的少年揽进了怀里。

方铭的身体在他怀里僵了一瞬,像是被碰到了腹部的淤青,随即彻底放松地伏在他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件事最终以扣了陆易风半个月工资收尾。可怜的陆易风,偶尔去接沈言,还得看着方铭乖巧地喊着“陆助早”,恨得牙痒痒——经费缩减得连顿痛快酒都喝不上了!

接下来两月,沈言都陪着方铭修养。

就那么点小伤,没两天淤青都快散了,也就沈言惯着他。

陆易风背地里没少翻白眼。且不说白天办公时,方铭一说伤口疼,沈言就纵着他请假待在至乐,还时不时让陆易风水果茶水好生伺候着。就连晚上的应酬,沈言也推了不少,就因为方铭哼哼唧唧地要回家。

陆易风实在有些抓狂。我的沈总!我那英武的沈老板,终究是被这臭小子耍得团团转。当初沈言被对家捅了一刀,连一个月的修养期都没满,就又爬起来上岗了;而这小屁孩就挨了一记软绵绵的拳头,这都要修养到猴年马月去了?!

沈言某些时候智商偶尔上线,也会觉得方铭过于固执。比如养病这几天晚上雷打不动跑到他房间来捂着肚子说伤口疼;又比如非要他陪着看超长时间的电影。但方铭一但软绵绵地叫着“哥”,沈言只觉得是小孩子的任性,无伤大雅。加之受伤终归因自己而起,指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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